張奇云 李 超
(天津工業大學圖書館 天津 300387)
在面臨新一輪信息技術革命的戰略機遇期,主要發達國家在經濟、社會和政治等各領域推出了各自的智慧化發展戰略,典型的如英國的“數字英國戰略”、日本的“超智能社會5.0”、新加坡的“智慧國家”和美國的“智慧城市建設”。中國在2017年提出的“智慧社會”是建立在數字經濟、數字政府和智慧城市基礎上的全新概念,“智慧社會”作為我國“加快建設創新型國家”的主要建設內容之一,為我國未來社會發展指明了發展目標[1-2]。智慧社會具有高度全面的感知、萬物互通互聯、全面數字化和高度透明與高度智能化的基本屬性,是將“智慧城市”、“智慧社區”及其他單元有機結合,將整個社會作為對象進行整體思考和規劃建設。“網絡強國”“數字中國”的建設已經對我國社會發展帶來了重大影響和改變,可以預見“智慧社會”作為一種新型的社會形態,在數字技術、網絡技術和人工智能等科技助力下將會給人們的生產和生活帶來顛覆性的變化[3]。
高校圖書館作為信息與知識密集型行業,在文化育人、知識傳播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是智慧社會體系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這信息與知識環境發生重大改變,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區塊鏈與人工智能等新技術日新月異,數字化時代正向智慧時代轉變的時期,圖書館必須積極響應和滿足社會發展的新要求,順應新形勢下的時代發展趨勢。目前高校圖書館的知識服務生態空間被其他各種知識服務組織,例如谷歌、百度、知網等不斷擠壓,其作為知識信息中心聯系知識生產者與知識消費者的地位受到嚴峻的挑戰。行業生態環境的變化,決定了圖書館也必須要轉型,在智慧社會的新背景要求下,圖書館要尋求融合與創新發展的新途徑,實現智慧圖書館在知識服務模式上的變革。
智慧社會作為智慧政務、智慧產業、智慧民生和智慧城市等各種智慧系統的綜合,體現了人類文明社會發展的新階段。在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快速發展且引發數字經濟、共享經濟、平臺經濟等新業態加速變革的時代背景下,“智慧社會”作為十九大報告的關鍵概念之一,將會深刻改變人們的生產生活方式,深刻改變個人、企業、政府和社會之間的互動關系,深刻改變社會的管理模式。“智慧社會”作為一個新概念,具有開放性、創新性和包容性的核心特征,其內涵是建立在信息技術基礎上,通過制度框架變革激發全社會創造力、匯聚發展合力,以知識生產為核心帶動其他生產領域,最終實現創新驅動發展并在此基礎上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社會主要矛盾的社會形態[4]。
“智慧社會”這個概念剛被提出,就受到諸多關注,學者們從不同角度對智慧社會建設進行了探討。目前學界比較有代表性的觀點認為技術與制度是我國智慧社會建設中兩個最為重要的維度,技術是智慧社會發展最直接的驅動力,但是不能偏重技術而忽略更高層面的思想解放和制度創新。也有學者從技術主義維度和知識主義維度解析智慧社會內涵。無論從何種維度對智慧社會進行解析,研究者都認同知識生產是智慧社會的核心,知識創新在智慧社會中被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5]。
1999年任俊為在《知識經濟與圖書館的知識服務》一文中提出“知識服務”這一概念,這是“知識服務”第一次在國內圖書情報領域出現[6]。隨著技術發展,2002年,張秀珍等將信息技術、人工智能等因素引入“知識服務”概念中[7]。2003年,芬蘭圖書館學者Aittola M等首次提出“智慧圖書館”的概念后,智慧圖書館研究就成為圖書館學界關注的重點領域,各國學者從不同視角對智慧圖書館進行了詮釋[8]。2004年,劉志勇發表了《智慧服務——網絡時代圖書館員的嶄新職業理念》一文,第一次提出了“智慧服務”這一概念,開啟了我國學者對圖書館智慧服務的研究[9]。2011年,梁光德在《智慧服務——知識經濟時代圖書館服務新理念》一文中探討了智慧服務和知識服務之間的關系,并提出智慧服務是建立在知識服務基礎上的圖書館服務新理念, 是以智力投入為主, 為知識生產和知識創造服務的圖書館服務新形式[10]。此后,“智慧服務”這一概念開始在智慧圖書館建設領域中被頻繁使用,多位學者分別從技術角度和服務理念等角度對圖書館智慧服務進行了闡述,但其本質仍是以知識服務為核心。
從技術角度出發,學者們陸續將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5G、邊緣計算、數字孿生和區塊鏈等技術引入智慧圖書館知識服務中,并對知識服務平臺模型框架進行了構建。從服務理念角度出發,學者們分別從服務資源、服務內容、服務方式、服務提供者和服務對象等視角出發對知識服務內涵進行了探討[11-13]。他們從服務資源視角出發,強調圖書館要加強自身資源庫建設,構建知識庫,包括學科知識庫、情報知識庫、特色數據資源知識庫、案例知識庫和智庫等知識庫;從服務內容視角出發,認為智慧圖書館的知識服務要注重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手段挖掘蘊藏于顯性知識中的隱性知識,促進知識到智慧的轉化;從服務方式視角出發,認為知識服務是專業化、定制化服務,要將原有的被動服務轉變為主動服務、集成服務和個性化服務;從服務提供者視角出發,強調要加強知識提供者的自身專業化學習,具備高度專業化的知識技能,需要加強智慧圖書館館員培養;從服務對象視角出發,認為知識服務主要是面向專業人員提供系統性服務,高校圖書館主要滿足師生的專業學習、科研和教學需求,知識服務要嵌入教學、學科服務和科研服務中。
智慧圖書館知識服務研究,目前仍然處于起步階段。多位學者從不同角度分析了智慧圖書館的知識服務,積累了較為豐富的研究成果,但仍存在不足之處。不足主要體現在:對新興技術的依賴性過高,對智慧服務的本質“知識服務”的研究略顯不足;缺乏具體的實踐案例研究;研究視角大多集中在圖書館本身,而智慧圖書館知識服務的未來發展呈現出與社會發展結合愈加緊密、研究視角多元化、跨學科領域融合的“知識服務+”趨勢。
智慧社會作為繼工業社會、信息社會之后更為高級的社會形態,是對人類社會一次全方位的系統性變革,各個行業都不可避免地要卷入這場變革之中。隨著智慧城市建設在國內如火如荼地展開,智慧社會建設開始逐漸從理論探討踏入初步的實踐階段,智慧政務、智慧醫療、智慧教育、智慧金融等概念也不斷被提出和進行探討。智慧圖書館作為未來圖書館的發展趨勢,作為智慧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智慧社會中將發揮更大的作用。智慧社會為智慧圖書館建設提供了更加廣闊的發展平臺,智慧社會的知識生產模式也在發生著深刻的變化,這對高校智慧圖書館知識服務提出了更高更深層次的挑戰。智慧圖書館建設只有積極應對智慧社會的挑戰,融入智慧社會建設中,才能得到未來社會的接納并進一步推動自身向前發展,相反則可能會面臨各種困境。
關于智慧社會背景下智慧圖書館建設和服務方面的研究,國內相關文獻還很少,因為這是一個開放性、宏觀性的新命題,正處于探索和發展階段。2017年王世偉提出智慧社會是智慧圖書館發展的新境界,這是國內學者首次對智慧社會背景下智慧圖書館的發展進行討論[14]。2018年宋生艷、段美珍立足智慧社會的發展背景,從內涵、服務與建設路徑 3 個方面對智慧圖書館進行探討,認為智慧社會發展對智慧圖書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圖書館需要提供更精準的服務和更廣闊的知識共享空間[15]。2019年龍軍等探討了智慧社會和智慧圖書館之間的辯證關系,基于智慧社會背景從組織模式、館員、新技術、服務聯盟等方面對智慧圖書館的服務理念和策略進行了討論[16]。2020年呂莉媛分析了圖書館信息生態系統在智慧社會建設中面臨的挑戰和機遇,從靜態與動態雙重維度重構了圖書館信息生態框架體系[17]。2021年饒權以全球智慧社會的發展趨勢為背景,分析了新時期圖書館在思想理念、業務格局、知識服務和空間布局等方面的變化,闡述了全國智慧圖書館體系建設的總體思路、內容框架和目標愿景等,標志著我國智慧圖書館建設開始從理論探討向實踐轉變,開啟了國內智慧圖書館建設的新篇章[18]。
綜合目前智慧社會背景下的智慧圖書館建設相關文獻研究內容,我們可以發現智慧社會背景下的智慧圖書館建設研究還處于起步階段,在很多方面還缺乏成熟的理論指導,研究內容不夠深入,研究視角多以智慧圖書館自身建設為主,與智慧社會發展結合不夠緊密。本文主要以智慧社會的內涵和發展趨勢為背景,從知識生產視角對高校智慧圖書館知識服務模式進行初步探討。
吉本斯等人提出的知識生產模式1和模式2目前是國內外教育界應用最為廣泛的理論之一,模式1是“一種以主要在大學中被制度化的學科知識研究為特點的知識生產模式”。隨著社會變遷模式1遭遇困境,吉本斯等人進而提出模式2,作為對模式1的補充和發展,知識生產模式2具有應用情境的知識產生、跨學科超學科、異質性社會彌散性、社會問責和自反性、多元化和全過程的質量評價等基本特點[19]。諾沃提尼等后來進一步對模式2進行闡釋,強調模式2的應用不僅僅局限于科學研究,而是覆蓋整個社會。E.G.卡拉雅尼斯對模式1和2進行邏輯演繹,進而提出知識生產模式3,即以知識集群、創新網絡、分形創新生態系統為核心組織模式的四重螺旋創新生態系統[20]。
我國的知識生產體系和知識生產模式與西方國家的模式并不完全相同,有著自身的特點。在我國知識生產模式的演變過程中,知識生產模式1和模式2到知識生產模式3的演變并不是因完全成熟而產生的自然過渡,而是呈現出斷裂的發展模式,同時表現為各知識生產模式之間出現交織混合的特點。隨著我國智慧社會建設的發展,知識生產模式正經歷著深刻的變化,逐漸呈現出新的特點和新的趨勢。智慧社會中的知識生產更具有創新性、包容性和開放性的特征。“創新性”是對智慧社會生產規律的描述,基于人的創造力,外化為知識、信息、數據等多種載體形態,不再局限于具體的產品等實體載體,而具體表現在“知識”自身。“包容性”指知識生產和知識需求二者之間的平衡,要求在教育、金融等領域進行改革以賦予不同個人參與經濟活動的平等能力和平等機會。“開放性”指智慧社會建設應該具有全球性的視野,形成全球性的開放空間。知識生產模式隨著社會發展不斷演變與轉型,大學作為以知識為本質屬性和生存根本的社會組織,也必將受到重大影響。智慧圖書館作為圖書館的發展趨勢,也必須創新知識服務模式去適應知識生產模式的變革。
進入20世紀中后期,隨著信息技術革命的發展,將大學與社會隔離、以院—系—所為組織特征將大學內部各組織分隔成一個個“孤島”、以“超功利化”的純知識研究為目的的知識生產模式1難以適應社會對知識創新的需求。知識生產模式2應運而生,并對全世界的高等教育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知識生產模式2的知識生產主體不再局限于高校,而是與社會有機結合起來,呈現多元化特征,高校、政府、企業和風險資本者結成了知識生產聯盟,從而構建了高校—企業—政府“三重螺旋”知識生產結構。進入21世紀以來,隨著經濟全球化、網絡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人類面臨的問題日益復雜化。社會公眾在知識生產中的地位日益增強,需要知識生產實現更多主體的深度融合和整合優化,才能適應激烈的國際科技競爭,從而形成由“高校-企業—政府—公眾”結成的“四重螺旋”知識創新綜合體[21]。
面臨急劇變化的國際形勢和科技競爭壓力,作為知識生產的主要主體之一的國內高校也必然要滿足國家和社會發展戰略要求,在智慧社會建設中與參與知識生產的其他主體采取跨界合作模式,協同創新,才能搶占發展機遇。一些重大問題,如能源、衛生、環境、健康等全球性公共問題,絕非一個國家或者地區能夠解決,需要全球各國參與,這也是智慧社會建設中強調的“開放性”和“全球視野”。圖書館的知識服務同樣也要考慮到知識生產模式變革中知識生產主體的變化,在跨界服務、資源集成和協同合作上助力知識創新。
知識生產模式1中,知識生產的情境主要由特定共同體的學術興趣引導,由統治著基礎研究或者學科的社會規范所限定,知識呈現靜態的集中地,吸引著知識生產者由外向內匯集。而知識生產模式2中,知識生產是在應用情境中進行的,是由“更加分化的知識和社會需求所決定的”,知識生產是在整體社會中更大范圍內多種因素作用的結果,生產需求來自各種社會主體面臨的現實問題,知識作為一個動態中心,由內而外不斷彌散到社會各個角落,知識生產的成果主要服務于實際應用需求。隨著信息網絡的發展,知識生產模式3中的知識生產情境在模式2的基礎上進一步擴展,來自不同的范式、生產模式和不同專業化應用環境,跨越地區、國界限制,通過碎片化研究形成的非均質性知識構成創新網絡節點,在網絡中不斷碰撞、重組從而實現知識的創新生產。
學科發展和知識生產模式的發展緊密相關,當學科代表的知識分類和組織方式不能滿足知識生產的實際需要時,必將發生分化和重新融合。學科發展經歷了單學科、多學科、跨學科和超學科的多個形態階段,在學科分化和融合的趨勢中,新的知識生產模式產生,代表不同群體利益的知識主體介入知識生產過程中,使得學科發展的動力從單純的個人學術興趣延伸到經濟利益、社會公共利益。跨學科、超學科是在特定的應用情境中臨時聚合在一起的知識系統和知識集群,以解決問題為強導向,需要各主體深度融合、優化整合以尋求效率最大化與更大程度上的集成創新,以適應日益激烈的國際科技競爭和人類面臨問題的日益復雜化的局面。
知識生產模式1采用傳統的學術研究質量評價方式,如同行評議方式。在模式2中,參與知識生產的主體、知識生產場所、溝通方式與所涉及的研究領域等方面的異質性,以及鮮明的應用情境特性,都要求生產的知識能夠解決實際應用問題。模式3則不僅要考慮產業經濟利益,更要考慮社會公共利益和國家經濟戰略利益。知識生產模式的變革,需考慮到參與知識生產中各主體的利益,也要應對來自社會的問責,這就要求對知識生產的方式、過程、效率、成果等方面進行持續的反思和改進,不斷對知識生產情境優化重組融合。
隨著社會發展,知識生產模式不斷變革,參與知識生產的主體已經由高校擴展到全社會,包括企業、各種社會組織、政府和社會公眾。智慧社會建設,提倡多元合作的開放模式,需要匯集更多代表不同利益的社會組織參與到社會建設中來,實現數據互通共享、多元合作共治、開放創新。在對知識生產模式的不同闡述中,有學者認為在新的情境中,產業界和公眾開始具備越來越多的話語權,高校由于不再是唯一的知識生產者,將會逐漸失去歷來在知識生產中的核心地位。但是迄今為止,高校仍然在知識生產中占有重要地位,更有學者提出以研究型高校為引導的知識跨界協同創新概念框架。美國紐約灣區的“常春藤大學群”、東京灣區高水平大學集群等世界一流創新基地的成功案例進一步說明了研究型大學在知識創新體系中的重要地位,目前國內研究型大學也仍然是知識創新的核心力量。具有豐富的專業館藏資源、優質的場所空間和擁有大量專業人才資源背景的高校圖書館,在以“知識生產”與“知識創新”為核心的智慧社會建設中有著巨大的優勢。如果高校圖書館能抓住機遇,深度融入智慧社會知識生產全過程,將會有利于解決目前圖書館面臨的生態空間被壓縮的困境,提高未來圖書館在智慧社會中的地位,增加大學圖書館的話語權。
高校圖書館要融入知識生產的全過程,知識服務的社會化是必然趨勢,這也和教育領域倡導的高校圖書館需要積極開展社會化服務的理念相契合,但也有所不同。與目前提倡的社會化服務相比,高校圖書館的知識服務社會化更注重服務于參與具體知識生產的主體。在融入知識生產的過程中,知識服務社會化與社會化服務兩者之間在服務本質上并無相悖之處,而是相互促進、相輔相成的關系。相同之處具體表現在:①服務主體相同。服務主體同為校內師生、社會合作企業單位、政府機構、社會公眾等;②服務目的相同。在滿足校內師生信息需求的同時,肩負著滿足社會用戶信息需求,服務于地方和社會經濟文化發展的社會職能。
知識服務的社會化,其服務主體更加細化、服務層級更加深入,服務內容更加專業化和系統化。新的知識生產模式以解決實際生產問題和社會公共問題為目標,圍繞此目標形成各種包括大學在內的科研院所等學術共同體、公司企業、政府等主體組成的松散或緊密的團隊。高校圖書館在此過程中發揮著“承前啟后”的重要作用,“承前”是指高校圖書館應該根據所在大學的專業特色優勢,充分發揮橋梁作用,圍繞具體問題,依托智慧社會開放共享的大數據平臺,促進知識生產各主體迅速結合成高效率的知識生產團體。在信息瞬息萬變、科技競爭激烈的當代社會發展形勢下,高校圖書館應建立自身的專業數據庫,完善人才信息庫、案例資源庫,發揮圖書情報機構的優勢,整合多源數據建立智庫,在智慧社會開放的數據平臺支撐下,對接社會產業信息庫,利用大學的權威性和可信度,迅速主動為各主體尋找最優的知識創新團隊組合,為后續知識生產的展開做好鋪墊。“啟后”是指在知識生產團隊建立后,高校圖書館可以融入知識生產全過程,跟蹤知識生產的創新過程,提供持續的數據資源服務,深層次的信息加工服務、知識產權服務和競爭情報服務等,為知識創新提供有力的數據支撐服務,并通過收集、整理和分析服務過程中的數據,為將來提供更好的知識服務累積數據資源。
知識服務的社會化,應體現智慧社會知識生產的“創新性”、“開放性”和“包容性”特點。社會公民是智慧社會中知識生產的重要組成部分,要充分保證社會公民在教育和經濟領域的平等權利,高校圖書館應該為社會公民的知識生產提供有力的支撐,包括提供終身教育,為社會公民的創新創業提供信息和數據資源支持,協助公民制定創新創業計劃,為公民提供市場、政策、金融、貸款等信息服務,幫助公民在創新創業初期迅速地獲得資源支持并在創新創業過程中提供數據資源服務,包括法律、知識產權保護、情報咨詢等服務。圖書館如果把握時機,在社會公民知識生產與全民創新創業大潮中樹立起自身的聲望,將會有力提高圖書館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智慧社會強調的“開放性”特征,決定了中國與世界各國在經濟文化領域的交往將日益加深,高校圖書館也必將面對知識服務的“國際化”發展趨勢。這對智慧圖書館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同時也有助于國內圖書館通過國際化服務擴大自身影響,并借鑒其他國家的經驗,提升圖書館的知識服務質量。
知識生產模式的跨學科、超學科化特征,往往需要多學科協同研究去合力解決特定的問題,需要團隊或者個體從多個學科收集信息、理論、數據、技術和工具等,以促進對問題的理解,進而去解決問題。要適應知識生產模式的新變化,高校圖書館需要實現跨學科知識服務,幫助服務對象挖掘不同學科知識間的關聯,促進知識的創新,這也是目前圖情領域亟需的知識服務模式。在智慧社會背景下,高校圖書館的跨學科知識服務模式不僅僅局限于所在大學的學科之間,更適合以館際合作方式運行。以規范的標準、資源共建共享、統一的技術和服務平臺為特征的館際聯盟,會極大提升圖書館跨學科知識服務的能力,是將來智慧圖書館在智慧社會背景下最切實可行、最能發揮自身作用的組織形式。知識生產新模式的情境特征同時也要求高校圖書館與智慧社會中的其他主體進行跨界合作,知識的創新需要知識在不同主體之間進行流通、碰撞、重組。在此過程中高校圖書館需要加強對企業的創新性信息服務支持,在高校和企業之間、企業與企業之間起到橋梁作用,與企業建立信息合作關系,共建校企數據庫和企業知識服務平臺。
知識生產模式的變革要求參與知識生產質量評價的主體多元化,對知識生產質量評價全程化、綜合化和多維化。圖書館知識服務需要嵌入知識生產的具體過程中,貫穿知識生產的全過程,這也就要求圖書館建立與其相匹配的服務質量評價體系。智慧社會背景下圖書館知識服務模式的新發展,對圖書館各方面都提出了極大挑戰,在實施過程中也必然會存在很多問題,以評促質是最終目的。建立包括圖書館知識服務館員、圖書館管理人員、服務主體、社會第三方評價結構等主體在內的多元評價體系,將會提升服務質量評價結果的客觀性和全面性。知識服務應以服務對象的需求為前提,質量評價體系中的權重應傾向服務對象,服務質量評價應貫穿整個知識生產生命周期,并根據反饋不斷地動態調整服務內容和服務方式。
智慧圖書館知識服務模式的轉變,離不開智慧社會建設的技術和政策支撐。智慧社會建設是一項長期而艱巨的系統性工程,高校智慧圖書館知識服務模式的轉變也是如此,而且隨著智慧社會建設中技術的變革、政策法律制度的完善而不斷演變,不能急于求成,應該結合實際情況分階段逐漸推進。
在高校圖書館知識服務轉型過程中,始終要堅持服務師生學習、教學和科研需求的本質職能。變傳統的被動式淺層次知識服務模式為主動式深層次的知識服務模式,主動去適應信息時代劇烈變化對人們的學習方式和習慣的影響,為用戶提供知識服務,解決在學習、教學和科研中遇到的知識需求和技術問題,促進知識生產,實現知識的增值與創新。大學圖書館知識服務需要了解用戶的真實需求,幫助用戶對海量信息資源進行篩選并分析、處理和重組。借助圖書館自身的大數據平臺收集的信息建立動態用戶畫像,為其學習、科研提供情景式的個性化服務,是圖書館知識服務的必然趨勢。隨著智慧社會大數據平臺的建立和不斷完善,數據共享程度和數據挖掘能力的不斷加強,為圖書館構建更加精準的用戶畫像、提供更加完善和貼近用戶真實需求的情景式個性化精準知識服務成為可能。
智慧圖書館的知識服務要求圖書館員要改變單純的信息支持者身份,參與到知識的創新過程中。這對圖書館員提出了嚴峻的挑戰,要求館員不但要具備信息采集、分析、處理的能力,同時還要具備較深厚的學科專業知識背景。特別是對于研究型大學的圖書館,要支撐學科發展,實現嵌入式學科知識服務,館員個體研究能力至關重要。高校圖書館要實現知識服務的轉型,提升知識創新服務能力,離不開信息資源、技術平臺和圖書館員這三要素的支撐,其中館員能力是圖書館軟實力中最重要的部分,直接體現了圖書館的知識服務能力和價值。高校圖書館要加強人才的培養和儲備,不斷完善人才管理和激勵機制,激發和培養館員創新能力,鼓勵館員主動參與到知識服務中來。
高校圖書館要提升在智慧社會中的影響力,緩解數據資源價格上漲的壓力,必須加快和加強自身知識庫和特色數據庫建設。高校知識庫對高校師生創造的知識產品進行收集、篩選整理和深加工,包括師生公開發表的論文、專利、圖書、畢業論文、教學資料、科技報告、科研數據、學術會議資料、創新創業項目以及學科競賽活動中的成果和經驗等資源。在知識庫建設中,可以采用自主建設和聯盟建設相結合方式,圖書館聯盟在此過程中應該發揮重要作用,也可以與數據供應商建立合作協議。隨著智慧社會建設的發展,將來圖書館知識庫聯盟可以上升到國家層面,在資金、技術和數據資源上得到國家支持,這將有力提升大學圖書館的地位。知識庫可以進一步提升學校特色數據庫、學科特色數據庫等特色數據庫的建設水平。特色資源庫建設宜采用協同合作模式,協同行業聯盟和跨行業聯盟方式可以有效降低重復建設、提升資源質量和豐富度,保證特色數據庫的領先性;同時跨行業聯盟方式可以提高圖書館特色資源庫的社會開放度和利用率,提升圖書館的社會聲望。
高校圖書館要提升在智慧社會建設中的地位,提高社會影響力,必須要加強自身的營銷活動。圖書館要改變目前單純通過官方微信、微博主頁宣傳或舉辦幾次宣傳活動的簡單營銷方式,要從戰略層面出發,根據用戶特點進行系統性策劃,制定能夠長期吸引用戶的創新性全渠道營銷策略,在信息社會競爭日益加劇的現狀中搶占用戶。圖書館應培養專業的營銷館員,根據用戶特點,靈活利用實體場館、網絡平臺、社交媒體、移動終端等各類渠道,深入用戶群體,建立合理的反饋評價機制,做到持續跟蹤和各渠道無縫銜接,讓用戶親身體驗知識服務產品的效果。目前高校的營銷對象主要是學校師生,隨著知識服務的社會化發展,企業、社會公眾等也將成為高校知識服務產品的營銷對象。高校圖書館的營銷活動需要引進外部合作機制,與企業合作建立開放共享的知識產品服務平臺,激勵師生利用學校和企業的開放性數據進行創新性科學研究和應用,促進創新知識生產。
智慧社會建設將給圖書館界帶來更高的要求和更大的考驗,同時也給智慧圖書館建設帶來了新的發展機遇,為智慧圖書館提供了更加廣闊的發展平臺。智慧社會高度數據化、開放化、共享化和透明化的新框架為智慧圖書館實現高質量、精準、個性化的知識服務帶來了可能,同時智慧社會的知識創新本質特性,也需要未來智慧圖書館在知識生產過程中牢牢占據促進知識流動和服務知識創新的重要地位。智慧圖書館知識服務模式轉型是一個復雜而艱辛的過程,高校智慧圖書館在未來建設中需要把握政府政策指引,借用社會各主體的資源和技術平臺,實現共贏共利的跨界協同合作,為智慧社會建設提供系統、權威和專業的知識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