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卷”現象對醫學院校大學生焦慮、抑郁狀況影響的調查

周棪 趙林娜 王景艷 王敏 李小倩

摘要：隨著社會對醫學人才需求的增長，醫學生“內卷化”現象日益嚴峻。在此基礎上，醫學院校對學生的要求逐漸提高，行政管理也推陳出新。在這一派繁榮景象的背后，醫學生“內卷化”的危機也日益嚴重。基于對醫學生學習的觀察與思考，我們通過文獻法、問卷調查法等方法收集資料，并進行分析、歸納和整理。盡量全面掌握醫學生“內卷化”存在的問題，本文主要討論“內卷”現象對醫學院校大學生焦慮、抑郁狀況的影響，一方面是為了了解醫學生目前的內卷狀況;另一方面是為了對這種情況提出相應的措施和策略。

關鍵詞：內卷化;醫學生;焦慮與抑郁狀況

一、 “內卷化”現實背景

（一） “內卷化”的由來

“內卷化” （involution） 一詞， 起源于拉丁語invoiutum， 是指一個社會或組織既沒有突變式的發展， 也沒有漸進式的增長，只是在一個簡單層次上無休止地原地踏步、自我消耗、自我重復而不向前發展。最早提出這一概念的是康德。[1]在百度中對“內卷化”的專業解釋是：本意上指人類社會發展到某種階段后無法轉化為另一種更高級的模式。

（二）醫學生的“內卷”現象

隨著社會的發展，疫情的反復，我國也越來越重視醫藥衛生的發展和醫藥人才的培養。而相應的，醫學生面臨的壓力也越來越大。醫學生學習的年限長和醫學知識本身的繁多枯燥，這都使得醫學生長期處于高負荷的壓力之下。再加上，現在要求醫生臨床實踐和科研并重，保持終身學習的精神等的影響，越來越多的醫學生選擇不斷向更高學歷發起挑戰，醫學生內卷化就成為了一種必然。

（三）研究醫學生內卷化的現實意義

中國高等教育隨著社會不斷進步而快速發展，傳統教育方式也因社會進步有了很大的變化，進而發展成為日下盛行的現代化教育。但教育水平不斷提高的同時，學歷層次更加“密集化”隨之產出“內卷化”的現象。[2]“內卷化”已經成為我國高等教育發展的隱憂，通過研究內卷對醫學院校大學生焦慮、抑郁狀況的影響，一方面是為了了解醫學生目前的內卷狀況和醫學生的心理狀況， 另一方面是為應對這種情況提出相應的措施提供更好的方向。內卷一詞成為跨界熱詞，本身說明了其所擁有的巨大解釋潛能。在黃宗智等歷史學者的研究中，內卷被用于描述農業社會的生產形態，側勞動投入，具有明顯的前現代的強物質屬性;而在現代信息社會的語境當中，則表現為某種強心理屬性。[3]在醫學生群體中，內卷更多變成了一種心理屬性，成為了一種無意識的行為，缺乏自己的思考，在內卷化的時代大背景下，通過研究醫學生內“內卷化”旨在深入了解這種狀態，采取更好的方式去取得進步。我們通過發放問卷的方式，了解了醫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為我們提出相應的應對內卷化的措施指明了方向，由此可以了解醫學生焦慮、抑郁的大體情況，并采取積極有效的措施緩解壓力。在社會層面上努力發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主導作用，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破除“內卷化”，實現醫學院校教育的高質量發展，也促進醫療衛生事業的發展。

二、“內卷”現象對醫學院校大學生焦慮、抑郁狀況的影響

（一）身邊的“內卷”現象和自身的內卷情況

當下大學生學習中的“內卷化”主要是指一種倦怠、無奈的學習心理以及由此而來的低水平徘徊的學習狀態，具體表現為低產出的精益求精、被動的學習以及高投入的形式化學習行為。[4]過對調研問卷的分析我們發現：89.16%的同學覺得自己周圍存在明顯的學業競爭現象，內卷化明顯。其中關于學業競爭的表現方面：調查結果顯示：高達84.96%的同學認為考前復習階段普遍學業競爭明顯，壓力巨大。在除論文外的其他課后作業方面59.29%同學表示競爭明顯。在課堂發言與課程論文以及見習任務方面都有競爭，但表示競爭壓力不大。

在談及醫學生是否自發內卷方面我們發現：有高達90.92%的醫學生在校每日自習時間在0-2h與2-4h。在學習方式與學習能力各方面。我們發現醫學生的整體趨勢是征求完美，但因為個人目標不明確等因素，做“無用功”感到徒勞。僅有11.95%的人是單純的為了取得更高的平時成績，特地坐到第一排;27.83%的人苦惱于一味的增加論文字數但是對論文的深度與廣度無有效提升的學習方式。大多數人表示自己屬于被動學習，盲目努力，學習效率低下。

（二）“內卷”現象對醫學生的影響

調查了452份問卷我們發現：在受外界內卷影響時，表示雖然59.5%的表示自己雖然出現焦慮的現象但自己還是可以平衡壓力不至于對學習生活產生影響。但是對于陷入內卷的醫學生表示受到為強烈的壓力，內心變得焦慮，逐漸演變為功利性，有21.9%的同學表示對于自己無益的事情不感興趣。僅有7.52%的同學表示在高度內卷的環境中受到了激勵，提高了學習效率與學習積極性。在談及內卷的積極影響時同學們大多表示學習知識的效率、完成工作的質量以及效率都有一定提高。對于增加無意義的工作量方面，大家的反應沒有那么強烈。

（三）醫學生“內卷化 ”形成的原因

根據文獻調研結果顯示：造成大學生學習內卷化的主要原因包括社會競爭的巨大壓力、教育教學活動偏離學生成長規律以及學業評價標準的僵化、學生缺乏主體性學習能力等三個方面。我們發現，絕大多數人是出于對未來的發展考量選擇主動內卷，由于東方社會具有悠久的學歷、資歷傳統，這對人才的認定標準具有強大的影響。這樣的社會對于大學生人才需要的標準必將產生重文憑學歷、輕能力素養的過于形式化、僵化的消極影響。在一般人看來，填滿的簡歷往往比空白的簡歷更具競爭性，大部分人是在身邊內卷的同學的影響之下被動內卷，缺乏主體性的學習也使學生熱衷于功利性的學習，這是形成高校內卷化學習氛圍的重要原因。

三、焦慮、抑郁量表分析

（一）研究對象與方法

1、研究對象

問卷面向各醫學院校的大學生，收集問卷452分，其中有效問卷452份。

2、方法

本問卷填寫的形式，運用全網應用最廣泛的的大型問卷調查網絡平臺問卷星進行抽樣調查。

本問卷信息收集時間為2021年9月16日～2020年10月09日。

3、研究工具

（1）焦慮自評量表 （ 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量表由 Zung 編制，吳文源修訂[5]，本量表中包含 20 個項目，4 級評分 （1 = 沒有或很少時間 ～4 = 絕大部分或全部時間），其中15個正向評分，5個（帶*號）反向評分，量表得分越高表示焦慮程度越高。若為正向評分題，依次評為粗分1、2、3、4分;反向評分題（帶有*號者），則評為4、3、2、1分。20個項目得分相加即得粗分（X），經過公式換算，即用粗分乘以1.25以后取整數部分，就得標準分（Y）。 按照中國常模結果，SAS標準差的分界值為50分，其中50～59分為輕度焦慮，60～69分為中度焦慮，69分以上為重度焦慮。[6]

（2）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量表由W.K.Zung編制于1965年。本量表含有20個反映抑郁主觀感受的項目，每個項目按癥狀出現的頻度分為四級評分，其中10個為正向評分，10個為反向評分。分數計算標準同上述SAS。[6]按照中國常模結果，SDS標準分的分界值為53分，其中53-62分為輕度抑郁，63-72分為中度抑郁，73分以上為重度抑郁。[7]

4、統計學方法

我們借助Excel統計軟件收集到的數據進行基本分析與初步整理。對調查人群的一般資料進行描述性統計，計數資料用例數（%）表示。

（二）統計結果

1、一般資料

本次調查共收到有效問卷452份，其中醫學生的年級狀況如下表：

2、焦慮抑郁量表分析

（1）醫學生總體焦慮抑郁狀況。

根據焦慮自評量表的結果，按照上文提到的評分標準，我們得出以下結果，在452例問卷中，其中輕度焦慮有115例（占25.44%），中度焦慮有11例（占2.43%），重度焦慮有1例（占0.22%）。

根據抑郁自評量表的結果，按照上文提到的評分標準，我們得出以下結果，在452例問卷中，其中輕度抑郁有244例（占25.44%），中度抑郁有85例（占18.81%），重度抑郁有5例（占1.11%）。

（2）醫學生是否感覺到身邊存在明顯的學業競爭（內卷化）與其焦慮抑郁狀況的比較

①醫學生是否感覺到身邊存在明顯的學業競爭（內卷化）與其精神狀況的比較，如下表：

【注】X：是否感覺到身邊存在明顯的學業競爭;Y： 作為處于當今“內卷”潮流中的醫學生，你的精神健康狀態是。

②按照醫學生是否感覺到身邊存在明顯的學業競爭（內卷化）分類比較焦慮抑郁量表的評分情況。

通過對問卷的結果分析，我們得到：

感覺到身邊存在明顯的學業競爭的醫學生的焦慮自評量表的評分的平均值為45，抑郁自評量表的評分的平均值為55。

未感覺到身邊存在明顯的學業競爭的醫學生的焦慮自評量表的評分的平均值為44，抑郁自評量表的評分的平均值為56。

（3）不同年級焦慮抑郁量表的評分：

大一年級的SAS平均評分為45，SDS平均評分55;大二年級的SAS平均評分為54，SDS平均評分55;大三年級的SAS平均評分為44，SDS平均評分56;大四年級的SAS平均評分為46，SDS平均評分56;大五年級的SAS平均評分為51，SDS平均評分60。

其它選項因人數過少，無參考意義，不做統計。

通過以上數據，可以看出在本調查問卷中，隨著年級的升高，醫學院校的大學生的焦慮抑郁評分總體是呈上升趨勢的。

四、對醫學生“內卷化”現象的看法以及提出的建議

近兩年來由于新冠疫情的席卷、社會傳統的評價，選擇醫學專業的高中畢業生大大增多，而已經在醫學道路上奮斗的醫學生，他們的競爭也日益加劇。頂著學分績、課外活動、學生部門的工作和出國考試等壓力，使醫學生身不由己的陷入了“內卷”中。通過文獻查閱和問卷調查，我們發現醫學生“內卷化”的一些現象，并從幾個方面提出看法。第一，虛假的全面發展--“斜杠青年”。斜杠青年”是當下的熱門標簽，它是指一群想要擺脫職業單一化的禁錮，去擁有多樣職業或者身份，追求多元化生活的群體。[8]如今，“斜杠青年”現象也在醫學院校中屢見不鮮，不同于在社會中職業多元化的形態，在醫學院校中則表現為職務多元化。如某學生是大創項目負責人，是班委，還是某社團的會長。每天像趕場一樣，卻豪無充實感。第二，壓力提升誘發醫學生的亞健康問題。醫學生本身的學業壓力就比較重，而大部分醫學高校都以綜合測評等方式來評獎評優，使醫學生除學業以外的壓力也大大提升，從而影響醫學生的心理狀態。第三，過度“內卷”會引發醫學院校育人的質量危機。它不僅會危害醫學生的心理健康，而且在高度“內卷化”的氛圍下，醫學生學習的主動性會大大降低。

那么，面對醫學院校“內卷化”現象的日益突出，我們又該如何去緩解這種氛圍呢？就該問題，我們從三個方面提出相應的建議。

第一，社會作為醫學生未來要融入的地點，應該積極緩和“內卷化”的狀態。社會教育部門要向醫學高校提出建議，改善校內評優體系;社會媒體也要大力宣傳“內卷化”的危害。

第二，面對日益嚴重的“內卷化”，醫學高校也要有所作為。大學本是人最適合學習的人生時光，而由于高校各種評優指標的僵化，很多學生學習也很僵化。[9]這一現象，讓學生像容器一樣，不斷的接受這些指標，好像誰接受的越多，誰就是所謂的“好學生”。大學生雖然被降格為物，但是仍然在內卷化的壓力下樂此不疲地開展學分競賽。對此，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高校立身之本在于立德樹人。只有培養出一流人才的高校，才能夠成為世界一流大學。[10]那么，當醫學生無法自己排解壓力時，醫學院校的班導或是心理咨詢師應該及時積極的去傾聽同學們的想法，并疏導他們的心理壓力，同時根據自己的經驗給予他們一些可以參考的建議。

第三，醫學生自身應學會主體性學習。大學生在成長的道路上要學會有意識地培育自己的判斷能力，將自己看作群體中獨立的個體，判斷群體的需要和自己的需要的輕重，要培養果敢能力，選擇自己最需要的，拋棄大眾需要但是對于自己而言是累贅的部分。[4]

總而言之，大學生內卷化現象已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任何輕視、忽視或者夸大渲染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良方，只有實事求是地分析其表現和危害，才能夠有的放矢地提出建設性的應對舉措。[11]

結束語：

本文整理并調查了一些基本的信息和數據，從醫學生內卷化的背景、現象、原因等入手，對其焦慮抑郁狀況進行信息統籌，用直觀的方式進行數據展示。通過研究我們發現內卷作為一種社會現象在大學生活中已經很普遍，醫學生又作為一個特殊群體，本身職業要求就決定了他們承擔很多，加上社會內卷，為此帶來的焦慮與抑郁，值得我們持續關注。未來我們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進一步的分析內卷帶來的焦慮抑郁和某些因素的相關性。我們相信，"內卷"現象對醫學院校大學生焦慮、抑郁狀況影響的調查也將越來越具有現實意義。

參考文獻：

[1]郭繼強.“內卷化”概念新理解[J].社會學研究，2007（3）：194-208.

[2]胡世杰.高等教育“內卷化”現象及突破[J].山西青年，2021（15）：30-31.

[3]成慶.“內卷化”與意義世界的重建——兼與徐英瑾教授商榷[J].探索與爭鳴，2021（07）：90-98+178.

[4]金尚可，王泗通.大學生學習“內卷化”的困境與突破[J].大眾文藝，2021（16）：193-194.

[5]戴曉陽. 常用心理評估量表手冊（修訂版）[M]. 北京：人民軍醫出版社，2015：170-173，150-154，73-76.

[6]郭念鋒.國家職業資格培訓教程心理咨詢師（三級）：民族出版社，2012

[7]段泉泉，勝利.焦慮及抑郁自評量表的臨床效度[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2012，26（09）：676-679.

[8]牛天.在消解中反思：斜杠青年的自反性研究[J].當代青年研究，2020（5）：101.

[9]王永益 新時代基層社區治理的公共關系建構和精神培育[J].揚州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21（01）：17-27

[11]林揚千.精疲力竭的突圍：大學生內卷化現象的表現、危害及應對[J].當代青年研究，2021（03）：88-93.

作者簡介：

周棪，河北醫科大學，18級精神醫學本科在讀;

趙林娜，河北醫科大學，18級精神醫學本科在讀;

王景艷，河北醫科大學，19級藥物制劑本科在讀;

王敏，河北醫科大學，20級護理學本科在讀。

通訊作者：李小倩，1984年10月，女，漢族，河北衡水，河北醫科大學學生處，講師，碩士，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

本文系河北醫科大學2021年大學生創新性實驗計劃立項項目調研結果，項目編號：USIP20211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