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麗麗
(湖北文理學院 體育學院,湖北 襄陽441053)
英國作為現代足球發源地,產生了第一個體制完備的足球聯賽[1],率先以職業足球俱樂部為經濟實體開展足球活動,也是世界職業足球改革的典范。英國良好的足球文化傳統、完善的法律體系、成熟的商業化環境以及發達的傳媒體系等為職業足球改革提供良好的市場環境,而成熟的運作體系與經營模式是英國職業足球改革獲得成功的關鍵。與英國職業足球聯賽相比,中國存在職業足球發展水平地區差異顯著、球隊競爭不平衡等問題[2],嚴重制約了中國職業足球發展。近年來,中國相繼出臺了《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中國足球中長期發展規劃(2016-2050年)》等政策文件,加快足球改革步伐,職業足球產業正逐漸步入成長期。面臨新機遇與形勢,職業足球作為中國競技體育改革的“領頭羊”,必將迎來新一輪改革。為此,本文選擇對英國職業足球發展歷程與經驗進行梳理,希望能為中國職業足球改革帶來啟示。
有關現代足球的記載可以追溯到12世紀左右的英國。13~14世紀后,英國街頭足球活動隨處可見,英國統治者一度屢禁不止。工業革命后,貴族公立中學足球活動盛行,形成了各種規則體系。1855年,世界上歷史最悠久的俱樂部——謝菲爾德足球俱樂部誕生。1863年10月26日,世界第一個足球運動組織——英格蘭足球協會成立,通過了第一套足球規則草案,此日被公認為現代足球的誕生日。隨著規則發布,英國參與足球活動的人數驟增,足球協會成員由1867年的10支足球俱樂部增至1871年的50支。1872年,足協挑戰者杯賽(足總杯)誕生,推動了足球普及與發展。
19世紀80年代,足球賽事活動經常使工業生產“停頓”,一些球隊開始策劃比賽和向球員支付報酬或者收取轉會費[3]。1885年,英足總接受了足球職業化現實,允許俱樂部向足球運動員支付工資,英國足球走向職業化時代。職業球員被認可后,以足球謀生的教練、管理人員、服務人員、以及足球產品制造商、批發商、零售商等應運而生。而足總杯的淘汰制使球隊面臨巨大的競爭與經營壓力,如果一支球隊不幸地很早被淘汰出局,比賽出場次數減少,俱樂部收益降低。1888年4月17日,職業足球聯賽制度被采納,設立固定賽季,實行主客場制。1888年9月8日,英格蘭職業足球聯賽開賽,標志著英國職業足球向組織化、系統化、規范化轉變。
1891年,切斯特菲爾德俱樂部職業化運作,自負盈虧。1892年,英格蘭足球聯賽分成甲、乙兩個級別進行,1898年都擴大至18支俱樂部。1900年后,足球主題商品開發增加,足球比賽手冊增至16頁。1919年,兩級聯賽各有20支俱樂部參加了戰后首次聯賽。1920年,丙級聯賽誕生,足總杯決賽手冊交由商業公司制作,定價6便士。1937年,足總杯決賽在電視上出現,開啟了電視與足球的互動發展史。1958年,聯賽形成4個級別,原兩個丙級聯賽的前12名組成新的丙級,后12名組成丁級。在此階段,俱樂部以追求生存與公共效益最大化為目標,聯賽門票收入采用均分制,客隊與主隊二八分成;為了控制俱樂部運營成本,英足總曾采取職業足球運動員“最高薪金封頂”制度。
20世紀60年代,最高薪金封頂制度被廢除,運動員工資飛漲,明星球員薪金漲幅驚人,迫使職業足球俱樂部不斷拓展營收渠道,職業足球向商業化運營轉變。19世紀70年代,聯賽引入商業贊助,媒體轉播權交易產生,但受英國公共媒體BBC與ITV壟斷限制[4]。80年代初,贊助類別多種多樣。1983~84賽季,英足總取消了球衣贊助商廣告限制,贊助商級別由地區品牌向國際大品牌提升,電視媒體對職業足球活動關注加強。此階段,英格蘭先后有23家職業足球俱樂部在倫敦股票市場、選擇性投資市場或者非自由交換市場上市,俱樂部經營理念由公共效益最大化向關注資本營利方向轉變。
融資模式改變后,一些大型俱樂部脫穎而出,平均主義分配原則使他們與中小俱樂部之間的利益分配矛盾日益尖銳。1992年,以曼聯、利物浦、托特納姆、埃弗頓和阿森納五大職業足球俱樂部為首的20家頂尖俱樂部從甲級聯盟脫離,創立了英足總職業足球超級聯盟與超級聯賽(簡稱英超)。之后,英超職業足球俱樂部相繼實行股份制運作模式,拓展融資渠道,球賽轉播權、自主商務開發權利和賽事贊助合同等成為由英超支配出售的權益,英國職業足球步入后商業化時代。2001~2002賽季,英超實施職業裁判制度。到2013年為止,還形成了金字塔型的20級聯賽體制,位于塔頂的依次為英超、英冠、英甲與英乙等職業足球聯賽,塔腰為全英聯賽、北部聯賽等半職業足球聯賽,塔基為各級地區業余聯賽,這些俱樂部、聯賽遍及全英,職業足球聯賽成為英國傳統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5]。在各種因素綜合作用下,英超日益火爆,俱樂部經濟收益明顯增加,英國職業足球步入爆發式發展旅程。
19世紀初,英國足球活動開展廣泛,戰爭也無法抵擋英國民眾對足球的狂熱,一些足球俱樂部為了滿足民眾的足球觀賽需求,開始向職業化、商業化、產業化方向轉變。從整個發展歷程來看,英國足球職業化改革充分發揮了俱樂部自我選擇和民間群眾力量原始推動力作用,通過內生變量的影響,不斷滿足民眾觀賽需求以及俱樂部的利益追求,也由此產生了一股非均衡發展的自發力量引導政府外部推力,加速了英國職業足球改革。根據路徑變遷理論,這是一種以基層力量為原始推力而產生自下而上的改革動力路徑,屬于一種典型的內生路徑。
足球職業化初期,英國足球市場交易內容狹窄,交易風險小,利益主體之間主要通過互動重復博弈自發演化形成“內在秩序”,無需復雜的制度體系予以規制,政府表現力有限。20世紀80年代,英國經濟蕭條,足壇又遭受到“老特拉福德球場火警事件”“海瑟爾慘案”“希爾斯堡慘案”等影響,加上主場設施破舊、足球流氓問題頻發、知名球員紛紛轉會他國效力,許多職業足球俱樂部陷入資金短缺危機,英國職業足球面臨發展困境。為了有效遏制足球暴力,英國政府于1989年和1991年分別頒布了《足球觀眾法案(The Football Spectator Law1989)》和《足球犯罪法案(Football Offence Act)》,1999年和2000年分別通過了《足球(犯罪與騷亂)法案(Football(Offence and Disorder)Act1999)》和《足球騷亂法(Football Disorder Act)》等,加強法律規范。希爾斯堡慘案后,政府花費大筆資金資助球場修建,“根據2000年的數據資料,8.44億英鎊被用于1992~1999賽季的超級聯賽與足球聯賽俱樂部的球場設施建設”[6]。英國政府加強聯賽法律規范的舉措以及大規模球場重建運動,還帶動俱樂部積極投入俱樂部文化建設、球場重建和配套設施改善等,職業足球運營環境改良,聯賽觀眾人數明顯提升,1995年現場觀眾人數較1991年提升了15%,2000~2001賽季的現場觀眾在95~96賽季的基礎上又增加了18.8%[7]。
1983年,除了托特納姆熱刺俱樂部在倫敦股票市場上市外,英國其它職業足球俱樂部都是有限公司性質,公司定位為地區足球公益事業。英超成立后,各職業足球俱樂部陸續上市,經營范圍向冠名權、門票、廣告贊助、電視轉播費、商業性比賽、球迷產品開發和球員轉會等業務拓展。以英超曼聯為例,2001~2002賽季前6個月的總收入為8100萬英鎊,包括電視轉播2400萬英鎊、球員轉會800萬英鎊、專利商品900萬英鎊,門票占總收入的30%左右,純利潤高達3090萬英鎊[8]。由于球員薪金比例飛速提升,各俱樂部在收入提升的同時支出也大幅提高,甚至入不敷出。以利物浦俱樂部為例,2014年經營收入為2.5億英鎊,比2009年增加了18%,但它在2012~13賽季的薪金支出是1.32億英鎊,直接導致俱樂部負債凈額高達1.14億英鎊[9]。在沉重的財政壓力下,一些俱樂部依賴上市融資仍難維系自身生存,英超俱樂部產權的高流通性和內部信息的高透明度為海外融資介入提供了可能。
為了促進融資渠道向國際化轉變,俱樂部通過各種途徑擴大國際影響力。比如,曼聯通過在世界各地建立球迷會、組織商業比賽、建設多種語言的曼聯官網等途徑,提升俱樂部形象,培養球迷情感,擴大球迷隊伍,這一度使曼聯成為了國際支持度最高的足球俱樂部。如今,英超海外轉播協議總額達到23.3億英鎊,平均每年7.43億英鎊[10]。同時,英超的知名度以及成熟的商業化、市場化運作體系吸引了眾多世界球星加盟以及眾多海外投資者追捧。2003年6月,俄羅斯石油大亨羅曼-阿布拉莫維奇斥資5930萬英鎊,收購了英超勁旅切爾西俱樂部50.9%的股權;阿聯酋國際航空公司曾以1.45億英鎊高價購買了阿森那俱樂部06~07賽季啟用主場的15年冠名權。在開發海外融資渠道之前,切爾西俱樂部長期債務達到了6900萬歐元,瀕臨破產邊緣。阿布拉莫維奇入駐后,兩個月內斥資1.11億歐元購買了11名國際球星,陸續投入巨資擴建切爾西主場斯坦福橋體育場及其訓練基地。這一舉動解決了切爾西俱樂部經營困境,在2004~2005賽季切爾西俱樂部獲取了50年來首個聯賽冠軍,大大提升了俱樂部聲望。
英超成立前,電視轉播收益份額小,聯賽采用收益平均分配的方式。比如1965年,聯賽轉播權收入平均分配到每家俱樂部只有50英鎊[11],到1979年的轉播費總收入也不足53400英鎊,平均分配給每家俱樂部約5800英鎊[6]。英超成立后,聯賽質量提高,轉播權收益大幅提高,為聯賽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收益,轉播權運營模式改革,實施收入收益共享與績效分配相結合的分配方式。比如,2001~2002賽季英超轉播收入由96~97賽季占總收入的21%增長到39%[12];2009~2010賽季轉播權收入占比提升至50%[13]。其中,聯賽轉播收入的“大頭”為各俱樂部所得,剩余部分用作“足球機構運作成本”“降級補償金”“其它聯賽發展金”,實現收益共享機制,助力英國職業足球產業全面發展。例如,2011年英超聯賽將轉播權收益的8.4%用作賽事運營資金,77.9%各職業足球俱樂部分配,剩下的13.7%用于其他機構、“降資補償金”以及“團結資金”。英超俱樂部收入部分則采用“均分”+“績效”分配相結合方式。海外轉播權及50%國內轉播權收入均分給各家俱樂部,實行轉播權收益共享,剩下的50%國內轉播權收入按績效分配,25%按各隊聯賽排名分配,剩下的25%根據球隊轉播頻率分配。
共享與績效相結合的收益分配方式保障了英超中小俱樂部的利益,讓中小俱樂部足以維持生存與發展,也使大型俱樂部獲取相對公平的市場分配份額,激勵他們積極進行俱樂部建設,提高競技水平。例如,在2013賽季降級的加迪夫城俱樂部獲取了5820萬英鎊的電視轉播權收入,這個數字是德甲拜仁職業足球俱樂部總收入的兩倍多[14]。在這種分配方式影響下,英超成為俱樂部收入差距最小的聯賽,俱樂部整體實力提升,英超迅速成為世界一流聯賽,2016~17賽季英超總收入高達45.54億英鎊[15]。電視轉播收入除了為英超帶來巨額直接收益外,俱樂部在強大資金資源支撐下,吸引了眾多世界一流球員,修繕了場地設施,提升了國際影響力,如今的英超已成為全球受關注程度最高的聯賽。
英超聯賽對抗激烈又令世界矚目,職業裁判制度獨具特色又堪稱世界足球職業化典型。英超剛成立時,連年出現裁判執法爭議問題,為了維護賽事的信度與公平公正,英足總決定2001年在英超推行職業裁判制度。首先,這種職業裁判制度為足球裁判提供了一個獲取較高收入的職業。據資料顯示,通常職業裁判年收入至少為4萬英鎊(不包括執法比賽收入),一些資深裁判能獲取年均約6萬英鎊的高薪收入。其次,所有裁判和比賽監督由足總、英超聯盟和職業聯盟三方成立的職業聯賽賽事官員有限公司統一提供,職業裁判由英格蘭職業聯賽裁判委員會統一管理、培訓和支付薪水。通過管理部門集中統一管理,裁判們能全身心投入業務學習、體能訓練、賽前準備和賽后總結,裁判委員會還組織已退休裁判、球員、主教練等對每名職業裁判的執法情況評估和監督,一旦發現問題,及時改進,提升裁判執法水平。最后,職業裁判制度通過綜合評定指數激勵與約束裁判行為,有效防止“黑哨”發生機率,維護比賽的公平公正。每個賽季末,裁判委員會會對職業裁判綜合評定,得分較低的職業裁判就可能會受到警告或被暫停執法,甚至最后降級的處罰;相反,表現出色的職業裁判,則可獲得更多執裁機會,收入隨出場次數增加而增多。
中國足球職業化改革在資源稀缺、制度供給有限條件下產生的,需要通過外力干預培育職業足球發展要素,強制性制度安排下的外生路徑則成為歷史必然選擇。根據路徑依賴理論,外生路徑演變軌跡形成后,當制度安排不能有效激勵或約束市場主體,就會使路徑鎖定在無效率或低效率狀態。從發展現狀看,中國職業足球需要適時調整制度變遷方式,逐漸退出單一的強制性制度安排的主導地位,擴大內需,增加誘致性制度供給。目前,中國職業足球還沒有形成強勁內生發展力,完全依賴誘致性制度安排下的內生路徑,顯然不符合中國實際,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建立起合理的制度框架,只有逐漸向內生與外生相結合的混合型路徑過渡,實現強制性制度與誘致性制度安排優劣互補,才能獲取最大化目標函數。
英國職業足球產業是在不斷滿足大眾對賽事產品的多元化消費需求中發展與壯大的,按此發展邏輯,中國職業足球要實現向混合路徑過渡,首要的就是要加大“由下向上”的內生動力,那么,創造需求則成為路徑轉型的關鍵。根據創造需求的核心思想,中國可以從以下3個層面加大創造職業足球需求力度:一是,決策主體準確把握市場信息,運用創新思維豐富與提升職業足球產品、技術以及服務質量,豐富產品供給,激起潛在消費者消費欲望,促使潛在需求向現實需求轉換;二是,充分挖掘新科技力量,建立多方位人才培育途徑與選拔機制,豐富職業足球人才與技術條件供給;三是,結合中國特色與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高質量發展的現實任務,從關注中國職業足球局部發展向產業結構優化演化,形成科學、高效的職業足球政策引導體系,擴大市場消費空間,提升產業內生動力。
新中國成立后,中國立足本國國情,以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為主要內容進行了漸進改革,中國足球跟隨時代發展步伐,于1992年走向了職業化漸進改革道路[16]。根據漸進改革內涵,它是強調不觸動既得利益格局的增量改革,中國職業足球可以采用在強制制度變遷路徑中增加誘致制度供給,雙軌過渡,漸進發展,從局部到總體,實現推進改革與穩定發展相協調。但是,漸進式改革本身就是各種利益主體反復“博弈”與“糾錯”的過程,很容易因改革不徹底而陷入“零和博弈”,掣肘改革計劃實施,因此,“穩”將成為實現中國職業足球漸進改革的重要保障。
克萊頓·愛爾德弗的ERG理論認為人主要存在3種核心需求,從低到高依次為:生存需求、相互關系需求和成長需求。實質上,職業足球發展同樣存在這種演進邏輯,滿足生存、相互關系以及自我價值實現的需求,也是一種由低到高層次需求不斷滿足漸進演進過程。根據產業發展理論,產業一般會經歷初創、成長、成熟、衰退4個時期,企業面對不同的發展階段而采用的發展戰略也就相應不同。結合上述兩種理論,職業足球作為一種產業,它的不同發展階段所需求的條件與要素都應有所不同,發展目標與所采展戰略也應有相應變化。觀察英國職業足球發展脈絡,它的發展邏輯并不符合瓦爾拉斯均衡,屬于“非瓦爾拉斯均衡”,每個階段都存在供給要素不足的問題,及時補給是助其成長發展的重要內容。為了促進中國職業足球漸進發展路徑實現,中國應遵循職業足球發展規律與自身現狀,科學制定中國職業足球發展規劃,合理進行政策安排與實施策略布置,明確階段目標與任務,有的放矢,促進產業成長。
職業足球產業規范和建立健全法律法規體系是維護職業足球市場秩序的內在要求,也是激發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保障。在英國職業足球發展中,既有一般法律約束體系,也有諸如《足球觀眾法案》和《足球犯罪法案》等針對職業足球發展專門的法律體系,還有系列諸如《職業裁判制度》等職業足球發展規范。中國經過20多年的足球職業化改革,形成了初步的法律法規體系,但針對職業足球的專門法律法規相對稀缺,也存在產業主體法律法制意識薄弱、執法主體法規執行力度不夠以及裁判執裁違規問題等。
競爭規則是維護市場秩序的重要部分,它通過有效地約束市場競爭行為促進有序競爭。為了促進中國職業足球產業規范化、秩序化發展,中國應當在法律法規體系建設中做“加法”,從立法、執法、司法、法制監督、法制教育等多維角度構建一套行之有效的法律法規體系,完善行業規范,提高違規成本,建立法律與行業規范的協調治理機制。同時,中國應在法律法規服務程序中做“減法”,提升服務效率與質量,增加產業主體獲得感與安全感。除此之外,為了有效約束市場競爭行為,維護產業主體各方權益和社會公共利益,中國職業足球要做好“放管服”改革,充分發揮行業協會作用,降低市場主體交易成本,增添產業活力。
粗放經營通過數量擴張或外延擴大獲取經濟效益增長,而集約經營是通過內涵提升以及勞動效率提高經濟收益,這兩種經營方式本身不存在孰優孰劣的問題,只是它們在不同時期發揮資源優勢的功效不同,進而產生經濟效益差異。例如,粗放經營最早用于農業領域,當時土地相對充裕、資本和技術相對稀缺,經營主體通過擴大生產規模實現經濟增長,而集約化經營則很難實施。在中國足球職業化初期,發展條件不夠成熟,經營主體采用擴大資本投入,使中國足球快速走向職業化改革道路。隨著職業足球產業成長以及發展環境轉變,諸如產業結構不合理、資金投入產出低效率、俱樂部短期經營等問題日益暴露,經營主體逐漸回歸產權清晰、自負盈虧的市場主體地位,產業經營方式也應由單純地依賴增加生產要素投入的粗放經營向注重提高內涵品質的集約化經營轉變。
中國職業足球產業經營方式轉變,首先需要轉變經營戰略理念,由追求“規模擴大”“要素擴張”向提升“經濟效益”“自身內涵品質”轉變,以賽事產品質量、文化實力提升為重點突破口,切實以服務球迷為本,做到業務流程精細化、客戶群體精準化、投入成本理性化、不確定性風險減少化等,實現中國職業足球的高質量內涵發展。其次,經營方式轉變需要重構聯賽盈利與分配模式,既考慮職業足球俱樂部的激勵機制,也考慮到產業全局發展。最后,提升服務質量是實現經營方式轉變的核心內容。通過運用科技創新的數字化、網絡化以及共享化服務力量,及時掌握消費者的多樣化、個性化消費需求反饋信息,充分挖掘網絡服務潛力,不斷拓展網絡服務種類與范圍,利用線上線下渠道,不斷滿足消費者多樣化、高質量服務需求,從單一商品供給向多維度資源整合和現代化服務模式轉型。
職業足球產業生產要素主要包括人力、資金、場地設施、信息技術等資源內容,各要素的投入數量、組合質量直接決定產出效率。英國注重后備人才培養、場地設施等硬件設施建設以及拓展產業融資渠道等,為英國職業足球可持續發展提供了重要物質基礎。一直以來,這些要素是制約中國職業足球產業成長的重要方面,我們需要以可持續發展理念為指導,創新要素供給培育方式,著力矯正生產要素供給不足問題,提高全要素生產效率,形成具備競爭優勢的要素供給生態體系。
面臨因中國職業足球產業專業人才稀缺局面,中國應深入實施人才優先發展戰略,建立以人才培育紐帶,職業足球俱樂部、社會與政府三者合力的全方位培育體系,大力推進“中國職業足球后備人才”計劃,實施人才資源提質增效行動。足球場地、設施、器材等場地設施資源是職業足球產業活動實施的重要物質平臺,中國需要堅持地理區位導向,圍繞城市空間布局和產業發展定位創新場地設施要素供給系統,鼓勵政府與民間財團共同完善主場及周邊配套設施,提高場館利用效率與開發效益。在融資方面,中國職業足球可以通過構建財政資金引導投資機構和社會資本系統聯動機制,廣泛吸納政府、企業、社會資本。最后,信息技術與職業足球發展之間存在著必然聯系,中國可以通過建立新型科技轉化運用平臺,構建“專門機構+多方資源+市場主體”等科技研發體系,大力引進創新團隊和前沿技術,支持培育以中國職業足球發展為核心的各種孵化基地與新技術,為產業轉型升級注入新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