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婭男 貴州廣播電視臺
在傳播新技術的推動下,記者與媒體的生存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轉變,這也使得新聞觀念發生了深刻的變化。針對這種情況,更需新聞記者認清形勢,正確認知自身角色,規避認知誤區,并積極構建規范的職業理念,這樣才能促進自身綜合能力的提升,更好地契合新形勢下的新要求,為我國新聞事業的發展作出更大的貢獻。
“角色”一詞來源于戲劇,是指戲劇中的人物身份,需要由演員來扮演,但是角色并不是指演員本人。在此基礎上“角色”逐漸被用在社會研究之中,目的是將本人與他人在社會上所扮演的角色區分開來。就記者的職業角色而言,首先要明確記者的定義,記者是指從事新聞信息傳播的特定群體,而對記者職業角色的延伸便是記者的社會角色。記者這一職業的出現,需要以大眾傳媒為基礎,而在社會發展的背景下,傳媒業所扮演的社會角色也在不斷發生轉變,而依托于大眾傳媒記者的社會角色也必然會發貨所能轉變,在不同的社會時期表現出不同的角色特征,反之,從記者的角色身份以及職業理念上,也能反映出時代的印記,可以彰顯出時代的特點。總之,新聞記者職業角色是隨著社會發展而不斷演變的,我國新聞記者從誕生之初到現代,其職業角色的演變主要經歷了一下三個重要時期:
我國在19 世紀時出現了現代報紙,最初主要由西方傳教士負責辦報,也有部分中國人參與其中,但是并未受到應有的重視。而在戊戌維新時期,梁啟超、康有為等人為了宣傳維新思想而創辦了新報,使得報紙的影響力進一步提升。由于新報主要被用于宣傳維新思想,因此最初的報紙便具有了濃厚的士人清議風格。此時的報紙成了文人志士發表見解、探索救亡圖存地主陣地。王韜被稱為“中國記者之父”,王韜于1874 年創辦了《循環日報》,并親自主筆對時政進行評論。除了王韜之外,梁啟超也被認為是文人論政的主要代表人物,梁啟超認為辦報的目的在于開啟民治,要發揮報紙的宣傳作用來推動社會的變革。而我國的職業記者最初產生于20 世紀之初,當時記者被看作是最能改革社會的職業,因此吸引了大批的知識分子投身報界。而隨著《大公報》的創辦,意味著文人論政達到了頂峰。文人論政是中國特有的新聞文化,是當時特殊時代背景的產物,在內憂外患的背景下,使得當時的民眾尤其是文人更加關注實務,并更多的借助報紙來針砭時弊,體現出了當時文人的強烈社會責任感。
自新中國成立之后,新聞記者的角色定位進一步發生轉變,更加強調新聞記者是黨的新聞工作者,主要任務為宣傳黨的綱領、黨的路線方針,這使得新聞記者的角色更加傾向于“宣傳者”,扮演著黨和人民耳目喉舌的作用。改革開放以來,受社會環境變化的影響,新聞記者的角色再次發生轉變,其角色更加傾向于“傳播者”,扮演者社會輿論的“導向人”的角色,是為公眾服務的社會工作者,此時的記者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政策“宣傳者”,而是更多地肩負起了引導輿論的責任。例如,這一時期的《中國青年報》對大興安嶺火災的報道等,均能體現出此時新聞記者的“傳播者”的角色定位。
20 世紀90 年代以來,傳媒業的市場化進程加快,媒介的經營更多地采用企業管理方式,在此背景下,新聞記者的角色也發生了相應的轉變,最為顯著的特點便是的職業屬性更加凸顯,而公職屬性的不斷弱化,甚至消失,因此新聞記者的職業屬性更為凸顯。同時,受西方“新聞專業主義”思想的沖擊,使得當時的新聞記者在職業生涯規劃以及價值取向等方面存在著較大的差異,有的新聞記者的職業意識開始覺醒,并且開始積極主動地探索新聞專業理念,有的新聞記者則對自身的角色認知有些混亂,在“觀察者”“宣傳者”“營利者”以及“參與者”之間游擺不定,無法準確定位自身角色,這種現象也帶來了十分明顯的負面影響,甚至使記者行業淪為了“灰色地帶”,假新聞、封口費以及收紅包等職業亂象時有發生,產生極為惡劣的社會影響,使得新聞記者職業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甚至在民間流傳著“防火防盜防記者”的段子,這充分體現了當時新聞記者的口碑之惡劣。例如,當時的山西繁峙礦難瞞報事件發生后,引起了廣泛的社會關注,人們對新聞職業道德產生了極度的懷疑。也是從那時開始新聞界進行了專項整治活動,重點強調了新聞職業道德以及職業意識等概念,為新聞記者的行為作出規范要求。
在新形勢下,社會利益訴求更加多元,社會關系更加復雜,傳媒業的競爭也更加激烈。在這種情況下,必然會對新聞記者提出新的要求,同時在新聞實踐過程中,記者的職業角色與社會期待以及職業責任與社會責任之間的沖突與矛盾也開始顯現,很容易導致新聞記者出現角色認知誤區,具體來講,新聞記者的角色認知誤區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作為新聞記者,其職責在于對事件作出客觀、全面、公正的報道,但受傳媒業市場化的影響,使得部分新聞記者將自身定位為“營利者”的角色。這樣的角色定位顯然不科學,但是也存在一定的積極作用,主要表現則將自身定位為“營利者”,能夠促使新聞記者更加重視受眾的需求,更加關注收視率以及點擊率等,這有助于提升新聞的影響力和關注度。但是這樣的角色定位所帶來的負面影響也是不容忽視的,新聞記者為了博眼球和吸引關注度,所呈現的新聞內容往往缺乏真實性與客觀性,甚至還會采用低俗內容來吸引受眾的關注。甚至有的新聞記者會假借新聞之名,行廣告之實,借助新聞報道的形式來謀取商業利益,進而使自身成了商業掮客,嚴重違背了新聞記者的職業道德。
近年來,隨著受眾的理性和成熟,他們對新聞報道質量的要求不斷提升,更加希望接收到更為全面與客觀的信息,同時更加喜歡結合全面的報道對事件作出自己的判斷,而不希望在新聞報道過程中被灌輸觀點、結論。在此背景下,使得部分新聞記者的新聞報道更加關注客觀事實,強調報道的客觀性,不摻雜主觀意愿,進而使新聞記者的角色轉變成了“觀察者”。這種角色定位可以更高的保障新聞報道的客觀性與全面性,受眾可以對新聞事件有更加全面地了解,同時可以確保自己的判斷不會受到引導。但是“觀察者”的職業定位也會帶來一定的負面影響,如容易導致新聞喪失引導力。另外,還容易使新聞記者遭遇職業倫理的困境。例如,2005年記者抓拍騎車人在雨中跌入窨井的照片,記者抓拍照片是其本職工作,但是卻忽略了自身作為社會公民的責任。這顯然與新聞記者的職業本色相悖,不符合新聞記者的職業倫理要求。
新聞記者肩負著重要的社會責任,同時,責任與權力相輔相成,責任越大,便以為這權力越大,因此在西方會將記者稱為“無冕之王”,高度重視記者的監督權。這種角色觀也對中國記者產生了重要影響,使得部分新聞記者常以“無冕之王”自居,出現角色錯位。例如,有的新聞記者在下基層采訪過程中,常常會以“視察”的姿態示人,要求基層全程接待。對新聞事件缺乏深入全面的了解與報道,甚至會妄下斷語,造成極為惡劣的社會影響。除此之外,部分新聞記者會將偷拍或者隱性采訪作為策劃新聞的手段,使得新聞報道成了精心策劃的節目。例如,新聞記者找來演員扮演小偷在公交車上行竊,借此來觀察乘客的反應,檢驗人們的功德意識。這種新聞報道并未進行相應的新聞調查,只是精心策劃的“節目”,不僅會對當事人造成傷害,而且還容易引發人們的反感。這樣的新聞報道之所以會出現,主要原因在于新聞記者的角色錯位,將自身定位為“道德圣賢”的角色,并通過精心策劃的“節目”來展示人性的善惡。
在新形勢下,新聞記者要構建責任感與建設性相統一的職業理念。首先,要在觀念上將社會責任與職業責任相統一,在實際工作中,如果二者發生沖突,則應做到舍小利取大利,以保證和維護國家與社會公眾利益為準則開展工作。例如曹愛文放棄采訪先行救人的做法便是這一原則的重要體現,充分彰顯了新聞記者的社會責任感。其次,新聞記者要主動規范自身的職業行為,形成職業榮辱心和職業良心,不斷提升自身的職業素養。要認識到自身的采訪權與報道權是一種“權利”,要與“權力”區分開來,這是公眾賦予新聞記者的“權利”,因此應利用自身的“權利”服務于公眾的利益。再次,要進一步強化外部監督,借助完善的監督機制來強化新聞記者的責任意識。新聞記者的責任意識既需要新聞記者健全自律機制,也需要構建外部監督機制。對新聞記者的績效考核不能單純地從經濟利益角度出發,以免導致新聞記者因過于追求利益而淡化自身的職業責任。為此,需要建立更加全面的評價體系,從多方面對新聞記者進行監督考核,這樣才能不斷強化新聞記者的責任意識。最后,在新媒體環境下,人人都可成為新聞的傳播者時,在此背景下,需要新聞記者的專業素質非常必要,促進記者行業整體素質的提升。
在新形勢下,新聞記者應充分發揮自身“上傳下達”的作用,媒體作為黨的喉舌,公眾的思想活動的多變性更為顯著,這便需要新聞記者更加關注社會輿情、重點報道關注度高以及具有典型意義的社會問題,切實反映人民群眾的訴求,并積極探索問題的解決措施,讓新聞報道既能引領社會輿論,也能解決社會問題,將宣傳工作做得讓老百姓喜聞樂見、容易接受。在新聞報道過程中,既要確保新聞報告的客觀性與全面性,也要廣泛聽取意見,同時還應邀請相關專家做出評論,引導公眾的理性思考。在新形勢下,公眾可以借助多媒體表達自身的意見與看法,結合這種社會形勢,新聞記者應在新聞報道時做到聚集輿情、匯聚眾議,充分表達公眾的意見與訴求,將自身所代表的媒體打造成為政府與公眾之間溝通的平臺。除此之外,還應通過新聞報道整合社會力量,形成社會動員,構建社會聚力。例如針對災情的報道過程中,便需要借助新聞報道來形成社會動員,鼓勵與引導民眾共渡難關。
新聞報道肩負著重要的社會責任,因此新聞記者應正確認知自身角色,并構建責任感與建設性相統一的職業理念,這樣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新聞記者,更好地履行自身所肩負的社會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