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奢侈品消費稅改革研究

□文/李祖兒

（廣州商學院廣東·廣州）

［提要］近幾年，中國奢侈品消費熱漲，消費規模迅速膨脹，“未富先奢”的消費觀無疑使社會價值取向發生扭曲。因此，征收奢侈品消費稅有利于防止兩極分化、有利于保證社會公平、有利于實現社會穩定。本文通過對我國現行奢侈品消費稅對奢侈品市場的影響以及作用效果進行分析，并對目前奢侈稅收存在征稅范圍過窄、稅率偏低且設置不合理等缺陷提出相關建議。

一、我國奢侈品消費現狀以及涉稅問題

（一）奢侈品的含義。奢侈品的定義是：超出一般人的生存和發展需要范圍的，具有獨特、稀有、罕見特點的消費品，也被稱為非必需品。所謂廣義奢侈品，指的是超出了消費者對商品的基本需求之外的消費品，狹義的奢侈品是指消費者商品消費結構的最高層次。同時，奢侈品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具有時代、地域特征，即在不同的人口、不同的地點和不同的時間，物質形式的奢侈品會發生變化。

（二）奢侈品涉及的稅收種類。我國的奢侈品消費稅其含義是指對奢侈品征收的消費稅。但是，隨著近幾年社會經濟發展，一部分已納入消費稅的過時奢侈品已經解禁，如普通化妝品；在今后發展中有可能會調整現實生活中的奢侈品種類或者稅率。我國消費稅大體分為四種類型：第一類是過度消費會對身體健康、社會秩序、生態環境造成危害的特殊消費品，如煙、酒、電池等；第二類是奢侈品、非生活必需品，如貴重首飾、高檔化妝品；第三類是高能耗及高檔消費品，如小轎車、摩托車；第四類是不可再生和替代的石油類消費品，如汽油、柴油。隨著社會的發展和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新興的奢侈品和高檔消費行為層出不窮，逐步完善消費稅的征稅范圍和稅目勢在必行。

（三）對奢侈品征稅的必要性

1、有利于防止兩極分化。奢侈品是一種非必需品，是基于消費者購買決策的收入，是社會地位和財富的象征，只有那些站在社會上層的財富分配群體才有消費能力。但也有一些沒有消費能力的消費者但也心甘情愿地去購買奢侈品，只為滿足當下的精神需求和炫耀。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奢侈品還是離他們自己的生活很遠，即使對于城市中收入很好的白領，奢侈品的誘惑對于極高的價格來說還是使得他們止手，他們也不會輕易傾盡所有購買昂貴的生活必需品。所以，奢侈品稅對于消費者的購買行為調節也就體現出來了。

2、有利于保證社會公平。面對社會不公平的形勢，開征奢侈品稅已成為越來越普遍的共識。通過征收奢侈品稅，把富人的財富用于我國在健康、保健、養老等社會福利事業建設中，這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社會矛盾，促進了社會公平，這也是我國奢侈品征收消費稅最有價值的社會意義。

二、稅收對我國奢侈品市場的影響

（一）有利影響

1、適應彈性需求。從需求價格彈性理論來看，奢侈品的價格彈性相對較大，但在現實中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根據消費能力的大小，奢侈品的消費大致可以分為三類：頂級富人、理性的中產階級消費者和非理性消費者。不同的人對奢侈品的需求價格彈性不同，稅收對奢侈品的影響可以從頂層富豪獲得更多的收入，有利于降低社會的貧富差距；通過合理規范選擇稅收對象，達到對中產階層收入和合理消費的調節效效果；適當增大非理性消費的稅收，通過經濟手段是他們建立合理的消費觀。

2、有利于公平收入分配。消費稅是對奢侈品征稅，并調整一些奢侈品稅率。首先，征收消費稅有利于公平收入分配，縮小貧富差距。我國目前主要通過征收個人所得稅來調節收入差距，但由于我國個人所得稅的實行分類所得稅制度，有許多高收入但不領工資的私企老板和其他高收入人群，僅僅征收個人所得稅是不能調整好對收入分配的調整，奢侈品稅是對高收入人群的稅收補充，更能體現稅收職能的公平。其次，奢侈品稅制可以彌補我國目前稅收制度的短缺，從中國奢侈品消費的快速增長中獲得相應的稅收收入。此外，奢侈品稅可以引導理性消費，對提前消費起到抑制作用。

（二）不利影響

1、效率犧牲，國內奢侈品制造業難以發展成熟。根據前面的分析，除了少數頂級富豪消費者之外，大多數消費者都會因為奢侈品的價格會上漲而減少對奢侈品的消費行為，因此很難保證稅奢侈品市場仍然能夠維持開征稅收前的規模。由于中國目前的奢侈品消費稅主要是高爾夫球和球具、游艇、高檔手表等從國外進口的商品，所以市場萎縮的最直接后果就是進口下降。但奢侈品稅對國內奢侈品行業發展帶來的影響顯然不應被忽視。以游艇為例，中國造船業的快速發展無疑將促進船舶工業的發展，然而，國內旅游船舶制造業仍然處于零散的狀態，企業普遍存在規模小、技術落后等問題。制造業的發展顯然是需要消費拉動，而在中國，一些奢侈品市場消費規模還需要培養。雖然中國游艇業和其下游產業游艇娛樂及服務產業前景有極大的發展空間，但潛在的消費者需求對實際消費能力轉變仍然需要一段時間，對奢侈品征稅會明顯放緩進程，從而阻礙國內奢侈品制造業的發展。

2、公平缺失，奢侈品稅收收入可能更多地來自于社會普通大眾。人們非理性消費行為。由于當前的社會輿論宣傳、國外品牌商廣告的狂轟濫炸、國內會展和媒體烘托的作用下，造成中國消費者的畸形消費心理和不成熟的奢侈品市場。當前，大部分高收入中國人對奢侈品消費者能實際上并未達到有決策者認為的水平，透支奢侈就是最好的證明。當大量沒有足夠消費能力的消費者進入奢侈品消費市場，并成為奢侈品市場的主要消費者時，奢侈品稅收來源更有可能來自普通大眾，而不是最初政策設置所構想的高收入人群。這樣顯然就很難使收入分配達到理想的公平狀態。

3、功能欠缺，奢侈品買主的消費心理使得消費稅失去調節功能。奢侈品消費心理體現了中國人的許多特點，降低了奢侈品消費稅的調節作用。首先，炫耀心理。與西方消費者注重個人消費價值相比，中國消費者更加關注炫耀性價值；中國消費者更注重商品品牌的象征性，通過消費奢侈品來表達自己的社會地位。其次，攀比心理。山西富豪的買車心理就是相互攀比。再次，個人張揚品味的心理。成功的年輕的億萬富翁，追求奢華的生活。中國奢侈品市場在金融危機背景下，逆風而上市場增長強勁，即使大幅提高消費稅率，也沒有停止勢頭，這表明中國奢侈品消費發展到一個擴張時期，在這一趨勢中消費稅也不能發揮顯著的調節作用。

三、稅收對我國奢侈品市場的作用效果分析

（一）奢侈品稅對消費者行為的作用效果分析。在中國，奢侈品消費市場可以大致分為幾個層次：首先是頂級富豪，他們是真正的消費貴族，消費時主要強調奢侈品的質量和細節、注重品位和文化內涵。其次是富裕的中產階級，他們是中國奢侈品消費的主力軍；同時，還有一群并不富裕卻渴望購買奢侈品的消費群體正在興起。

1、對頂級富豪消費行為的作用效果分析。對絕大多數人來說，與欲望相比，其貨幣財富總是有限的。但作為頂級奢侈品市場領導者群體來說，頂級富豪們的財富幾乎是無限的，他們的消費能力也是無可限量。在他們眼里，所謂的奢侈品是必需品，所以它的消費極具剛性，價格不是關注的焦點，而價格的影響改變了真正的財富可以忽略不計。因此，即使奢侈品稅導致商品價格上漲，對于頂級富豪的奢侈品市場是不受任何影響的。

2、對中產階層消費行為的作用效果分析。作為中國奢侈品市場消費的主力軍，是財富狀況良好的中產階級。中產階級消費者基于自己的奢侈品文化和不同的理解，購買奢侈品消費給他們帶來不同程度的滿意度。由于奢侈品對于消費者的效用趨于無窮大，消費者不會因為奢侈品的價格上漲而放棄購買奢侈品，相反，只有高昂的價格才能顯示消費者的地位和實力，所以沒有替代的價格效應。但是，價格上漲導致消費行為的收入效應影響還是存在的。因此，對于中產階級來說，不管他們的消費習慣和奢侈品的目的，奢侈品的價格上漲還是可能導致市場規模的下降，盡管下降可能有所不同。

3、對并不富裕的消費群體消費行為的作用效果分析。能夠購買奢侈品的絕對不是貧窮人群，但在多大富裕程度上才愿意購買奢侈品，完全取決于個人的喜好。奢侈品市場除了富裕的消費者之外，還有大量的消費者并不富裕。無論是購買自己的使用還是饋贈，因為這一部分消費者購買奢侈品是他們必需的消費行為，價格上漲造成的替代效應非常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憑自己的能力購買，價格變化帶來的收入效應將非常明顯。因此，稅收引起的奢侈品價格上漲，在一般不富裕人群的市場影響是比較明顯的。

（二）奢侈品稅對奢侈品制造業的作用效果分析。制造業的發展是離不開消費的拉動。在中國，一些奢侈品消費市場規模還需要培養。例如，游艇行業市場，2014年7月在浙江省新落成的國際和平會展中心舉辦的第一次休閑游艇展覽由于參觀人數沒有達到預期，組織者在展覽3天后不得不取消原定舉辦游艇經濟論壇游艇業、投資論壇和小范圍實質性貿易談判等活動。此外，環球藍聯免稅購物專業服務提供的最新報告還透露，2020年中國的平均出境旅游購物支出為1，026美元，與俄羅斯、美國和日本的免稅購買者相比，需要多支付超過1倍的花費。普華永道的一份報告稱，每年中國奢侈品消費超過一半是在境外，這對國內奢侈品制造業和經銷商的影響作用比較高。

四、我國奢侈品市場稅收問題與改革建議

（一）奢侈品市場稅收問題

1、征稅范圍過窄。目前，我國的應稅消費品有化妝品、煙草、酒等其他14種，但其中歸納于奢侈品的不多，只有高檔手表、玉石珠寶、游艇等幾種商品，大多價格和特性相當于奢侈品的商品還未納入征收范圍內。這已經使得原有的消費稅制度制定初衷相去甚遠，嚴重限制了通過稅收調控作用的發揮。當前形勢是，國際奢侈品品牌紛紛進入中國市場，在攫取巨額利潤同時，使得貧富差距越來越明顯；由于稅收范圍太窄，許多奢侈品沒有得到適當調整，導致市場經濟自發性弊端不斷出現，這些問題都是嚴重影響我國奢侈品市場的穩定健康發展。

2、稅率偏低且設置不合理。奢侈品是非生活必需品，只是富人階層所享受的高端消費品，作為頂級社會財富的象征，對奢侈品進行征收課稅一直是廣大人民關注的問題，因為它不僅關系到稅收的調節功能作用發揮，而且體現了對社會財富收入相對公平的追求。此外，稅率的設定也導致了我國目前的奢侈品稅收混亂，稅收調節功能不能充分發揮作用，結合我國國情，稅率設置不合理也導致了我國收入差距進一步擴大和社會的仇富心態的增加。

（二）奢侈品稅改革建議

1、將更多的奢侈品和行為納入消費稅征稅范疇。消費稅是一種選擇性的商品稅。目前，只有選定的14類商品作為應稅項目稅稅基較窄。在這一階段，應該是更多的把奢侈品、高端消費品和消費者活動歸納進稅收范圍內。對服務性奢侈品征收稅。奢侈性服務指的是進行高品質精神享受的服務性消費，一般收入階層是沒有經濟實力去享受的，從這一角度來看，它與實體存在的奢侈品無本質的區別。因此，從立法的角度也應考慮到把這些高檔消費納入奢侈稅的征收范圍。

2、進行稅率調整。從征收消費稅的國家來看，各國在稅率高低的選擇上都有一些共同特點：一是基本消費品稅率低，非必需品稅率高；二是奢侈品、危害身體健康及違反社會公德的稅率高。因此，提出建議：（1）奢侈品消費稅稅率采用累進稅率。商品價值水平可以反映消費者承擔稅收的能力。（2）提高一些消費品的商品稅率，如木制一次性筷子、汽油、香煙、柴油等的消費稅率。（3）通過降低啤酒、黃酒、低品質化妝品等消費品的稅率，以減輕消費者日常生活開支的負擔。

3、消費稅收入專款專用。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以及先讓一部分富起來的號召下，我國城鄉之間，各個地區之間的收入分配格局出現了失衡的現象，收入差距拉大，社會財富集中在少數人手中。稅收具有調節收入分配的功能，因此為了更好地發揮稅收功能，可以借鑒美國消費稅等國外稅收指定做法的經驗和方法。國家將建立政府專用的奢侈品征收基金征收消費稅，或者補償受環境污染影響的人，或者向低收入群體支付補貼，這不僅可以實現良好的消費稅稅收調節功能，還有助于縮小貧富差距。

五、結語

奢侈稅的設置，不僅符合國家建設環境友好、節約資源的社會發展戰略，而且在促進經濟發展和促進社會公平方面起到積極作用。但對我國奢侈品消費稅征收對市場的影響有利也有弊，因此如何進行專業和詳細的制度設計，特別是稅收保障公平，同時在盡量減少效率損失或提高效率時要保證相對的公平，這些都是對奢侈品征稅制度制定需要考慮和注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