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 楊磊鑫
新媒體時代,革命歷史博物館作為傳播紅色文化的重要實體性空間,體驗功能、展陳敘事及傳播路徑均已發生重大轉變。革命歷史博物館具有彌合歷史斷裂感、喚醒身份認同感、強化集體記憶等功能。革命歷史博物館借古鑒今,不僅成為紅色文化的建構之地,為受眾提供一個重塑記憶的空間,同時成為強化受眾對紅色文化的認同之地。但當前革命歷史博物館紅色文化的傳播仍存在受眾年齡不均衡化、傳播途徑單一化、傳播內容陳舊化等問題。基于此,本文擬從空間視閾下新時代革命歷史博物館紅色文化傳播路徑的維度進行探析。
一、實體空間——紅色文化的建構之地
在實體空間修建公共性紀念場所,一直是人們對文化記憶和解讀的一種方式。阿萊達·阿斯曼認為,記憶術的核心在于“視覺聯想”,在一個結構化空間中的特定地點放入圖像,這是建筑物作為記憶的象征的一步。[1]P174革命歷史博物館是建構和傳承紅色文化的重要場所之一,在不同的歷史時期有不同的傳播特色。在機遇與挑戰并存的今天,革命歷史博物館重新找到發展方向,不斷完善自己。
1.革命歷史博物館的功能嬗變:從收藏到教育。在20世紀以前,博物館較為注重藏品的價值,“收藏本能說”占據主要地位。“收藏本能說”認為,博物館的出現是為了滿足人的收藏需要,博物館是人的收藏行為發展到社會收藏階段的必然產物;認為對物的收藏是人的天性,是人的生物本能,或者說是作為社會的人的特有屬性,隨著社會發展和人的智能及生活生產能力的提高,人的收藏本能和收藏行為以不同的形式表現出來,博物館即是收藏行為在社會進入現代科學、工業化生產、人們的社會聯系更為廣泛和緊密階段時的表現形態。[2]P32隨著社會的高速發展,中國的博物館事業進入一個快速發展和高質量發展的時期,革命歷史博物館的功能也在不斷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如今,革命歷史博物館利用革命戰士用過的武器以及日常生活用品來達到教育受眾的目的。受眾來到革命歷史博物館并非走馬觀花的瀏覽,而是通過參觀這些展品了解其背后的故事、體會到其所傳達的紅色文化內涵及其革命精神。例如,井岡山革命博物館收藏一封杜修經任慈利縣人民政府副縣長的通知書,這封通知書講述著杜修經不計較個人得失、一心一意為黨的背后故事,成為教育我們如何書寫一個共產黨人忠誠信仰的歷史見證。當革命歷史博物館的功能從收藏轉向教育之后,其重點也隨之從物轉向了人。早期博物館將物作為主體,展覽的重心也是在物,如今受眾的主觀能動性漸漸增強,以物為主體已然不適應受眾需求。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認為,人類最高的需求層次為自我實現需求。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從以前滿足于基本的生存需求到如今追求精神層次的需求,受眾參觀博物館的動機從被動到主動,對于博物館的需求隨之上升為自我實現需求,逐漸形成以受眾為本位的理念。不同年齡及教育背景的受眾的參觀目的各有不同,為了適應受眾結構多元化趨勢,博物館在展陳設計以及展品敘事上,較之以前有了極大改變,更加注重受眾的沉浸感與體驗感。
2.革命歷史博物館的展陳敘事:從斷裂到連續。與其他藝術性博物館片段式的展陳方式不同,革命歷史博物館是以時間線性的展陳方式為主,革命歷史博物館的目的是在有限的時間、空間內將一段歷史敘說清楚,讓歷史生動起來,使受眾的情緒在參觀時保持連續性,并期待受眾參觀完畢后能與這段革命歷史產生共鳴,深刻體會紅色文化內涵,增強愛國主義情懷。革命歷史博物館從入口到出口,通常是按照時間順序來進行線性、連續的展陳設計,包括陳列的圖片、照片、雕像、物品等都有其固定位置。革命歷史博物館內的物品擺放、資料敘述以及圖片位置甚至整個展廳內部空間和參觀路徑的設計都具有引導性,一方面可以讓受眾對自己的參觀場所定位,確立空間的起點與終點;另一方面也有利于修復和喚醒受眾對于過去的記憶。以西柏坡紀念館為例,參觀者走進紀念館的大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序廳的大浮雕,上面雕刻著以毛澤東同志為核心的各位領導人以及“新中國從這里走來”8個大字。除序廳外,西柏坡紀念館的展廳可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中國共產黨對土地、思想和財經方面的政策改變,為移駐西柏坡創造了有利條件;第二部分是從1948年到1949年1月戰略大決戰的準備和戰斗過程;第三部分是從新中國成立起到如今的藍圖展望。西柏坡革命紀念館依據時間線索布置整個展廳,受眾在游覽時更容易進入情節,很少出現斷裂感,敘事的方式以及模糊的空間感會使受眾情緒一直保持,這也是展品的時間線性敘事方式的突出特點。
3.革命歷史博物館的傳播方式:從線下到線上。近年來,革命歷史博物館積極運用互聯網技術,廣泛創新展覽手段,建立起一批線上博物館。線上博物館被稱為“云展覽”,指圍繞數字藏品的收集、保存、傳播和展示,以研究、教育、欣賞為目的,對實體博物館的服務時間和空間進行延伸和拓展,實現任何人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獲得特定信息服務的目的。[3]線上博物館不僅打破了時間和空間限制,提高了藏品資源開放與共享程度,而且將展品的所有細節全方位地展示出來,實現展品與受眾的高度互動。例如,2016年,沈陽“九·一八”歷史博物館對原版網站進行改版,將網站分為首頁、館情縱覽、陳列展覽等12個板塊,每個板塊下各有分區,致力于將九一八事變、博物館內部展品、展館詳情以及學術研究盡數展示給受眾,改版后的線上博物館更符合九一八革命歷史的思想和文化內涵,逐漸成為一種游覽常態。此外,革命歷史博物館為了吸引更多受眾,嘗試利用抖音、快手、B站等短視頻平臺,制作相關短視頻,以年輕化的話語模式宣傳革命歷史博物館。例如,2019年,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在抖音上成為全國博物館獲贊TOP8。視頻的風格多種多樣,革命歷史博物館以莊嚴的畫面加上壯烈的音樂,延續了肅穆莊重的形象,或一改平時的形象營造出較輕松的氛圍。此外,還有革命歷史博物館與短視頻平臺深度合作,主動發起相關話題,吸引民眾參與,不僅宣傳革命歷史博物館本身,更點燃受眾的愛國主義情懷和身份認同感。
二、回憶空間——紅色文化的回溯之地
博物館在空間上相鄰和相連的排列使受眾產生了一種漫步歷史的感覺,他們能夠全景式地俯瞰各個歷史時期,并把它們當作統一的歷史。在歷史的繪畫展廳里時間變成了空間,確切地說,變成了回憶空間,在這個空間里記憶被彰顯、被習得。[1]P44回憶空間,本質上是革命歷史博物館通過敘事方式的創新與發展,為受眾營造一個紅色文化的回溯之地。
1.物敘事拓展歷史記憶的敘事維度。2021年3月,習近平總書記對革命文物工作作出重要指示,深刻闡明革命文物的重大意義和時代價值,進一步明確做好革命文物工作的目標任務和基本要求[4]。全國多所革命歷史博物館積極響應號召,表示講好文物故事、讓文物“活”起來是工作的重中之重。讓文物“活”起來,需要聚集文物本身,將文物作為敘事主體,讓文物“開口”講述自己的故事。2017年,《國家寶藏》第一季播出,其以文物為主角,通過真人演繹的形式展現文物背后的故事,使越來越多的受眾關注到博物館內文物的價值,同時,受眾觀看完節目后對文物產生濃烈興趣,驅使他們到博物館內近距離欣賞文物。2021年10月,井岡山革命博物館在官方微信公眾號發起關于“鎮館之寶”的評選活動,經過兩周的評選,最終選定毛澤東在茅坪八角樓使用的油燈為“鎮館之寶”,受眾紛紛慕名前來。當年毛澤東在八角樓寫出《中國的紅色政權為什么能夠存在?》《井岡山的斗爭》兩篇文章,提出“工農武裝割據”思想,油燈不僅在黑夜中為毛澤東提供光亮,也照亮了中國革命的道路。這次評選活動將文物作為主角,從文物本身出發,受眾通過油燈這一切實的“見證者”更為深刻地體會到油燈所蘊含的情感。長期以來,物的使用性功能備受人們關注,卻忽略了其文化隱喻功能。在博物館實踐的視角上,它們的特性并不僅僅指向物質本質自身,而是同時包含有科學的、政治的或者文化的興趣。[5]P10例如,井岡山革命博物館珍藏著1947年6月14日毛澤東《關于中央工委當前三項任務的指示》的手稿。手稿已經泛黃,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還有多次修改的痕跡。手稿不僅是作為文字的載體被永久保存,更重要的是其隱喻著毛澤東對當時工作的重視程度和細心態度,受眾從中收獲感動與啟迪。文物在這樣的接受情境下得到了更富有生命力的傳承與彰顯,也拓展了革命歷史博物館的敘事維度。
2.多媒體組合敘事重組歷史記憶。傳統的革命歷史博物館,由于技術的限制,常常以“實物+文字”的形式進行敘事,單一的符號敘事為革命歷史博物館營造嚴肅性氛圍,但也消解了受眾一部分的體驗感,其靜態的敘事形式無法使受眾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導致受眾在參觀傳統的革命歷史博物館后印象并不深刻。記憶的多元化與媒介的跨越式發展有關。[1]P47進入全媒體時代,記憶的方式隨著社會的發展不斷變化,回憶空間由于技術的支持也更加現代化,記憶以聲、光、電等多媒體組合式效果呈現出來,為受眾帶來沉浸式全新體驗。多媒體組合敘事,“確定敘事主題”是其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意即根據主題內容將文字、圖片、音樂以及視頻組合起來,共同講述一個完整深刻的故事。在這個敘事主題中,每一個要素相輔相成、互為依托:文字符號是對圖像符號的說明;背景音樂的敘事風格與圖像符號表達的內容相互一致;雕塑、展品包括視頻資料都是圖文符號的有機補充。以井岡山革命博物館為例,序廳的敘事方式是以雕塑、實體物等還原出場景,并使用可移動的兩塊LED屏幕播放視頻資料讓觀眾直觀感受紅色歷史。演示開始時,人物形象由遠及近,兩支隊伍人潮涌動,向廣場中央跑去。在“朱毛會師”的展廳中,使用聲、光、電技術展示出朱德、毛澤東兩位偉人握手的瞬間,簡短凝練的演示視頻讓受眾感到新奇震撼。環繞立體聲配合畫面營造逼真的現場氣氛,通過音像、燈光的演示把氣氛推向高潮,將“朱毛會師”的歷史瞬間形象地展現在觀眾面前。此外,在三灣改編的講述方式上,井岡山革命博物館選擇使用互動式觸屏,讓觀眾自主控制屏幕,點擊播放自己感興趣的影像片段。這些多媒體組合方式最重要的功能,是讓觀眾沉浸在歷史事件中,仿佛身臨其境,更為真切立體地了解革命歷史文化。此外,革命歷史博物館還將受眾的視覺、聽覺、嗅覺以及觸覺同時調動起來,恰如錢鐘書所說,“最早引起注意的也許是視覺和觸覺向聽覺的挪移”[6]P71。在展廳中播放歌謠的同時,利用光線效果呈現特定場景;將紅軍戰士使用過的武器或工具放在搭建的場景中,甚而還原出硝煙和泥土的味道,這種組合式敘事方式使受眾將注意力全身心地集中于革命歷史博物館的敘事方式上,并沉浸于再現的歷史記憶中。
3.在場式的互動傳播建構記憶空間的臨在感。為了追求更加真實的記憶回溯,革命歷史博物館使用AR、VR技術建造一個超現實的空間。AR技術即增強現實技術。革命歷史博物館中最常見的AR技術是展品的動態詮釋,利用AR技術對二維的物品進行三維的詮釋,觀眾可以全方位地觀賞所展示物品的細節,對其有更詳細的認知。另外,AR導覽技術也使受眾在手機上對實景進行匹配與跟蹤,定制自己的專屬游覽路線,革命歷史博物館通常參觀的時間在1~3個小時,分展廳展示,受眾可以在時間有限的情況下通過AR技術選擇自己最感興趣的展廳進行參觀。VR技術即虛擬現實技術,是利用電腦模擬產生的三維空間,營造出虛擬世界的一種新媒體技術,使用者佩戴特制的頭盔在虛擬場景中通過視覺、聽覺和觸覺等感官的模擬,獲得如同身臨其境的感受。[7]觀眾進入虛擬場景后,通過多種傳感器與多維化信息的環境發生交互,從而做出與在真實時空中近乎一致的自然反應,觀眾的思維和認知方式也與現實世界中無異。在這兩種先進技術的支持下,革命歷史博物館實現了不用親臨現場,只需坐在特定的座位上即可參觀革命歷史博物館全貌。這不僅對于年齡較大或者行動不便的受眾來說極其便利,而且對于更有興趣接觸先進技術的青少年來說,會更容易接受VR帶來的可互動歷史。例如,井岡山黃洋界的VR體驗,受眾帶上頭盔之后可360°觀看黃洋界的地理位置,逐漸進入劇情后,戰爭在黃洋界的山上打響,畫面中紅軍在山上與敵軍對抗,受眾以親歷者的視角見證著名的“黃洋界上炮聲隆,報道敵軍宵遁”的經典場面以及戰爭勝利后紅旗漫山遍野、迎風招展的喜慶場景,仿佛親臨現場參與了這次黃洋界保衛戰,在體驗時真實地感受到前期戰斗不占優勢的緊張以及最終戰斗勝利后的欣喜與自豪感,從而使受眾的愛黨愛國情懷油然而生。
三、紀念空間——紅色文化的認同之地
紅色文化作為社會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僅有實體空間的構建和回憶空間的回溯是遠遠不夠的,紅色文化更需要的是獲得認同。紀念空間是傳統記憶之場的虛擬延伸。受眾在紀念空間完成紅色文化的參與實踐,大大提升對于紅色文化的認同感,完成從個人化到社會化的轉變。
1.身體實踐:表演式認同。身體實踐在社會記憶積累沉淀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8]在革命歷史博物館中,記錄信息行為的手稿和文件以及通過身體舉動來傳遞信息的行為,比如口口相傳的紅色歌謠、紅色標語等,都是獲得記憶的方式。隨后在特定的場景中,受眾換上紅軍服裝,通過親身表演,身臨其境地感受紅色文化的精神內涵。以龍江書院為例,其在現場舉辦的實踐活動吸引不少受眾參與。龍江書院是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政院校的搖籃,為湘贛邊界工農武裝割據斗爭培養了一大批優秀的軍政人才。受眾穿著紅軍服進入龍江書院,按照當年“朱毛會師”時的場景,說著具有年代感的臺詞,演繹著當時的動作與行為。受眾以表演的形式參與進來,在紅色文化傳播過程中激發文化認同感。
2.媒介儀式:參與式認同。保羅·康納頓認為,紀念儀式是建立在身體實踐基礎上的,受到徹底規則化的,具有高度穩定性、可編碼的固定儀式。[9]P48-49互聯網發展之后,新媒體技術突破了時空的桎梏,紀念儀式不再囿于固定地點,逐漸開辟出新的空間——媒介空間。媒介空間是構建社會認同的重要文化資源,媒介空間的接觸者和參與者通過共享媒介行為獲得共同的社會記憶和文化想象,人們在參與中獲得一種滿足感,既有的世界觀被不斷重復和強化[10]。隨著社會迅速發展,人們越來越依賴于網絡,獲取信息和自我實現的方式也轉移到媒介空間。例如,2019年國慶期間,短視頻平臺掀起一陣《我和我的祖國》快閃之風,短短幾天播放量高達數千萬,大量用戶紛紛參與進來,拍攝自己與祖國的故事。媒介空間的紀念儀式傳播范圍更廣、傳播速度更快。此外,線上博物館也有獨特的紀念儀式。例如,沈陽“九·一八”歷史博物館,進入線上博物館的首頁,映入眼簾的就是寫有“銘記九一八,勿忘血淚,勿忘國恥”的海報,海報下方可選擇祭奠先烈,有敲鐘、點燭、獻花和植樹等四種方式,點擊圖標就會出現相應的動畫,這種紀念方式即使是在線上也會讓受眾體驗到紅色文化教育中濃烈的愛國情懷。保羅·康納頓認為,儀式不僅是表達性的而且是程式化的;不僅是形式化的,而且是實質性的;其效用不限于儀式場合,也滲透在非儀式性行為和心理中。[9]P49-50例如,在2020年清明節期間,《人民日報》的版面率先換成黑色,微博當天熱度第一的話題是清明祭,發布緬懷烈士的信息,網友們紛紛參與話題,將自己的頭像換成統一的黑色并在評論區留言“蠟燭”表情。頭像和蠟燭實則均為一種特定的象征符號。當人們處于同一意義空間的時候,對于符號的解碼是共通的,且在微博這種具有高度互動性和參與度的媒介空間,符號的表述更具傳播影響力。盡管紀念儀式是虛擬的,卻可以感受到濃烈的悼念氛圍,不僅最大范圍地聚集網絡參與人群,而且令親身參與其中的受眾記憶深刻。
3.集體記憶:社群式認同。埃里克森認為,身份的建立首先源于對自我的認識和承認,認同也根本地是一種對自我的認同。從歷時性層面來看,身份認同的過程其實是個體歷史建立的過程,過去、現在和未來三個時間維度共同作用于這一過程;從共時性層面來看,身份認同又是社會建構的過程。[11]P20-21例如,北京天安門廣場上的升旗儀式,受眾在此過程中會不自覺地維護廣場莊嚴肅穆的氛圍,在升國旗過程中脫帽、唱國歌,經由聲音和動作來定義自己的身份和文化認同。在這個過程中,人們不僅建構自我形象,也形成集體記憶,延續著身份和文化認同。受眾通過回憶空間回溯歷史、實體空間思考現在、媒介空間展望未來,完成自己對革命先烈后人的身份認同。同時,革命歷史博物館也是建構和傳承集體記憶的重要文化載體之一,在這個特定空間建構集體記憶,初步完成從個人化到社會化的階段性轉變,實現革命歷史博物館的傳播功能。
隔著歷史長河回望,許多歷史事件已被蒙上一層面紗。現代人想要了解歷史、感知歷史,最為直觀生動的方式即為親身實地參觀博物館。革命歷史博物館作為我國博物館中的一個重要分類,記錄著中國革命的歷史,承載著中國獨有的紅色文化與革命精神,將我們帶入那個戰火紛飛又充滿家國情懷的年代。正因如此,革命歷史博物館在新時代不斷完善自身,將一切元素組合起來,充分調動受眾的感官,運用先進技術給受眾更好的參觀體驗。盡管對于新媒體時代紅色文化傳播已然結合時代特征不斷地發展進步,但仍然有一些不盡人意之處。例如,實體空間革命歷史博物館內AR和VR互動體驗的可行性、如何提升革命歷史博物館的受眾黏性、回憶空間符碼的選擇以及紀念空間儀式的秩序如何維護等,均為未來亟待思考的重要命題。站在空間視閾下,思考如何深入挖掘其背后深邃的文化意涵、如何在新的時代語境下被受眾理解、記憶并認同,是未來革命歷史博物館紅色文化敘事傳播研究的思考重點和價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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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江西省社會科學規劃重點項目“多重空間視閾下井岡山紅色文化敘事傳播路徑研究”(編號:20XW01);江西省高等學校教學改革重點項目“基于‘三大文化’整體協同育人的高校影視類通識課程思政教學研究”(編號:JXJG-19-2-29);江西省文化藝術科學規劃項目“記憶重塑與認同建構:媒介地理學視閾下中國紅土地電影研究”(編號:YG2018097)。
[作者簡介]王琦(1982—),女,江西師范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地域文化傳播、跨媒介敘事學;楊磊鑫(1998—),女,江西師范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紅色文化傳播。
責任編輯 / 彭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