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U是一個什么樣的組織

朱江明

近日，有媒體報道稱荷蘭警方在海牙的萬豪酒店內，逮捕了4名隸屬于俄羅斯聯邦軍隊總參謀部情報總局（格魯烏GRU）的特工，當時他們4人正準備用技術設備，非法入侵附近的禁止化學武器組織（OPCW）總部電腦系統，竊取發生在英國的俄羅斯雙面間諜中毒案的有關資料。此案中涉嫌投毒暗殺的兩名俄羅斯公民，也被英國情報機關確認為GRU的行動特工。英國和荷蘭情報部門不僅以此次抓捕為契機，揪出了4名特工所屬的情報26615小隊的資料，更順藤摸瓜獲得近300人的GRU行動特工名單。

此次抓捕行動，可以說是歐洲情報機構對俄的一次里程碑式的勝利。俄羅斯不僅外交壓力巨大，且GRU在歐洲的秘密行動網絡，可以說是全軍覆沒了。那么GRU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機構，在俄羅斯的情報部門中又屬于什么地位呢？

GRU的前身可以追溯到1918年成立的蘇維埃共和國野戰參謀登記處，可謂俄羅斯歷史最悠久的情報機構之一。在蘇聯時代，GRU一直是蘇聯紅軍旗下最核心的情報機構，與著名的克格勃（俄羅斯總統普京就曾是克格勃的特工）并駕齊驅。GRU在蘇聯時代由于很少承擔對國內的鎮反和整肅任務，因此在冷戰中西方媒體并未刻意抹黑這個機構。

現在GRU已經更名為俄羅斯武裝力量主要管理局（俄文縮寫為GU），但其舊的首字母縮寫 GRU 仍然被更廣泛地使用。GRU和對外情報局（SVR）、聯邦安全局（FSB）并稱俄羅斯三大情報機構，但是GRU的直接負責對象是俄羅斯國防部部長和總參謀長，SVR和FSB則直接向總統匯報。盡管從領導層級來看，GRU低于SVR和FSB，但實際上GRU的實力更為強大。

蘇聯解體后，前蘇聯的各級別情報機構被全面整肅和改革，GRU因為隸屬于軍隊系統且較少參與政治，并未受到太大的沖擊，反而在體制改革過程中得到了加強。信號情報、太空偵察和特種部隊已經全部歸屬于GRU的序列中。

葉利欽執政時期，隸屬于克格勃的阿爾法和信號旗特種部隊，因為拒絕執行葉利欽對國會的攻擊命令，曾一度面臨全面裁撤。由于蘇聯解體后不久，車臣戰爭全面爆發，因此俄軍特種部隊和情報系統任務繁重，所以GRU不僅沒被裁撤，還有所加強。普京上臺后，其鐵桿盟友紹伊古也平步青云擔任國防部部長，紹伊古上臺后，俄軍開啟了全面軍事改革，提出混合戰爭概念。也就是戰爭中除了軍事力量的運用之外，也要同步進行宣傳戰、網絡戰、金融戰和社會秩序攻擊等。因此GRU開始變成了非常具有侵略性的情報機構，除了傳統的情報業務之外，還專注于秘密行動、破壞和網絡入侵等業務。

烏克蘭危機爆發，迅速占領克里米亞各處要地的綠軍服武裝人員，就是由GRU直接指揮的特種部隊成員。2016年普京親自參加葬禮并且頒發俄羅斯英雄勛章的陣亡上尉亞歷山大·普羅霍連科，同樣隸屬于GRU，他在敘利亞執行引導空軍攻擊的任務時，被ISIS極端組織包圍，奮戰不敵而死。

除了烏克蘭、敘利亞和北高加索等戰區的軍事行動之外，GRU也廣泛承擔對西方國家的秘密行動。GRU情報官員多數出身于俄羅斯特種部隊，往往實戰經驗豐富且充滿了冒險精神。除此之外，GRU的負責人伊戈爾·科羅博夫（Igor Korobov），因其對高風險業務的忠誠和喜愛而受到普京的青睞。2017年因為表現突出，科羅博夫成為了被普京授予俄羅斯聯邦獎章的英雄。盡管GRU近年來在俄羅斯對外軍事行動中表現優異，但本次在荷蘭的失手確實對其打擊不小。

這并非GRU歷史上唯一一次出丑，波利亞科夫就是GRU的官員。此人官拜少將，是冷戰時期蘇聯叛變的最高級別情報官員，被美國中情局譽為“情報王冠上的寶石”。波利亞科夫提供的情報可以說是美國打贏冷戰的關鍵。而早在他之前，潘科夫斯基少校則是GRU另一顆情報寶石，此人為美國提供了蘇聯在古巴具體的軍事部署，使得美國在古巴導彈危機中占盡先機。從歷史上來看，盡管GRU在行動中表現出色手段狠辣，但同時也是搞砸事情的行家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