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凱祥,牛玉軍
(錦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放射科,遼寧 錦州 121000)
冠心病(Coronary artery heart disease,CHD)作為一種炎癥性進行性疾病,其主要病理改變是血管的硬化[1]。軟斑塊以纖維帽薄、脂核大、巨噬細胞浸潤和心血管形成為特征,與炎癥密切相關[2]。有研究發現,作為一種間接的炎性標志物及血管風險生化指標,血小板/淋巴細胞比值(Platelet lymphocyte ratio,PLR)和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比值(Neutrophil lymphocyte ratio,NLR)與慢性炎癥密切相關[3]。后者增大提示心臟血管管壁硬化加重[4]。本實驗分析CHD患者PLR、NLR變化對冠狀動脈斑塊易損性的影響及評估預后,為發現新的治療思路提供依據。
1.1 一般資料 分析2018年9月至2020年1月本院心內科住院的CHD患者96例,為CHD組。其中男51例,女45例;年齡35~77歲,平均(57.52±10.01)歲。病例納入標準:①符合《內科學》中CHD的診斷標準,并根據臨床癥狀、實驗室檢查和心電圖結果綜合評定確診;②行冠脈CTA檢查顯示,血管截面影像判斷至少1支冠脈管腔狹窄程度>50%[5](即存在至少一支病變管腔達到中度及以上狹窄);③年齡<80歲;④無精神病病史;⑤未行支架植入術。排除標準:①近期感染;②有免疫系統疾病;③既往腫瘤病史或腦卒中病史;④妊娠期或哺乳期女性;⑤造影劑過敏者;⑥長期慢性炎癥及存在臟器功能低下者。對照組選擇46例本院同期行冠脈CTA檢查結果顯示無斑塊形成者,收集CTA檢查前血生化數據。其中男23例,女23例;年齡25~79歲,平均(56.23±12.44)歲。兩組研究對象的基本資料(包括性別構成比、BMI及年齡等)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本實驗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且所有病例患者本人和(或)近親屬均簽訂同意書。
1.2 研究方法
1.2.1 冠脈CTA檢查及處理方法:檢查前訓練患者呼吸,穩定心率,必要時使用鎮靜藥物控制心率平穩。運用東芝Aquilin ONE 640層CT機(日本)行冠脈CTA檢查,管電壓120 kV,管電流260 mA,重建層厚0.25 mm,應用容積非螺旋掃描,肘前靜脈推注造影劑40~60 ml(碘普羅胺,速度4.5~5.5 ml/s),選擇最佳R-R時段重建圖像,重建層面厚度為0.25 mm,上傳工作站,進行后處理二維與三維圖像,包括容積再現(Volume rendering,VR),最大密度投影(Maximum intensity projection,MIP)及曲面成像(Curved planner reformation,CPR)等,分析后處理圖像并按斑塊性質分為穩定組40例、易損組56例。斑塊性質判斷標準[6]:根據美國通用電氣公司斑塊分析軟件評估斑塊性質,將CT值<60 HU的斑塊評定為軟斑塊組,無鈣化影;CT值為60~120 HU的斑塊為混合斑塊組(軟斑塊與鈣化斑塊同時存在),斑塊中混有鈣化影;CT值>120 HU的斑塊為鈣化斑塊組,主要有高密度成分組成。將純鈣化斑塊納入穩定斑塊組,其余納入不穩定斑塊組(易損斑塊組)。見圖1。

A:LAD近段軟斑塊;B:RCA近段混合斑塊;C:LAD近段及中段鈣化斑塊
1.2.2 生化指標檢測:CHD患者入院后及同期對照組體檢時進行血細胞檢測,記錄白細胞(WBC)、血小板(PLT)、淋巴細胞(LYM)、中性粒細胞(NE)、嗜酸性粒細胞(EO)。計算PLR及NLR公式:PLR=PLT/LYM,NLR=NE/LYM。
1.2.3 CHD組斑塊多因素分析:因變量選擇為斑塊易損(易損=0,穩定=1),將兩個實驗組組間顯示有意義的變量納入多因素Logistic回歸方程。隨訪6個月,比較PLR及NLR對不良心血管事件(Major Adverse Cardiac Events,MACE)的影響。MACE包括:復發心絞痛、急性心肌梗死、嚴重心率失常、心力衰竭、冠心病死亡等。

2.1 兩組一般資料及生化指標比較 與對照組相比,易損、穩定組PLT、NE、LYM、EO、PLR、NLR增高,LYM相對減低,結果對比有統計學差異(均P<0.05);相比穩定斑塊組,易損組PLR和NLR明顯升高,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1。

表1 兩組一般資料及生化指標比較
2.2 冠狀動脈斑塊性質易損性預測 選取單因素Logistic分析中有統計學差異數據納入逐步多因素回歸方程。多因素預測顯示:PLR、NLR均是CHD患者斑塊易損性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2。

表2 冠狀動脈斑塊性質易損性預測 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
2.3 預測因素的ROC曲線 對PLR、NLR進行ROC曲線分析,PLR最佳cut-off值為131.5(AUC=0.802,95% CI:0.707~0.897),敏感度為71.4%,特異度為82.1;NLR最佳cut-off值為2.1(AUC=0.786,95% CI:0.687~0.885),敏感度為66.7%,特異度為80.7%;聯合預測(AUC=0.838,95% CI:0.750~0.925),敏感度為78.6%,特異度為82.1%。見圖2。

圖2 各獨立危險因素預測的ROC曲線
2.4 不同PLR及NLR值患者的預后比較 以PLR最佳cut-off值133.1為臨界值分為低PLR組(<131.5)、高PLR組(>131.5),以NLR最佳cut-off值2.1分為低PLR組(<2.1)、高NLR組(>2.1)。隨訪6個月期間,MACE高PLR組發生20例(20/43,46%)、高NLR組發生22例(22/44),占50%,分別顯著高于低PLR組8例(8/53, 15.1%)及低NLR組6例(6/52,11.5%),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文獻提示,動脈粥樣硬化斑塊破裂致內皮下基質暴露,從而引發血小板聚集和血栓逐漸形成,是心血管疾病死亡的常見原因[7],斑塊易損是疾病演變的關鍵因素[8],易損斑塊脂質體積占比大于40%,極易出現斑塊破裂及脫落而引發血栓[9]。血小板在心血管疾病的發病中起重要作用[10],為降低斑塊厚度,臨床常用抗凝或抗血小板藥物抑制斑塊形成[11-12],但總體有效率不理想。
冠脈CTA后處理圖像多層面、全方位的展示心臟血管的管腔內外情況,能夠對CHD患者的病變血管作出直觀的判斷,通過圖像測量工具能區分斑塊性質,同時能對狹窄的官腔進行初步分析。機體炎癥狀態下,血小板增殖加快,中性粒細胞激活,而淋巴細胞持續凋亡[13-14],本實驗結果顯示CHD組PLT、NE、LYM與對照組存在明顯差異,易損斑塊組較穩定組,PLT、NE、LYM差異不明顯,但前者PLR及NLR升高明顯,說明PLR及NLR較PLT、NE、LYM反映CHD患者斑塊易損性更敏感,采用比值作為研究指標避免了單個項目檢測造成的偏倚。
近年來有研究顯示,血小板通過介導免疫細胞調節淋巴細胞功能、釋放促炎癥介質,血小板和中性粒細胞通過P-選擇素、巨噬細胞I抗原等粘附分子及細胞內的信號轉導,機械地促進血管炎癥和動脈血栓形成[15],本實驗數據顯示,與對照組比較,CHD組PLT與NE增高,說明PLT與NE升高與冠脈病變有關,實驗結果為臨床治療尋求新的診療思路提供線索。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PLR、NLR是CHD患者冠脈斑塊易損性的獨立危險因素,此結果與朱志遠等[16]研究結果相一致,本實驗證實聯合預測效能要高于兩個因素的單獨預測。隨訪結果顯示MACE發生的比例,高PLR組及高NLR組分別顯著高于低PLR組及低NLR組,數據結果有統計學差異,實驗結果提示PLR、NLR升高可能預示預后較差。有研究發現,冠狀動脈斑塊中存在過表達的強效嗜酸性粒細胞趨化劑激活因子CCL11[17],實驗結果顯示CHD組EO與對照組存在一定差異,多因素分析提示EO不是影響CHD患者斑塊易損性的獨立危險因素,說明EO對動脈斑塊易損性的影響作用有限。
總之,PLR及NLR均是衡量CHD患者冠脈斑塊不穩定的重要參考指標,是影響斑塊易損性的獨立危險因素,且均對患者預后有深遠影響,對臨床決策具有一定的提示作用,并對臨床治療尋找新的治療靶點提供思路。本研究下一步將擴大樣本及延長隨訪時間,并深入探究CHD患者血運重建前后PLR、NLR對預后的影響,并深入探索PLR聯合NLR對CHD患者預后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