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溫柔的“懲罰”

姚秦川

葉公超年輕時曾去國外留學，先后獲得美國麻省赫斯特大學學士學位和英國劍橋大學文學碩士學位。當時，他一口流利的英語連英國人都贊嘆不已。回國后，葉公超開始在大學里擔任英語老師，他獨特的教學方法受到眾多學生的追捧。

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葉公超隨北京大學南遷昆明。時間不長，他開始擔任剛成立的西南聯大外國文學系主任。當時，學校里最國際化的機構莫過于外語系，該系所有資深教授都曾負笈海外，而葉公超作為外語系主任，其教學水平和能力可見一斑。當時，他所帶的班上有來自全國各地的45名學生。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學生中，有很大一部分人說話帶有嚴重的“鄉音”。

開學第一天，葉公超并沒有像其他老師那樣，為了記住每一個學生的名字和性格特征，而對照著學生花名冊一一點名核對。那天，葉公超只在黑板上用英文寫了一句“I am very well”（我很好），然后便讓同學們依次站到講臺上，大聲朗讀一遍那句英文。

有趣的是，每當一位同學朗讀完后，葉公超便能根據對方的“鄉音”，馬上判斷出這位學生的籍貫在哪里。令人驚訝的是，全班45名新生，葉公超竟然僅憑他們讀的這句英文，便猜對了其中43名同學的籍貫，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了解到每個學生的籍貫后，在接下來的課堂上，葉公超便針對每位同學的口語習慣而糾正他們的英語發音。如果哪位同學在一個月內還沒有改變“用鄉音讀英語”的“惡習”，葉公超便使出自己的懲罰“絕招”：讓那些沒有過關的同學，用鄉音和英語不停轉換“頻道”，在全班同學面前大聲朗讀兩篇英文作品（這些作品大多出自毛姆、林語堂、愛倫·坡等名家之手，從中也可一窺葉公超為了提高學生的口語水平而花費的精力）。因為這種“懲罰”非常人性化，學生們親切地稱之為最溫柔的“懲罰”。

頗為好玩的是，每每這時，那些用別扭的鄉音朗讀英語名作的學生，他們有些怪異的英語發音總會惹得全班同學哄堂大笑，這也無形中讓他們增加了學好英語的動力和決心。

正是通過這種寓教于樂的獨特教學方法，每次考試時，葉公超所帶班級的英語成績總是排名全年級第一，他也因此成為許多學生心中最佩服的老師。

（編輯 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