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東輝張郁高慧影
(1.吉林財經大學金融學院,吉林 長春 130117;2.東北師范大學, 吉林 長春 130024)
近年來,數字經濟發展迅速。依托數字農業農村建設,促進數字技術與傳統農業農村的融合發展已成為世界各國的廣泛共識[1-3]。自2000年起,我國農業農村信息化發展進程加快。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尤其是2019年相繼頒布《數字鄉村發展戰略綱要》、《數字農業農村發展規劃(2019—2025年)》,標志著我國已全面進入數字農業農村建設階段。構建鄉村數字經濟、數字生活、數字服務和數字治理新體系,帶動和提升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已成為今后我國農業農村的發展方向。
關于農業農村數字化的理論探討,國外學者主要圍繞數字平臺對農業市場、農村電子商務、農村社區連通性的影響等方面開展研究[4-6]。國內學者的研究包括對數字農業農村的內涵界定[7]、發展對策研究[8],以及結合數字鄉村建設理念,從產業推動[9]、鄉村公共服務體系構建[10]等方面開展研究。實踐中,我國農業農村的數字應用取得突破性關鍵技術,形成了大宗作物的生長發育模型以及模擬、優化、決策、監控、規劃系統,建立了網絡化數字農業技術平臺及針對土地、水、氣候等資源的農業信息化數據,在農業裝備的自動化、智能化研究上取得較大進展,初步形成了我國數字農業技術框架和數字農業技術體系、應用體系和運行管理體系[11]。
數字經濟時代,通過數字農業農村建設,能夠降低生產成本,減少環境污染,使農業農村向精準化、環保型和可持續方向發展,為區域可持續發展提供新的發展路徑[12]。內蒙古自治區通遼市扎魯特旗是典型的半農半牧區,耕地資源與牧草資源較為豐富,農牧業發展具有較大潛力,但部分地區土壤沙化、生態環境脆弱現象比較嚴重,農牧業生產風險較大。數字農業農村建設為扎魯特旗等欠發達地區實現超越發展提供了重要機遇,對其轉變傳統農業生產方式、促進農業轉型升級、共享數字經濟發展紅利、實現鄉村振興目標具有深遠意義。
扎魯特旗是以蒙古族為主的少數民族聚集區,共轄15個(鄉)鎮,206個村,旗政府所在地位于中部魯北鎮??側丝诩s30.5萬,少數民族人口占比約53.4%,其中,農業人口占比65.6%。從產業特征來看,扎魯特旗既是產糧大縣,也是肉類、奶制品的重要產區。在通信基礎設施建設方面,自2015年內蒙古實施“十個全覆蓋工程”政策以來,扎魯特旗已實現電話“村村通”,農村寬帶覆蓋率達到79.6%,農村有線電視覆蓋率達到90.8%。全旗現有手機用戶225760戶,上網用戶25190戶,移動互聯網專線93條,手機業務收入合計2127.23萬元,郵電總收入22697萬元。此外,扎魯特旗已建成農業科技示范園區500處,為農牧民提供科技培訓達9.2萬人次,農村科技服務人員達1500人,每個蘇木鎮均配備農技推廣機構。
本文以數字農業農村建設為目標導向,按照扎魯特旗農牧業生產方式,對蘇木鎮進行分類,共劃分為農業主導區、牧業主導區、農牧結合區3種地域類型(如圖1所示),因黃花山鎮是唯一不含行政村的建制鎮,故本文選取14個鎮為研究對象。由圖1可知,農業主導區為5個鎮,數量占比為35.7%,主要分布在扎魯特旗中部,包括魯北鎮、巨日合鎮、香山鎮、前德門蘇木、烏額格其蘇木。牧業主導區為4個鎮,數量占比為28.6%,主要分布在扎魯特旗北部,包括阿日昆都楞鎮、巴雅爾圖胡碩鎮、格日朝魯蘇木、烏蘭哈達蘇木。農牧結合區為5個鎮,數量占比為35.7%,主要分布在南部與中部,包括道老杜蘇木、巴彥塔拉蘇木、嘎亥圖鎮、查布嘎圖蘇木、烏力吉木仁蘇木。
數字農業的核心是“信息化+智能裝備”。根據表1可知,扎魯特旗不同類型區域的從業人員比例、土地類型比例與生產經營特點等方面有所差別,因此,在數字農業發展上也應各有側重。
圖1 扎魯特旗區域類型劃分
表1 2016年扎魯特旗農業基本情況
3.1.1 農業主導區
該類型區域的生產方式以傳統的種植業為主,人均糧食產量高,耕地面積占比大,平均耕地面積占比水平達到25%,農業從業人員比例遠遠高于牧業從業人員比例,但在種植業生產中經營成本較高,平均化肥折純施用量達3.22t·6.67hm-2。其數字化發展重點是變傳統的粗放經營為精準農業,精確控制育苗、播種、施肥、灌溉、病蟲害防治、收獲等生產環節以及監測作物生長環境動態,節約經營成本,使土地得到最優化使用。應推動數據庫、物聯網、作物模型、專家系統、智能控制裝備等高新科技在大田種植和溫室大棚上的集成應用,推進種植業生產經營智能化、信息化、精確化。在數據收集方面依托我國自行研制的北斗系統,從現有的玉米、大豆等重點糧食作物品種為主,按照全產業鏈為主線建設條數據,以農產品生產基地和現代農業園區為單元建設塊數據,條塊結合逐步推進農業大數據建設;利用較為成熟的遙感技術,開展農作物長勢和病蟲害防治的監測以及產量估計;應用自動化、智能化農業裝備,如,在拖拉機等機械設備上安裝數字技術導航裝置和水肥藥變量施用裝置,還可將計算機應用于溫室控制和管理,進行大棚的光照、水分、溫度、作物長勢等實時數據的監控[13]。
3.1.2 牧業主導區
該類型區域的主導產業以畜牧業為主,耕地面積小,草牧場地面積大,牧業從業人員比例高于農業從業人員比例,平均人均牲畜量水平達到55頭,成活率約97%,但目前養殖的標準化體系化程度較低。其數字化發展重點是對生長環境、畜牧品種、飼料使用、疾病防控等生產環節進行管控,提高人均飼養量、成活率以及牲畜價格,加強種源及飼草料基地建設,走生態畜牧業、智慧畜牧業之路。目前,扎魯特旗規模養殖場達222個,養牛專業村達90個,未來的數字化管理上,應加快建立不同畜禽規模養殖場數據直連直報系統以及畜牧信息監管平臺,將所有規模養殖場納入平臺管理。在智能專業裝備上,應推進畜禽環境控制、精準飼喂、體征監測、疫情診斷及防控、糞污處理等數字化應用[14]。
3.1.3 農牧結合區
該類型區域的農業和牧業發展較為均衡,草牧場面積與耕地面積處于大體相當的地位,農業從業人員比例與牧業從業人員比例相差不大,但目前農牧業融合發展度較低、尚未發揮農牧業的綜合生產能力。今后農牧結合區要堅持走種養結合之路,將種植業與畜牧業數字化有機融合,強化終端利用,走集約高效之路。在數據庫管理上加強與農業主導型、牧業主導型區域的有機銜接,明確涉農數據權屬,推進數據資源整合,建立健全數據共享的相關機制。在智能裝備上,除應用上述農業與牧業所涉及的裝備外,重點引進糞污處理設施裝備,推進畜禽糞污肥料化、資源化利用,打破肥料化利用瓶頸,構建種養循環發展機制,推廣草畜一體化的生態產業模式[15]。
在數字農村建設過程中,不同區域類型應基于當地的鄉村發展特點,結合社會人口情況、經濟發展水平、信息發展水平制定適合自身情況的數字化發展策略。扎魯特旗農村基本情況如表2所示,其中鄉村人口、農民專業合作社個數、少數民族人口占比可反映社會人口情況,農牧民人均支配收入、農村用電量可反映經濟發展水平,信息運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從業人員、通寬帶村數占比可反映信息發展水平。
表2 2016年扎魯特旗農村基本情況
3.2.1 農業主導區
該類型區域鄉村人口相對較多,整體經濟發展水平一般,但農民專業社數量多,網絡信息發展基礎相對較好。未來應構建農業農村基礎資源數據體系,統籌建設現有的自然資源、農村集體資產、農業設施、農村宅基地、農戶信息等大數據,形成農業農村基礎數據資源庫。應依托魯北鎮作為扎魯特旗中心城區的科技與人才優勢,著力打造旗級電子商務運營中心、鎮服務站、村服務網點的3級農村電商服務體系,扶持一批有競爭力的農產品擴展網絡市場,培育一批線上線下多方式銷售的電商企業,同時大力發展商貿物流,推動農產品流通體系數字化。
3.2.2 牧業主導區
該類型區域少數民族人口占比較大,農牧民人均支配收入相對較高,但網絡基礎設施條件不完善,寬帶覆蓋率較低,民眾信息獲取難度較大。未來應更多關注數字化基礎設施的健全,提高地區的通信便利程度以及牧民對于數字化的認識,加快推進寬帶網絡向村莊延伸。應注重發展鄉村數字治理,打造為牧民服務的綜合平臺,改善人民生活方式,推進建設全面覆蓋鄉村的教育醫療、社會保障、人居環境整治、政務便民服務等領域的網絡化管理體系。
3.2.3 農牧結合區
該類型區域社會人口、經濟發展、信息網絡均處于一般水平。未來應關注數字化賦能帶來的新業態發展機遇,尋找新的經濟突破點,鼓勵發展私人定制、休閑康養、文創、眾籌農業等基于互聯網的新興業態[16],推進農牧產品的質量管控全程化與品牌創建。同時,注重農村公共服務數字化,加強市場信息發布和服務,幫助農牧民解決“種什么、養什么”的經營難題,提高農民生產生活效率。
數字農業農村發展所需的信息技術成本高,后期維護和運營也需要投入大量資金,扎魯特旗經濟發展水平整體來說仍處于落后地位,且農村勞動力流失嚴重,外出務工勞動力約占總勞動力的44.7%,資金不足與數字人才緊缺成為制約扎魯特旗數字農業農村發展的重要因素,因此在這2個方面提出相應的保障措施。
在資金保障方面,國家財政資金支持仍是農業農村數字化發展的重要資金來源。政策上應將農業傳感器、智能裝備納入農機購置補貼[17],同時助推數字農業農村PPP模式,積極構建以地方政府與龍頭企業合作為主導,社會資本廣泛參與的數字農業農村建設多元投入機制。
在人才保障方面,引進既了解農業農村又掌握數字科技的綜合型人才,加強與內蒙古大學、旭通草業等高等院校和龍頭企業的合作交流,培養科技信息領軍人才、“三農”干部、鄉村能人和高水平管理團隊,通過這些群體向農民傳遞信息,發揮其帶動作用。同時應重視對農民的網絡信息素質教育,加強農民手機應用技能培訓,提高農民自身的信息掌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