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妹的愛情“戰爭”（4）

第二十四章 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

這段日子，花大姐和老妹子一直沒有攬到像樣的生意。什么是像樣的生意？像樣的生意不是招牌上的第一句話，而是招牌上的第二句話。第二句話確實寫得高明！想干那種事情的顧客一看就明白，不想干那種事情的顧客打死了也看不明白！第二句話的關鍵就是那四個字：想啥是啥！想啥呀？想干那種事情嘛！是啥呀？就是那種事情嘛！所以，花大姐和老妹子遇到顧客之后，必須想辦法摸清楚顧客到底想啥，只有摸清楚了，才敢把顧客往后面介紹。因為顧客一到后面，就可以自己看清楚到底是啥了！往后面介紹顧客是有提成的，這就叫按勞分配，多勞多得！雖然沒有后面的小姐多，但是比在前面拿剪刀強多了！所以，花大姐和老妹子攬不到像樣的生意，收入就上不去，就會整天愁眉苦臉。

花大姐和老妹子覺得今天的生意特別不好。不僅沒有攬到像樣的生意，連不像樣的生意也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從早上一開門，這個營業面積只有二十多平方米小發廊就沒有任何顧客光臨。為了打發漫長的時間，花大姐和老妹子一邊沒精打采地坐在一起聊天，一邊故作多情地向門外張望，希望能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看成自己的顧客。就這樣熬到了下午，兩人忽然看見門前站著一個西服革履的男人，立刻不約而同地把話題轉到了這個男人身上。

花大姐對老妹子說：“這個男人如果推門走進來，我敢肯定他是想干那種事情的顧客！因為穿這種服裝的男人絕對不會到咱們這種小發廊來剪頭。如果他到咱們這種小發廊來剪頭，就一定會有別的想法！”

老妹子對花大姐說：“這可不一定！如果這個男人有事路過這里，并且恰恰需要在會客之前打扮一下自己，也有可能到咱們這種小發廊來剪頭！可是，他并不想干那種事情！所以你可不要把話說得太絕對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咱們就打個賭！”花大姐認為自己說得對。

“打賭就打賭！你說賭什么？”老妹子也認為自己說得對。

兩人還沒有商量好賭什么，劉建華就推門進來了。他一進門就笑嘻嘻地問花大姐：“想啥是啥？別吹牛皮了！我想得倒是挺好，你們能辦得到嗎？”

“辦到辦不到，關鍵是看你到底想啥。”花大姐立刻把自己慣用的招數使出來了。

“想啥呀？反正我這個頭剪得挺好的！我不想剪頭！”劉建華假裝欲言又止地摸了摸自己的頭。

花大姐一聽劉建華話中有話，就接著對劉建華說：“既然你不想剪頭，我就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了！你想的那種事情，我們肯定辦得到！”

“真的嗎？”劉建華用懷疑的目光看了花大姐一眼。

“當然真的了！”說著，花大姐就趴在劉建華耳邊說，“我們這里有年輕漂亮的小姐，吹拉彈唱全套服務只收五百元。你是不是想看一下？”

劉建華聽到這句話，便向花大姐輕輕點了點頭。

“那好！你先在這里坐一下！”說罷，花大姐就請劉建華坐在一個座位上，又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就打開后門，興沖沖地來到發廊后面。

“經理，外面來了一個想干那種事情的客人！我已經盤問好了，絕對不會有問題的！”花大姐眉飛色舞地炫耀著自己的功勞。

“你先回去把客人給穩住了！過一會兒，我親自去見他！”朱彩霞已經隔著門縫聽到了花大姐和客人的對話。她現在擔心的不是客人，而是楊紅秀。現在她只能把楊紅秀拿出來應付客人了。她生怕楊紅秀再把客人給趕走了，所以她必須把楊紅秀哄好。

楊紅秀被強奸之后就一直沒有走出那間小屋。這時，她想哭已經哭不出聲了。只見她臉上掛著淚珠，呆呆地看著墻壁，像一個木頭人似的坐在那里。

“怎么樣？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其實我也不愿意這樣對待你，誰讓你這么不聽話了？只要你以后聽話，我絕對不會這樣對待你了！”

朱彩霞一邊用好話哄著楊紅秀，一邊仔細觀察著她的反應。

“你呀！怎么就這么想不開呢？你從家里出來干什么，不就是為了掙錢嗎？什么錢有這樣的錢好掙呀？不就是陪客人玩一下嗎，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

說著，朱彩霞就在楊紅秀身邊坐下來，幫她擦干臉上的眼淚，又幫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然后對她說：“現在又來了一個客人，你就陪他玩一會兒好嗎？我不會虧待你的！肯定會讓你拿到錢！”

朱彩霞見楊紅秀沒有反應，以為她答應了，就立刻高興地站起來走了。

第二十五章 你以為我是機器人呀

楊紅秀大腦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沒有看見，什么都沒有聽見。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身處何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不幸，她只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了，只知道自己什么都沒有了！就這樣，直到朱彩霞把劉建華帶進屋里，她才突然驚恐地發現：自己身邊又來了一個可惡的男人！但是，她已經沒有力量反抗了！她的心已經碎了！

劉建華一看到楊紅秀，就立刻認出了她。他按捺著內心的激動，等到朱彩霞離開，轉身鎖好房門，才快步來到楊紅秀面前。

“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碰我了好嗎？我實在不行了！”楊紅秀用干涸的淚眼看著劉建華。

“你誤會了！我和她們不是一路人！我和你表姐在一個廠上班。我是來救你的！”說著，劉建華就把楊紅秀的照片遞給了她。

楊紅秀看到自己的照片，立刻“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劉建華連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對她小聲說：“你先別大聲哭！驚動她們就不好辦了！”

說罷，劉建華就按照事先約好的方法給楊紅英發了一條短信，然后就和楊紅秀一起坐在屋里等待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劉建華心急如焚，生怕時間一長會引起朱彩霞的懷疑。可是，他越是著急，就越得不到任何消息。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時候，一陣敲門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誰呀？”劉建華立刻警覺地問了一句。

“是我！”朱彩霞在門外笑著回答。

“我來看看你完事沒有？”

“這么短時間就完事了？你以為我是機器人呀？”劉建華假裝生氣地喊了一句。

“那你就好好玩吧！”朱彩霞的這句話沒說完，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就從外面傳了過來。于是，朱彩霞又使勁敲打房門，沖著屋里大聲喊：“快出來！警察來了！”

劉建華立刻打開房門沖了出來。

“外面有警察！你從這里走！”朱彩霞見劉建華出來了，便打開了一扇暗門。

“我哪里都不去！我就是來抓你的！”劉建華將朱彩霞推到一邊，又把暗門給關上了。

看到楊紅英帶著警察沖進發廊，又看到劉建華拉著朱彩霞從發廊后面走出來，花大姐和老妹子立刻嚇得躲到了一邊。老妹子對花大姐小聲說：“我沒說錯吧！你看錯人了！”

花大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對老妹子小聲說：“我又不是神仙！誰能老是看得那么準呢？”

這時，徐殿臣已經和女兒見過面，正在前面不遠的地方開車返回發廊。他看見發廊門前停著警車，又看見朱彩霞、花大姐和老妹子被警察押上警車，知道發廊里面出事了。于是，他腳底一踩油門，開著車從發廊門前飛馳而過。

第二十六章 車間里來了一個白馬王子

張大鵬一走進車間，就吸引了那些打工妹的目光。其實，張大鵬既沒有感覺自己是一個美男子，也沒有感覺自己是一個猛男子。他看不出來自己究竟比別的男人強在哪里，是相貌和身材，還是才學和氣質？但是，事情怪就怪在這里。男人自己看不上的男人，女孩子們偏偏會看上眼！

張大鵬今年二十一歲。他是一個在農村長大的孩子，父母至今仍然在家鄉務農。大專畢業之后，他就懷揣機械加工專業的大專文憑和中級技工的技術等級證書，雄心勃勃地從家鄉前往省城找工作。在勞動部門組織的一次大型招聘會上，他當場就被這個廠的招聘人員拍板錄用了。一開始，他被安排在這個廠的材料科工作，在那里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后，他又被派到這個車間來當庫管員。今天，是他走馬上任的第一天。

劉建華把張大鵬領到工具室，這就是他的工作崗位，他的工作就是發放和保管滾齒機所需的各種精密刀具。他在學校里學的就是機械加工專業，在畢業實習期間，又在外地的一個齒輪廠里整整工作了一年。所以，他對這些刀具的保管和使用方法非常熟悉。他拿著賬本和即將離任的庫管員一起清點了所有的刀具之后，就開始進入工作狀態了。

看到張大鵬辦完交接手續，劉建華便放心地離開了工具室。劉建華剛剛走出工具室，楊紅英就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竄了出來。她把劉建華拉到一邊，小聲對他說：“聽說車間里換庫管員了，這個新來的庫管員叫什么名字呀？是從哪里來的？”

“他叫張大鵬，是從材料科下來的。”

劉建華說完這句話之后就想馬上走。可是，楊紅英又把他給拉住了，并且紅著臉對他說：“你去問問他有沒有女朋友好嗎？”

“問這個問題干什么？”

聽到這句話，劉建華顯得有點不高興了。

“如果他有女朋友就算了，如果他沒有女朋友，你就給我當個介紹人！”

楊紅英鼓足勇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可再也不給你當介紹人了！”

劉建華一聽這句話就更生氣了。

“我給你當過多少次介紹人了？哪次不是你想好就好，想不好就不好，弄得我到處受埋怨！好像我對你有什么偏心眼似的！你可別再把我牽連進來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去解決吧！”

“這次可不一樣了！”

楊紅英連忙對劉建華說：“這次我是真的動心了！你就幫我這一次吧！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辦這種事情！以后我再也不會求你辦這種事情了還不好嗎？”

“這樣的話你已經和我說過多少次了？”

劉建華用嘲笑的口氣對楊紅英說：“恐怕你也記不清楚了吧？你還好意思再說這樣的話嗎？”

聽到這句話，楊紅英有些沉不住氣了。她瞪著眼睛問劉建華說：“你就干脆直說吧！到底幫不幫我這個忙？”

“就是幫你這個忙也不能現在幫！”

劉建華嚴肅地對楊紅英說：“現在是上班時間！再說，他今天剛來咱們車間，還需要盡快熟悉工作！你要想讓我幫你這個忙，就必須等一等！”

聽到這句話，楊紅英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她連忙笑嘻嘻地問劉建華：“你打算讓我等到什么時候呢？”

“這可說不準。什么時候他把工作熟悉了，什么時候再說吧。”

劉建華用敷衍了事的聲音回答著。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想幫我了！”

楊紅英終于聽明白了劉建華的意思。她生氣地對劉建華說：“好吧。你不幫我，我就去找陳姐幫我！別看她和你是一家人，她肯定會幫我的！我就不信，沒有你的幫助，我就辦不成這件事情！”

“你到底有完沒完？”

聽到這句話，劉建華忍無可忍了。他終于對擅離工作崗位并且纏著自己不放的楊紅英發起了脾氣。

“我再提醒你一句：現在是上班時間，不是談論個人問題的時間！有什么問題下班再談！我是車間主任，你是班組長。你不要到處亂跑，趕快回到你的工作崗位上去！”

說罷，劉建華就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第二十七章 愛情就是一見鐘情

如果第一眼看不上對方，以后再怎么幸福也不會感到浪漫。如果第一眼看上了對方，以后再怎么不幸也會感到浪漫。楊紅英是一個喜歡浪漫的人，她一直在尋找這種感覺，她一直在等待這種感覺。現在，這種感覺終于被她找到了！這種感覺終于被她等來了！這種感覺終于隨著一個白馬王子的到來，從虛無縹緲的幻覺變成實實在在的感受了！她恨不得把這種感覺牢牢地抓在手里！她恨不得跟著這種感覺立刻走進一個激動人心的愛情故事！她怎么肯讓這種感覺稍縱即逝呢？她怎么肯與這種感覺擦肩而過呢？所以，劉建華的話使她感到很掃興。

楊紅英悶悶不樂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只見李麗妮和楊紅秀正在自己的那臺滾齒機前忙碌著。她們兩人是她新收的徒弟。她們兩人被解救出來以后，就進廠當了為期一個月的學徒工。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她們兩人必須掌握滾齒機的操作技術，并且必須自己動手加工100件產品，產品檢驗合格率必須達到100%，才能被這個廠最終錄用為正式工人。這段經歷是每一個新工人都必須有的。楊紅英就是這么走過來的。當然，這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她清楚地記得：她當時的師傅就是陳雯潔，而劉建華當時還是車間副主任，陳雯潔手把手地教會了她滾齒機的操作技術。現在，她要把這個操作技術手把手地教給眼前的這兩個徒弟了。她發現：這兩個徒弟一個學得快，一個學得慢。李麗妮上來沒幾天就已經開始入門了，而楊紅秀直到現在還是一個門外漢。所以，她就讓李麗妮教楊紅秀。一來可以讓李麗妮進一步熟練，二來可以使楊紅秀從中得到啟發。

“師傅，你看這個產品合格不合格？”

李麗妮拿著自己剛剛加工好的一件產品走到楊紅英面前。楊紅英把產品接過來，用卡尺仔仔細細地量了一下。

“不錯！”

楊紅英向李麗妮點了點頭。

“我看合格！不過，是不是真正合格，還要檢驗員說了算！你先這么干著，等到陳姐有時間了，你再把這件產品拿去讓她看看！”

聽到這句話，李麗妮差點高興得跳起來，因為這是她自己動手加工出來的第一件產品。這件產品以及那些她尚未自己動手加工出來的99件產品，產品檢驗合格率是否能夠達到100%，將決定著她是否能夠在這個廠里留下來當工人。于是，她就把這件產品小心翼翼地鎖進了自己的工具箱里。

看到李麗妮已經有了自己的合格產品，楊紅秀顯得有點沉不住氣了。

“我可怎么辦呀？”

楊紅秀哭喪著臉對李麗妮說：“你學得這么快！我學得這么慢！看樣子，我也許不是干這個活兒的材料了！”

“你別灰心！”

李麗妮鼓勵著楊紅秀：“我能學會，你就一定能學會！來，我教你怎么做。”

說罷，李麗妮就拉著楊紅秀的手來到滾齒機旁，向她講解起來：“你的主要問題在刀具上。你沒有把刀具擰緊。這樣刀具在產品加工過程中就會走偏，就會影響產品的加工精度。另外，你的進刀速度也掌握得不太好，時快時慢，這樣加工出來的產品也有問題。”

聽到李麗妮對楊紅秀說得頭頭是道，站在一邊觀望的楊紅英默默地點了點頭。她用忌妒的目光看著李麗妮，心想：“這個徒弟可真聰明呀，照這樣學下去，她很快就會超過我了！不行！我得挫挫她的銳氣！要不然，總有一天這個小丫頭會騎到我頭上去的！”想到這里，楊紅英就走到滾齒機旁，把李麗妮和楊紅秀都推到一邊。

“你們兩人都給我看著點！”

說罷，楊紅英就把刀具擰好，把進刀速度定好，重新啟動了機器。看著楊紅英干凈利索的操作動作，李麗妮佩服地對她說：“師傅，你可真棒呀！難怪大家都說你是全廠最棒的滾齒工！”

“這可不是一天的工夫呀！”

楊紅英得意揚揚地對李麗妮和楊紅秀說：“這里面學問大著呢！你們現在只是學了一點皮毛。等你們都轉正了，我再慢慢教你們！”

說到這里，楊紅英就把滾齒機交給李麗妮和楊紅秀，重新站到了一邊。

“你們接著干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來問我！”

楊紅英囑咐了這句話之后，就抬起頭來向四周觀望了一下。這時，她發現許多年輕女工都在一邊干活兒，一邊偷偷地看著工具室。看到這種情形，楊紅英有些著急了。不行！車間里有這么多和我一樣的女工。我看上的人，她們也會看上！我必須早點下手！一旦讓別人搶在前面，我就只有躲在別人背后看熱鬧的份兒了！

可是，怎么下手呢？想到這個問題，楊紅英又感到有些為難了。自己是一個女孩子，總不能主動找人家問這問那吧。如果自己表現得太主動了，肯定會讓對方看不起自己！想到這里，楊紅英有點恨劉建華了。這個混賬東西！我和他關系這么好，他為什么就不幫幫我呢？雖然自己以前曾經讓他沒面子，但是自己這次可是真心實意呀！算了吧。再也不找他了！連他的老婆都不找！免得他又說那么多廢話！我非讓他親眼看看，沒有他的幫助，我到底找得到找不到男朋友！

楊紅英一邊想著，一邊回過頭來看自己的兩個徒弟。這時，一個從未有過的大膽想法突然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我手下有兩個徒弟，她們都對我言聽計從，我為什么不利用一下她們呢？”于是，楊紅英又把自己的兩個徒弟重新看了一遍。楊紅秀剛剛受過男人的傷害，讓她去做這樣的事情肯定不太好。那么，只有李麗妮可以利用了。想到這里，楊紅英一言不發地走到滾齒機跟前，將正在飛快轉動的機器停了下來。

“為什么把它停下來？”

兩個徒弟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楊紅英，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事情。

“這臺滾齒機的刀具該換一換了！”

說著，楊紅英就把刀具卸下來，然后交到李麗妮手里，用命令的口氣對她說：“你去工具室換

刀具！”

“好吧。”

李麗妮點了一下頭，便拿著刀具向工具室走去。

第二十八章 美麗的外貌是愛情的磁鐵

愛情像一只密封的魔瓶。當需要打開這只魔瓶的時候，無論我們如何贊美心靈，心靈的力量都永遠不如外貌那樣神奇。因為，愛情既是從雙方的驚鴻一瞥開始跳出魔瓶的，又是從雙方的熟視無睹開始鉆入魔瓶的。美麗的外貌是愛情的磁鐵，它必然會在第一時間把對方的心靈吸引到自己那里。所以，浪漫的愛情總是和美麗的外貌聯系在一起，離開了美麗的外貌，任何一個愛情故事都將變得平淡無奇。楊紅英不是不知道這些道理，但是，她對自己的外貌太自信了，這種自信使她很難看到別人的美麗。這樣一來，她就在愛情問題上犯了一個嚴重錯誤。她不應該讓一個比自己更加美麗的女孩子去充當愛情的信使！她不應該把愛情的磁鐵毫無保留地交到自己的情敵手里！

張大鵬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為什么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因為愛神的箭從來沒有射中過他！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讓他不得不愛的女孩子！但是這種與愛無緣的單身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此時此刻，愛神不僅已經飛翔在他的頭頂上，而且已經拉開弓箭瞄準了他！那個迫使他注定要為之陷入一場愛情戰爭的女孩子，正在面帶微笑地向他走來！

“換刀具！”

李麗妮把刀具放在了工具室的窗口。張大鵬拿起刀具仔細看了一下，然后笑著對她說：“這個刀具還能用，等到實在不能用的時候再來換吧。因為這些刀具都是非常貴重的進口產品，如果沒用壞就丟掉，會造成浪費。”

說著，張大鵬就把刀具還給了李麗妮。李麗妮只好拿著刀具走開了。可是過了一會兒，李麗妮又拿著刀具回來了。

“師傅，你還是把刀具換一下吧！”

李麗妮一邊說，一邊把刀具重新放在了工具室的窗口。

“為什么一定要換刀具呢？”

張大鵬感到有些奇怪了。

“因為我們現在加工的產品精度高，這種刀具用不了！”

李麗妮耐心地向張大棚解釋。

“你們現在加工的是什么型號的產品？”

張大鵬不由得問了一句。只見李麗妮猶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對他說：“我也不知道現在加工的是什么型號的產品，反正上面讓我們加工什么型號的產品，我們就加工什么型號的產品，問那么清楚干什么，問清楚了要干活兒，不問清楚也要干活兒，還不都是一個樣子嗎？”

“那你怎么知道這種刀具用不了呢？”

張大鵬頭腦里的疑問開始越來越多了。

“你就別問了！”

李麗妮為難地對張大鵬說：“你想辦法把刀具換了吧！要不然，我的師傅又該說我了！”

聽到這句話，張大鵬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把李麗妮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然后笑著問她：“你是剛進廠的新工人吧？”

“是啊！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我哪里和你們老工人不一樣了？”

李麗妮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工裝，然后天真地對張大鵬說：“是不是我身上的工裝太干凈了？可是，我看許多老工人的工裝也很干凈呀！你身上的工裝不也是像我一樣干干凈凈的嗎？我以前以為，工人的工裝一定很臟，我現在才知道，只要干活兒注意點，同樣可以使工裝保持干凈！”

“你什么時候注意到我的工裝了？”

李麗妮的這番話引起了張大鵬的興趣。

“我第一次來就注意到了！”

李麗妮抿著嘴笑了一下。

“我想，你一定是一個愛干凈的人！”

“你的想象力很豐富呀！”

聽到李麗妮在夸獎自己，張大鵬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連忙岔開話題：“新工人和老工人，看工裝哪里看得出來呀！那都是外行話！我是聽你說話聽出來的！”

“你是怎么聽出來的？難道我剛才說錯了什么話嗎？”

李麗妮開始眨著眼睛回想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看到她這個樣子，張大鵬笑著對她說：“你就別想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錯！你說的都是大實話！但是，一個老工人是不會像你這樣干活兒的！一定會問清楚了產品的型號和產品的用途才去干活兒，這樣才能保證產品質量！”

聽了張大鵬的這番話，李麗妮滿臉通紅。她十分尷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應該用什么話來回答。

“這樣吧，”張大鵬轉身從工具架上拿來了一個新刀具，然后對李麗妮說：“你先把這個新刀具拿去用，我把這個舊刀具保存起來，以后有機會再給你用！”

“那就太謝謝你了！”

李麗妮正想找個借口離開這個地方，聽到張大鵬的這句話，就趕快拿起新刀具走開了。誰知，她走了沒有多長時間，又垂頭喪氣地拿著新刀具回來了。

“你怎么又回來了？難道這個新刀具也不能用嗎？”

張大鵬實在感到莫名其妙。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個新刀具挺好的！能用！”

李麗妮連忙紅著臉向張大鵬解釋。

“那你又來找我干什么呢？”

張大鵬不由得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我……我想請你幫我把刀具裝上！”

李麗妮吞吞吐吐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怎么？你連刀具都不會裝嗎？難道你的師傅沒有教過你裝刀具嗎？”

聽到李麗妮的這句話，張大鵬愣了一下，感覺太不可思議了！這時，只聽李麗妮接著對自己說：“我的師傅說她也不會裝這種刀具！”

這句話把張大鵬氣得走出了工具室。他必須過去看一看了，這個新工人的師傅到底是什么人，這個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第二十九章 保持懸念很重要

楊紅英的目的終于達到了！她就是要把張大鵬從工具室里請出來！她就是要讓張大鵬看到自己！所以，她一遍又一遍地折騰著李麗妮，就像折騰著一只掛在魚鉤上的釣餌。現在，這只釣餌終于開始發揮作用了！她終于開始揚起魚竿收線了！那條躲在水底的大魚終于浮出水面了！當她看到張大鵬跟著李麗妮向自己走來的時候，臉上便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不過，她馬上就把這絲笑容小心翼翼地藏起來了，因為雖然那條大魚現已上鉤，但是要想把它拉到岸上，自己還必須再費一番工夫！

“你就是她的師傅吧？”

張大鵬面帶微笑地看著楊紅英，盡量不讓自己的不滿情緒表現出來。

“是呀！”

正在滾齒機旁假裝工作的楊紅英抬起頭來，與注視著自己的張大鵬打了一個照面。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呀？”

楊紅英壓抑著內心的喜悅，擺出了一個有生以來最美麗的笑容。

“我聽她說你不會裝這種刀具？”

張大鵬把手中拿著的那個新刀具舉到楊紅英面前。

“誰說我不會裝這種刀具了？”

楊紅英立刻把那個新刀具搶到手中，轉過身來對李麗妮說：“我不是讓你去問問這種新刀具是哪里生產的，和舊刀具都有什么不同，在安裝和使用過程中還有哪些新的注意事項，你怎么和他說我不會裝這種刀具呢？我是一個進廠三年的老工人，什么樣的刀具沒有見過？這句話傳出去，所有人都要笑死我了！你這兩只耳朵呀，我說話的時候它們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說你上班的時候注意力不集中，你就是不集中！你快給我改改這個壞毛病吧！要不然，你就別想進這個廠當工人！”

聽到楊紅英的這番話，李麗妮氣得差點哭出聲來。明明是她逼著自己這樣說的，怎么轉過臉來就不認賬？這不是明擺著讓自己當騙子嗎？但是看在師徒的情面上，她又不好意思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只能把苦水吞到自己的肚子里。所以，她忍了好半天，才含著眼淚對楊紅英說：“對不起！我把你的話聽錯了！”

看到李麗妮這副樣子，張大鵬動了惻隱之心，他連忙對楊紅英說：“算了，她是一個新工人，剛進廠沒多長時間，難免有不適應的地方，她不是已經認錯了嗎？你就不要再責怪她了！”

“好吧！”

楊紅英要的就是張大鵬這句話。她立刻換上一副和藹的面孔對李麗妮說：“看在張大鵬的面子上，我就原諒你這一回！”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難道你以前見過我？”

張大鵬被楊紅英直呼其名，不由得感覺奇怪。

“沒見過你就不能聽說過你嗎？”

楊紅英力圖借此機會加深張大鵬對自己的印象，以便乘勝追擊，擴大戰果。

“你都聽說過我什么？”

楊紅英這句話勾起了張大鵬的好奇心。他還真想聽聽別人對自己的議論。

“現在是上班時間，先不說這些事情了！等有時間，我再和你好好談吧！”

楊紅英知道保持懸念很重要，懸念就像一根垂下魚竿的釣線，只有保持懸念，才能把這條已經從水底釣上來的大魚抓在手里。所以，說到這里，楊紅英又換了一個話題：“既然你已經來了，能不能給我講講這種新刀具的注意事項啊？省得我再去工具室問你，跑來跑去耽誤時間！”

張大鵬只好對楊紅英說：“這種新刀具是德國生產的，你們使用過的舊刀具是日本生產的。如果說新刀具有什么特點的話，就是比舊刀具更加耐用，除了這個特點，安裝方法和使用方法與舊刀具沒有什么不同。”

“你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

為了讓張大鵬在自己身邊多留一會兒，楊紅英又使出了一個激將法：“不過，別怪我瞧不起你！我看你就是書本背得比我好。真刀真槍地干起來，恐怕你未必比我干得好！”

聽到這句話，張大鵬一聲不響地把楊紅英手中的刀具接過來，開始自己動手往滾齒機上安裝。楊紅英是一個內行，她一看張大鵬的技術動作，就知道他是一個技術水平相當高的技術高手。她連忙對李麗妮和楊紅秀說：“你們兩個都過來看看！這可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呀！”

第三十章 你們誰都不要胡思亂想了

其實，楊紅英對張大鵬一點兒都不了解，就連張大鵬這個名字也是剛剛知道。但是，她給張大鵬留下的那個似乎知之甚多的懸念卻開始起作用了。回到工具室之后，張大鵬就坐在那里冥思苦想：“我怎么到這個車間不到半天就開始被人議論了？難道是材料科的同事背著我和這個車間的人說了什么？可是，我怎么沒有看到材料科的哪個同事和這個車間的人有密切聯系呀？”他越想越糊涂，越想越郁悶。他是一個不愿意出頭露面的人，他不希望自己被人議論。

工休時間到了。張大鵬隨著從全廠各個工作場所涌出的人流來到職工食堂吃飯。這是一個坐落在工業園區里的現代化工廠，一排排高大的廠房，一條條寬敞的道路，一塊塊美麗的綠地，一切都那么整齊干凈，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一切都那么生機盎然，廠區外面，聳立著工業園區為各個工廠規劃建設的一座座職工公寓。張大鵬和許多在省城沒有住房的本廠職工就住在那里。這個廠的上班時間分為白班、中班和夜班。白班從早上8點到下午4點，中班從下午4點到夜里12點，夜班從夜里12點到早上8點，每一個班次都有一千多人同時上班。張大鵬現在上的是白班。

張大鵬剛剛排隊打好飯菜，只見李麗妮突然走過來對他說：“我師傅已經給你占好了座位，讓我叫你過去和我們一起吃飯！”

張大鵬抬頭望去，看到楊紅英正在笑盈盈地向自己招手，只好端著餐盤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張大鵬的這個舉動，立刻吸引了許多年輕女工的目光。于是，她們開始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一邊不由自主地舉目窺探，一邊交頭接耳地說著什么。

楊紅英看到張大鵬就像看到一件戰利品。此時此刻，她滿面春風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個凱旋的將軍與自己的戰俘坐在一起，向那些羨慕或者忌妒自己的人們炫耀戰果。她仿佛是在向全廠的年輕女工正式宣告：你們誰都不要胡思亂想了，這個人已經屬于我了！不過，沉浸在喜悅心情之中的楊紅英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除了她自己，這張飯桌的氣氛似乎有點沉悶。張大鵬不愿意說話，李麗妮和楊紅秀不敢說話，三個人都只顧低頭吃飯。

“你好大男人呀！”

楊紅英假裝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對張大鵬說：“三個女孩子陪你吃飯，你也不知道和我們說

句話！”

“不知道你想讓我說什么話？”

張大鵬抬起頭來看了楊紅英一眼。

“就說說你自己吧！”

楊紅英趁機把話題往張大鵬身上引：“你剛到我們車間來，我們都想聽聽你的事情呢。”

說罷，楊紅英扭過臉來問李麗妮和楊紅秀：“你們說，是不是這個樣子呀？”

“是啊！”李麗妮和楊紅秀連忙隨聲附和。

張大鵬沒有理睬李麗妮和楊紅秀，而是看著楊紅英說：“你不是已經聽說過我的很多事情了嗎？你和她們說說不就完了嗎，又何必讓我多費口

舌呢？”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楊紅英笑著對張大鵬說：“我聽說的事情不知是真是假，怎么敢隨便對她們說呢？萬一說的不對，豈不是造謠嗎？所以，我只能找個時間當面和你說，這是對你表示尊重！現在這個時間，還是請你自己說說自己的事情吧！”

說罷，楊紅英又扭過臉來問李麗妮和楊紅秀：“你們說，是不是這個樣子呀？”

“是啊！”李麗妮和楊紅秀又連忙隨聲附和。

“那么，你們到底想知道我的什么事情呢？”

這一次，張大鵬把目光轉向了李麗妮和楊紅秀，不再理睬楊紅英了。可是，李麗妮和楊紅秀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又把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了楊紅英。

“就說說你的女朋友吧！你有沒有女朋友？如果你有女朋友，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如果你沒有女朋友，你想找一個什么樣的人？”

楊紅英索性單刀直入地提出了一個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可是，張大鵬還是不理睬楊紅英，仍然用眼睛盯著李麗妮和楊紅秀問：“你們為什么想知道這個問題呢？”

說罷，張大鵬就扭過臉來對楊紅英說：“我是在問她們，而不是在問你！她們回答得有道理，我就回答你的問題！她們回答得沒有道理，我就不回答你的問題！”

這下子，飯桌上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了。楊紅英不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注視著李麗妮和楊紅秀。李麗妮和楊紅秀先抬起頭來看了楊紅英一眼，又扭過臉來互相看了一眼。過了一會兒，楊紅秀用自己的胳膊輕輕碰了李麗妮一下，小聲地對她說：“你說吧，我不會說。”

“為什么讓我說呢？”李麗妮頓時著急了。

“說吧。”坐在對面的楊紅英用平靜的聲音來鼓勵她。

李麗妮被逼急了，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說了：“我們都是女孩子，女孩子和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坐在一起，最想知道的問題就是這個問題！”

李麗妮剛面紅耳赤地把話說完，楊紅英就興奮地鼓起掌來：“說得太好了！說到我們每一個女孩子的心里去了！”

“這么說，你們都喜歡我了？”

這三個女孩子誰也沒有想到，張大鵬會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話。聽到這句話，這三個女孩子都臉紅了。

“我首先聲明：不包括我！”楊紅秀馬上繃著臉表示反對。

“我也聲明：不包括我！”李麗妮雖然也在表示反對，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說話的聲音卻顯得有氣無力，不像楊紅秀那樣堅決。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看到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沒有表示反對了，楊紅英便沉不住氣了。她瞪著李麗妮和楊紅秀：“他是在和我們開玩笑，你們干什么這么認真？”

說罷，楊紅英就扭過臉來對張大鵬說：“你的問題我們已經回答完了！現在該你回答我們的問題了！你可一定要實話實說，不能騙我們呀！”

“這是當然！既然你們已經說了實話，我也肯定會說實話的！”

停了一下，張大鵬看著李麗妮說：“我現在還沒有女朋友！不過，我現在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人！因為這個人曾經說過不喜歡我，所以我就沒有必要告訴你們她是誰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張大鵬就把剩下的飯菜吃到嘴里，然后端著餐盤走開了。

對于李麗妮這些似是而非的論據，楊紅英雖然還有自己的不同意見，也只好點頭表示同意了。

“好吧！那你就去試試吧！”

聽到楊紅英的這句話，李麗妮便站起身來，獨自一人找張大鵬去了。

（未完待續……）

王海東，北京人，天津南開大學經濟系本科畢業生，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經濟系碩士研究生，高級經濟師，國家商務部《服務管理體系實施規范》主要起草人，中央電視臺六集電視專題片《股市風》撰稿人兼制片人，曾在天津百花出版社出版長篇小說《空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