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在國際傳播和數字經濟的雙重驅動下,中國數字版權貿易發展迅速。如何在“雙循環”新格局下,通過數字版權貿易,推進中國版權貿易高質量發展,實現中國由數字版權貿易大國向數字版權貿易強國的升級,已經成為我國面臨的一項緊迫課題。
【關? 鍵? 詞】“雙循環”;數字版權貿易;國際傳播;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
【作者單位】崔波,浙江傳媒學院新聞與傳播學院。
【基金項目】2021年度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雙循環’新格局下中國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研究”(21&Z
D322)的階段性成果;2018年度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基于文化共識的中國版權輸出供需錯位矯正與績效評價研究”(18BXW038)的階段性成果。
【中圖分類號】F49;F752;G124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1.23.005
數字版權貿易不僅是一個國家經濟發展水平的體現,而且是一個國家國際傳播能力和國際話語權的重要構成維度。研究數據顯示,中國數字版權出口能力不斷增強,社交媒體國際化不斷拓展,已發展成為世界數字版權貿易大國,正在向世界數字版權貿易強國邁進。中國跨入第二個一百年之際,遭遇貿易保護主義盛行的嚴酷國際環境,加之新冠疫情全球大流行,加劇全球政治、經濟的不確定性。如何從危機挑戰中搶抓和創造機遇,利用新技術賦能實現彎道超車,提升中國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躋身世界數字版權貿易強國,是時代之問、中國之問,學術界必須通過嚴謹的科學論證做出正面回應。
一、 數字技術催生數字版權貿易
與傳統以紙質、光盤、磁盤為主要介質的版權貿易不同,數字版權貿易是由數字傳輸技術、區塊鏈、大數據等數字技術催生的。目前學界對數字版權貿易還未達成一個共識性的定義,并且大多數從事出版學研究的學者將數字版權貿易看作是傳統版權貿易的升級版,認為數字版權貿易是一種可限定在以許可或轉讓的方式交易數字化內容的貿易活動,這種狹隘的對數字版權貿易的理解嚴重制約了數字版權貿易研究的拓展。盡管部分學者已經注意到網絡文學平臺在文化“走出去”中的重要價值,但這些研究尚未將網絡文學平臺上的廣告、讀者打賞、眾籌視作數字版權貿易的新形態予以重點關注。此外,還有不少學者仍然將數字版權貿易圈定在傳統出版產業的界限之內。
盡管目前學術研究對數字版權貿易尚無明確定論,但從可見的一些嘗試性定義來看,數字版權貿易在“版權貿易方式的數字化”和“版權貿易對象的數字化”兩方面形成學界共識。隨著數字技術對版權貿易的影響持續加大,數字版權貿易所觸及的邊界不斷延展,對數字版權貿易的界定往往根據現實需求和具體目的進行場景化、包容性的理解和認識。
目前,學界對數字版權貿易概念的界定,基本上放在數字貿易框架下進行,從現有的定義中可以發現,數字貿易經歷了“狹義階段—擴大階段—廣義階段”。比較占主流的定義為世界貿易組織、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聯合下的定義:“數字貿易是數字技術提供可供性的、由數字方式或者實體方式進行交付的跨境貨物貿易和服務貿易”。我國對數字貿易的定義并不統一,但對數字貿易的方式數字化和對象數字化等兩大特征基本上達成共識。學界目前普遍接受的是由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USITC)下的定義:“互聯網以及基于互聯網的技術在產品和服務的訂購、生產或交付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國內和國際貿易。”此定義包括了互聯網基礎設施、通信服務等諸多行業。其中,數字內容、搜索和新聞帶有明顯的版權印記,屬于數字版權貿易的對象[1]。但是一些國家和地區并不認同這樣的界定,比如歐洲就將圖文音視頻和計算機程序排除在數字版權貿易開放之外[2]。數字版權貿易的概念界定、分類體系與統計口徑的明確不僅關系到國際貿易規則體系的話語權,影響數字版權貿易全球價值鏈的利益分配,更重要的是,以智力密集型、高附加值為主要特征的數字版權貿易已經演變為中國國際傳播能力提升的核心要素,因此,數字版權貿易的戰略性意義日益凸顯。
數字版權貿易是數字貿易中最易引發屬性爭議的部分,對數字版權貿易屬性與分類的確定與不同經濟體在國際貿易規則談判中的主張具有密切關系[3]。數字版權貿易是數字時代國家間競爭的主戰場,與傳統版權貿易相比,其貿易對象、貿易環境、貿易范圍都具有全新特征,表現為數字版權貿易渠道和范圍大幅拓寬,線上互聯網平臺成為數字版權貿易的基本經濟單元,中小企業和個人在數字版權貿易中的參與程度大幅提升等[4]。在數字貿易環境下,傳統版權框架下為保護消費者而設計的對作品進行再銷售、贈予的首次銷售原則,在數字版權經濟領域難以適用,首次銷售原則某些條款不利于數字版權的流通和版權經濟的繁榮[5]。
數字版權內容的供給與跨境消費是并置發生的,傳統版權貿易中對版權的地域性和時間性的限定不再成為主要的限定因素[2]。如果繼續延續傳統版權貿易的有形產品和無形產品的判斷標準,對版權貿易類型進行分類,顯然就失去了保護作用。以CD交付的音樂作品構成實物貿易,而CD播出后以數字形式傳輸又構成服務貿易。數字版權貿易結構較傳統版權貿易結構更為復雜,作者、生產者、消費者以及其他相關利益人等版權市場的新興參與者將原來簡單均衡的市場引向如今日益復雜的非均衡化方向發展[6]。在以美國為主的各類版權貿易談判中,數字產品指稱的是以圖文音視頻為主要形式的數字化產品[7]。有學者進而指出了數字化的兩大表征:傳統版權貿易升級為跨境數字商務,傳統的版權貿易內容以數字化方式進行傳輸[1],通過網絡進行傳輸和交付的文化內容產品被稱為“數字內容產品”或“數字產品”,數字貿易是數字內容產品和信息服務的跨國交易[8]。
綜合上述數字貿易概念、分類與特征的討論,我們可以看出:第一,現有研究從不同視角概述數字版權貿易的內涵或外延、特征、發展趨勢及其影響,但大多處于初步定性描述階段,對數字版權貿易的規范性研究處于萌發期。第二,數字版權貿易作為數字時代一種新型的貿易模式,是傳統版權貿易在數字經濟時代的拓展、延伸和迭代,既包括傳統內容產品和服務貿易的數字化(貿易方式的數字化),也包括數字內容產品和服務的貿易(貿易對象的數字化)。第三,數字技術推動傳統內容產業發展,使得版權貿易呈現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因此,針對現有文獻中存在的數字版權貿易內涵與外延尚未明確,數字版權貿易新特征與新模式相關學理性研究較少等問題,亟待建立系統性的數字版權貿易基礎理論。
通過與傳統版權貿易相比較,我們可以操作化地將“數字版權貿易”定義為“以數據化交易方式對具有版權屬性的數字化內容進行交易的活動”。數字版權貿易可以分為數字內容、社交媒體、搜索引擎、數字產品與服務等四類;數字版權貿易方式由數字平臺、數字交付和數字訂閱構成;數字版權貿易內容由數字產品、數字服務、數字信息構成;數字貿易主體包括企業、政府和消費者。
二、 作為數字版權貿易坐標系的“雙循環”新格局
在“十四五”之前,中國數字版權貿易主要是依托國際經濟大循環的出口導向型趕超模式。隨著貿易保護主義的興起,加之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全球經濟失速、政策失靈、治理失范,這對中國既是挑戰也是彎道超車的機遇。站在兩個一百年的交匯點,“雙循環”是適應我國經濟發展變化的主動選擇,有助于厘清對中國數字版權貿易“雙循環”新格局的模糊認識,提升對“雙循環”新格局與數字版權貿易高質量發展的理解。
1.“雙循環”對數字版權貿易的影響
“雙循環”是適應我國經濟發展變化的主動選擇,是應對國際環境變化的戰略舉措,也是發揮我國超大規模經濟優勢的內在要求[9]。新冠肺炎疫情暴發與擴散以來,全球發展深層次矛盾日益突出,作為深度融入世界市場和國際供應鏈體系的外向型經濟體,我國經濟發展逐步轉向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從全球價值鏈下國際分工形態演變、國內要素稟賦變遷以及外部競爭與合作關系調整等基礎條件出發,中國經濟發展中內循環與外循環的地位及其相互關系發生顯著變化。過去國內循環和國際循環雙輪驅動,特別是外循環發揮重要作用的經濟增長模式需要革新,轉向內循環為主、雙循環暢通的高質量發展模式,這既是現實表現,也是必然選擇[10]。國際循環在一定程度上易受國際形勢波動影響,而數字版權貿易因同時具有經濟增長新引擎與國際傳播新動能的雙重屬性而具有特殊的戰略價值,因此需要發揮國內循環的積極作用,依賴統一龐大的國內需求市場,發揮我國的比較優勢,協同推進國內大市場和數字版權貿易競爭力建設[11]。曲如曉等人的研究表明,貿易開放對文化存在正向效應,總體而言開放會促進一國文化的進步,但這個影響效應會隨著國內經濟水平、國民收入分配等現實情形而動態變化,這從側面印證了“雙循環”發展格局之于數字版權貿易競爭力提升的正當性。數字版權貿易是連接國內外雙循環的重要紐帶,在“雙循環”新格局下,國內貿易與對外貿易一體化程度進一步提升[4]。
2.數字版權貿易對“雙循環”的作用
在實現“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過程中,數字經濟是重要的支撐力量[12],這是中國發展和提升數字版權貿易的前提條件。數字經濟和數字貿易使得受新冠肺炎疫情沖擊而處于“中斷”狀態的全球貿易產業鏈和供應鏈逆勢發展[13]。數字貿易的興起與發展不僅會對傳統國際貿易規則帶來重大挑戰,而且會重構全球價值鏈,改變全球價值鏈的運行模式,顛覆全球價值鏈的全球分布體系和利益分配格局,進而影響一個國家或區域在全球價值鏈中的位置[14]。2018年以來,數字版權貿易的雁陣轉移模式宣告終結,迎來以中國為樞紐的環流發展模式,即以中國為樞紐的發達經濟體價值環流和發展中經濟體價值環流共振的“共軛環流”[15]。中國應致力互利共贏發展理念,構建以中國國家價值鏈(NVC)為樞紐的“一帶一路”三環流貿易體系[16],促進中國經濟增長動力向以提升產業鏈發展水平、提高核心技術供給水平方向轉換。在“十三五”期間中國數字版權貿易所獲得的國際競爭力優勢基礎上,將新業態新模式發展和企業數字化轉型作為文化“走出去”的重點[17],針對不同的國家和地區,中國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的發力點應不同。對于上環流的發達國家國家,重在體現智慧、知識和創意;對于處在下環流的發展中國家,重在體現文化引導效益[18]。未來數字產業巨大發展潛力將成為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文化貿易的重點內容[19]。數字版權貿易對全球價值鏈的作用顯著,數字產品嵌入全球價值鏈,使全球價值創造越來越知識密集化,微型跨國公司成為全球價值鏈創新發展的新動力,少數科技公司和數字平臺可能主導全球價值鏈,進一步延伸全球價值鏈分工的深度和廣度[20]。如以TIK TOK為代表的數字平臺在全球交易市場上具備將流量入口轉化為金融優勢的能力,更加堅強有力地推動數字主權貨幣的跨境流動[21]。
雖然有學者初步研究“雙循環”新格局下數字貿易發展的論題,但是尚未探討數字版權貿易與“雙循環”新格局的相互關系,尚未深入分析數字版權貿易對全球價值鏈重構的影響。分析中國在全球數字版權貿易格局中的定位,并深入剖析“雙循環”新格局下中國數字版權貿易的發展路徑,具有深遠意義。
三、中國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
數字經濟為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的提升帶來了機遇和挑戰,深刻影響著脫胎于傳統實體貿易時代的多邊貿易協定,既有的貿易治理架構難以適應數字貿易的新情境,尤其是數據流通壁壘、數據風險約束等方面的制度缺席亟待得到正視與關注。數字貿易國際競爭力提升路徑,不僅關涉各國自身利益,而且也是各主權國家就網絡空間主張主權的重要實踐領域之一[22],中國應當從全球治理體系的參與者、建設者努力轉變成為國際體系的引領者[23]。與傳統經濟時代相比,數字經濟時代的全球經濟治理在治理議題、治理主體、治理目的和治理邏輯等方面并無本質改變,但在影響因素、國際格局、側重領域和治理路徑等方面與傳統經濟時代有所不同[24]。數據規制與貿易規制是數字貿易治理的兩條主要路徑,其中數據規制針對跨境數據流動,貿易規制關涉貿易自由化,具有主權性和互惠性[25]。目前,國際貿易規則體系主要有美式規則和歐式規則。美式規則側重于貿易的自由化和數據存儲設備非強制本地化,歐式規則則將重點放在數據自由流動、版權保護和隱私保護上[3]。數字版權貿易大國最近幾年將全球性規則制定的重心轉移到區域貿易規則的談判上,推出了《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歐加全面經濟與貿易協定》(CETA)、《美國—墨西哥—加拿大協定》(USMCA)等協定。這些數字版權貿易規則有如下特點:針對數字內容的規則兼容了貨物和服務在內的開放規則;試圖打破數據流通壁壘;聯合抵制數字貿易風險。中國面臨的最大問題是,國內數字版權貿易法律法規不統一且滯后,在進行多邊談判中話語權較弱。
具體到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提升路徑,現有的研究側重于數字版權貿易規則制定、數字版權貿易風險監管等方面,如周念利和陳寰琦、孫益武等研究具體的國際數字版權貿易規則及其對中國數字版權貿易的影響;李墨絲進一步分析《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CPTPP)數字貿易規則形成機理,揭示數字貿易規則的整體走向,建議中國加強數字貿易監管基礎設施建設,推動國內改革開放與全球改革同步進行[26]。藍慶新等的研究發現,數字文化產業開放度對數字文化產品出口的影響顯著,并認為數字文化產業應繼續加大開放度[27]。在確保經濟安全的同時,中國應當放寬對跨境數據流動的限制,積極促進數字文化產品“走出去”,參與國際競爭。同時,著眼于國家安全、數據隱私保護和經濟發展的平衡,積極推動現有跨境數據流動等立法的完善,通過加入現有區域性隱私框架等積極措施提升“中國模式”的國際影響力[28]。數字版權貿易風險不容忽視,如果一個國家缺乏數字安全,面臨的潛在損失將更為嚴重[29]。數字版權貿易風險監管主要涉及數據風險、網絡安全風險、隱私安全等。針對數字貿易本土化措施、數據隱私保護措施、知識產權保護措施等數字版權貿易中的突出問題,我國相應的支持性要素供給不足、數字貿易規制發展相對滯后[30]。因此,當中國日益走向世界舞臺中心,需要及時提出代表國家意志的數字版權貿易框架,捍衛中國在國際規則制定中的話語權。
盡管現有文獻對數字貿易國際競爭力提升給予重點關注,全球主要經濟體都主張對貿易規則進行系統研判,但已有研究對數字版權貿易相關的治理規則與體系建構仍然相對有限,并且數字版權貿易的特殊屬性使得其治理規則體系往往是整個數字貿易治理體系中的例外,需要規則體系的專項性設計,這也是學界研究亟待著重深入補充的焦點。
四、中國數字版權貿易高質量發展之路
1.中國數字版權貿易高質量發展的理念和目標
中國數字版權貿易高質量發展理念和目標,必須從“雙循環”新格局出發,緊跟數字經濟浪潮,樹立“有序、包容、開放、高效”的八字理念,確立“市場配置力—產業支撐力—企業創新力—國際傳播力”四力合一的目標,為“雙循環”新格局下中國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提升方略提供思想先導。
(1)樹立“有序、包容、開放、高效”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提升理念
“有序”針對的是中國版權貿易的發展順序,優先支持全球版權貿易發展方向的數字版權貿易,作為中國版權貿易提質增效的重要突破口,不能偏廢傳統版權貿易長期積累的版權貿易市場,數字版權貿易市場和傳統版權貿易市場協同發力。“包容”針對的是數字版權貿易的主體,無論是國有企業,還是民營企業和個人,只要符合國家安全要求都應當得到支持。“開放”針對的是數字版權貿易環境,中國要從政策性開放向制度性開放轉變,平等看待版權輸出和版權輸入,平等看待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平等看待吸收外資和國外投資,向“共創、共享、共贏”雙向交互創新模式轉變。“高效”針對的是數字版權貿易的效果,要通過數字版權貿易賦能消費者、創意者、生產者,賦能社交行為和文化傳播。
(2)樹立“市場配置力—產業支撐力—企業創新力—國際傳播力”四力合一目標
所謂“市場配置力”,就是充分發揮市場在數字版權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找到市場與政府相互補位、協調配合的結合點。所謂“產業支撐力”,是推動版權相關企業數字化轉型,優化產業鏈、供應鏈和價值鏈。所謂“企業創新力”,是以數字驅動版權相關企業的高質量發展,激勵企業對核心數字技術研發創新。所謂“國際傳播力”,一是通過數字版權貿易活動,傳播中國促進數字版權貿易國際多邊治理、反對單邊治理的主張;二是掌握數字版權貿易的中國話語權,通過主導區域性和全球性數字貿易談判,提升中國在區域性和全球性數字版權貿易規則制定中的話語權和引導權。市場配置力、產業支撐力、企業創新力指向的是中國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中的核心競爭力、基礎競爭力兩大維度;國際傳播力指向的是中國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中的環境競爭力維度。
2.“四位一體”的高質量發展方略
依據中國數字版權貿易高質量發展理念、目標,圍繞中國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提升的突破點、著力點、堵點,本研究提出中國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提升的“四位一體”發展方略,即“數字技術—數字應用—數字安全—數字監管”。
數字技術是提升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的支撐,也是中國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提升的突破點。國家要鼓勵民營企業和新型研發機構發揮技術創新作用,利用中國的制度優勢集中攻關“卡脖子”關鍵技術問題,推動數字技術向產業化轉化,促進傳統出版企業的數字化轉型。
數字應用是中國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的具體體現,也是中國提升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的著力點。應當發揮既有數字應用優勢,拓展數字消費應用場景,豐富產業交互應用場景,推動智慧城市和數字鄉村建設,設計出具體的路線圖和舉措。
數字安全是提升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的安全保障。然而,數字安全意識淡漠、數據泄露頻發,已成為制約我國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提升的一大堵點。我國應加大軟件著作權、數字技術專利、數字版權、數字商標權、商業秘密、個人隱私保護、服務審查、數字化交易等保護力度的關鍵條款研制。
數字監管是提升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的體制保障,在發展方略中處于基礎性地位。目前,數字監管水平較低已成為制約我國數字版權貿易高質量發展的卡點。我國應充分認識數字版權貿易與傳統版權貿易的差異,完善數字版權貿易統計體系,通過跨部門數據打通和合作,建立便利企業的合理合規管理體制。
3.以問題意識為導向的國際方略
以問題為導向,確立中國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提升的國際方略。目前制約我國數字版權貿易國際競爭力提升的三大現實問題是:如何突破美歐日主導的數字流通格局;如何加入國際數字貿易談判并參與數字貿易規則的制定;如何通過創新驅動突破數字貿易壁壘。首先,我國應找到突破美、歐、日主導的數字流通格局對策,重點從雙邊數字版權貿易、多邊數字版權貿易和地區數字版權貿易的研究中找到與美國、日本和歐盟利益的沖突點,從而提供有效對策。其次,我國應參與國際數字貿易規則的具體對策。探求WTO主導的多邊體系作用減弱、高標準貿易協定頻出的背景和原因,研究國際經貿體系和貿易投資規則的調整及其影響,分析我國自身優勢、特點和需求,積極參與具有互惠性、長效性和共識性特征的高標準規則體系的建構。最后,我國應突破發達國家設置的數字貿易壁壘對策與舉措,運用倡導聯盟框架,分析由發達國家主導的數字貿易規則形成過程,對“美國規則”“歐盟規則”進行結構性把握,找到我國突破發達國家制造的數字版權貿易壁壘的方案,研制出破局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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