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添靈
(福州市科學技術情報研究所 福州市生產力促進中心 ,福建 福州 350007)
科技創新是國家和社會發展進步的源泉與不竭動力,科技中介作為科技創新的重要紐帶,其面向社會開展成果轉化、創新決策和管理咨詢等專業化服務,是優化企業創新的重要載體,對政策、科技企業等各類創新主體與市場間的知識流動、技術轉移發揮著關鍵性作用,對國家和區域創新具有重要影響[1]。科技中介通常以市場需求導向,為各類創新主體提供相關服務,其中為科技企業申報政府項目提供幫助,是科技中介尤其是非公益性科技中介機構的重要業務。隨著國家對科技創新越來越重視,每年有大量用于鼓勵科技創新的政府資金通過科技項目申報、企業資質認定獎勵等渠道流入企業等創新主體。科技中介在科技企業申請高新技術企業認定、創新活動補助,以及各類科技項目申報過程中,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小微科技企業,由于專業人才匱乏、對政策理解偏差等原因,傾向于求助專業的科技中介申報政府各種科技創新資金和企業資質認定等。科技中介的參與,對優化政府科技創新資金使用效果,發揮科技政策資金的導向作用具有積極意義。例如,科技中介能充當政府與企業的橋梁,宣傳科技政策、引導科技企業開展研發活動、規范科技企業財務管理、提高科技企業知識產權保護意識等。但是在利益的驅使下,科技中介可能通過弄虛作假等方式幫助企業獲取政策扶持,弱化了政府科技創新資金的引導作用。
學術界對科技中介的探討,大多集中在科技中介的內涵、分類、功能、績效考評、人員素質、成果轉化、技術轉移等方面,所采用的研究方法有博弈演化、統計分析等[2-10],相關研究通常偏向理論和宏觀層面。現實中,科技中介通過為科技企業提供具體服務影響企業科技創新,甚至影響整個地區科技創新生態環境。目前,通過構建仿真模型研究科技中介提供某項具體服務的文獻鮮見。鑒于此,本文在對福州地區企業和科技中介提交的科技項目申報材料進行分析的基礎上,根據科技中介提供科技項目申報代理服務(以下簡稱“申報代理服務”)實際業務流程,構建申報代理服務仿真模型。借助仿真模型,研究在不同申報政策環境下申報代理服務對科技項目申報的社會效益影響。本研究為政府部門對科技中介的規范引導提供理論指導,對完善科技項目管理、優化區域科技創新生態環境,具有較好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本文將科技企業申報高新技術企業認定、龍頭企業認定等各種科技創新相關的資質認定、各級科技創新相關項目、眾創空間等創新創業創造平臺認定、補助等,以及其它和科技創新相關的項目、補助等統稱為科技項目申報。
科技企業為了提高申報的成功率等原因,將某項科技項目申報全權委托給某家科技中介機構,甚至某個科技中介從業人員負責,科技中介從中抽取一定的傭金,本文將科技中介提供的這種服務稱為申報代理服務。由于科技中介的專業性,申報代理服務可以使科技項目申報更加高效、公平、規范,也可能出于利益,科技中介通過包裝、偽造等手段,使一些不符合申報條件的企業獲得政策扶持,嚴重影響政府科技項目管理,以及科技創新政策落實。由于我國各地經濟發展情況不同,科技中介提供申報代理服務的內容、規范性、以及在企業中的認可度都有一定差異。但無論如何,科技中介提供申報代理服務是當前許多地方較為普遍的現象。以福建省為例,申報代理服務已經是福建省9地市科技中介提供的普遍服務。
福州市作為省會城市是福廈泉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中國(福建)自由貿易試驗區等國家級戰略規劃建設中心城市之一。福州市聚集著福建省約30%的國家高新技術企業、科技小巨人企業,以及約80%的福建省高新技術企業。上述科技企業每年通過各種科技項目申報獲得大量政府資金扶持。近年來,福州市吸引了大量科技中介機構和科技中介從業人員,為本地科技企業提供各種服務。許多科技中介機構業務范圍遍及整個福建省甚至省外,所采用的服務模式、服務流程也大同小異。因此,以福州市科技企業為樣本,分析研究申報代理服務,對整個福建省甚至國內其它省市深入了解及規范申報代理服務具有較好的借鑒意義。
本文抽樣研究2017—2019年福州市生產力促進中心受理和組織評審的該市小微科技企業提供的科技項目申報材料,共計1 568份,涉及高新技術企業、科技小巨人、眾創空間認定、考核,以及科技企業孵化器認定、創新卷補助等項目。以座談、調查問卷等形式,對1 568份申報材料涉及的企業相關工作人員、提供申報代理服務的科技中介負責人、相關工作人員進行跟蹤調查。走訪福建省高新技術創業服務中心、福建省其他地市生產力促進中心、福州各縣(市)區科技發改部門等各級科技項目受理、評審機構相關工作人員,調查結果如下:
(1)658份申報材料涉及申報代理服務,占比達41.9%,約60%被調查的企業找過科技中介機構代理申報各種科技項目,但只有不到10%的企業平時找過科技中介機構購買其它服務。因此,可以說申報代理服務是科技中介參與福州市科技項目實施的主要渠道。
(2)申報代理雖然服務內容多樣,但可以歸納為以下兩類:一是單純地根據申報要求為企業組織申報材料,本文稱之為科技中介的申報功能;二是科技中介通過提供申報代理服務挖掘暫時不符合申報條件的企業,針對性地為企業提供財務、管理、以及成果轉化等方面的服務,使企業創新能力提高,本文稱之為科技中介的輔導功能。
(3)決策機制不同。約90%的被調查企業認為,企業在購買申報代理服務過程的各種選擇是隨機行為,主要取決于企業管理者當時的意愿。以企業選擇申報方式為例,多數企業不會認真研究申報條件,綜合考慮各方面因素,理性判斷后再作選擇,而是先做選擇,有意向自己申報后,才會研究相關問題。100%的被調查科技中介機構認為,科技中介在選擇申報代理服務對象時經過理性判斷。
(4)影響申報代理服務質量的因素復雜。調查發現,影響申報代理服務質量的因素可以分為兩類:一是從業人員素質,如政策熟悉程度、組織材料水平、協調能力、責任心等;二是申報政策留給科技中介的可操作空間。由于不同的科技項目申報涉及的申報政策以及申報程序等都不盡相同,相關因素影響權重隨著科技項目不同而不同。
(5) 超過90%的申報代理服務傭金雙方協商的金額收取,大多數情況下科技中介會承諾只有申報成功才收取全部傭金,如果申報不成功時,科技中介會為該企業下次申報同樣的科技項目提供免費服務。少數科技中介機構以提供科技項目申報所需的知識產權交易、技術轉讓、管理咨詢等其它服務為名義收取服務費,申報代理服務作為附贈服務本身不收任何費用。
(6)從提高項目申報成功率角度,科技中介提交的申報材料總體質量高于企業提交的申報材料,這是科技中介更加專業的表現之一。同時,無論是科技中介還是申報企業,都在利用申報政策和申報程序漏洞提高申報成功率,但科技中介的表現更加突出。
為了更深入地了解申報代理服務主要流程和關鍵環節,以及關鍵因素變化對相關政策落實的影響,根據福州地區申報代理服務的實際流程為原型構建仿真模型[11],同時借用蒙特卡洛模擬計算概率分布的思想[12],計算申報企業通過仿真模型后出現各種情況概率分布,具體仿真流程見圖1。模型假設企業和科技中介都能及時獲知申報信息,并積極參與科技項目的申報;企業有足夠時間做各種選擇;科技項目申報以企業實際科技創新能力作為評價標準。模型中企業申報科技項目有兩種路徑:一是企業組織相關人員完成申報程序(仿真流程圖中企業申報路徑);二是購買申報代理服務(仿真流程圖中申報代理路徑)。

圖1 仿真流程
(1)政策閾值Yz。政府出臺的申報指南、補助政策等相關文件規定的企業必須達到的最低申報條件。
(2)評審閾值Yp。實際操作過程中,由于各種因素,最終獲得政策扶持企業的實際條件。一般情況下Yp≈Yz,某些情況下如擇優入選的項目Yp>Yz,由于某些原因評審放寬條件時Yp (3)企業創新能力Nq1。企業實際的科技創新能力,當Nq1≥Yz時,申報企業滿足政策閾值。 (4)科技中介從業能力Nz1。即從業人員的素質和申報政策留給科技中介的可操作空間在影響申報代理服務質量的具體體現。在模型中體現為企業經過申報代理服務后,最終評審得分與企業實際科技創新能力評分間的調整系數,當Nz1*Nq1≥Yp時,項目申報成功,反之失敗。 (5)企業申報能力Nq2。與Nz1類似,Nq2在模型中體現為企業經過企業申報后最終評審得分與企業實際科技創新能力可以得到的評分之間的調整系數,當Nq2*Nq1≥Yp時,項目申報成功,反之失敗。 (6)科技中介從業道德Nz2。Nz2越低科技中介越能接受條件差的企業委托。 在模型中企業有4個環節需要選擇,根據調查結果,模型中企業選擇以隨機決策為主。企業收到申報信息后,有P1的概率隨機選擇“企業申報”,1-P1的概率購買申報代理服務。當企業選擇“企業申報” 時,企業會判斷項目難易程度,如果滿足Nq2*Nq1≥Yz,則說明企業有能力自己申報該項目,企業會確認“企業申報”路徑。反之,企業有P2的概率終止申報,1-P2的概率繼續申報。如果企業選擇繼續申報,企業有P3的概率購買申報代理服務,1-P3的概率選擇繼續自己申報。對于科技中介的建議,企業以P5的概率接受,1-P5的概率拒絕。 考慮成本、違約金等因素,科技中介會根據企業的實際情況作選擇,并且一旦接受企業委托,一般不會在申報過程中終止。當企業滿足政策閾值Nq1≥Yz時,科技中介100%接受企業委托。當不滿足上述閾值時,科技中介會根據科技中介從業能力、從業道德等因素作出選擇。模型中,選擇閾值設為Nz1*Nq1≥Nz2*Yz時,接受企業委托。反之,中介有P4的概率建議企業放棄本次申報并為其提供輔導,1-P4的概率不接受企業委托。 (1)模擬企業數選擇。模型隨機產生N個Nq1和Nq2服從一定分布的申報企業,通過仿真模型最后統計申報企業的狀態。模型前期經過大量運算,兼顧穩定性和效率,取模擬申報企業數N=1 000 000。 (2)企業各種選擇概率。P1、P2、P3、P4、P5是不確定的,隨著項目、時間、人員等因素變化而變化。為了更貼近現實情況,模型通過對福州地區相關企業、科技中介分項目、分時間抽樣調查,確定P1、P2、P3、P4、P5的取值范圍。P1、P2、P3、P4、P5在取值范圍內隨機變化,反映企業選擇概率的不確定性。模型取P1=[0.34,0.65],為0.34~0.65之間的隨機數。同理,取P2=[0.12,0.46],P3=[0.42,0.74],P4=[0.44,0.69],P5=[0.33,0.74]。 (6)參數相關性。通過福州地區相關企業、科技中介機構、從業人員的調查研究發現,Nq1與Nq2,Nz1與Nz2之間不存在明顯相關性,即科技創新能力強的企業,未必熟悉科技項目申報;業務能力強的科技中介從業人員,未必從業道德高。因此,模型假設Nq1、Nq2、Nz1、Nz2分布是獨立的。 模型統計各種情況下企業數分布情況,總社會效益Ys計算如下: Ys=Ps1*Ns1+Ps2*Ns2+Ps3*Ns3+Ps4*Ns4+Ps5*Ns5 Ps1表示符合政策閾值企業獲得政策扶持的概率,Ps2表示符合政策閾值的企業未獲得政策扶持的概率,Ps3表示不符合政策閾值的企業獲得政策扶持的概率,Ps4表示不符合政策閾值企業未獲得政策扶持的概率,Ps5表示不符合政策閾值企業獲得中介扶持的概率。Ns1、Ns2、Ns3、Ns4、Ns5表示對應的社會效益。其中Ps5*Ns5為中介輔導功能產生的社會效益(下文簡稱“輔導效益”)。模型根據是否產生正面的社會效益進行簡單假設,具體情況見表1。模型將計算出的社會效益作歸一化處理,將社會效益最大化,即所有滿足政策閾值企業都獲得政策扶持,所有不滿足政策閾值企業都獲得科技中介輔導定義見表1。 表1 社會效益假設 取μ1=10、σ1=1、μ2=0.9、σ2=0.1、μ3=1、σ3=0.1、μ4=1、σ4=0.1,圖2(a)取Yz=8.36,即95%的申報企業都能滿足政策閾值,文中稱為普惠性項目;圖2(b)Yz=10,即50%的申報企業都能滿足政策閾值,文中稱為一般性項目;圖2(c)Yz=11.64,即只有5%的申報企業能滿足申報政策閾值,文中稱為高政策閾值項目。為方便比較,列出有科技中介參與、沒有科技中介參與,以及科技中介輔導效益的模擬結果(下同)。從圖2(a)可知,對于普惠性項目,隨著Yp的增加,越來越多滿足政策閾值的企業得不到政策扶持,導致社會效益快速下降。對于一般性項目,隨著Yp的增加社會效益呈先緩慢增加,再快速下降,最后趨于穩定。對于高政策閾值項目,隨Yp增加,未達到申報政策閾值而獲得政策扶持的企業數量逐漸增加,社會效益隨之增加,最后趨于穩定。對比圖2(a)、(b)、(c),沒有中介參與時,社會效益隨Yp增加的變化趨勢和有科技中介參與時相似,科技中介輔導功能產生的社會效益不受Yp變化的影響,Yz越高科技中介輔導功能產生的社會效益突出。相比于一般性項目和高政策閾值項目,普惠性項目可以產生最大的社會效益,在政府對每家企業投入資源一樣的情況下,普惠性項目意味著政府更多投入。然而,普惠性項目申報政策閾值很低,無法激發科技中介的輔導功能,模擬結果從另一個角度驗證了現有研究結果,政府對科技創新的投入不是越大越好[14]。高政策閾值項目最能激發科技中介的輔導功能,如果高政策閾值項目所得到期望回報足夠大,能夠得到企業廣泛認可,就可以有效調動企業和科技中介的積極性。 圖2 不同政策閾值下評審閾值變化對社會效益的影響 取μ1=10、σ1=1、μ2=0.9、σ2=0.1、σ3=0.1、μ4=1、σ4=0.1,在普惠性項目申報過程中(圖3(a),Yz=Yp=8.36),社會效益隨著Nz1均值μ3的提升快速增加,科技中介的專業性可以彌補企業申報能力不足所帶來的損失。當μ3增加到一定水平時,進一步提升對社會效益的影響不大,因為在普惠性項目中大部分企業都符合申報條件,μ3的增加雖然可能導致不符合政策閾值企業獲得政策扶持的概率增加 但數量占比不大,所以對社會效益的影響不大。在一般性項目(圖3(b),Yz=Yp=10)申報中,社會效益隨著μ3的增加呈現先增加而后下降的趨勢。當μ3增加時,符合政策閾值企業獲得政策扶持的概率增大,同時不符合政策閾值企業獲得政策扶持的概率隨之增加,被中介輔導的概率下降,產生的負面效益隨著μ3增加逐漸增大。在高政策閾值項目(圖3(c),Yz=Yp=11.64)申報過程中,社會效益隨著μ3的增加呈下降趨勢。當μ3增加到1.2以上時,科技中介參與對整體社會效益起顯著負向作用。究其原因,隨著μ3增大,不符合申報政策閾值企業獲得政策的概率隨之增加,其帶來的負面效益超過輔導所帶來的正面效益。μ3的變化,體現了地區科技中介從業人員素質整體提高,更多的反映看申報政策可操作性變化,導致科技中介從業人員整體從業能力提升。 圖3 不同政策閾值下科技中介從業能力均值變化對社會效益的影響 取μ1=10、σ1=1、μ2=0.9、σ2=0.1、μ3=1、μ4=1、σ4=0.1,圖4(a)、(b)、(c)分別表示在普惠性項目(Yz=Yp=8.36)、一般性項目(Yz=Yp=10)、高政策閾值項目(Yz=Yp=11.64)申報過程中,Nz1的方差σ3從0.05增加到0.5時社會效益變化情況。總體而言,科技中介從業能力差次不齊,大量低申報能力科技中介的參與,導致符合政策閾值的企業得不到政策扶持的概率增加,而高申報能力科技中介的參與導致不符合政策閾值企業得到政策扶持的概率增大、被科技中介輔導的概率降低。因此,對于普惠性項目、一般性項目、高政策閾值項目,總體社會效益和輔導社會效益都隨著σ3增加而下降。對于一般性項目(圖b)、高政策閾值項目(圖c),在模擬取值范圍內,科技中介的參與具有顯著積極意義。現實中,一個地區如果不斷有新的科技中介參與,就會導致σ3增加,不合格的申報代理服務產品顯著增加。 圖4 不同政策閾值下科技中介從業能力方差變化對社會效益的影響 取μ1=10、σ1=1、μ2=0.9、σ2=0.1、μ3=1、σ3=0.1、σ4=0.1,圖5(a)、(b)、(c)分別表示在普惠性項目(Yz=Yp=8.36)、一般性項目(Yz=Yp=10)、高政策閾值項目(Yz=Yp=11.64)申報過程中,Nz2的均值μ4從0.5增加到1.5時社會效益變化情況。對于普惠性項目,μ4變化對社會效益的影響不大,因為大部分企業滿足政策閾值,科技中介的激進行為對整體社會效益的影響有限。對于一般性項目、高政策閾值項目,隨著μ4的增加,從業道德水平高的科技中介數量增加,導致不符合條件企業獲得科技中介輔導的概率顯著提高,不符合政策閾值企業獲得政策扶持的概率下降,從而導致總體社會效益顯著提升。 圖5 不同政策閾值下科技中介從業道德均值變化對社會效益的影響 取μ1=10、σ1=1、μ2=0.9、σ2=0.1、μ3=1、σ3=0.1、μ4=1,圖6(a)、(b)、(c)分別表示在普惠性項目(Yz=Yp=8.36)、一般性項目(Yz=Yp=10)、高政策閾值項目(Yz=Yp=11.64)申報過程中,Nz2的方差σ4從0.05增加到0.5時社會效益變化情況。在中介從業能力有限的情況下,中介從業道德水平差次不齊會顯著影響不符合政策閾值企業獲得中介輔導的概率,而對不符合政策閾值企業獲得政策扶持概率的影響不顯著。同樣,大部分企業的普惠性項目在模擬取值范圍內,σ4的變化對社會效益的影響不大。相較于普惠性項目,一般性項目和高政策閾值項目中,σ4的變化對社會效益的影響更顯著,主要原因是企業獲得中介輔導的概率隨著σ4的增加而下降。 圖6 不同政策閾值下科技中介從業道德方差變化對社會效益的影響 取μ1=10、σ1=1、σ2=0.1、μ3=1、σ3=0.1、μ4=1、σ4=0.1,圖7(a)、(b)、(c)分別表示在普惠性項目(Yz=Yp=8.36)、一般性項目(Yz=Yp=10)、高政策閾值項目(Yz=Yp=11.64)申報過程中,Nq2的均值μ2從0.9增加到1時社會效益變化情況。總體而言,μ2的變化對中介輔導功能所產生的社會效益影響不大。對于普惠性項目和一般性項目,社會效益隨著μ2增加而提高,隨著μ2的增加,雖然會導致不滿足政策閾值企業獲得政策扶持的概率增加,獲得中介輔導的概率下降,產生負面社會效益,但滿足政策閾值企業獲得政策扶持的概率增加,產生的正面社會效益更加顯著。高申報政策閾值項目則相反,不滿足政策閾值企業獲得政策扶持的概率增加,產生的負面社會效益更加顯著,所有整體社會效益呈略微下降趨勢。對于普惠性項目和一般性項目,隨著企業申報能力增強,科技中介申報專業優勢逐漸喪失,有科技中介參與和無科技中介參與情況下,社會效益逐漸接近。 圖7 不同政策閾值下企業申報能力變化對社會效益的影響 以A地區眾創空間考核為例,定性分析申報代理服務對該地眾創空間考核政策落實的影響。眾創空間是2015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發展眾創空間推進大眾創新創業的指導意見》后,各地重點建設的創新創業平臺,目的是為廣大創新創業者提供良好的線上線下空間和創業所需的資源對接平臺。眾創空間發展時間較短,對A地區政府管理部門、眾創空間運營者,以及科技中介而言,都需要一個逐步熟悉的過程。2017年,A地區建立眾創空間年度量化考核制度,對考核合格的眾創空間給予一定金額的運營補助。考核以專家現場量化評分的方式進行,對眾創空間一年的運營成效進行量化打分。2017年,第一批接受量化考核的眾創空間得分明顯低于預期。事后對參加考核的眾創空間調查發現,考核得分偏低的原因在于眾創空間運營者、科技中介都不熟悉考核政策,一些沒有通過考核的眾創空間事實上是符合考核標準的。科技中介從業能力和企業申報能力不足對考核制度落實帶來明顯負面影響。2018年,采用同樣的量化考核指標體系和佐證材料提供標準,考核結果整體得分高于預期。調查發現,一些科技中介以申報代理方式參與考核,利用考核政策的可操作空間獲得高分。以重要考核指標之一的投融資指標為例,考核要求在孵企業必須獲得一定數量的天使或風險投資資金,但根據該地區整體“雙創”水平,大部分眾創空間很難完成。科技中介利用資源優勢為眾創空間在孵企業對接虛假投資融資服務,并提供投資協議、銀行進賬單等考核需要的佐證材料,等考核通過后再撤回資金。科技中介利用政策操作空間提升從業能力,一些原本不符合政策閾值的眾創空間獲得補助,帶來明顯負面效益。發現問題之后,A地區管理部門對考核佐證材料進行更嚴格的規范,減少科技中介操作空間,使考核得分回落到預期范圍。另外,由于A地區缺乏對科技中介的有力規范,科技中介申報代理服務比較混亂,沒有從業資格要求和標準化流程,從業人員從業能力差次不齊。該地區高企申報、眾創空間考核等項目中,低從業能力科技中介的參與,導致申報材料張冠李戴、前后矛盾,使原本滿足政策閾值企業沒獲得政策扶持的情況屢見不鮮。 本文通過調查與建模,深入研究申報代理服務主要流程、關鍵環節,以及主要影響因素,得到如下主要結論: (1)申報代理服務會的政府科技項目實施效果產生顯著影響。 (2)由于科技中介的專業性和輔導功能,科技中介以提供申報代理服務方式參與企業項目申報總體上具有積極意義。 (3)政策閾值和評審閾值偏離、申報政策可操作空間、科技中介整體從業能力與從業道德,以及從業能力和從業道德分布是影響申報代理服務與政府科技項目實施效果的重要因素。 (4)一般情況下,提高企業申報能力有利于政府科技項目實施。 (5)相對于底政策閾值項目,高政策閾值項目更容易受到申報代理服務的影響,同時有利于激發科技中介機構的輔導功能。 基于政府管理角度,建議從申報代理服務有助于客觀反映企業真實情況和發揮科技中介輔導功能入手,制定一系列政策、制度等。 (1)設定合理的科技項目申報政策閾值,盡量避免政策閾值和評審閾值相差太大的項目,如政策閾值低、評審閾值高的“擇優入選”項目等。 (2)申報材料和流程制定應以“簡化”和“減少可操作空間”為導向。應盡量利用稅務、統計等政府部門提供的相關資料,并以無利益關聯的第三方提供的證明、數據等作為佐證材料。 (3)利用大數據技術,將以往政府出政策、企業申報、專家評審的“企業主動申報”流程,轉變為企業將數據上報給大數據平臺,平臺審核數據后,對符合條件企業直接立項補助的 “企業被動接受”流程。 (4)根據地方實際情況,制定較為完善的地方性科技中介管理條例,完善科技從業人員資格認定、培訓,以及標準化流程。 (5)強化政策解讀和申報培訓,引導企業理性選擇申報代理服務。 (6)強化科技中介從業道德建設,建立“黑名單”制度,將科技中介從業人員的從業道德遵守情況納入個人誠信檔案。 由于申報代理服務的復雜性和研究資料獲取的局限性,本研究難免存在不足之處。 (1)以福州地區為主,未考慮地區差異性,今后研究可以聯合其它地市相關機構擴大樣本量。 (2)仿真模型建立在共性流程的基礎上,沒有考慮特殊情況與不同科技項目申報之間的差異。 (3)列舉了眾創空間考核作為實證案例,實證案例有限,將來可以跟蹤研究高新技術企業認定、創新補助等項目申報代理服務情況。4.3企業選擇規則
4.4 科技中介選擇規則
4.5 模型參數設置



4.6 社會效益

5 模擬結果
5.1 評審閾值

5.2 科技中介從業能力

5.3 科技中介從業能力分布

5.4 中介從業道德

5.5 中介從業道德分布

5.6 企業申報能力

6 實例研究
7 結語
7.1 結論
7.2 管理啟示
7.2 不足與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