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艷 柏 彬 陳 鵬
(天津城建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天津城建大學京津冀協同發展研究中心)
現代經濟增長理論認為,人力資本是經濟增長的重要驅動因素之一,擁有較高人力資本的青年群體在城市發展中扮演著重要角色,而其在城市間的流動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其居住需求能否得到滿足,這對城市人力資本積累和經濟發展活力有著重要影響。我國城市已逐漸出現基于住房資源而形成的社會分層,住房資源分化也制約著我國城市青年自身職業發展、影響城市競爭力及社會穩定。
作為評判家庭財富的重要指標,居民住房資源獲得一直是研究階層分化與社會不平等的主要內容。Rex & Moore(1967)首先提出“住房階級”理論,將住房與主流社會學關注的資源分配不平等密切結合起來。[1]在此基礎上,Saunders(1978)進一步肯定住房產權對積累財富的意義,認為住房產權是造成社會不平等的原因之一。[2]此后,青年群體住房資源獲得逐漸成為住房領域研究的重要方向。從研究維度看,青年住房資源獲得的宏觀維度研究側重于分析社會轉型下住房分配模式變化、住房分層、住房屬性[3];微觀維度則基于生命歷程理論,著重分析青年微觀個體的年齡、結婚、生育及家庭結構等生命事件對住房資源獲得差別的影響。[4]從研究內容看,學者們認為,青年代際住房資源獲得差異已取代階層差異成為各階層住房獲得存在差別的原因,[5][6]并在此基礎上以認知取向模型、情感取向模型、社會地位模型為理論出發點,圍繞青年居住特征、住房分化的內在機制、影響因素和結果等方面展開研究,[7][8][9]但結論并不一致。有觀點認為,家庭代際轉移對青年住房資源獲得有著顯著影響,并得到不少證據支撐[10][11][12];也有觀點認為,職業、收入、受教育程度等個體特征因素的影響較為顯著。[13]從研究樣本看,既往研究大多選取青年職工[14]、高校畢業生[15]、新生代農民工[16]等特殊青年群體的住房擁有狀況,研究對象缺乏普遍性,因此對青年住房資源獲得影響因素的解釋力仍有所欠缺。
有關青年住房資源獲得特征、住房分化的內在機制及影響因素等研究較為豐富,但由于微觀數據來源與選取樣本的不同,“先賦因素”與“后致因素”對青年住房資源獲得的影響并未取得一致性結論。過往研究多通過“是否擁有住房產權”分析青年群體的住房不平等。本文認為,伴隨著體制轉型,對于中國城市家庭代際繼承所形成的累積優勢,有必要進一步分析不同世代城市青年所獲得住房資源品質(住房產權、住房數量、住房價值等)影響因素的作用力變化。
我國住房供給模式歷經從再分配向市場化的巨大轉變,對居民生活產生了深遠影響。[17]因此,需要將住房資源獲取相關問題置于制度變遷背景下進行探討。“先賦因素”與“后致因素”最早由美國社會學家布勞和鄧肯(1967)提出,用于分析美國人的職業地位獲得,以家庭背景為代表的先賦因素和以個人后天能力為代表的后致因素成為社會不平等研究的關注重點。[18]依據布勞和鄧肯的理論觀點,在市場轉型前后,“先賦因素”與“后致因素”在人們獲取住房資源過程中的作用力大小發生了顯著變化。
計劃經濟時期,個體住房資源的分配處于再分配階段。各級政府與單位按照國家基本建設投資計劃進行住房建設,單位層級決定居民能否及能獲得怎樣的住房。但單位與職工之間并非雙向自由選擇關系,具體表現為“工作包分配”制度以及父子兩代間工作單位的“頂替制度”等。因此,單位資源帶有一定的“代際遺傳性”[19],此時的住房資源分配幾乎完全由個體的先賦因素(個體單位、父代單位及戶籍等)決定。之后,住房市場化改革建立了新的住房分配制度,打破了單位與職工住房需求的直接聯系,轉變為單位支付職工工資,職工再通過工資收入在住房市場購置或租賃以解決居住需求,個體收入更多由其自身后致能力(通過受到教育或技能培訓形成的人力資本)決定。然而,當前城市青年群體中出現了購房青年收入低于租房青年的現象[20],且眾多研究發現家庭對于青年獲取住房資源發揮了重要作用[21][22][23]。
依據生命歷程理論,城市青年個體在不同生命階段對住房需求不同,其獲取住房的后致能力也將伴隨著生命歷程推進而不斷變化。[24]城市居民權利、公共服務都與戶籍和住房緊密聯系,城市青年一旦在住房資源上處于弱勢,就可能在社會各方面處于不利地位。因此,在自身生存需要和房價上漲預期等因素影響下,許多城市青年跨越租房階段直接購房,這對于缺少經濟積累、僅有微薄收入的他們是極重的負擔。[25][26]在高房價下擁有住房的城市青年,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存在家庭結構的支撐,夫妻雙方兩個世代三個家庭都為住房而付出,提高了城市青年的住房支付能力。[27]在此情形下,以家庭為單位的住房行為有可能會通過代際累積的方式將父代的住房優勢或劣勢傳遞給子代。這一效應具體可通過資源傳遞和地位繼承兩個機制得以實現。依據邊燕杰和羅根(1996)等學者提出的“權力維續論”,在住房資源分配方式轉型過程中,再分配權力不一定會被削弱,還有可能會持續甚至獲得更多的經濟回報。一方面,由于市場化購置房產從來都是一個家庭乃至幾個家庭的集體行為而非簡單的個體交易行為,父代在再分配階段獲得的住房優勢可通過代際繼承累積傳遞給子代。另一方面,在市場轉型進程中處于優勢地位的父代利用庇護、教育投入、戶籍等方式保持子代優勢地位或進一步實現向上地位流動,從而進一步強化青年住房資源分化效應。[28]
綜上所述,住房資源分配市場化過程中,青年住房資源獲得是由“先賦因素”與“后致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但對兩種因素作用力的強弱有著不同觀點。部分學者認為,在城市住房資源獲取中,后致因素會逐漸取代先賦因素;也有學者認為,先賦因素是關鍵因素,其作用力不會被削弱,反而會不斷增強。鑒于此,本文重點考察先賦因素與后致因素對城市青年住房資源獲取的影響以及作用力的變化。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具體假設如下:假設1:天津青年群體住房資源獲得同時受到先賦因素與后致因素的影響;假設2:先賦因素與后致因素影響天津青年群體獲得的住房資源質量(產權住房獲得、產權住房數量與住房資產總價值)的作用力隨世代不同發生變化。
本文數據來源于《2018年天津市居民交通與住房調查問卷》,調查區域包括天津市中心城區及環城四區。總計發放問卷4320份,有效回收3642份。本文將18~40歲的城市居民群體界定為城市青年,剔除不符合青年概念、帶有空值及明顯錯誤問卷,用于定量分析的問卷數量為2282份。
本文因變量包括:產權住房獲得,指被訪青年現居住房的產權屬性,分為“有住房產權”與“無住房產權”兩類,以“無住房產權”作為參照;產權住房數量,指被訪青年其家庭所擁有的產權住房數量,分為“0套”“1套”“2套及2套以上”三類,以“0套”作為參照;住房資產總價值,指被訪青年其家庭所擁有的住房在調查時點的總市場價格,由被訪青年本人估算所得,分為“小于100萬”“100~300萬”“300~500萬”“500~700萬”“700萬以上”五個層次,以“小于100萬”作為參照。
本文自變量分為兩類,即先賦因素與后致因素。本文考慮的先賦因素主要包括出生地戶籍、父親單位類型、父親受教育程度、家庭購房支持。戶籍制度在住房市場中依然發揮重大作用,本地戶籍青年相較于非本地戶籍青年在家庭支持、社會交際網絡上均占有一定優勢,本文將出生地戶籍分為“天津戶籍”與“非天津戶籍”,以“非天津戶籍”作為參照;工作單位處于體制內的父代相比較于非體制內的父代有可能利用體制內優勢為子女提供更多的購房支持,本文將其分為“體制內”(黨政機關、事業單位、國有企業,集體企業因樣本較少且相對穩定亦劃歸這一類)與“體制外”(個體商戶、私營企業及其他),以“體制外”作為參照;父親受教育程度反映了父代的人力資本價值大小,對子代個人能力的獲得同樣會產生影響,本文將其分為“接受過高等教育”(包括大專、本科、碩士、博士/博士后)與“未接受過高等教育”兩類,以“未接受過高等教育”作為參照;父代住房支持反映了家庭對于城市青年住房資源獲得的直接作用,主要分為“有支持”(包括父母資助與住父母房子)與“無支持”(自己獨立購買、租賃及其他形式),以“無支持”作為參照。
本文考慮的后致因素主要包括受教育程度、個人月收入、單位類型、職業。城市青年的受教育程度代表其人力資本價值,能有效反映個體后致能力的強弱。考慮到城市青年世代本科教育較其父代已大為普及,本文將此項進一步細分為“高中及以下”“大專”“本科”“碩士”“博士/博士后”,以“高中及以下”作為參照;個人收入與青年自身住房支付能力直接掛鉤,本文將其分為“3000元以下”“3000~5000元”“5000~7000元”“7000~9000元”“9000元以上”,以“3000元以下”作為參照;體制內單位工作與收入的穩定能夠使青年獲得較為穩定持續的住房支付能力,其影響依舊存在,因此將青年工作單位同樣劃分為“體制內”與“體制外”,以“體制外”作為參照;青年個體后致能力受到自身職業影響,將職業劃分為“管理類”“技術類”“服務類”及“其他”,以“其他”作為參照。此外,本文在考慮青年家庭特征和個人特征后,選取性別(女性為參照)、是否為獨生子女(否為參照)、家庭人口數量(小于等于三人為參照)作為假設1實證中的控制變量,在假設2實證中再引入年齡、婚姻狀況、子女狀況等與青年生命歷程密切相關的因素作為控制變量,將樣本劃分為“90前”與“90后”兩個世代,婚姻狀況分為“已婚”與“未婚”,以“未婚”為參照;子女狀況劃分為“有”與“無”,以“無”為參照。
本文主要采用logistic回歸模型進行統計分析,根據因變量不同,運用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分析產權住房獲得,運用無序多分類logistic回歸模型分析產權住房數量,運用有序logistic回歸模型分析住房資產總價值。
本文首先討論“先賦因素”與“后致因素”對天津青年群體住房資源獲得的總體影響。從全樣本分析結果來看,控制變量中性別、獨生子女屬性、家庭人口數量對天津青年群體產權住房獲得、產權住房數量以及住房資產總價值的影響均具有一定的顯著性,見表1。

表1 兩類因素對天津青年住房資源獲得的影響總體分析
就產權住房獲得來看,先賦因素中,戶籍類型、父親工作單位與父代住房支持對天津青年群體的產權住房獲得影響顯著。天津戶籍青年獲得產權住房的幾率是非戶籍青年的16.33倍,父親為體制內工作單位的青年獲得產權住房的幾率是體制外的1.70倍,擁有父代住房支持的青年獲得產權住房的幾率是沒有支持的21.17倍,父親的受教育程度影響不顯著。后致因素中,個人月收入與工作單位對天津青年群體的產權住房獲得影響顯著。月收入在9000元以上、7000~9000元、5000~7000元、3000~5000元水平的青年獲得產權住房的幾率是收入低于3000元水平青年的17.15、10.71、4.31、1.90倍,體制內工作者獲得產權住房的幾率是體制外的2.38倍,個人受教育程度與職業影響不顯著。
就產權住房數量來看,先賦因素中,戶籍類型、父親工作單位與父代住房支持對天津青年群體獲得產權住房數量影響顯著,且隨著產權住房數量的增加而影響增大。具有天津戶籍的青年相較于非戶籍青年擁有2套房或以上及1套房的幾率分別高達36.05與13.40倍,父親單位屬于體制內的青年相較于體制外的幾率分別為2.05與1.61倍,擁有父代住房支持的青年相較于無支持青年的幾率分別為20.23與21.18倍,父親的受教育程度依舊不顯著。后致因素中,個人月收入與工作單位對天津青年群體獲得的產權住房數量具有顯著影響。月收入在9000元以上、7000~9000元、5000~7000元、3000~5000元水平的青年獲取2套或以上及1套產權住房的幾率相較于收入低于3000元的青年分別為41.47、17.87、5.33、2.25倍與13.34、9.42、4.09、1.83倍,體制內工作者獲取住房產權的幾率分別是體制外的2.46與1.93倍,個人受教育程度與職業影響不顯著。
就住房資產總價值來看,先賦因素中,出生地戶籍、父代受教育程度、父代住房支持對天津青年群體獲得的住房資產價值影響顯著。父親受過高等教育的青年相較于未受過的,獲取高價值住房資產的幾率為1.20倍,父親的工作單位影響不再顯著。后致因素中,個人月收入與工作單位對天津青年群體獲取更高價值住房資產的影響顯著。月收入在9000元以上、7000~9000元、5000~7000元、3000~5000元水平的青年獲取更高價值住房資產的幾率是收入低于3000元青年的6.97、3.85、2.17、1.34倍,體制內工作者獲取更高價值住房資產的幾率是體制外的1.34倍,個人受教育程度與職業影響不顯 著。
總體來看,天津青年群體住房資源獲得同時受到先賦因素和后致因素的影響,假設1成立。四個先賦因素均從不同層面對天津青年群體住房資源獲得產生影響。后致因素中,個人月收入與工作單位因素對青年住房資源獲得影響較大,兩類因素對于天津青年住房資源獲得的作用力大小仍需進一步分析。
在明確天津青年住房資源獲得同時受到“先賦因素”與“后致因素”的影響之后,本文將從世代變遷的角度進一步分析兩類因素對不同世代青年群體住房資源獲得的作用力變化。兩類因素對不同世代青年群體產權住房獲得、產權住房數量以及住房資產總價值的影響分析結果見表2、表3。

表2 兩類因素對不同世代天津青年群體產權住房獲得、住房資產總價值的影響分析

表3 兩類因素對不同世代天津青年群體產權住房數量的影響分析
1.兩類因素對不同世代青年產權住房獲得的影響
出生地戶籍、父代住房支持、個人月收入及工作單位對“90前”與“90后”產權住房獲得均產生正向顯著影響。父代住房支持、個人月收入、工作單位對“90后”青年群體的作用比“90前”明顯增強。這說明在高房價下,城市青年獲得產權住房的壓力明顯增大,個人能力不強、無父代住房支持的青年獲得產權住房的難度非常高。體制內工作者收入穩定,住房福利良好,在產權住房獲得上比體制外青年擁有更多機會。“90前”相比“90后”的產權住房獲得還受到個人受教育程度、年齡、獨生子女屬性的影響。個人受教育程度對“90后”青年群體產權住房獲得的影響不顯著,這可能由于“90后”步入社會年限較短,這一因素的影響還有限。也有學者研究發現,當前青年個體人力資本的提升遠滯后于房價上漲的速度,造成“高房價使高學歷貶值”的社會現象。[29]年齡和獨生子女屬性則對“90前”青年群體影響顯著。隨著年齡增長,青年面臨組建自身家庭的壓力,渴望擁有產權住房,而獨生子女青年相較于非獨生子女更易獲得家庭的全部支持,增加了產權住房擁有幾率。“90后”相較于“90前”,大部分剛步入社會,或仍與父母共住或在學校就讀,獨生子女屬性與年齡對“90后”青年群體的影響并不顯著。
2.兩類因素對不同世代青年產權住房數量的影響
產權住房獲得決定了城市青年能否實現從“無房階級”到“有房階級”的跨越,而產權住房獲得數量的多寡,能進一步凸顯青年住房資源分化情況。分析結果中,出生地戶籍、父代住房支持、個人月收入、工作單位對于青年群體獲得產權住房數量的影響依舊顯著。對于“90前”,雖然受教育程度的提高能夠提高其人力資本,幫助他們擁有產權住房,卻很難幫助他們獲得更多產權住房。同時,父代由于養老等需求,對青年的支持也逐漸減弱。而“90后”父代正當壯年,可為其提供更多家庭支持以實現住房財富積累。此外,與出生地戶籍、父代住房支持、個人月收入不同的是,工作單位對于城市青年獲得更多產權住房的作用開始減弱。
3.兩類因素對不同世代青年獲得住房資產總價值的影響
根據表2分析結果,對于“90后”,除了出生地戶籍、父代住房支持、個人月收入、工作單位的影響依舊顯著外,教育對于住房資產總價值的影響也開始顯現。一方面,“90后”的父代相較于“90前”的父代擁有更多接受高層次教育的機會以提升其人力資本,具有獲得更多住房資源的能力,可為其子代創造更好的居住環境。且在高房價下,“90后”的父代需要為子代住房提供更多支持,父代受教育程度的作用開始顯著。另一方面,雖然表面上高房價削弱了教育對于青年獲取產權住房、積累住房財富的影響,但人力資本提高可幫助城市青年擁有更多獲取住房資源的機會,個人受教育程度影響雖然微弱,但學歷越高擁有更多更好住房資源的現象依然存在,這正是市場轉型時期個體人力資本逐漸取代體制作用成為獲取資源決定性因素的證據之一。
本文考察了先賦因素和后致因素對天津城市青年住房資源獲得的影響,具體得出以下結論:天津青年群體住房獲得受到兩類因素的共同影響,且作用力隨世代不同而發生變化。從表面看,以各類代際累積優勢為代表的“先賦因素”相較于“后致因素”對天津青年住房資源獲得的影響居于主導地位,這在一定程度上會加劇以住房資源為核心的社會階層分化及進一步固化,不利于青年發展與社會穩定。但個人后致能力,特別是個人人力資本的提高對青年住房資源獲得的正向積極作用開始顯現。這證明伴隨著經濟體制轉型與住房市場化,代表“后致因素”的個人人力資本將在青年住房資源獲得上發揮更重要的作用。“知識改變命運”的觀念將有助于青年致力于提升其人力資本,進而在住房資源獲得上擁有更多機會。
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第一,強化住房居住屬性的定位,弱化住房的投資屬性,消除因占有住房資源不同而造成的財富分配不均和社會分層;第二,增加可支付住房供給,如共有產權住房、先租后售住房及青年藍、白領公寓,拓寬住房產品體系,解決城市青年群體住有所居問題;第三,調控房價與完善政策性住房金融體系并舉,發展住房金融市場,借鑒國際經驗,設計專門針對青年群體的住房貸款產品,提升城市青年住房支付能力;第四,租購并舉下,積極推進“租買無差異”的市場環境建設,完善相關政策體系,有助于青年群體根據自身情況選擇合適的住房消費方式,在可支付的住房負擔下注重人力資本的提升;第五,著眼于房地產市場的健康與長遠發展,深化住房動態長效機制建設,為城市青年獲取住房資源創造良好的制度環境,引領青年群體形成正確的住房消費觀念,兼顧住有所居、生活品質與個體職業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