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洗牙記

□詩秀

兩年前在洗牙時，黃醫生告訴我，我口腔右下角最大的臼齒側面有個“牙周袋”，已很深。若是長期不管，它將變成牙齦炎，也令口袋越來越深，導致牙齒失去靠山而掉落。解決辦法是，牙外科醫生將口袋一邊牙肉割去一些，這樣在刷牙時牙刷可以清潔到這個“死角”。

因為我早已安排將外游一個月，不想立即動手術，就拒絕了醫生的提議。黃醫生建議，其間我可以去藥房買一種“微軟刷”，這種軟刷是專用來剔除牙縫間的食物殘渣（類似牙簽），但是不傷牙。他囑我買最細的牙刷，每次進食后用這微軟刷沾上牙膏，在這牙周袋內挑出任何殘余物及同時輕微按摩，防止它惡化。

我遵從他的指令，每吃完東西后，就在錢包內取出軟刷，十分認真清潔這牙周袋。數月后再見黃醫生時，他告訴我那里的牙肉已經不再紅腫。至今已經兩年過去，在上個月例行檢查時，他維持原判，要我不必動手術。

我年逾古稀，25歲前從來沒有看過牙醫。當然也未洗過牙，甚至錯誤認為洗牙有傷琺瑯質，不宜也。

我第一次見到的牙醫是一個年輕醫生。那次洗牙是我的畢生難忘的痛苦經驗，至今猶有余悸。他前后清潔了近一小時。要清除20年所積累的牙垢、牙石，真夠他嗆。

事后，他告誡我：“大部分人的牙齒本身都很好，但由于刷牙方法不正確，又不注重牙齒的保養，結果牙齒蛀了也不知，蛀洞變得越來越大，最后引致牙痛，再求救牙醫，唯有拔之。也有不少人由于沒有注意牙齒的清潔，形成牙周病，沒有牙床、牙齦的支撐，牙齒會松動，最后也就掉了。所以，你要切記保養牙齒啊！”他說得非常有道理，也讓我聯想到在生活中的所遇到的不少長者，有些才剛踏入花甲，頭發仍黑，人也精神，但一張嘴可見缺牙，有些不得不全口假牙。

從此之后，我開始重視牙齒的保養，我定期見牙醫，做檢查及洗牙。

我在40多歲才開始有蛀牙需要補牙，在那時候補牙的材料絕大部分用“銀汞合金”，我的牙醫說此材料容易處理，不易掉落，在國外已采用超過150年之久。

但由于它含有50%的汞，有可能釋放的有害的汞而影響健康，八年前在歐洲的挪威、丹麥、瑞典已經全面禁止。但美國的聯邦食品和藥物管理局認為，用銀汞合金補牙不會傷害身體，至今尚未頒發禁令。我不想冒這種風險，為了健康，多付一些，物有所值。也有些病人采取更為激進的措施：要求他們的牙醫將他們以前所補牙齒里所有銀汞合金材料取出，重新再補上新的材料，如果太多補牙還得分多次進行。但是我的牙醫不很認同，理由是太貴，尤其對于有許多要重新補的牙齒。另外，也有學術界的研究認為，在拆除過程有可能會釋放有毒汞，對懷孕及哺乳婦女及腎臟病人更不宜采用。

許多年前，我有一只小臼齒，對冷的水或食物很敏感。牙醫在X光片下發現它已蛀到神經，要保存它，唯一辦法是要“根管治療”。在牙髓治療專業醫生那里，經局部麻醉后由牙冠上鉆開牙齒清除感染的牙髓，不久，他就告訴我，鉆牙時他發覺這顆牙齒已有細微裂縫，再繼續根管治療也是徒然，手術宣告失敗。結果要由家庭牙醫拔去這臼齒及安裝了個活動假牙，但是發覺帶上這假牙，講話有些含糊不清，吃飯時總覺得不能盡享食物的美味。醫生講，“帶久了會習慣的”，經過三個月的掙扎，終于放棄。

缺少一只牙齒，基本上不影響咀嚼。所以這假牙白天浸泡在水里，睡覺前放入口內定點站崗。其目的是占著缺齒的空間，否則兩旁的牙齒有可能向缺齒空間傾斜，久而久之，空缺會由長方形變成梯形，造成結構性變形。這是我第一只也希望是最后一只假牙。作為一個已逾古稀的長者，應該感恩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