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應論視角下英語情景喜劇雙關語的漢譯研究
——以《破產姐妹》為例

（寧波大學科學技術學院,浙江寧波 315000）

一、引言

情景喜劇，是喜劇片中比較特殊的一種形式。第一部真正的情景喜劇誕生于1947年，情景喜劇是由多名主角圍繞著幾個固定的場景展現的完整的故事，相較于肥皂劇等其他電視劇，情景喜劇一集時長較短，其特質是幽默[1]。隨著文化全球化的趨勢愈來愈明顯，英文情景喜劇在國內越發火熱，受眾也越發廣泛，尤其受青少年的歡迎。

雙關語（pun）其實是一種文字游戲，是指在特定的語境中，說話者使用了某個詞，但真正表達的卻是同音的另一個詞的意思或者是該詞的另一個意思，使語言表達出表層和深層雙層含義，以此來達到令語言變得生動有趣且含蓄幽默的目的，給觀眾的印象更為深刻，達到的幽默效果也更為精妙[2]。英語雙關分為語音雙關、語義雙關和音義雙關[3]，本文主要探究語音雙關和語義雙關。從古至今關于幽默語的研究可謂是數不勝數，但關于雙關語的漢譯研究卻寥寥無幾。甚至雙關語是否可譯尚且存在爭議，因為幽默語的翻譯本身就非常棘手，其體系也尚未成熟，且由于中英文詞匯句法以及文化背景的不同，很多英文的雙關語無法很恰當地翻譯成中文[4]。關于雙關語的漢譯研究在數量上遠不及文學翻譯相關的研究，甚至也沒有電影字幕翻譯研究更受關注。

情景喜劇中雙關語的漢譯至關重要，而《破產姐妹》作為具有典型美式幽默的英文情景喜劇代表之一，也是最受中國觀眾喜愛的英文情景喜劇之一，其中使用了大量雙關語，其漢譯也頗具參考價值，因此本文選取了《破產姐妹》為例，首先解釋順應論的具體定義以及內容，再從語言結構順應、語境順應和譯語觀眾反應順應這三個具體的角度出發，詳細探究其中的雙關語在順應論視角下的漢譯。

二、順應論

1. 順應論的內容

順應論是由Verschueren提出的概念，在他看來，語言是在不同交際語境下，為滿足交際需求而不斷做出選擇的過程，順應論具有變異性、協商性和順應性三種特性，而順應性是核心[5]。語言的使用過程需要不斷做出選擇，而這個過程又具有不確定性，需要一定的策略或手段輔助以協調語言，最后達到順應的效果，變異性和協調性是語言選擇的基礎，而順應性則是語言表意功能的象征，在順應性的基礎上，又有四個研究視角：順應的語境關聯成分、順應的結構對象、順應的動態性以及順應的意識突顯性[6]。

2.順應論和情景喜劇雙關語漢譯

雙關語的翻譯不僅棘手，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觀眾的觀看體驗甚至是整部劇的質量，也因此更考驗譯者的能力和靈活性。而順應性在情景喜劇雙關語的翻譯中至關重要，本文基于順應的語境關聯成分、順應的結構對象、順應的動態性以及順應的意識突顯性這四個順應性的研究視角，提出順應語言結構、語境和譯語觀眾反應的指導原則，論證順應論在情景喜劇雙關語漢譯中的體現，并且在此基礎上深入研究雙關語的漢譯方法。

三、語言結構順應

語言結構順應意味著雙關語的漢譯要順應原句的語言結構。而語言結構可以包括音位、語素、詞語和句子，音位是語言系統中最小的語音單位，而詞匯是由詞構成的，詞又是由語素構成的[7]。本文主要將語言結構順應具體分為語音順應以及句法順應。

1. 語音順應

語音順應，即在進行雙關語的翻譯時順應某個單詞原有的發音，遵從其發音并且一一對應進行漢譯。

例1：Max: It’s Kim, Kourtney, Khloe, Kylie and Kendall who’s probably never even read a book“kindle”.

麥克斯：是金、考特尼、科勒、凱莉和肯德爾，起這種名字，他們估計還沒看過“Kindle”。

這句話利用了“kendall”和“Kindle”的同音而產生的語音雙關，金、考特尼、科勒、凱莉和肯德爾都是卡戴珊家族的成員，而女主麥克斯則不太喜歡卡戴珊家族，她利用了卡戴珊家族其中一個成員肯德爾英文發音的諧音，而聯想到“kindle”，說出卡戴珊家族都沒看過“Kindle”，暗指他們都沒有文化，表現了一種嘲諷，在此處，可以采用直譯法，將名字順應語音翻譯成相應的漢語，而“kindle”則可以不必翻譯，因為大多數觀眾都知道“kindle”這個品牌。

例2：Max: For six months, I had to answer the phone, “Max proudfoot”.

麥克斯：那六個月以來，我接聽電話的時候，都說我是麥克斯普勞德弗特（意思是驕傲的腳，形似印第安人名）。

該句的雙關語語境前提是麥克斯的媽媽為了去賭場不用付停車費而將她申報為了美國土著，導致她接到很多電話，而她回答自己是“Proudfoot”其實也是一種雙關，因為這個單詞看起來很像印第安人名，而這層意思譯者使用了注釋的漢譯方法使得觀眾了解到幽默點，翻譯時則是順應了該詞的語音。

在雙關語的翻譯中，語音順應主要適用于一些名詞的翻譯，比如名字或者特有名詞之類的，當然也包括一些擬聲詞，順應語音的翻譯有時候有趣又合適，能夠完全傳達喜劇效果，讓觀眾體會到不同文化的幽默點。

2. 句法順應

句法順應意味著順應譯句的語法特征，即句子的內部結構，根據句法來選取詞匯在劇中最合適的語義。

例3：DJ: Throw your hands in the air like you just don’t kale.

打碟者：把手舉起來，就像你毫不在乎一樣。

該句中，劇中語境前提為DJ在一個全食超市打碟，于是有了“kale”和“care”兩個語音相似的詞語制造的一個雙關。而在此處，應該使用句法順應原則，順應句法翻譯。根據句法來看，不難看出“kale”的位置本來是“care”，因此使用替代法將“kale”替換為“care”，翻譯成“就像你毫不在乎一樣”，而不是就像你不甘藍菜一樣。

雙關語的翻譯可以根據其句法結構來選擇一些漢譯方法。語言結構順應不僅要求重視順應的結構對象，更要求重視順應的動態性。根據具體情境，為了更確切地表達說話者的心理狀態或者讓觀眾更能理解，可以根據需要增加一些字詞的使用來增加翻譯的流暢度，或者適當減少一些不必要的、冗余的單詞或者詞組的翻譯，來保證觀眾觀看時的輕松度。

四、語境順應

語境即為語言環境，也就是說話者所處的狀況和狀態。波蘭語言學家malinowski將語境分為文化語境和情景語境[8]。因此本文將語境順應細分為文化順應和情景順應。

1. 文化順應

不同的語言具有不同的文化背景，文化順應機制要求順應原語和目標語的文化背景。

例4：Caroline: I can’t believe I’m saying this, but I missed this place. When I was up in the pen, doing time with my girl, Tanaya...

卡洛琳：難以置信我竟然這樣說，但我想念這地方。當我在牢里，和我的閨蜜塔尼亞共度獄中時光時……

Max: Well, orange you the new black?

麥克斯：看來你愛上了監獄？

該例中，翻譯需要順應文化。在美國，獄服有不同的顏色，而不同的顏色則代表了不同的犯罪等級，橙色是最高等級，代表危險。因此在此處存在一個語義雙關，“orange”指代獄服，在此處雙關的表層含義是橙色，而深層含義則是監獄，因此此處采用意譯法，將“orange”直接意譯成監獄，而翻譯這種雙關則要對美國的文化有所了解。

2. 情景順應

在情境喜劇中，說話者的動作行為都發生在特定的情景中，情景語境則要求譯文順應其特定情景，不能產生違和感。

例5：Shop owner: Merry Holiday!

店長：節日快樂哦！

Caroline: I’ll show Merry a holiday.

卡洛琳：我要給他點“快樂”瞧瞧。

此處是“Merry”的語義雙關。根據情景：卡洛琳在圣誕節想在一家服裝店里推薦自己的一件T恤而被老板拒絕了，老板只留下一句節日快樂，于是卡洛琳說了一句“I’ll show Merry a holiday”。顯然在此處“merry”的意思絕非快樂，而是類似于給他點顏色瞧瞧的意思，因此采用意譯法譯成“快樂”。

語境順應的指導原則在應用語境關聯成分這一順應論的研究視角的同時，也同樣需要重視順應的動態性。首先在對雙關語進行翻譯的時候，要背靠原本的文化背景，不能忽略原本要表達出的文化信息。要結合具體情況，在譯出該處本該表達的意思的基礎上，適時地融入一些漢語觀眾熟悉的東西，讓觀眾找到共鳴，更好地理解國外地情景喜劇地幽默性，促進文化的交流傳播。其次，要根據不同的情景運用不同的翻譯方法，不能離開該情景劇本身要表達的文化，要確保情節、內容和邏輯的緊密性和連貫性，以及在最大程度上將該情景喜劇原本的情節傳達給觀眾。

五、譯語觀眾反應順應

例6：Caroline: Max, where are we gonna hang me?

卡洛琳：麥克斯，要把我“掛”到哪里呢？

Max: Maybe you should hang yourself in the bathroom like I thought you would be three years ago.

麥克斯：也許你應該自己在廁所里解決，像是三年前我以為你會做的那樣。

該例中，譯者將其譯為“自己在廁所里解決”，雖然將“hang”的兩個不同意思譯出來了，但是卻沒有達到譯出幽默感的最終目的，譯者遺失了他的自主意識以及翻譯的動態性，翻譯的過于僵硬，完全沒有考慮到觀眾對譯文的觀感，因此這個例子可以作為一個典型的反面例子，不符合順應譯語觀眾反應的指導原則。

例7：Caroline: Max, don’t leave, she scares me.

卡洛琳：麥克斯，別走，我怕她。

Max: Oh, come on, she’s armless.

麥克斯：拜托，她沒有手（武器）好嗎！

此例中，原語并非雙關語，但是譯者將其譯成了雙關語，制造了幽默的效果，可以算是一個順應譯語觀眾反應的正面例子。

在順應譯語觀眾反應的指導原則下，要求譯者遵從順應論中順應的意識突顯性這個研究視角，語言的選擇活動是一種心理操作活動，不同的譯者具有不同的風格，翻譯的過程就是譯者自我意識的突顯過程，在情景喜劇雙關語的翻譯過程中，要始終在譯出幽默性的前提下，遵從順應的意識突顯性，順應譯語的觀眾反應。

六、總結

本文在順應論的理論指導下，對《破產姐妹》中的雙關語的漢譯進行研究，最終得出以下結論：在順應論視角下，對情景喜劇中的雙關語進行漢譯需遵從語言結構順應、語境順應和譯語觀眾反應順應的指導原則，在順應這些原則的基礎上，選擇適當的翻譯方法，本文總結出的有：直譯、意譯、注釋和替代四種翻譯方法。本文以《破產姐妹》為例對情景喜劇雙關語的漢譯進行研究，總結出的翻譯方法也許對某些情景喜劇并不適用，但希望能給情景喜劇的雙關語翻譯提供一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