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潔
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肇始于1949 年10 月1 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新政府成立,終止于1971 年第26 屆聯合國大會通過的第2758 號決議。作為中國內戰及國際冷戰的延續,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從始至終錯綜復雜,既充斥著新中國政府與臺灣中國國民黨當局的激烈交鋒,又夾雜著美國為首的西方資本主義陣營與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的意識形態沖突和國家利益糾葛。依憑于此,臺灣當局在聯合國內得到美國等資本主義發達國家的扶持,長期占據聯合國中國席位。但受制于國際形勢變動、資本主義陣營內部分歧、國家利益沖突等因素,美國主導維持臺灣當局聯合國中國席位的過程也并非一帆風順。近年來,受益于美國、英國、日本和中國臺灣等方面相關檔案逐漸解密,學界關于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運用上述檔案,著重考察美國政府、英國政府、日本政府和中國臺灣當局對此問題的決策過程,抑或關于美英、美加、美日等西方大國在此問題上的分歧與合作,為學界推進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研究提供了重要視角和多方史料。另一方面,由于中國外交部檔案解密制度的嚴格性限制,中國外交部檔案館的相關檔案僅公開至1965 年。因此,學界關于中國政府在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取態的研究相對薄弱,尚屬可待挖掘的領域。
20 世紀40 年代末50 年代初,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產生,相關研究亦隨之出現。學界關于此一問題的研究,最早可追溯至20 世紀50 年代,就筆者目前掌握的資料看,1952 年美國國際法學者Herbert W. Briggs 的《Chinese Representation in the United Nations》①可以作為此專題研究中最早的文獻。該文從國際法層面討論了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決定者、標準等問題,分析了聯合國拒絕給新中國“中國代表權”的真正原因。美國政治學學者F. B. Schick 亦從國際法層面對此進行解析。有些學者積極主張新中國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巴基斯坦學者Mohamed Samin Khan 的《Legal Aspects of the Problem of China’s Representation in United Nations》一文中,從法律問題層面辯駁了阻止新中國進入聯合國的觀點,指出“聯合國的適當程序是接納中央人民政府加入聯合國,如果它有任何侵略或違反《聯合國憲章》的行為,則根據《憲章》第六條將其驅逐”②。蘇聯學者克·冬金也認為應恢復新中國在聯合國的合法權利③。1970 年學者蔡·溫伯格在《China and the United Nations:Problems of Representation and Alternatives》④一文中指出,作為一種替代方案,建議在不侵犯中國主權的前提下,通過接納國共兩派代表為一個代表團,只投一票來解決“中國”在聯合國的代表權問題。可以看出,自20 世紀40 年代末50 年代初至20 世紀70 年代初,亦即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存續期間,此一階段的研究主要體現為政策參謀性特點。
20 世紀末及21 世紀初,海內外相關資料的披露帶動一批新的成果。具體而言,20 世紀90 年代,臺灣當局興起推動“重返聯合國”活動,有關中國在聯合國的代表權問題再次回歸學者們的視野。如:1994 年臺灣學者鐘嘉謀的《重返聯合國之路》⑤一書,第四章至第八章詳細闡述了“中國代表權”問題的起源及發展經過;1996 年中國大陸學者顧寧在《肯尼迪政府阻撓中國重返聯合國始末》⑥一文中,利用肯尼迪圖書館館藏之美國國家安全檔案梳理了肯尼迪政府阻撓新中國恢復聯合國合法席位政策的出籠過程;陶文釗在《美國、賴伊與中國在聯合國的代表權——寫在中國恢復在聯合國的席位二十五周年之前》⑦一文中,根據美國對外政策文件集,辨析了聯合國秘書長賴伊在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上的立場,探討了美國阻撓解決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卻同意伍修權出席安理會的問題;王建朗⑧主要依托英國外交部檔案闡述了英國政府對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政策演變。
國際大冷戰背景下,美國或直接作為提案國,或間接鼓噪其盟國參與,對中國在聯合國代表權問題一手操縱。所以,中國在聯合國代表權問題的大致發展走向始終由美國主導,故而,學界關于“中國代表權”問題研究的階段劃分明顯受其影響。大體看來,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經歷了20 世紀50 年代的“緩議案”時期,20 世紀60、70 年代美國政府為繼續維持臺灣當局的聯合國中國席位不得不調整策略時期。隨著美國對外政策文件陸續解密,學術研究的集中關注點由此產生,先后出現圍繞“緩議案”“重要問題案”“研究委員會案”“逆重要問題案”“雙重代表權案”等著墨較多的學術旨趣點。
隨著中國臺灣地區相關檔案解密并得以公開出版,一批鮮活的資料得以呈現,為學界研究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提供了新的史料來源,拓展了新的研究視域。2002 年臺灣地區“國史館”出版《“中華民國”與聯合國史料匯編:籌設篇》⑨、《“中華民國”與聯合國史料匯編:中國代表權》⑩和《“中華民國”與聯合國史料匯編:重新參與篇》?,該系列叢書摘編了臺北“國史館”館藏臺灣當局“外交部”“兩蔣檔案”以及臺灣方面相關“政府”出版品和報章雜志等資料,對學界全面透徹地研究臺灣當局應對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2006 年起,隨著“蔣介石日記”對外開放,這一曾執掌臺灣政局20 余年的最高決策者的個人日記,成為研究臺灣當局維持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時引以參考的重要史料。以王正華為代表的臺灣學者和以陳紅民為代表的大陸學者以此史料為參考,對臺灣當局與“中國代表權”問題關系的重點內容進行了細致的研究。
20 世紀80 年代末以來,中國大陸關于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資料不斷豐富。隨著中共中央領導人的文集、選集、年譜等資料問世,如《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 (第1—11 冊)?、 《劉少奇年譜(1898—1969)》 (下卷)?、 《周恩來年譜(1949—1976)》 (上中下卷)?、 《周恩來外交文選》?和《毛澤東外交文選》?的編輯出版,以及近年來出版的《建國以來周恩來文稿》 (第1—3冊)?、 《毛澤東年譜(1949—1976)》 (第1—6卷)?等資料,為學界進一步研究提供可能。更為重要的是,中國外交部檔案館于2004 年、2006 年和2008 年分三批陸續開放了1949 年至1965 年的解密檔案,關于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也日漸呈現以中國政府的活動為視閾,成為考慮新研究視角、做出新研究成果的有利支撐。
近20 年來,隨著海外資料的解密,學界對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漸趨回潮,此一階段成為此問題的集中研究時期,關注點圍繞“重要問題案”“蒙古入會案”“研究委員會案”和1971年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展開探討。
1.“重要問題案”的研究
學界對1961 年聯合國“中國代表權”的研究,集中在探討美國政府對此一問題的決策過程,中國臺灣當局的因應,美國與中國臺灣當局、美英在“中國代表權”問題上就是否繼續延用“緩議案”還是提出新方案的歧見與交涉。顧寧、牛大勇考察了肯尼迪政府阻撓解決“中國代表權”的新政策“重要問題案”的出臺過程。前者指出此一新政策是前任政策的延續,解決了新形勢下阻撓恢復新中國在聯合國合法席位的問題?。后者分析了美國與中國臺灣當局就“重要問題案”達成一致意見對彼此雙方產生的影響,認為臺灣當局在這場博弈中“幾乎滿載而歸,沒有實際上的損失”?。臺灣學者王正華利用臺北“國史館”檔案,著重探討了蔣介石在此決策過程中扮演的角色,針對牛大勇上述觀點,他認為蔣介石放棄對外蒙入會的否決權是“不得不面對現實屈服的結果”?。應該說,占有史料的差異以及作者主觀立場的差別,是影響作者得出上述不同結論的重要因素。
2.“蒙古入會案”的研究
1961 年蘇聯通過“一攬子”計劃,將毛里塔尼亞加入聯合國問題與蒙古加入聯合國問題捆綁,進而影響臺灣當局維系其在聯合國的中國席位。因而,“蒙古入會案”因素是探討1961 年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無法繞過的事件。梁志、唐小松、王正華、陳紅民、張紹鐸等學者對此進行了重點考察。梁志指出,蒙古在1961 年加入聯合國具有歷史必然性,它是美非一攬子計劃的副產品,又是美國與中國臺灣當局協議的相應產物?。唐小松通過梳理美國與中國臺灣當局在此問題上的爭論過程,認為美國與蔣介石當局在外蒙古以獨立國家加入聯合國問題上扮演了不光彩角色,指出蔣介石為了維持其在聯合國的中國席位不惜拿原則同美國做交易?。王正華和陳紅民以蔣介石為中心,考察了蔣介石對“蒙古入會案”的決策過程。王正華利用臺北“國史館”館藏之“兩蔣檔案”“陳誠檔案”以及“中研院”館藏之“外交部檔案”,系統地展現了蔣介石在1961 年“蒙古入會案”決策過程中的思慮及應對,藉以反映了中國臺灣當局與美國的關系、臺灣當局內部黨政結構以及人事糾葛的復雜性。他指出,蔣介石對“外蒙古入會案”的處理經驗,反映了其強硬的立場,但放棄否決“外蒙入會案”而言,蔣介石的內心是恥辱和憤慨的?。陳紅民在此基礎上,充分利用“蔣介石日記”和“蔣廷黻資料”,進一步剖析了蔣介石在處理“外蒙入會案”時的心理感受,闡釋了蔣介石處理政務的行事風格。針對學界對1961 年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評判,陳紅民認為,同意將“緩議案”改為“重要問題案”,“等于臺灣自拆了一道防火墻”,是其遭受的一次失敗,亦是在“國際環境與美國壓力下不得不接受的苦果”?。此外,張紹鐸也對此一問題進行了探討?。以上研究為學界豐富1961 年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探討,提供了豐富的史料資源和多元視角。
美國調整聯合國“中國代表權”政策具有牽一發動全身的影響。學界在對美國與中國臺灣當局關系進行重點研究之外,也注意到了西方陣營內部的分歧和臺灣當局內部的爭論。如鄒耀勇梳理了美英兩國在1961 年在此問題上的歧見?。傅敏通過臺灣當局在此一案件的決策過程,考察了蔣介石時期“行政院”與“立法院”的互動過程?。
3.“研究委員會案”的研究
學者們對此一問題的研究除主要聚焦在美國政府的決策過程、美國與中國臺灣當局和美英之間的分歧,也探討了加拿大和美國的交涉。張穎、遲海波、陳長偉、姚百慧、劉子奎等,利用美國政府最新解密檔案,梳理了美國對1966 年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立場,認為美國不得已提出的“研究委員會案”是阻止新中國進入聯合國的拖延戰術。張穎、遲海波從美國對華政策的視角出發,認為“研究委員會案”是美國新的對華政策——“遏制而未必孤立”在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上的反映?。陳長偉主要分析了美國約翰遜政府“研究委員會案”的決策爭論和反復搖擺的過程?,姚百慧著重闡述了美國與中國臺灣當局對確立“研究委員會案”的協調過程?,劉子奎探討了1966 年美國面臨巨大壓力下仍不遺余力反對新中國重返聯合國的原因?。此外,劉奕伶探究了臺灣方面對“研究委員會案”的因應,指出臺灣當局雖不愿更改政策,但在“顧及美國總統和國務卿給足臺灣面子”與“評估‘研究委員會案’不會被通過的雙重因素下”做出讓步?。唐小松則利用加拿大對外政策檔案和美國對外關系文件集,梳理了1964 年至1966年加拿大和美國對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爭執過程?。由此看出,學界對于1966 年應付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委員會案”的研究是比較充分的。隨著“研究委員會案”連續被否決直至“銷聲匿跡”,亦從側面反映出中國國內形勢對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消極影響,這也為學界分析此時期中國的聯合國政策提供了外部視角。
4. 美國與1971 年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
20 世紀60 年代末70 年代初,聯合國內對“重要問題案”的投票形勢出現越來越不利于美國與中國臺灣當局的情形,新上任的美國總統尼克松不得不考慮美國政府應對1971 年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新方案。呂迅、姚百慧、溫強、張紹鐸等學者關注了美國尼克松政府在1971 年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決策過程。呂迅等在梳理了尼克松政府的決策過程后,認為美國未能保留臺灣當局席位的原因是尼克松和基辛格的一系列戰術失誤所致?。張紹鐸認為,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中國,“即除非中國再次陷入內亂,否則任何力量都無法阻止中國加入聯合國的步伐”?。趙璐梳理了“雙重代表權案”的來龍去脈?,姚百慧就美國決定采納“雙重代表權案”后,美國關于安理會席位如何安排之交涉過程進行梳理,指出這一長達九個月的交涉過程的總趨勢是臺灣“步步后退”?。
張紹鐸和王正華從臺灣當局視角對此一問題展開研究。張紹鐸分別從對美“外交”和對非“農技外交”方面,闡述臺灣當局因應1971 年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策略?。王正華則從“蔣介石日記”探詢蔣在決策1971 年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上的心路歷程?。
1. 英國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
王建朗、張爾葭關注了新中國成立初期英國對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政策和態度。王建朗在《新中國成立初年英國關于中國聯合國代表權問題的政策演變》?一文中,主要運用英國外交部館藏檔案,梳理了英國政府對1950 年聯合國“中國代表權”投票政策的發展演變過程,即對解決“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投票經歷了投棄權票、決定支持、后決定棄權、投贊成票、又出現倒退立場的轉變,作者認為,英國的這種徘徊不定的立場是受冷戰大背景的制約。張爾葭在《1951 年英國對新中國聯合國代表權立場轉變的原因》?一文中,以英國議會檔案為依托,認為1951 年英國政府在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上由贊成轉向支持擱置討論,其原因除了英美存在特殊關系外,還跟聯合國投票形式對新中國不利有關。英國立場的變動自然而然引起美國與中國臺灣當局之間的分歧與協調。徐友珍在《美英在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上的分歧與協調(1950—1951)》?一文中,考察了1950 年1 月至1951 年6 月,美英兩國在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上由分歧走向協調一致的曲折演變過程。作者認為,這一過程既反映了美英在對華政策上存在基本分歧,還反映出他們對聯合國組織理念的差異認知。傅敏在《臺美英圍繞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交涉(1951—1955)》?一文中,詳細考察了中國臺灣當局與美英三方在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上各自的考量和多方博弈過程。鄒耀勇著重分析了美英在1961 年9 月以前對是否繼續“緩議案”產生的分歧過程,認為英國的政策立場影響著美國的政策選擇?。在此基礎上,萬義兵根據英國外交檔案、美國對外關系文件、中國臺灣方面相關檔案和其他中方文獻,進一步梳理了1961 年美英在“繼承國”方案和“重要問題案”方面的分歧,以及英國對1961 年恢復新中國合法席位提案和“重要問題案”均投下贊成票的政策醞釀和權衡過程?。上述成果為學界深化中英關系的研究提供了有益借鑒,也為學界分析中國對英國的外交政策提供了背景支撐。
2. 日本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
1956 年底,日本始加入聯合國,成為正式會員國。因此,學界對日本政府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始于1957 年的岸信介內閣時期,研究的重點主要圍繞日本政府對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政策展開,如:連會新的《論日本對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政策演變》 ?敘述了從日本加入聯合國以來至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解決時期,日本歷屆政府對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政策演變過程。楊宇翔在《1971 年日本的聯合國中國政策出臺始末》 ?中,利用新近解密的日本外務省解密之外交檔案,并結合美國與中國臺灣方面的檔案以及相關當事人日記、回憶錄等資料,詳細地梳理了1971 年佐藤榮作政府在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上的政策形成過程與背景,揭示了日本該屆政府對華外交的實態。金翌在《佐藤榮作政府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1964—1971)》 ?中,將研究視野拓寬至佐藤榮作政府執政的全過程,分析了佐藤榮作政府時期在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上的政策演變,并從政治學視角,利用層次分析法著重分析了影響佐藤榮作政府對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決策的原因。上述關于日本政府對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中,學者們均以冷戰時期美國與中國臺灣當局、美日關系以及日本對華政策的架構為背景,剖析日本政府的聯合國政策之形成。
3. 蘇聯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
李華在其《1949—1950 年蘇聯對恢復中國在聯合國合法席位的貢獻——來自中俄雙方的檔案文獻》一文中,回顧了1949 年至1950 年蘇聯政府支持恢復聯合國中國席位的過程,指出了蘇聯政府在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上的立場,肯定了蘇聯政府為恢復新中國在聯合國合法席位斗爭的意義。他認為,這一斗爭“不僅在于鞏固中蘇兩黨、兩國人民的友誼,而且在于維護國際正義、提升聯合國的威望并擴大其積極影響”?。
惠晶的《中蘇關系的變化對中國重返聯合國的影響(1949—1971)》[51]從中蘇關系變遷方面,考察了蘇聯政府在中國重返聯合國問題上的轉變。作者認為1949 年至1971 年蘇聯對新中國重返聯合國的態度經歷了三次轉變:從堅定、毫無保留的支持轉變為支持但不提案,再轉變為只支持、不發言、不提案。這一變化與中蘇關系的變化有關。
可以看到,學界關于蘇聯政府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專題研究是比較欠缺的。作為冷戰格局中社會主義陣營的“老大哥”,蘇聯政府對中國恢復在聯合國合法席位問題具有重要的影響,而學界既有研究的關注點局限于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五屆聯合國大會前后,或是從國際關系方面展開析論。深化此一方面的研究對于進一步認識中蘇關系有所助益。
綜上所述,學界以海外檔案和臺灣地區檔案為史料支撐的研究,總體上已經日臻充分。就“重要問題案”和“研究委員會案”的研究而言,學者們普遍認為,這些提案是美國阻止解決中國在聯合國代表權問題的策略。就英國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來看,基本認為英國是美國領導的資本主義陣營中具有重要影響力的國家,英國政府在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上的立場與抉擇,同美國在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上的態度與決策之間存在相互影響、互為制約的動態過程。就日本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層面而言,日本自戰后以來對美國基本保持“亦步亦趨”的姿態,學者們一致認為,日本在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政策上面主要以美國為向導,其對華政策的位階始終低于對美政策。就蘇聯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看,研究者以為蘇聯始終對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發展有著深刻的影響,盡管并非都是直接的影響。
學界基于國內資料對新中國政府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研究的幾個重點問題主要有:新中國政府派團出席第五屆聯合國大會的研究、中國政府對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態度策略研究、中國政府領導人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以及中國重返聯合國問題的研究。
1. 新中國出席第五屆聯合國大會的研究
1950 年新中國派代表團出席第五屆聯合國大會,這是新中國成立后至恢復聯合國合法席位期間首次亦是唯一一次參加聯合國大會的活動。因此,中國大陸學界涌現許多研究此一重大事件的概述性文章,主要有:王泓的《伍修權未了的聯合國緣》[52]、石功彬的《外交奇才伍修權》[53]、翁明的《捍衛國家主權和尊嚴——記伍修權外交生涯片段》[54]、李立的《半世紀前的一場“紅色風暴”——伍連連談父親伍修權出使聯合國》[55]等文章,都以伍修權為中心,介紹其出席第五屆聯合國大會的過程和經歷,多以積極、正向的角度肯定此次聯大之旅的意義。閆芳芳的《1950 年,新中國第一次出征聯合國》[56]、徐京利的《中美在安理會上的首次交鋒》[57]、丁偉的《中美在臺灣問題上的首次交鋒》[58]等文章著重突出中美兩國在第五屆聯合國大會交鋒的過程。但上述文章文學紀實性和政治宣傳性較強,欠缺突出的學術價值。
另一方面,學者們運用原始檔案資料,從學理上對此問題展開探討。其中,朱小龍在其碩士學位論文《兩難境遇中的新中國第五屆聯大之履——以中國外交部解密檔案為主要支撐資料的梳理和闡釋》[59]中,運用大量中國外交部解密檔案,系統地梳理了中國代表團出席第五屆聯合國大會的基本進程和主要內容,展現了第五屆聯合國大會圍繞“中國代表權”問題、“臺灣問題”和“朝鮮問題”的大國博弈和利益糾葛,為學界深化此一問題的研究提供了學術積累。臺灣學者蕭道中在其《聯合國中的交鋒:1950 年中國控訴美國侵略臺灣案研究》[60]一文中,從冷戰史角度,以聯合國為主體,綜合運用聯合國及各國官方檔案,系統地展現了冷戰初期國際政治復雜的面貌,為學界考察中國的聯合國外交拓展了研究視角。此外蕭道中在另一篇文章《新中國外交初體驗——1950 年伍修權的紐約聯合國之行》[61]中,詳細分析了此次新中國代表團聯合國之行的重要意義和歷史局限性。作者認為,伍修權的聯合國之行,為新中國擴展對聯合國和國際政治運作的了解,為未來面對國際挑戰積累了重要經驗。同時,也充分展現了新中國成立初期的外交政策和外交官個人的革命性格,指出這種革命歷史觀的雙面性。顯然中國大陸學者早先也注意到這一點,王建朗曾指出新中國成立初期外交政策的強烈革命特性,影響了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解決[62]。
2. 中國政府對聯合國的態度、策略變化的研究
學界關于新中國政府自身對聯合國態度的研究,可追溯至20 世紀60 年代。美國學者Byron S.Weng 在《Communist China’s Changing Attitudes Toward the United Nations》[63]一文中,依據中國政府官方公開資料,將1949 年10 月至1965 年6 月期間,新中國政府對聯合國的態度變化分為五個時期:即“共產黨中國”初期(1949 年10 月—1953年6 月)、朝鮮戰爭時期(1953 年6 月—1953 年末)、“人民外交”時期(1954 年初—1957 年末)、大躍進和重回強硬路線時期(1958 年初—1961 年12 月)、尋找聯合國的替代者時期(1961 年12月—1965 年6 月)。作者認為,中國政府在此期間對聯合國的態度經歷了從模糊但相對有利的態度,到更復雜、悲觀和對抗的態度,到耐心地招攬亞非拉的柔軟路線,到大膽、傲慢的強硬路線,再到似乎反映出尋找替代品方法的態度的發展過程。可以看出,上述劃分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國際法學者丘宏達和R. R. Edwards 的《Communist China’s Attitude Toward the United Nations: A Legal Analysis》一文,通過研究新中國政府對聯合國法律問題的認識,分析了新中國政府對聯合國的態度,得出了如下結論:中國政府認為聯合國的大部分行動是在美國的操縱下違反《聯合國憲章》進行的;中國政府經常從政治方面評價聯合國的各種活動;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是一個全權證書問題,任何基于“兩個中國”“一中一臺”模式的妥協解決辦法都是不可接受的[64]。此種結論基本是正確的。
21 世紀以來,中國大陸學界始有關于中國政府對聯合國的政策和策略變化的研究。金朝暉在其博士學位論文《中國政府解決聯合國代表權問題研究(1949—1971)》[65]中,對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存續22 年間,歷時性地考察了中國政府在此問題上的斗爭原則和策略,探討了國家安全利益在中國政府解決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中的作用,此文不足之處在于缺少中國方面原始檔案的運用。汪小平的《1950 年代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和朱小龍的《新中國初期的聯合國外交斗爭策略及適時調整》 關注了中國政府在20 世紀50 年代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態度和策略的變化,兩者均指出朝鮮戰爭對于新中國外交的轉折影響。汪小平認為,從新中國成立之初至朝鮮戰爭爆發再至20世紀50 年代中期,中國政府對聯合國的態度經歷了不積極尋求承認與接納、推行積極的外交政策以改善國際環境、調整此前積極尋求加入的轉變[66]。朱小龍則根據中國外交部解密檔案,指出新中國對1949 年至1953 年的聯合國斗爭策略歷經了積極出擊、被動應對、適時調整的變化過程[67]。由二人觀點的迥異可以看到,材料運用的差異對研究者評判歷史事件的重要性,深化對中國政府在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與探討,既有賴于公開史料、異見史料,亦需更多中國外交部檔案的公開。此外,兩位學者著重關注的時間均為20 世紀50 年代前半期,這為學界此后繼續深化20 世紀50 年代中葉以后中國政府的聯合國斗爭活動預留了研討空間。
3. 中國政府領導人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
毛澤東與周恩來作為中國共產黨和新中國政府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的核心人物,在新中國外交以及中共中央對臺政策的決策及實施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毛澤東在決策過程中通常把握大政方針的總體方向,因而學界對毛澤東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關注點,往往在于分析毛澤東的思想和心理變化,如劉雄的《淺析毛澤東對恢復我國在聯合國合法權利的思想變化》[68]和李華的《毛澤東在新中國加入聯合國問題上的矛盾心態》[69],兩篇文章均關注到毛澤東在中國重返聯合國態度上由積極轉為消極的過程。此外,李才義、金龍河也對此進行了論述[70]。周恩來是新中國內政與外交部門的首長,在決策及實施過程中通常扮演著執行具體策略的角色。因而,學界對周恩來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聚焦于周恩來為爭取恢復中國在聯合國合法席位進行的具體斗爭。主要有張秀娟的《周恩來與中國恢復在聯合國合法席位的斗爭歷程》和金朝暉的《周恩來與中國在聯合國合法席位的恢復》。前者指出,周恩來在領導對聯合國斗爭的工作中,既有原則性的指導,又有具體性的指示[71]。后者從聯合國內、國際外交舞臺、臺灣問題和對美關系四條戰線系統闡述周恩來的外交斗爭[72]。兩者均肯定了周恩來對中國恢復聯合國合法席位工作的努力與奉獻。上述關于中國政府領導人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不失為學界管窺中國政府的聯合國政策的渠道。
4. 中國重返聯合國問題的研究
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恢復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是新中國歷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一件大事。因此,中共黨史、新中國史等通史著作以及中國外交史等專門史均對此一事件給予了不同程度的關注[73]。此外,亦涌現大量介紹性、回憶性文章。其中,符浩、熊向暉作為1971 年中國政府重返聯合國代表團成員,回憶了中國恢復聯合國合法席位并出席第26 屆聯大的決策過程,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74]。其他多在此基礎上展開,同質性較強。
總體看來,學界對于中國政府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有了廣泛的探討。從研究資料上看,既有研究成果多依賴于公開出版的資料,如中國共產黨和中國政府的資料匯編,相關領導人的年譜、傳記、文件集以及回憶錄等。對檔案史料的運用雖有起步,但始終有限。某種程度上,研究面尚待拓寬,研究深度仍需發掘。在既有研究的基礎上,深化對中國政府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需要進一步深挖檔案史料。
綜上所述,學界關于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成果已蔚為大觀。從研究視角上看,既有研究主要聚焦在國際關系史、冷戰史、相關國家或地區的內部決策過程以及對外政策等層面。從研究資料上看,中、美、英、日等國外交檔案和中國臺灣地區“外交”檔案的開放為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探討貢獻了豐富的史料資源。但稍加深入研究可發現,目前的研究呈現出相對失衡的狀態,即檔案史料公開的不均衡性導致的研究視角過分集中。相較于對國外檔案史料及中國臺灣地區檔案史料的充分利用,學界對于運用中國外交檔案,研究中國政府自身的聯合國政策稍顯薄弱。
深挖檔案資料,充實研究史料。既有關于中國政府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中,對中國外交部檔案史料的運用較為欠缺,這是由中國外交檔案公開的相對滯后所致。目前,中國外交部開放的1949 年至1965 年的外交檔案中,學界對1950年新中國代表團出席第五屆聯合國大會的檔案有集中研究。除此部分資料之外,筆者在中國外交部檔案館查閱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相關檔案時發現:1949 年至1965 年間,中國外交部與各駐外使館、外國各駐華使館之間,就維護中國在聯合國以及其他國際組織“中國代表權”問題的往來函電、備忘錄等內容,尚未應用于現有研究成果中。這部分史料包括:中國政府對聯合國態度的考量和應對、中國政府對蘇聯等友邦起草的支持中國恢復聯合國合法席位之提案的思忖和修改,新中國政府反對臺灣當局以“中國”名義出席國際會議的交涉等內容。筆者以為,以此史料為基礎,綜合運用其他公開史料,對于考察新中國堅持和維護“一個中國”原則的實踐,深化學界關于新中國政府與聯合國“中國代表權”問題的研究有所裨益。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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