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晉輝
(上海公安學院, 上海 200137)
電信網絡詐騙作為信息網絡技術發展的“副產品”,嚴重影響人民群眾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移動互聯網、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等信息技術在生產、生活領域的深度應用,極大地解放和發展了社會生產力,同時也極大地降低了電信網絡詐騙的技術門檻。通過對近年來電信網絡詐騙案件的統計分析,不難發現電信網絡詐騙的手段、形式可謂日新月異,從簡單粗暴的手機短信詐騙發展到運用高智慧型的智能軟件網絡詐騙,從單一的中獎詐騙模式發展到各種各樣的社會熱點詐騙模式,從境內發布虛假詐騙信息發展到從境外發布虛假詐騙信息,電信網絡詐騙的隱蔽性越來越強,技術手段越來越新,詐騙金額越來越大,受騙群體分布越來越廣。公安機關組織專門的警力對電信網絡詐騙案件進行分析研判,開展全國性的專項“斷卡”行動,實施精準打擊,同時發動一切可能的力量進行防范宣傳,詐騙分子的犯罪勢頭被有效打擊,但從總體上看,電信網絡詐騙仍是危害群眾財產安全和社會治安狀況的重要問題之一。
電信網絡詐騙是指犯罪分子依托電話、短信、網絡和社交軟件等平臺,通過編造、發布虛假信息,設置騙局,對受害人實施遠程、非接觸式詐騙,誘使受害人打款或轉賬的犯罪行為。當前,電信網絡詐騙呈現出類型多樣化、對象精準化、手段智能化、話術熱點化等鮮明特征。
2019年8月6日,騰訊發布了《電信網絡詐騙治理研究報告(2019上半年)》,該報告顯示目前的電信網絡詐騙主要包括交易類詐騙、兼職類詐騙、交友類詐騙以及色情類詐騙等十大詐騙類型,其中交易詐騙、兼職詐騙和交友詐騙合計占到了總數的60%以上,詐騙類型不斷多樣化,比較典型的有貸款、刷單、“殺豬盤”、冒充客服等高發多發案件。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主要是手機移動支付、網上交友以及網上購物等APP的大量涌現,在方便人們生活的同時也伴隨著各種潛在的風險,給不法分子的違法犯罪創造了新的空間,尤其是像微信這種同時具備交流、兼職信息發布、移動支付等多種功能的網絡交友類聊天軟件,已經成為了網絡犯罪的“重災區”,大多數的網絡詐騙是以微信轉賬平臺為載體進行的。
截至2020年3月,我國網民規模達9.04億,其中,手機網民規模達8.97億。①參見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第45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http://www.gov.cn/xinwen/2020-04/28/content_5506903.htm。如此龐大的手機網民規模,對移動支付、網絡交友以及工作兼職等手機APP有著旺盛的市場需求,為詐騙類型的多樣化提供了“土壤”和“養分”。每一個網民在注冊APP賬戶以及運用APP的同時,就在APP上形成了一個虛擬的網絡小型社會,在這里每個賬號代表一個虛擬的用戶,大家在聊天、交友的同時會通過聊天信息在大腦中構建出一個虛擬的自然人,隨著交流的深入,對這些虛擬的自然人產生一種情感信賴,而這種信賴恰恰是犯罪分子實施詐騙的基礎條件,他們偽裝成各種社會角色來進行網絡社交,在聊天中獲取被害人的生活信息實施詐騙。由于法律的滯后性以及監管技術的不成熟等一系列客觀因素,交友類APP成了犯罪分子的“法外之地”,他們抓住網民群體面對新事物的好奇心理,利用網民的社交需求以及通過網絡聊天產生的情感信任,在各種APP上肆無忌憚的進行網絡詐騙。
電信網絡詐騙之所以能夠實施成功,最大的原因在于犯罪分子實施詐騙之前就已經通過各種非法渠道獲取了大量的個人敏感信息,如張三需要貸款、李四想要出國、王五正在打算購房等,通過所掌握的這些個人敏感信息編造不同的詐騙話術來實施精準詐騙。
通信技術的飛速發展、人工智能的廣泛應用以及龐大的網民用戶群體,使得我國已經成為網絡數據產量最大的國家之一,這些網絡數據的背后隱藏著大量的個人信息。有些商家在犯罪分子的巨大利益誘惑面前,將自己所掌握的用戶個人信息予以出賣,犯罪分子正是通過獲取的這些個人敏感信息來達到自己精準犯罪的目的,給國家和社會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和負面影響。最常見的精準詐騙主要有三種:第一種是通過短信平臺有針對性地發送敏感信息,同時附帶相關鏈接和聯系方式,點擊進入即可對受害人實施詐騙;第二種是通過撥打電話來實施詐騙,針對受害人的需求來創設聊天內容,使其一步步掉進事先編織好的陷阱當中,震驚全國的“徐玉玉案”就是這種套路;第三種是前兩者的結合,即先偽裝成具有一定公信力的組織機構,編輯與受害人相關的短信內容來取得受害人的初步信任,然后再通過打電話的方式進一步加深受害人的信任來實施詐騙。
現代通訊技術和網絡技術的緊密結合,是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催化劑”,大量的高科技手段被應用到電信網絡詐騙中,詐騙手段越來越智能化,詐騙成功率大幅提升,給公安部門偵破電信網絡詐騙案件帶來很大的挑戰。
通過典型案例分析,可以發現電信網絡詐騙手段的智能化主要經歷了三個階段。一是詐騙手段智能化的初級應用階段。主要是通過釣魚網站和QQ發送木馬鏈接來竊取受害人個人信息,這類詐騙手段主要是冒充各類盈利機構發送誘惑信息,或者在網頁上彈出各種社區、論壇類的促銷、中獎信息,誘騙網民點擊鏈接輸入自己的隱私信息來實施詐騙。這種詐騙手段比較低級。二是詐騙手段智能化的中級應用階段。隨著二維碼、微信紅包和WIFI的普及應用,詐騙手段智能化進一步“升級”,只要手機用戶掃描手機或者打開微信紅包,藏在二維碼或者微信紅包里的木馬病毒就可以獲取受害人的個人手機信息,WIFI詐騙是犯罪分子利用網絡科技手段在受害人連接WIFI時獲取其手機信息和密碼,盜取受害人的錢財。以上的詐騙手段就發生在我們的日常生活當中,一不小心就會掉入陷阱。三是詐騙手段智能化的高級應用階段。“貓池”(Modem Pool)類詐騙和利用改號軟件進行詐騙是詐騙手段的再一次“升級”。犯罪分子通過貓池(一種擴充電話通信寬帶和目標對象的裝備)一次性給多個手機撥打電話,使電信網絡詐騙實現從“一對一”到“一對多”的跨越,騙局覆蓋面更廣,受騙率大幅上升。改號軟件則是通過隨意變更來電顯示,在最短時間內騙取受害人信任,然后按照預設的“話術”實施詐騙。
2020年1月7日,360發布的《2019年網絡詐騙趨勢研究報告》總結了2019年網絡詐騙的十大話術,包括“區塊鏈應用場景落地,XX幣躺著也能賺大錢”“您的信用額度不夠,需要刷流水,請繳納XX現金證明還款能力”“您的ETC審核流程還未完成,請點擊以下鏈接盡快完成”等。電信網絡詐騙不斷成功的秘訣之一就是不斷利用社會熱點來對其詐騙話術實施包裝,依托一個社會熱點衍生出多個詐騙話術。
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的2020年,電信網絡詐騙話術又有了新的變化。通過對疫情熱點的各種包裝,出現了各種關于疫情的詐騙話術,犯罪分子利用大家對疫情的恐慌和防范意識降低進行“突襲”,這種“突襲”更容易得手,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詐騙效果。疫情初期,詐騙分子利用民眾居家隔離不方便購買生活物資的情況編造詐騙話術。首先,他們偽裝成小區人員,進入“小區肉、菜配送”微信群,然后發送如“加微信先付款,馬上安排優先發貨”等詐騙話術,表示可以配送價格便宜、品種繁多的生活物資,等大家預付貨款后,攜款跑路;在疫情后期,詐騙分子利用疫情期間部分人群收入驟減、很多中小型企業復工復產資金周轉困難等情況,在微信朋友圈、QQ空間、抖音短視頻等渠道到處傳播可以辦理貸款的詐騙話術來誘騙急需資金周轉的群眾上當,如“疫情之下,您缺錢?XX金融給您授信10萬額度”等話術來實施詐騙,讓陷入困境的個人和中小企業“雪上加霜”;在防疫物資短缺時期,冒充相關部門進行詐騙;在隔離期間,冒充房東收租進行詐騙等。一個疫情熱點,電信網絡詐騙分子通過各種詐騙話術實施詐騙,無孔不入,公安機關在防疫的同時需要面臨大量的電信網絡詐騙案件。
對于遠程、非常接觸式的電信網絡詐騙同時伴隨著跨境犯罪等問題,在打擊與防范過程中需要所有相關領域、行業的協作與配合。然而,在現有法治框架與治理模式下,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防控依然面臨著嚴峻挑戰。
打擊電信網絡詐騙的難點在于很難抓到真正的幕后組織者,詐騙分子隱蔽得越來越深,暴露在公安機關視線范圍內的只是幕后“幫兇”,這些“幫兇”游走在犯罪的邊緣,為隱藏在境外的犯罪分子提供通信、資金結算、開辦販賣電話卡及銀行卡等各方面的幫助,被詐騙分子當作棋子來轉移公安機關的偵查注意力。
電信網絡詐騙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黑灰產業鏈,犯罪團伙分工精細,組織嚴密,將一些比較危險的、容易暴露的工作分工給一些社會閑散人員。這些閑散人員大多是農民和工人,也包括一部分在校的大學生和技術人員,利用農民、工人沒有文化以及年輕大學生社會經驗欠缺來為自己的違法犯罪提供幫助。更有犯罪組織者以公司招聘的形式來招攬技術人員充當“工具人”,通過正規的公司運作為轉賬洗錢提供資金結算渠道,這些“工具人”為了一些微薄的收入,將自己的個人信息和技術提供給犯罪分子進行使用,嚴重影響了自己的征信,有的甚至受到公安機關的行政處罰和刑事拘留,得不償失。
灰黑產業鏈中“工具人”的出現進一步增加了公安機關的辦案難度,在公安機關和真正的幕后犯罪分子之間建立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這種現象導致打擊為數不多的幾個“工具人”對于境外的主犯來說猶如隔靴搔癢,無法真正地傷到他們的“筋骨”。“工具人”的出現成為了目前公安機關打擊電信網絡詐騙所面臨的難題之一。
電信網絡詐騙是當前整個社會面臨的難題,需要整個社會共同重視、共同努力、共同防控,任何一個環節的短板問題,都會對防范電信網絡詐騙造成影響,產生“木桶效應”,使得打擊違法犯罪達不到理想的效果。對于電信網絡詐騙,除了依托智慧公安建設加大打擊力度之外,我們還有很多的短板需要完善。
一是行業監管不到位。雖然我國對電話卡進行了實名制登記管理,但是非法買賣電話卡用于電信網絡詐騙的違法犯罪活動卻日益嚴重,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主要是電信行業管理部門在管理上存在大量漏洞,給違法犯罪分子留下了很多犯罪空間。在個人信息保護方面,個人信息泄露嚴重,實名制的今天依然有很多的“偽實名制”存在。此外,金融行業的監管也不到位,銀行卡開戶管理不嚴謹,雖然銀行有人口資料查詢,但現實中仍有很多銀行工作人員抵擋不住利益的誘惑,利用監管的漏洞或者自身監管的“疏忽”為違法犯罪提供便利。
二是相關的法律制度不完善。在電信網絡詐騙處罰方面,我國刑法規定的刑期為無期徒刑或者10年以上的有期徒刑,這個處罰力度對于一些性質惡劣的詐騙案件來說威懾力遠遠不夠。在西方已經有許多國家把電信網絡詐騙犯罪設置為獨立犯罪,并制定了更加合理、全面、具體的刑法罪名,對于我國來說也應該將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獨立成罪提上日程。
三是群眾對于小額資金的防范意識比較薄弱。“約65%的受害者被騙金額在3000元以內,被騙金額超過10000元的約占15%;82%的被騙資金沒有追回;受騙群眾僅有約三分之一選擇報警,另有三分之一選擇‘自己認栽’”。①參見《電信網絡詐騙治理研究報告(2016)》http://www.wenshubang.com/baogao/103276.html。這些數據充分說明在小額的資金范圍內,群眾的防范意識并不高,而且對于被騙的金錢也處于一種自認倒霉的思想之下,這種思想更加助長了電信網絡詐騙分子的囂張氣焰。
跨境犯罪是當前電信網絡詐騙最顯著的特征之一,犯罪分子利用當前國際警務合作機制的不完備來實施跨境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將布局、作案、指揮、開卡等各個環節分散在不同的國家或地區,然后通過網絡在境外給境內的“工具人”發送指令,進而實施遠程作案,跨境犯罪已經成為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常態。
電信網絡詐騙鏈條的“國際化”給公安機關的辦案帶來很大的阻力。一是主要的犯罪分子隱藏在境外,通過在其他國家或地區撥打電話來實施詐騙或者實現遠程操控,很難對其進行追蹤。二是即使可以對其追蹤,但是由于每個國家的司法管轄是獨立的,國與國之間、不同地區之間如果沒有相應的警務合作機制,公安機關無法直接去境外開展偵查工作,也難以得到境外警察的幫助和支持,需要通過外交部和駐外使館或其他機構的幫助來進行溝通和聯絡。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組織龐大,人員分工明確,因為分工的不同整個詐騙組織的成員會分散在多個國家或地區,需要同時和多個國家、地區進行協調溝通,同步推進境內、境外打擊行動。三是對于跨境犯罪,涉案范圍波及面廣,被告人和被害人人數眾多,涉案金額高,對電信網絡詐騙的各種境外犯罪人員無法實現一次性完整打擊和有效抓捕,而且還需要公安機關組織大量的警力分赴多國開展偵查、抓捕和押解工作,破案難度大幅度增加。
偵辦周期長、投入警力多、偵辦難度大、跨越區域廣等問題已經成為跨國跨區域電信網絡詐騙案件偵破不可回避的現實問題。
在智慧公安建設的背景下,電信網絡詐騙的防控應該以人民群眾的利益為主要考量因素,盡最大的可能避免群眾損失,依托智慧警務建設升級反詐技術系統,強化預警攔截和緊急止付工作,進一步加強跨行業、跨系統協同治理以及跨國、跨區域警務合作。
社會發展進入新時代,大數據和人工智能已經成為推動社會發展的新動力,智慧公安建設就是順應時代發展的需要,以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為基礎,升級智能反詐應用系統,切實保護群眾生命財產安全,確保城市高效有序運行,提升現代化社會治理能力。
智慧公安建設的東風,給全方位強化公安機關打擊電信網絡詐騙的手段和能力帶來了契機。以前面對電信網絡詐騙手段的不斷升級,公安機關一直處于被動升級狀態,對于“偽基站”(Pseudo base station)、“貓池”(Modem Pool)等電信網絡詐騙手段,公安機關很難針對犯罪分子作出有效的打擊。智慧公安建設為打擊電信網絡詐騙提供了有力的技術支持,尤其是反電話詐騙系統和偽基站實時監測系統的研發大大提升了公安機關的預警防范能力。反電話詐騙系統不僅能夠識別目前主流的電話詐騙模式,還能不斷更新適應新的詐騙模式,基于人工智能的建設,在短時間內完成批量話單的分析,實時檢測出正在受騙的用戶,然后向用戶發送提醒短信和電話提醒,多次對受騙的用戶起到了勸阻作用,在實戰中體現出較好的阻斷效果。同樣是基于人工智能的方法,偽基站實時監測系統能實時定位全國的偽基站傳播軌跡,協助公安部門從源頭進行精準打擊和抓捕,最終降低用戶受害概率。①參見http://news.eastday.com/eastday/13news/auto/news/china/20170320/u7ai6613149.html。此外,針對“工具人”問題的日益嚴重性,公安機關依托大數據和人工智能進行分析和研判,查找問題根源,開展了“云劍-2020”“斷卡”等電信網絡詐騙專項打擊行動,對詐騙犯罪的關鍵環節進行精準打擊。
智慧公安建設大大地強化了打擊電信網絡詐騙的手段和效率,通過人工智能和對大數據的深度挖掘,讓違法犯罪分子無處遁形。
針對電信網絡詐騙產業鏈條不斷完善、手段技術不斷升級以及利用“工具人”來隱藏自身等一系列詐騙難題,如何才能全方位、多角度、深層次地打擊違法犯罪已經成為我們必須面對的問題。這就需要深入了解犯罪分子的犯罪特點,針對這些犯罪特征合理地制定一套反詐體系。尤其是需要依托大數據和人工智能集“防范”“打擊”“治理”三位于一體,在智慧公安建設的背景下聯合多部門、多企業聯動協作,多方共同努力,形成一個打擊電信網絡詐騙黑灰產業鏈的聯動反詐生態體系。
一是多方位宣傳防范。堅持線上線下、多渠道、多角度全方位宣傳,形成“公安+”的宣傳路徑。以公安宣傳為主流,聯合電信運營商發送防范電信網絡詐騙提醒短信;聯合交通部門和社區在公交站臺、小區電子屏、電梯廣告屏投放反詐視屏和廣告;聯合高校進行校園反詐宣傳,播放反詐宣傳短片,邀請公安機關工作人員進校園開展反詐宣傳公益講座;通過官方微博、微信、抖音等社交媒體,上傳精心制作的反詐小視頻等做到線上線下同步宣傳。
二是多領域聯合打擊。公安機關在“任務自動下發、先行電話勸阻、民警跟進上門、完成上報反饋、領導全量跟蹤、刑偵定期抽查”②參見https://www.sohu.com/a/410057080_467373?_trans_=000014_bdss_dkmgyq【上海公安大調研】反詐,做到像“垃圾分類”式精準防阻。的閉環工作模式的基礎上,需要不斷加強與法院、檢察院、銀行、社區以及互聯網公司等多部門、多領域、多行業的合作。企業和銀行在維護自己的商業利益和堅守業務陣地時,也要擔負起社會責任,對于自身運營監管到位有效,這樣才能形成一個能夠快速機動反應的電信網絡詐騙打擊網,使打擊防范電信網絡詐騙更為精準有效。
三是多舉措智慧反詐。打擊電信網絡詐騙需要我們聯合科技公司采取多種智慧措施來共同提升反詐能力,借助科技公司的力量來對詐騙分子進行“技術反制”。比如,我們可以建立智慧反詐提醒模式。聯合科技巨頭公司,依托支付寶、微信等后臺強大的數據模型算法,對數據加以分析、研判,對有可能受到電信網絡詐騙的用戶發送智能防范預警,在用戶每次大額支付交易的同時設置提醒謹慎轉賬服務。此外,對于疑似刷單等手機支付可以通過增加彈窗提醒和輸入短信驗證碼的方式來拖延時間,給受害人爭取一定的冷靜思考空間。
鏈條式、跨境式的作案手法是近年來電信網絡詐騙的“常態”,犯罪分子隱藏在境外,通過遙控境內的“工具人”來實現自己的犯罪目的。我們對于境外的犯罪分子只能通過和當地警方共同合作來實施抓捕,各地公安機關先后多次動用大量的警力從斐濟、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老撾、柬埔寨、西班牙等20余個國家將犯罪分子押解回國。但是,公安機關在跨境打擊犯罪中也暴露出了很多類似的問題:一是案件的管轄權爭議問題;二是在管轄權基礎上產生的證據收集認定問題;三是跨境電信詐騙涉案財物的追繳、返還、退賠問題。
2018年10月26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際刑事司法協助法》的頒布,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司法調查、證據認定和移送的問題,但未能建立跨境犯罪管轄爭議解決機制,未能解決偵查合作、違法所得的追繳和認定問題。為了更好地打擊電信網絡詐騙的“幕后真兇”,需要我們依托垮境警務合作機制,加強跨境警務合作,形成一個以雙邊、多邊協議為基礎的跨境反詐“共同體”。
跨境反詐“共同體”應以“共建、共享、共治”為目標,以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為基礎,以信息數據互通、案件核查及反詐培訓為主要內容,共同合作打擊電信網絡詐騙。
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在新世紀以來已經成為了社會重點關注的問題之一,尤其是智能手機的普及更是為其推波助瀾。面對各種詐騙手段和詐騙方式,公安機關在打擊犯罪方面面臨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困境。智慧公安建設為打擊違法犯罪提供了契機,依托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提升精準打擊和預警能力,構建聯動反詐生態體系,加強跨境警務合作將成為打擊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必然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