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夢迪
環境保護部、發展改革委、人民銀行、銀監會聯合出臺的《企業環境信用評價辦法》和環境保護部會同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發布的《關于加強企業環境信用體系建設的指導意見》等文件,為各地開展企業環境信用評價體系的構建提供了指導,并設定了“到2020年,企業環境信用制度基礎形成,環保守信激勵和失信懲戒機制有效運轉”的建設目標。那么如何促進環境信用政策更完善的實施以及數據運行中的企業測評主體是否已經完善等,都是基于現實情況下我們應該思考的問題。本文通過對大數據下企業環境信息的收集和對環境信用聯防聯動主要內容的探討,具體分析了目前長三角地區聯合推行的環境信息一體化存在的問題并基于有關數據的分析提出相應建議。
環境信用作為最近新興的環境保護評價政策詞匯,是指企業在生產經營活動中遵守環保法律、法規、規章、規范性文件、環境標準等方面的表現。企業環境信用評價,是指環保部門根據企業環境行為信息,按照規定的指標、方法和程序,對企業遵守環保法律法規、履行環保社會責任等方面的實際表現。環境信用信息在我國現有政策規范中并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但依據2015年11月27日,環境保護部、發展改革委印發《關于加強企業環境信用體系建設的指導意見》中規定環保部門在履行環境保護職責過程中制作或者獲取的,以一定形式記錄、保存的,反映企業環境信用情況的環境管理信息,應當記入企業環境信用記錄,并且將企業環境信用記錄的信息分為基礎類信用信息和不良類信用信息。
共享與公開是環境信用評價結果發揮作用的兩個密切相關的環節。2014年,國務院發布《社會信用體系建設規劃綱要》對于十八大提出的“政務誠信、商務誠信、社會誠信和司法公信”四個維度的信用建設進行了詳細闡發;《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加快推進社會信用體系建設、構建以信用為基礎的新型監管機制的指導意見》更是將信用視為整個監管機制的基礎,并將“生態環境”領域列為嚴格失信懲戒的重點領域;2014年修訂的《環境保護法》明確提出將環境違法信息“記入社會誠信檔案”,就是對“行為記錄”模式的強調。《對環境保護領域失信生產經營單位及其有關人員開展聯合懲戒的合作備忘錄》也在這一維度展開,將在環境保護領域存在嚴重違法行為的企業及其負責人認定為聯合懲戒對象。
將具有海量數據規模的信用信息運用到環境信用信息政策中,是目前我國環境信用信息制度正在嘗試完善改進的一個重要方法之一。企業在環境信用體系中本身所處的主體地位便要求企業在這一環境信用評價體系中主動貢獻自身數據,以誠信原則配合有關部門進行數據上傳,從而達到企業主體與環境部門雙方之間的效率最大化。通過數據上傳、數據公開、數據真實有效以進行評價三個主要步驟完成整個環境評價,其中各個步驟都要求數據歸集及數據真實,這是達成環境信用評價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長三角地區的環境聯合懲戒是目前為止政府措施以及下行能動性排列在前的,通過對企業所提交公開的環境數據進行整合共享,加強環保部門及各個部門聯合對于環境防治較差部門進行聯合治理,再通過長三角四個省份的聯合化,真正做到使失信企業寸步難行,從根本上對污染企業進行警示,從而使得污染企業從“要我改”變成“我要改”。
通過環境信用共享可以使環境信用評價更加完善,在某種程度上,環境信用評價的結果直接以數據共享是否完善作為評價依據和評價標準。就政府層面來說,環境信用共享是政府直接決定企業環境行為是否違反環境領域的相關規定,并借此做到與其他發展部門以及營業主體如商業銀行之間所進行的聯防聯動;在群眾層面,作為環境改變最直觀的受眾群體,數據的反映應該是建立在數據被大眾接受的層面,倘若企業環境數據造假,可以依照與企業環境反映情況的不一樣所造成的惡劣后果,向有關部門告發,起到以監督反作用與信用數據共享更真實的作用;在企業層面,環境信用共享意義所在便是對數據造假所進行的各種考驗以及數據共享時對于各個企業將自己的內部環境治理的一個直觀表現。在各方面的共同作用下,環境信用數據便構成了環境信用評價體系中內容共享的最根本的對于企業行為模式的強調。
政府部門起步晚所導致環境信用平臺并不完善,雖然自2010年環境保護局便已經開始著手實施環境信用政策,但仍舊存在著較多問題。以浙江省和上海市為例,浙江省所建立的環境信用共享平臺自2020年9月才建立起來,且目前數據也在實時更新,我們無法否認數據實時性所帶來的可信度增加,但相對而言,也證明了環境信用平臺建設工作起步較晚致使無數據可查,人們只能通過企業自身實時上傳的數據進行反復操作觀看,這與平臺設立初衷的便捷性相違背。上海市在2017年便已開始完善的“上海企事業單位環境信息管理平臺”具有較完善的規模且數據較多。但值得商榷的是,在這個平臺中并無上海市環保局所出臺的有關環境信用聯防聯動獎懲的措施,相對完善的管理條例便是2016年的《上海市環境保護條例》以及《上海市生態環境局關于開展2019年度上海市企業環境信用評價工作的通知》。由于共享制度是以多個部門來聯合實行的,所以多方主體需要對于企業的環境信用進行聯合評價,從而更好地進行環境治理,制度化就顯得十分重要。在目前的浙江省與上海市的有關政策實施中,兩個省市都未曾將數據與環境信用政策結合起來,并且在實際操作中,多部門聯合是否有一個制度化存在,這個問題顯而易見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
自2013年起,江蘇省就出臺了企業環保信用評價標準和評價辦法,建立了污染防治類、環境管理類、社會影響類三大類21項指標體系。江蘇省的評價結果采用5種顏色表示,從高到低分別為:綠色、藍色、黃色、紅色、黑色5個等級。而其他省份也大多劃分為5個信用等級進行評價。由于企業本身之間是存在差異性的,測量企業環境的算法應該是具體應用在各個企業之間,從而進行不同情況下的測量概括,并且各個企業為防止自身進入環境信用黑名單,只能一板一眼對照相關法律政策,無法對于自身企業的特點進行相對應的評價,若所收集上來的數據也是按照這種評分模式,環境信息將會產生“不違法”即“信用佳”的等量代換。
以安徽省為例,根據《安徽省企業環境信用評價實施方案》的要求,安徽省生態環境廳對列入2019年度環境信用評價計劃的1742家重點污染源單位進行了評價。其中,實際參評企業1603家,由于停產、搬遷、涉密等原因未參評企業132家,合并企業7家,并對4家企業予以直接評價,初評結果為:誠信企業674家,良好企業853家,警示企業58家、不良企業18家,作為長三角地區開展環境信用聯合懲戒的重要省份,目前對于環境信用評價的部門僅僅采用了重點企業抽查的方式,即對于2019年重點污染企業以一千余家的企業參與方式進行抽查,在這方面,雖然無可否認安徽地區作為牽頭地區的長三角環境信用共享制度已經起步運行的情況;但相較而言,長三角地區進行的聯合數據共享還存在著瑕疵,主要是指沒有一個統一的評價體系,各省市自行評價,雖然評價結果會有一個整體的公示公開,但是評價的主體本身就是不一致不平衡的,這也直接導致了是否應該將普通企業納入環境評價信用體系中來,以及將普通企業納入環境信用評價體系會不會在一定程度上增加數據平臺共享困難等諸多問題。
通過環境信用數據著力解決當前人民群眾反映強烈、對經濟社會發展造成巨大負面影響的環保領域失信問題。在2020年7月新建立的浙江省環境信用公示平臺中,浙江省在環境信用平臺公布了2017年2月22日至2020年11月10日達52270家企業的環境信用評價,150家嚴重失信名單(環境違法黑名單),并且每一家企業的具體信息在這一平臺上都能查詢到,包括E級黑名單企業。通過上述對數據的披露,要求企業進行整改,以及數據的適用主體對企業環境信用所披露的后果是只有政府才能進行的,但信用是市場的產物,信用評價是發揮信用資本效用的媒介,信用評價制度的有效發展離不開健全的市場化環境。所以對于數據使用在企業對于自身市場定位方面更應該發揮效力,我國企業環保信用評價應當回歸市場本位制度體系建構模式,協調重構政府、市場、公眾各自的角色定位。
環境信用評價制度創建的本身目的便是以環境信用數據的共享去達到各部門之間的聯防聯動從而給企業施加壓力,通過大數據信息的不斷完善化,有利于將環境信用共享下的聯防聯動進行到底。通過大數據的共享還可以聯動狀態實施,主要是將信用數據與三大環境經濟(即綠色信貸、綠色保險、綠色證券)政策進行結合。以江蘇省為例,在綠色信貸方面,根據江蘇省銀監局統計,截至2015年底,江蘇省綠色等級企業增加貸款534.53億元,藍色等級企業增加貸款118.63億元,紅色等級企業貸款減少到5.11億元,黑色等級企業貸款減少到13.38億元。通過綠色信貸以公眾對于企業環境的監督狀況,使政府和銀行將相關環境和社會影響信息進行公開共享。
環境規制為政府解決環境問題的主要手段之一,不可避免地影響企業的環境信息披露、環境管理及環保領域所投入的成本。環境信用信息歸集共享的最根本目的便是為了進行企業行為的監管規制,實現部門數據共享后的聯防聯控,當大數據將信息上傳至網絡平臺,可以從側面倒逼企業研發對于自身環境的自我規制。通過環境信息的數據上傳,政府部門綜合環境信息披露的質量進行監管,以達到環境規制的質量效率最優,從現實可操作的層面上對數據庫的利用,增加政府對于企業越軌行為進行社會控制及有效規制。
在現行的環境信用體系下,信用共享制度并未做到十分完善這點無法否認,任何制度的存在產生及運行都要經過不停修改完善。長三角地區由于自身的聯防聯動一體化機制的存在,在環境數據共享上有著不小的壓力。現今,通過對數據庫的開放再行制定一套共行的相關法規,以達到聯合懲戒的目的,無論是程序上還是實體正義方面,都應當基于環境真正整改為最終標準,為企業提供相應的對策建議。對于積極整改并有良好表現的企業,要有針對性地從環境信用黑名單上去除,不能以罰治罰,畢竟僅僅流于形式的數據公開共享是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