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鳳 蔡勇斌
畢業生是否順利就業是驗證高職院校教育成效的一項關鍵指標,就業前的頂崗實習是對高職院校畢業生最嚴格的一次“質檢”。高職院校對學生的“質檢”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上來講,高職院校對學生在不同階段都有不同的“質檢”,如入學的心理測驗、體檢和軍訓等身體素質測驗,每個年級的品德、學業和社會實踐等綜合測驗,畢業季的頂崗實習檢驗等。其中,畢業生的頂崗實習檢驗則是相對最嚴格的“質檢”。狹義上的“質檢”則主要指高職院校畢業生能否順利就業,其與畢業頂崗實習的整個流程緊密相關,包括頂崗實習前的計劃方案是否科學、是否規范,頂崗實習過程中的實時監督與指導,以及頂崗實習臨近結束的及時反饋等。高職院校頂崗實習的“質檢”通過則意味著畢業生順利就業,若“質檢”未通過,則反映出畢業生就業的障礙。因此,高職院校頂崗實習要嚴把“質檢”關。
高職院校人才培養方案是根據用人單位崗位的實際需求調整變化的。如果說畢業生順利就業的用人單位是高職院校的下游客戶,那么畢業頂崗實習的單位則是高職院校的“準客戶”,相應的,高職院校的專業人才培養方案則是產品或服務“說明書”。畢業生頂崗實習過程中,“準客戶”對高職院校畢業生頂崗實習情況進行評價,其評價指標主要從畢業生的崗位技能、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創新能力和專業素質等多方面展開,評價指標同產品或服務“說明書”的規格、性能是否相符,或者說“準客戶”對產品或服務有哪些其他的需求,都需要增進高職院校與“準客戶”的持續溝通,修訂專業人才培養方案,以滿足“準客戶”所代表的勞動力市場的需求。因此,高職院校需通過頂崗實習的方式對專業人才培養方案進行動態修訂。
高職院校招生是“入口”,畢業生就業是“出口”,高職院校頂崗實習為校企合作平臺的搭建提供了捷徑,進而推進高職院校的高質量發展。具體而言,頂崗實習的畢業生找到合適的企業,在實習直至轉正后,不斷提供與高職院校專業相關的實習機會、教學基地和實踐導師等資源,持續深化高職院校與企業的合作,逐步形成教學—實習—就業—教學改進的良性循環。校企合作是高職院校頂崗實習的形式之一,反之,高職院校頂崗實習也是搭建校企合作平臺的橋梁。
鑒于高職院校頂崗實習直接關系到畢業生的就業、專業人才培養方案的修訂和校企合作平臺的搭建等諸多方面,要實現高質量發展,高職院校務必密切關注頂崗實習的現狀,分析其存在的問題。結合高職院校頂崗實習指導教師的訪談、頂崗實習單位負責人的多渠道溝通,以及頂崗實習畢業生的自我總結,發現頂崗實習對畢業生職業素養和通用能力的提升產生很大的作用,但仍存在頂崗實習的專業技能薄弱、創新能力及解決問題的能力欠缺等各種問題。究其原因,主要在以下幾個方面。
高職院校頂崗實習前的認識學習和跟崗實習不到位。根據國家頒布的《職業學校學生實習管理規定》(以下簡稱《規定》),職業院校學生實習是專業技能培養的實踐性教育教學活動,有認識實習、跟崗實習和頂崗實習等不同形式。不同形式的實習之間關聯緊密,如下表所示。
從表中不同的實習形式關聯分析,認識實習、跟崗實習和頂崗實習存在遞進關系,即頂崗實習是在認識實習和跟崗實習到位的基礎上開展的。在高職院校專業實踐中,工科類專業即使人才培養方案中沒有明確認識實習和跟崗實習,但是基于技能較強、實習基地相對穩定,以及勞動力市場需求較大等現實緣由,頂崗實習和就業都相對比較理想。但文科類專業人才培養方案中也沒有明確認識實習和跟崗實習,而且文科類專業更多是軟技能,技能專業性相對較弱、實習基地接收實習生的數量有限、勞動力市場也存在不確定需求,因此,文科類頂崗實習專業對口性相對較低,甚至就業也受到一定影響。
2016年7月和2018年1月,教育部公布了首批和第二批《職業學校專業頂崗實習標準》(以下簡稱《標準》)中明確了高等職業院校109個專業(類)的頂崗實習標準,就專業頂崗實習目標、時間安排、實習條件、內容與要求、考核評價、實習管理等提出基本要求。該《標準》對高職院校和用人單位都提出了相應的要求,具體落實方面,高職院校參照《標準》有采取相應的措施,但用人單位這一主體遲遲沒有就頂崗實習采用行動。同樣,諸多高職院校與用人單位沒有就頂崗實習標準進行溝通,更沒有就頂崗實習標準達成一致認同。究其原因,不僅僅涉及高職院校的資源支持、用人單位的政策支持,還存在社會對高職教育的認識偏差、對高職畢業生就業的關注程度不夠等因素。此外,還有類似行政管理專業、人力資源管理專業尚未有明確的頂崗實習標準,教育部或行業都沒有給予規范的標準或說明。
畢業生在頂崗實習期間,部分學生的個人權益難以得到保障。一方面,盡管《規定》中有明確規定頂崗實習要簽訂三方協議,但學校提供三方協議,實習的企業又有實習協議,內容條款方面(如住宿條件、報酬支付、工作時間及實習保險等)會有些出入,在沒有重大事故發生的情況下,無論哪一方的協議都是有參照性的,萬一有重大事故發生,高職院校和實習單位又會出現互相扯皮的現象。另一方面,高職院校為了提高就業率,就督促學生實習,畢業生迫于壓力找熟人簽訂“虛假”協議,即不存在事實的頂崗實習,這對高職院校、畢業生及實習單位都是不利的,其關鍵還是高職院校與實習單位之間的責任、權利和義務不明晰,沒有就頂崗實習的三方協議達成共識。
高職院校頂崗實習效果如何,是以高職院校專業指導教師評價為主,結合實習企業頂崗負責人的評價,以及頂崗實習學生的自我總結進行綜合評價。針對頂崗實習,《規定》中明確職業院校要會同實習單位就實習崗位職責制定具體的考核方式和標準,也明確就實習相關資料(包括實習日志、實習檢查記錄等)做好立卷歸檔工作。但在實際操作中,并沒有明確三方各自的權重,更沒有細化評價指標。工科類專業院校(如汽車機電專業類)有相對穩定的實習基地,其頂崗實習由院校統一安排,管理相對規范,評價指標體系也比較健全。但文科類院校更多是畢業生自行找單位實習,實習考核的各項指標都不規范,更多是定性指標,沒有明確的操作性定義。
針對上述高職院校頂崗實習存在的認知問題、管理問題以及評價指標和標準等問題,需遵循系統化管理原則,高職院校頂崗實習需進階管理。下圖為頂崗實習進階管理圖。
畢業生就業情況一直是高職院校的關注點,甚至是“痛點”,針對該“痛點”的一劑良藥就是將實習系統化,即遵循《規定》中的進階實習:認識實習—跟崗實習—頂崗實習,形成良性循環。要認識到,在認識實習和跟崗實習認真組織落實的前提下,頂崗實習甚至就業才能夠避免成為“燙手山芋”。考慮到高職院校擴招的宏觀環境,依托國家對職教改革的政策優勢,構建實習系統,具體可從高職院校的專業人才培養方案和實施等制度建設著手,結合專業技能訓練的進階條件,爭取各種社會資源,形成系統規范的實習文件,將認識實習—跟崗實習—頂崗實習—就業有效銜接,頂崗實習單位和就業單位對畢業生形成良好評價,進而深化校企合作深度,為又一輪的認識實習和跟崗實習提供資源。
高職院校頂崗實習要求校企雙方進行持續的溝通。一方面,就頂崗實習生的權益保障明確三方主體的權利、義務和責任,對頂崗實習進行規范管理、動態管理、實時監管,對此可以借鑒新冠肺炎疫情形勢下各種App或小程序,或類似“粵省事”網絡平臺,開發高職院校、實習單位和頂崗學生的三方綜合管理平臺;另一方面,就高職院校指導教師和實習單位負責人制定相應的文件,以激勵其對頂崗實習生的指導和管理,促進高職畢業生由人力資源轉向人力資本,為校企合作賦能增值。如實習單位負責人可以將頂崗實習指導后的實習生留存率同其個人績效掛鉤;院校頂崗實習指導教師可以將其指導學生的就業情況同個人年度考核關聯起來。
要健全高職院校頂崗實習評價體系,需以“育訓結合”為原則,綜合考慮頂崗實習前的動員工作、頂崗實習中的學生表現和實習后的實際效果。針對三方主體的權責利設定評價權重,緊密結合實習崗位的職責要求選擇評價指標,并就選定的指標細化,進而就細化指標界定其操作性定義,以降低頂崗實習評價的主觀性,提升評價體系的科學性和規范性。需注意的是,頂崗實習評價體系尚需與專業頂崗實習標準相結合,參照標準但不局限于標準,更多參照勞動力市場對崗位的現實要求進行評價。
高職院校頂崗實習崗位更多指的是以盈利為目的的企業崗位,畢業生的職業精神和職業道德能得到一定的教育,但基于企業的功利性比較強,畢業生的德育尚需進一步加強。因此,尤其針對專業技能偏弱的文科類高職畢業生,可以選擇非營利組織或社區組織等崗位進行頂崗實習,引導畢業生形成對社會的正確認識、對就業崗位形成相對準確的預期、為崗位后續技能的提升提供動力,尤為重要的是,德育水平得以提升,在畢業生社會化角色的轉變中,形成為社會貢獻自身力量的正確價值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