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彬

2020年9月1日,伊朗核問題全面協議聯合委員會政治總司長級會議在奧地利維也納舉行,各方重申維護伊核問題全面協議和聯合國安理會的權威。圖/伊朗核問題全面協議聯合委員會
冷戰中,軍備控制曾經是美國維護國家安全的重要手段;冷戰結束后,軍備控制成為美國兩黨的意識形態標簽。特朗普政府將這種意識形態之爭推向極致,果決地退出一系列軍備控制(包括裁軍與不擴散)的國際機制。在軍控問題上,拜登團隊與特朗普團隊有著十分相反的意識形態。根據民主黨的傳統、拜登的競選綱領,以及其團隊成員的經歷和作品,可以推測拜登政府軍控政策的新走向。
拜登政府首先可能會修補因特朗普退出各類軍控協議而出現的千瘡百孔,其中主要的是設法重返伊核協議(JCPOA)。特朗普政府退出伊核協議以后,對伊朗以及與伊朗有貿易關系的其他國家實體實施了制裁,伊朗也報復性地采取了一些行動。拜登政府將要求伊朗返回原位,在此基礎上美國重返伊核協議。
拜登政府與奧巴馬政府一樣,會高舉軍控道義大旗。預計拜登政府會醞釀提出美國核武器的唯一目的是懾止和反擊核攻擊。這個說法與中國的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相近。奧巴馬政府在其末期也曾經考慮提出這個政策,但是未能如愿。拜登政府還會再次嘗試,美國國內的一些勢力以及日本政府也還會再次阻擊。

美軍RQ-4“全球鷹”無人機。圖/人民視覺
小布什政府曾經定下規矩:不與中國討論相互威懾為基礎的核裁軍問題,其理由是,與中國進行這種討論會抬高中國的身價。這個潛規則一直為美國建制派所遵守,直到特朗普政府要求中國參加美、俄就《新核裁軍條約》(New START) 進行的雙邊談判。拜登政府也會要求中國參加核裁軍,但是,它的邏輯和安排會有精巧的設計,例如,提議美俄繼續削減戰略核武器,與此同時,要求中美俄凍結核彈頭總數。這種提議遠比特朗普政府的邀請要復雜和精細。
在各個高新技術領域,例如外空、網絡、超高音速飛行器、人工智能軍事應用等,拜登政府會提出充滿技術細節的軍備控制倡議,并在世界各國,尤其是其盟國中進行廣泛的宣講。由于美國方案本身細節詳盡,很容易成為各國討論的藍本,從而使得國際討論充分體現美國的邏輯。
在與盟國合作的基礎上,拜登政府還會以防擴散為名,將安全邏輯強加在商業邏輯之上,加強高技術出口管制,從而維護美國的高技術優勢。其具體做法可能比特朗普政府更具隱蔽性。
拜登政府的軍控政策將給中美兩國帶來合作的機會和競爭的考驗。最重要的是,拜登政府的軍控倡議將是復雜的和精細的,簡單的“是”與“否”將難以應對其中的復雜性,需要及早加強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