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管理理論和實踐研究新視野
——《定制財富管理——理財成功因果探究》評介

周樹江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我國私人財富的不斷累計，我國財富管理理論和實踐都取得了很大的進步，但相關研究和實踐尚處于發展的初級階段，理論和模式都亟需充實和完善，美國的財富管理起步較早，近年來涌現出不少知名財富管理專家，尼爾. J.甘農(Niall J. Gannon)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之一。甘農是摩根士丹利美邦國際下屬甘農財富管理集團主席，對財富管理有深入研究，著有多部財富管理著作，其中InvestingStrategiesfortheHighNetWorthInvestors:MaximizeReturnsforTaxablePortfolios(《家族財富稅收優化：高凈值客戶投資策略》一書已被翻譯成中文，于2014年由機械工業出版社出版)。2018年甘農出版了他的新作TailoredWealthManagement——ExploringtheCauseandEffectofFinancialSuccess(《定制財富管理——理財成功因果探究》，由英國帕爾格雷夫.麥克米倫出版公司(Palgrave Macmillan)出版發行)，全書從全球財富縱觀、定制財富管理策略以及財富的支出、捐贈、傳承等視角全方位呈現財富管理現狀，創建財富管理理論和實踐模式，提出有針對性的財富管理策略，其創新性研究成果對現階段我國財富管理研究和實踐具有一定的指導意義。

一、關注普通家庭理財，財富管理新視角

一般認為，高于某個最低線的錢物才可稱得上財富，財富管理也僅僅與高凈值人士相關，很少會有學者和專業人士把普通人的財富管理納入關注和研究范圍。《定制財富管理——理財成功因果探究》一書獨辟蹊徑，把研究目光對準普通人，描述了五個普通美國家庭財富創造和管理過程，分析了他們財富積累的原因。本書立足研究美國普通人的財富管理，把福布斯400作為參照物，對比分析普通家庭與福布斯400上榜人士之間的財富管理效果，探討效果差異與財富管理策略之間的因果關聯。本書對普通美國家庭提出理財建議，應該減少房地產投資比例，增加股票和其他方面投資，盡量做到投資多元化。

提出財富概念相對性是本書的亮點之一。“多少錢才算夠？”一直是一個最難回答的問題，作者認為財富重要的不是價值，而是持有人心態，要懂得感恩和滿足。對有些人來說，財富追求永無止境，對別人財富的妒忌會伴隨終生，財富不但不會給他們帶來幸福，相反還會給他們帶來永無休止的煩惱。在定義財富時，作者沒有像其他研究人員那樣試圖給財富規定一個最低限額，相反認為財富的額度因時、因地、因人而異，具有一定的主觀性，唯一的標準是看其能否為持有人消除生活中的擔心和煩惱。本書認為，創造財富人人平等，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財富獲取之道。

二、財富創造和管理以及策略選擇與挑戰

策略選擇是財富創造與管理的核心環節，關乎財富是增長和還是減少以及增減的速度和程度。在《定制財富管理——理財成功因果探究》一書中，作者把財富管理策略作為主體部分進行了較為詳盡的梳理和論述，列出了財富管理策略所面臨的選擇與挑戰，提出了許多創新性的觀點。

本書提出了“有效估價假說”(The Efficient Valuation Hypothesis)，這是一個對較長期限投資組合收益率進行估價的理論，假定可以通過分析投資期限最初的凈收益率來預測整個期限內資產組合的收益。作者認為投資期限應該足夠長，最佳投資期限為二十年。為了驗證這個假說，作者分析了從1957年到1977年二十年內投資組合的收益率變化情況，通過分析發現：如果用凈收益率作為最低期望收益，有效估價假說的相關率高達95%，盡管年收益率存在差異，但標準普爾500在二十年期限內的平均年收益率與期初的凈收益率高度相關。有效估價假說能夠對較長期限投資收益率進行大體上預估，對投資者進行較長時間的投資實踐有較好的指導意義。

資產配置策略在財富管理實踐中占據重要地位，是本書論述的重點。資產配置是指股票、債券、非流動性投資和現金在資產組合中所占的百分比，它是投資者進行投資實踐的載體，是制約投資收益的關鍵因素。本書從資產配置性質、投資隊伍選擇和投資組合收益率影響因素等幾個方面分析了資產配置策略，為了做到資產配置的高質量，投資者必須首先利用如評估、相對收益和風險等質量標準進行最低質量檢驗(the minimum litmus test of quality)，在投資前研究投資組合中各項的相對估值，關注并排除市盈率高估現象，從而做到資產配置的合理性。

在財富管理過程中，投資策略會受到各種因素影響，在眾多影響因素中，《定制財富管理——理財成功因果探究》一書特別強調了稅收對投資策略的影響，并進行了較為詳盡的論述。首先是資產組合要按照所得稅因素進行調整。經分析發現，低周轉率的股權策略、長期限的私募股和市政債券最省稅，而高周轉率股權、公司債券、美國政府債券、對沖基金、商品交易和銀行存單則會承擔更高稅率。稅率會影響投資人的凈收益預期，作者建議投資者應該根據實際情況調整資產組合各成分的占比，以獲取投資收益最大化。資產利得稅也是影響投資策略的重要因素，一般而言，長期限投資會享受資產利得稅優惠，這使得長期限投資比短期限投資呈現出了較大的稅收優勢，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資產的周轉率。除了上述兩種稅種，作者還分別論述了不動產稅和繼承稅對資產組合和投資策略的影響，對這兩種稅種進行了對比分析，并提出了相應的資產組合策略。本書作者建議資產組合優化要充分考慮稅收、周轉頻率和投資期限對凈收益的影響，從投資起初就精心計算股票組合的潛在優勝表現和因稅收而導致的收益減少額度，對資產組合各組成成分進行理性比較和合理增減，從而達到資產組合的最優化。

三、財富再配置，財富價值體現

在創造和累積財富以后，將不可避免要進行財富規劃，對財富進行再配置，這是每一個財富創造和管理者要面臨的一個重要課題。財富再配置環節是財富管理的重要組成部分，包括支出、慈善和傳承等方式，是財富的價值體現。《定制財富管理——理財成功因果探究》一書認為創造和管理財富的最終目的不是永遠擁有它，而是將它進行再配置，通過再配置環節來獲得精神和物質利益，實現其價值。本書對財富再配置環節進行研究，從財富價值體現的視角對財富再配置環節三種方式都進行了詳盡論述。

支出是每個人的日常行為，有目地支出是財富再配置最快捷、最有效的方式。作者在論述支出時，強調了支出的目的性和靈活性，認為人們支出必須要有預算，制定正確的支出政策，做到理性支出，同時還應該有駕馭支出過程的能力，能決定什么時候支出、支出多少、支出到什么上面，并可以隨形勢變化而作出調整。作者指出，理性支出、有序支出、快樂支出，這是我們創造和管理財富的重要落腳點。

慈善是最好的財富配置方式，將獲得最大回報。財富捐贈除了會帶給捐贈者精神快樂之外，作者重點論述了捐贈在經濟上體現的價值。根據美國相關法律規定，對捐贈款免征個人所得稅，這就意味著捐贈款能如數轉到受助人或受助機構手上，并能100%體現其價值。從某種意義上講，通過捐贈，捐贈款得到了變相的升值。

財富傳承是指財富在家庭內部從一代傳給下一代的行為，這是財富規劃的最后一環，也是最重要環節之一。《定制財富管理——理財成功因果探究》一書從傳承財富數額、傳承時間、傳承方式等方面進行了論述。作者認為相對于傳統的臨終傳承，信托公司更有優勢，受財富傳承人委托，信托公司代管財富到特定階段，然后根據約定一次性或分批把財富轉給被傳承人，這種方式規范，可操作性強，能夠保證財富傳承過程高效順暢。

財富管理本身并不復雜，但財富管理主體的多樣性增加了財富管理實踐過程的復雜性，如何指導人們進行有效和規范的財富管理實踐將是較長時間內需要探討的重要課題。《定制財富管理——理財成功因果探究》一書緊扣這一主題，立足普通美國家庭，以“因果”分析為主線，嘗試為不同主體量身打造各自獨特的財富管理模式和策略。盡管難以一蹴而就，但畢竟是朝正確方向邁出的重要一步，本書成果對現階段財富管理實踐具有一定的指導意義，也將為今后財富管理研究提供重要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