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萌琦
David Gelles
David G elles自2013年開始擔任《紐約時報》記者,撰寫關于并購、媒體、技術等方面的文章。在加入《紐約時報》之前,他曾擔任英國《金融時報》駐紐約和舊金山記者。
梅琳達·蓋茨(Melinda Gates)從達拉斯高中畢業的時候,作為畢業生代表在演講中引用了拉爾夫·沃爾多·愛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的話:“哪怕只有一個人的生活因為你的存在而變得輕松,那也是成功。”
幾十年后,蓋茨夫人的財富增加了數十億美元,但那句話仍在她耳邊回響。她說:“從高中時起,這就是我對成功的定義。因此,如果我有額外的錢,可以為他人創造一個更好的世界,那就是我要做的。”
G你和你先生很早之前就警告人們要當心傳染病大流行。過去的這一年與你們早前的預想有什么不同?
M你可以去設想傳染病大流行是什么樣子,但是除非親身經歷過,否則很難了解現實究竟會怎樣。我認為我們的預測相當不錯。疾病有可能傳播得非常快,這取決于它的性質。現在的傳播情況沒有讓我們感到驚訝。讓我們驚訝的倒是,我們沒有真正考慮到由此帶來的經濟影響。如果足夠幸運的話,我們可以待在家里,在家辦公。我覺得,這個方面是我們當初沒能準備好的。
G你認為,要在美國和全球開展有效的、全面的疫苗接種,最嚴峻的挑戰會是什么?
M我們知道該如何運輸疫苗,即便是送往偏遠地區。有些疫苗難以保存,需要大規模的冷鏈運輸,所以很難在全球推廣。但隨著新疫苗的相繼出現,我相信這方面會有很大改善。當新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得到認可后,接種工作便會相繼展開,這樣大家就能走出家門,恢復正常生活。
G在你看來,制藥廠商在疫情期間通過銷售疫苗獲利的做法合適嗎?
M我認為,它們應該獲取一些利潤,因為我們都希望它們能繼續經營下去。而且歸根到底,它們還要向股東負責。問題在于,利潤有多少。我認為,面對眼下這場疫情,應該只會略高于疫苗的邊際成本。
G有人認為,如今大型慈善團體的權力過大,以至于教育政策和公共政策的決定權從政府手里轉移到了個人手中。你怎么看?
M我認為,這個批評值得我們傾聽和審視。在我們的慈善工作中,沒有一件事不是與政府合作的。因為歸根結底,是政府推動了這些事業,幫助了大多數人。政府、慈善團體、私營部門和公民社會之間需要形成一個健康的生態系統。當這個生態系統達到最佳狀態時,其中的任何一方都不會權力過大。
如你所知,如果我的先生和我在教育領域有更多的決策權,或許我們會在美國做更多的事。但我們沒有。我們嘗試過一些做法,但遭到拒絕或不起作用。教育方面的決定由家長、教師工會、市長和市議會來作,我覺得這是個非常健康的生態系統。我只希望美國的學校系統對所有孩子都能更好些。
G你擁有巨大的特權,很多人卻正經歷著痛苦,該如何協調?
M這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沒有人能解釋你是如何獲得這種特權的。但在疫情暴發前,我花了很多時間去旅行、和他人見面,去做一些我稱之為“讓我心碎”的事。我曾在特蕾莎修女的臨終者之家工作;我曾睡在非洲的農場里;我每天早晨都冥想,一想到那些失去親人的人,我就不停流淚。在那些地方,你不會只為自己患得患失,你真的會為每個人心痛。所以我經常哭,然后我回到這里,問自己:“我該如何利用那些人分享給我的,以及我學到的東西?我該如何把這些東西運用到工作中,讓世界變得更美好?”我盡力去不斷提醒自己,這是一種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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