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理教育欺凌行為量表的漢化及信效度檢驗

王方園，王萌，劉彬，陳超然，王強，李瑞玲，石貞玉

欺凌行為是指個人持續重復地遭受言語、身體、人際關系和社會排斥等攻擊性行為[1]。護士遭受欺凌是國際上廣泛關注的一個重要問題[2-3]，護生在護理教育中同樣存在此類情況[4]。研究表明，護生無論是在臨床實習還是在課堂學習中都普遍存在欺凌行為[5-6]。護理教育中的欺凌行為不僅對護生造成身心健康危害[7]，還會降低護生的職業選擇滿意度[8]，影響護理團隊持續穩定地發展。因此，識別和預防護生在護理教育中遭受的欺凌行為非常重要。目前，國內尚缺乏有效的測評工具，有關研究多采用無信效度檢驗的自設問卷對護生遭受欺凌行為進行測量[9-10]，所得結果可比性較差。2018年Cerit等[11]編制護理教育欺凌行為量表(Bullying Behaviors in Nursing Education Scale，BBNE)，以識別護生在護理教育中從各個來源遭受的欺凌行為，具有良好的信效度。本研究對BBNE進行漢化并評價，為評估與測量我國護生在護理教育中遭受欺凌行為提供有效工具。

1 對象與方法

1.1對象 ①咨詢專家。遴選6名熟悉此領域的專家(2名護理教師，2名臨床護理教師，1名護理管理人員，1名心理學教師)進行問卷內容效度評價。納入標準：碩士以上學歷，副高以上職稱，工作10年以上。碩士5人，博士1人；工作年限15年1人，20年4人，25年1人；副教授2人，教授1人，副主任護師3人。②調查對象。采用便利抽樣法，2019年5月整群選取河南大學本科護生為研究對象，調查過去6個月內在課堂或臨床實習期間遭受的欺凌行為狀況。納入標準：全日制在校護生；知情同意，愿意配合。排除調查期間不在校的護生。共納入552人，男生57人，女生495人；年齡18～24(20.00±1.38)歲；一年級131人，二年級159人，三年級139人，四年級123人。

1.2方法

1.2.1量表漢化 BBNE為自評量表，基于工作場所心理暴力行為量表以及深度訪談護生編制而成。量表包含教育環境孤立行為(4個條目)、學業攻擊行為(4個條目)、人格攻擊行為(6個條目)和直接負面行為(4個條目)4個維度，共18個條目。采用Likert 5分制計分，從不=0，極少=1，有時=2，經常=3，總是=4。總分0～72分，得分越高，表示護生在護理教育中遭受欺凌程度越嚴重。總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8，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顯示比較擬合指數(CFI)=0.97，近似誤差平方根(RMSEA)=0.06[11]。

本研究獲得作者授權，遵循Brislin翻譯模式[12]對英文版BBNE進行翻譯和文化調適。①翻譯：由2名精通英語，且母語為漢語的研究者獨立翻譯，其中1名為護理學留美碩士，另1名為護理學副教授。②綜合：由課題討論小組將2份翻譯版本進行對比，討論存在差異和意思含糊的單詞、句子，達成一致意見后形成綜合版本。③回譯：由1名醫學英語專業教師和1名教育學博士對中文綜合版本進行回譯，2人均未接觸過原英文版量表。④回譯調整：回譯完成后，研究者與2名回譯者討論，將回譯后的英文版量表與原英文版量表進行對比分析，調整語義一致率不足70%的語句，形成中文版BBNE初稿。⑤專家咨詢：將中文版BBNE初稿編制成專家咨詢問卷，對6名專家進行函詢。⑥預調查：抽取30名護生進行預調查，訪談其對內容的理解度以及填表的感受，均表示條目語義清楚，容易理解。⑦定稿：根據專家修正建議以及預調查結果形成中文版BBNE最終版本。量表主要修改如下：條目6“Not being trusted in the competence related to lectures”翻譯為“你的演講能力受到質疑”，專家認為原量表中“演講”與我國教育環境不太相符，建議修改為“你的意見、觀點受到質疑”。條目5“Limiting self-expression”翻譯為“限制你的自我表現”，調整為“你的自我表現機會受到他人限制”。

1.2.2調查方法 開展調查前向護理學院院長申請同意，由每個年級輔導員老師組織本年級護生集中于教室，研究者講解填寫注意事項。四年級護生已經臨床實習完畢，調查其在臨床實習中帶教老師及其他護士、醫生、同學或患者等對其施加的欺凌行為。由于問卷內容較為敏感，為降低不真實回答率，本研究采用敏感問題調查法[13]，將問卷裝進空信封后發放，調查對象不記名填寫完畢放入信封當場回收。

1.2.3統計學方法 ①項目分析采用臨界比率值法和條目總分相關法。臨界比率值法將每個條目的高分組與低分組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刪除無顯著差異的條目[14]。條目總分相關法計算各條目得分與總分的相關系數，刪除相關系數<0.4或未達到顯著水平的條目[14]。②效度檢驗。包括內容效度和結構效度。由6名專家評定內容效度，采用4級評分法，4分表示“非常相關”，3分表示“比較相關”，2分表示“弱相關”，1分表示“不相關”，計算量表內容效度指數(S-CVI)和條目內容效度指數(I-CVI)。結構效度根據Boomsma[15]的建議，使用結構方程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最低樣本量不低于300，本研究采用抽簽法，直至抽取300份為止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剩余252份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③信度檢驗。包括內部一致性信度和重測信度。內部一致性信度計算總量表及各因子的Cronbach′s α系數和奇偶折半信度。重測信度則選取30名護生，間隔2周后重測，計算2次測量結果的相關系數。

2 結果

2.1項目分析 ①本研究結果顯示，各條目與量表總分的相關系數為0.374～0.766(均P<0.01)，除條目16外，其余均>0.40。②計算各條目的臨界比率值CR，顯示所有條目的統計值均達到顯著水平(P<0.01)。專家認為根據我國實際情況，條目16“你遭受到言語或行為上的性暗示”相比量表其他行為遭受的頻率低，但是并不能忽視這一欺凌行為，因此保留該條目。

2.2結構效度 應用SPSS22.0軟件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KMO值為0.881，Bartlett球形檢驗值為3 119.690(P<0.01)，說明適合做因子分析[16]。本研究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和最大方差正交旋轉，根據以下標準確定公因子和條目：因子的特征根≥1；因子必須符合卡特爾“陡階”檢驗原則；刪除在任一公因子上載荷量<0.40或存在雙載荷(同時在2個或多個因子上載荷值>0.40且差值<0.20)的條目[17]。共提取出4個公因子，可解釋總變異的73.244%。提取的4個公因子與原量表各條目歸屬維度保持一致。4個公因子分別為人格攻擊行為、學業攻擊行為、教育環境孤立行為、直接負面行為。各因子載荷矩陣見表1。

為進一步驗證量表的結構效度，應用AMOS22.0軟件對另一組樣本(n=300)進行四因子結構驗證性分析，將18個條目作為觀察變量，以4個因子為潛變量繪制路徑圖，結果顯示：模型擬合度指標χ2/df=2.127，CFI=0.916，IFI=0.918，GFI=0.889，NFI=0.855，TLI=0.896，RMR=0.041，RMSEA=0.071；路徑系數為0.590～0.819。

2.3內容效度 量表的I-CVI為0.833～1.000，S-CVI為0.972。

2.4信度 中文版BBNE總量表及4個因子的Cronbach′s α系數、折半信度及重測信度，見表2。

3 討論

3.1量表的效度分析 研究指出，I-CVI≥0.78，S-CVI≥0.90為接受標準[15]。本研究顯示，量表各條目的I-CVI為0.833～1.000，S-CVI為0.972，說明中文版BBNE具有良好的內容效度，能準確反映護生在護理教育中遭受欺凌行為的問題。探索性因子分析提取4個公因子，累積方差貢獻率為73.244%，各條目在相應因子的載荷值為0.664～0.854，與原量表各條目歸屬維度一致。驗證性因子分析進一步顯示模型的總體擬合度良好(χ2/df≤3，CFI、IFI、GFI、NFI、TLI>0.80，RMR<0.05，RMSEA<0.08)[18]。說明中文版BBNE量表具有良好的結構效度。

表1 中文版護理教育欺凌行為量表探索性因子分析因子載荷矩陣

表2 中文版護理教育欺凌行為量表的信度分析

3.2量表的信度分析 中文版BBNE總量表及4個因子的Cronbach′s α系數及折半信度均>0.80，量表有較好的內部一致性，均能一致體現護生遭受的欺凌行為。重測信度為0.955，說明該量表的時間穩定性良好，能夠穩定反映護生在護理教育中遭受欺凌行為情況。

3.3量表的應用前景 護生是未來護理隊伍的儲備人才，護生在教育環境中所經歷的欺凌行為會導致職業認知改變[19]，降低自信心[9]，產生疲勞、睡眠紊亂、消化系統紊亂、胸悶等生理變化[10]。因此，識別和預防護生遭受欺凌行為非常重要。BBNE能夠識別課堂和臨床實習環境中各種來源的欺凌行為。本研究引進和漢化護理教育欺凌行為量表，旨在引起護理教育者重視護生在護理教育環境中遭受的欺凌行為，制定干預措施，促進護理隊伍穩定健康持續發展。

4 小結

本研究對中文版BBNE進行了嚴格的信度和效度分析，各指標均達到測量學標準，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可以作為評價我國護生在護理教育中遭受欺凌行為的工具。但本研究采用便利抽樣的方法，地域、樣本量局限，希望能夠擴大研究范圍，采用更科學的抽樣方法進一步驗證和完善，以支持中文版BBNE在中國護生人群中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