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非
土豆餅與青椒丁
土豆餅與青椒丁,
種植園的農莊,
黃昏的汽車停在廢棄的街口。
智利的高原,
五月的季風口;
荒野被植入閃電,
牛油氣息,將工業吹走。
土豆餅與青椒丁,
小說家在排偶,
阿根廷的畫像掛入詩人的呼吼。
疲憊的獵犬,
和沉默的人群。
夏夜的篝火焚燒Neruda的歌。
如果,蘇醒的獵犬
和機械的轟鳴。
混亂的時令墜向巖石與地形。
土豆餅與青椒丁,
并非南美的問候;
海岸遙望的暮云,蒼白的顯影。
房間里的青年,
旋轉幻視中的半球。
原始的桃核
——桌面,
一只脆桃。
Old Jose說:
“阿根廷的桃核,
原始的氣息,
智者的頭顱敷著沸騰的冰。”
落入凹槽的青年,
與橫亙的雙腿,
水流從宇宙墜落,
朝向對稱的圓弧;抵達中心。
“時間由裂縫分為兩半,
在干燥的花紋尋找遺骸。”
青年的雙手沾滿濃稠的汁液,
食指為清香剜掉腐爛。
Old Jose說:
“請不要打斷我的言語,
太古的通道即將關閉。
桃核的表層已嵌入齒印,
原始的文明不再隱蔽。”
青年凝望下方的黑影,
猶如漆黑的平面,散發,
混沌的氣息。
“智者將冰塊凝成鄙陋的碎石。”
疲憊的青年借此掩埋真理。
如果阿根廷不再流浪
“我的母親是出生在美洲的歐洲人。”
一
其實我只想吃掉母親身后,
綠色的甜瓜;
如果明天,阿根廷的瓜蔓,
尚未發芽。
母親說,世界的反面,
本應存在一根陳舊的短棍;
遙遠的人類將在流浪的國度,
尋找安適的金屬。
二
如果我能摘下懸掛的短棍,
是否?母親為我,
供獻先輩遺留的金屬制品?
類似古老東方,
盤古曾將短棍與金屬合成巨斧;
Pachakamak的小刀
——繁衍的器具。
母親說,宇宙讓赤道劃分兩極,
流浪的人群,仍留守阿根廷。
其實我擁有劈開萬物的權力,
鋒銳的遺物,
母親的身后,
完整的甜瓜。
她說,我從未寫過一首情詩
——致美棋
我只想等你埋葬后,進入我的夢境。
如果你能聽見門外,
溫熱的聲,與影。
如何在病室尋求世界的軌跡?
無法在你絕望之前,
仍然訴說:sono qui。
其實我想在易碎的lune邊緣,
填補時間,永恒的縫隙。
吉他的琴弦移入提琴,
為你,古雅的合音,
奉送食指的靈氣。
你會不會,在平行的音程,
衰弱的語調,
穿透昏睡的雙眼?
在日出的角落,
被黃昏的水滴遮蔽。
站臺的人和遙遠的光暈,
搖晃的身影,
模糊的地圖的標記。
我只想凝望窗面,
隱匿的形體。
沉入夢境,
逐漸消退的聲,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