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裝設計的著作權保護困境與對策

|朱小溪 周洪雷|東華大學 a.服裝與藝術設計學院；b.現代服裝設計與技術教育部，上海 200051

服裝設計作為一種實用藝術，通常蘊含了設計師的智力勞動成果。我國著作權法目前對服裝設計的著作權并沒有明確的界定和概念，但在實際法律判例中依然能看到著作權保護了部分服裝設計作品。因此，為便于研究討論，本文依據相關文獻、法律法規以及法律案例，提出服裝設計著作權的學理解釋，即符合相關法律就可能受到著作權法保護的服裝設計客體包括：具有獨創性的服裝設計效果圖、服裝立體成衣(款式、結構、色彩、圖案、面料組成的整體造型或部分造型)以及服裝結構樣板圖。

本文的主要研究對象為成衣類服裝作品，即服裝立體成衣中的款式、面料、細節、圖案在何種程度上能夠得到著作權的保護展開。此外，本文所討論的成衣類服裝是設計師品牌服裝。此類成衣服裝雖然同表演等展示類服裝相比藝術性要少些，但與普通成衣不同，它依然擁有一定的藝術性，且同時具有實用性，貼近大部分人的生活。目前此類服裝品牌正在快速發展，是促進我國服裝設計行業未來發展、帶動和升級我國服裝消費水平的主力之一，因此在當下發展和未來前景上具有研究價值。

一、服裝設計的著作權保護困境

(一) 服裝設計的法律困境

經過相關文獻梳理，國內學者在服裝設計著作權類的保護研究中，主要就以下幾類主題展開。第一類，對服裝著作權法律中存在的問題進行分析并提出建議。第二類，服裝設計自身特點以及服裝市場中服裝從業者與消費者之間以及服裝從業者之間存在的問題展開研究。

第一類主題中，主要是關于服裝著作權法律中存在的問題。比如，保護客體不明確。服裝作品沒有被明確列為《著作權法》保護的作品。與服裝著作權相關的法律，在我國有《著作權法》《著作權法實施條例》。國內學者，郝敏[1]和陳依卓寧[2]認為我國著作權法沒有明確規定在服裝設計領域哪些對象可以受到法律保護，應加快確立相關法律主體的立法。由此可知，目前著作權法對服裝著作權的保護只能是部分保護，在實際司法裁判中可能會因為法官個人認識不同，在獨創性和藝術性以及服裝設計的可著作權性的判定上存在一定的主觀性和不確定性。再比如，侵權判定界限不清晰。關于抄襲(剽竊)的含義在著作權法中沒有明確具體的條文解釋[3]。平面到立體的復制是否屬于侵權行為，在具體司法判定上還存在爭議。有法官認為平面到立體的復制不構成復制，還有的法官認為平面到立體的復制僅僅指美學那一部分的復制，等等。

(二) 服裝設計特點與行業內的困境

第二類主題，主要是關于因服裝設計自身的特點導致其著作權難以得到有效保護的問題，以及服裝市場中服裝從業者之間、服裝從業者與消費者之間存在的問題。

首先，就服裝設計自身特點而言，劉秀紅[4]、郭蓓溦[5]認為服裝設計的第一個主要特點是季節性強，市場周期短，一些被要求快速上市的服裝作品由于存在時間短暫很難受到著作權的保護。服裝作品的第二個特點是兼具實用性和藝術性，因此受制于實際穿著需要、制作工藝、材料的物理屬性，有時在獨創性和藝術性方面不易達到作品保護的要求。金銀[6]、張紅玲[7]等對此持有相同觀點。服裝作品的第三個特點在李秀娟[8]看來，是服裝設計創新主要表現為外觀上的創新，容易被模仿和抄襲。

其次，就服裝從業者之間關系而言，第一大問題是抄襲。出于搭便車心理一些從業人員想快速獲利但又不愿加大對服裝設計的投入，服裝設計作品之間的抄襲現象頻頻發生且難以避免。抄襲方式主要有兩種[9]：一種是原樣完全復制的抄襲；另一種是以原設計為基本樣，在細節方面進行變動但保留其主要新穎性特征的抄襲。第二大問題是糾紛處理難以善終[10]。在處理著作權的糾紛時，由于自身維權意識不足以及法律的不完善等原因，很多從業者面對維權過程艱難漫長、維權成本高于賠償額度的等困境，最終不得不放棄維權。郭燕[9]對此提出了服裝企業的知識產權保護戰略，對相關從業者有一定方向性的啟發。最后，就服裝從業者與消費者之間關系而言，一些品牌服裝款式新穎且質量上乘，但是部分消費者不愿接受其價格，于是模仿侵權的時裝成為他們的選擇，這極大助長了抄襲和侵犯著作權行為的發展動力[11]。

在國外學者的研究中，相關論文從更多的學科領域研究服裝著作權保護，包括設計學、法學、經濟學、犯罪學、倫理學等。大部分學者支持服裝的著作權保護，但有一部分美國學者[12]反對服裝著作權保護，認為服裝的抄襲行為反而有助于激勵設計創新和流行趨勢的形成。這為我們思考著作權保護的邊界問題提供了新角度，但不適用于當前中國的服裝產業發展的實際情況。法國學者Christian Barrere等[13]反對抄襲促成創新這種觀點，他們對服裝設計中創造力的特點進行了細致的分析，認為創造力的不可拆分疊加性、不可再現性以及以不斷輸出為主的表現特性才是導致其難以受到著作權保護的主要原因。此觀點有助于我們進一步深入理解服裝作品的設計源頭，啟發我們研究更適宜服裝自身特點的著作權保護方法。有眾多學者將國家經濟和法律、設計師、消費者、服裝公司等結合起來研究，認為四者之間沒有達成一種利益的動態平衡是導致服裝抄襲侵權行為頻發的原因之一[14]。還有英國學者結合社交媒體和數字化時代的背景分析討論了當下服裝設計面臨的著作權挑戰[15]。各文獻的研究角度有所不同，但顯而易見的是，雖然服裝著作權的保護普遍受到各個國家學者的重視，但由于各個國家的服裝產業發展水平不同，除法國以外，許多國家的服裝著作權一直以來也是處于保護邊緣且面臨重重考驗的事物。

由此可見，由于法律、社會以及服裝自身特點等因素服裝著作權的保護處于多重困境之中。研究在中國何種服裝設計能受著作權保護，并從服裝設計師的角度出發提出具體解決方法的文章較少。因此本文將從此角度出發，采用案例分析的方法，研究什么樣的服裝能受到著作權保護，進而在設計前、中、后的過程中，對設計師品牌的服裝著作權保護提出對策。

二、著作權保護與服裝設計

(一) 不受保護的國內相關案例分析

為了找出受著作權保護的服裝，我們首先從不受著作權保護的服裝法律案例出發，選取具有代表性的五個法律案例進行研究分析，它們分別是：上海山高水長服飾有限公司訴顏某某等侵犯著作財產權案[16]；華斯實業集團肅寧華斯裘革制品有限公司與無錫夢燕制衣有限公司等著作權侵權糾紛上訴案[17]；上海發勛帝賀商貿有限公司訴廣州萬想貿易有限公司侵害著作權糾紛案[18]；上海陸坤服飾有限公司與上海戎美品牌管理有限公司、蘇州日禾戎美商貿有限公司著作權權屬侵權糾紛案[19]；北京金羽杰服裝有限公司等與北京波司登貿易有限公司不正當競爭糾紛案[20]。

在司法實踐中法官認為，服裝成衣若要作為美術作品受到著作權法的保護，在獨創性方面必須達到一定的標準，也即涉案服裝成衣的造型、結構和色彩組合而成的整體外型是否體現了具有作者個性的安排和選擇，其藝術性部分是否超越了實用性部分。此外，法院還會結合作品載體、作品意圖以及作品受眾多方面對作品的藝術性和獨創性進行判斷[19]。最后，在最新2020年的案例中，法院還強調了藝術作品的藝術美感應能在物理上或觀念上與實用性進行分離。

由表1中我們可以看到，五個未取得著作權保護的案例，都是對服裝設計的慣常元素(包括各種基本領型、袖形、口袋、腰節、門襟、下擺、腰頭以及各類連接件如拉鏈等的直接使用)或是對公有歷史領域的圖案直接使用(或位置大小變化)而設計出的服裝，或是在面料上直接采用第三方提供的材料，亦或是主要為功能而設計出的服裝作品形式。五個案例中，法院都認為這些服裝的作品形式并沒有表現出作者獨特的個性、思想和感情。

(二) 受到保護的國內相關案例分析

經過對相關國內勝訴案例的梳理，筆者發現大多數受到著作權保護的服裝設計案例與服裝圖案相關。如陳雪飛與豐彩公司、鳳凰升經營部、云爵公司、天貓公司侵害著作權糾紛案[21]；上海態趣服裝有限公司與上海太平洋百貨有限公司、深圳市嘉汶服飾有限公司署名權、復制權、發行權糾紛案[22]。

陳雪飛著作權糾紛案的基本案情如下：原告陳雪飛主張，其本人系《云紋飛魚(裙襤)》美術作品(以下簡稱涉案作品)的作者，對涉案作品享有完整的著作權。被告鳳凰升經營部、云爵公司未經許可，擅自將涉案作品印染在涉案服裝上并通過天貓平臺店鋪進行售賣。陳雪飛服裝生產制作的獨家合作商豐彩公司將涉案作品的樣圖泄露給了鳳凰升經營部、云爵公司。四被告共同侵害了陳雪飛就涉案作品享有的署名權、復制權、發行權，應承擔連帶責任。因此，原告向法院提出訴訟請求：四被告停止使用涉案美術作品《云紋飛魚(裙襤)》，并共同賠償原告經濟損失398 866元及合理開支19 650元[21]。此外，為證明自身擁有作品的著作權，陳雪飛提交了國家版權局于2017年5月27日頒發的作品登記證書、創作電子底稿(PS、AI分層文件)以及用于申請作品登記證書的作品創作說明書及原創聲明。其中作品創作說明書載明：創作意圖系為了制作出華麗的漢服，制作出可以印、織、繡在漢服上的圖案美術作品；以明代圖案元素為參考，遵循明代特有的審美特點以及邏輯關系原創而成；創作過程顯示作品自2013年3月8日開始創作，經過44次修改，于2013年10月15日創作完成[21]。

表1 不受著作權保護的五個服裝法律案例

圖1 作品《云紋飛魚(裙襤)》

法院認定以下兩點事實：第一，陳雪飛于2017年5月27日取得的作品登記證書，以及用于申請作品登記證書的作品創作說明書。第二，電子底稿。經一審法院組織勘驗，陳雪飛在其電腦中展示了涉案作品的創作底稿，創作底稿為多個工程文件，共47.4G，成圖大小1.8G，可分層顯示，文件中顯示的最早日期為2013年3月。豐彩公司、鳳凰升經營部、云爵公司、天貓公司對勘驗過程均不持異議[21]。

法院最終判決結果如下：第一，關于作品有效性和歸屬權。涉案作品構圖精致、復雜、特別，具有獨創性，是以線條、色彩構成的具有審美意義，可用于漢服印染圖案的美術作品。陳雪飛享有涉案作品的著作權，根據陳雪飛提交的作品登記證書及當庭展示的創作底稿，以及豐彩公司認可其于2013年收到涉案作品樣圖的事實。第二，關于涉案服裝所用圖案是否侵權。經比對，涉案服裝的上身、袖子及下身裙擺上均印染有與涉案作品基本一致的圖案，與涉案作品構成實質性相似。未經陳雪飛許可，在涉案服裝上印染涉案作品，該行為侵害了涉案作品的著作權。第三，關于賠償額度。綜合被告的主觀侵權故意程度、涉案服裝數量、正品服裝單價等因素判定被告賠償原告陳雪飛經濟損失200 000元及合理開支19 650元[21]。

回顧整個案件，我們有以下發現：首先，此案的判決結果確認了服裝上具有獨創性的紋樣設計屬于著作法意義上的作品，即可受到著作權保護的作品。其次，服裝紋樣作品要受到著作權保護，還需要有足夠證據證明作品的歸屬權和創作時間。由此可見，對于設計師而言，電子設計文件和著作權登記證明是法院比較認可的材料。設計師要注意在創作過程中對電子文件材料的保存及時間證明的留存，以保證有足夠證據證明該作品是設計師本人創作且早于侵權方的發布時間，從而使作品受到保護。

我們繼續將上海態趣服裝有限公司的案例和陳雪飛的案例進行比較，見表2。進一步發現，這兩個案例中受到到保護的服裝作品對象均是精致復雜，能夠體現創作者獨特的智力選擇與個性并且用于印染服裝的圖案藝術作品。簡而言之，它們運用的都是服裝設計師對中國傳統紋樣元素進行創新性圖案設計作品。

表2 受著作權保護的服裝相關法律案例

(三) 受到保護的國外相關案例分析

國外服裝圖案設計保護成功的案例也有不少，比較典型的有 Christian Dior與印度設計師的案例。2017年，Dior將印度設計師Orijit Sen設計的圖案印在裙子上，并在印度版ELLE上刊登。在此之后，設計師Orijit Sen將二者對比圖發至推特，如圖2所示。一時間社交媒體上產生了對Dior抄襲的廣泛指責。在抄襲新聞很快消失之后，Orijit Sen又到法院起訴Dior侵權其圖案作品。僅僅2個月之后，雙方就達成秘密和解，設計師還透露Dior的賠償金額足夠他在果阿開間設計工作室。

從以上案例我們可知，服裝上的圖案設計在國外同樣受到保護，并且由于設計師維權方式得當，最終雙方并沒有對簿公堂而是私下達成了和解協議。不論是在維權方式上，還是在可受著作權保護的對象上，此案都有值得中國服裝設計師借鑒學習的地方。

圖2 設計對比圖

2020年11月11日，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三次會議在北京人民大會堂閉幕。會議通過了關于修改著作權法的決定[23]。《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的決定》自2021年6月1日起施行。修改后的《著作權法》將《著作權法實施條例》中作品的定義上升入法：“本法所稱的作品，指文學、藝術和科學領域內具有獨創性并能以一定形式表現的智力成果。”可見，在當下，對于服裝設計作品來說，是否具有“獨創性”，是作品能否受到著作權保護的重要特征。

因此，在中國，對成衣類設計師品牌服裝而言，符合法律中對作品獨創性、藝術性、可分離性的要求，能夠表現出設計師獨特個性思想，具有藝術美感的服裝圖案紋樣設計通常能受到著作權的保護。而不受保護的一種是對服裝設計中慣常元素或材料的直接使用，在整體效果組合上看不到作者獨特個性和思想感情的服裝設計；另一種是主要為服裝保暖或穿脫等基本功能而存在的服裝設計。

三、服裝設計的著作權保護對策

(一) 設計師層面——服裝設計過程中的保護意識和行動

結合前文的國內外法律案例以及市場情況，筆者認為對于設計師來說，服裝設計的著作權保護對策在不同的設計階段主要有以下內容。

設計前：從相關法律以及案例中我們已經明晰，服裝上具有獨創性的圖案紋樣可以構成著作權法意義上的作品。因此，要保證設計的獨創性、藝術性，在設計內容上可選擇一些對中國傳統紋樣的創造性設計。此外，還可以將中國傳統工藝的創新與服裝設計的圖案設計結合，豐富設計的表現效果。創新是發展的第一動力，只有保持源源不斷的服裝藝術創新，樹立鮮明的品牌形象，才能在難以避免的抄襲市場環境中真正得到公眾的識別與認可，才能保證服裝設計作品的獨創性。 另外，設計前應提前建立自己的原創設計作品和素材庫、以便于管理、識別以及后期的材料證明。

設計中：設計師要注意保留創作過程材料。包括以下六點。第一，設計草圖的存檔歸類，包括紙質版創作文件和電子版PS、AI分層文件。第二，與創作相關的照片、視頻。第三，各類聊天記錄、電子郵件、通話錄音 。第四，相關交易合同、收據。第五，注意設計合作中生產商的選擇，相關作品使用完以后應要求其當面刪除，防止其隨意應用或者泄露設計材料。第六，用好相關網絡平臺的資源力量。如阿里巴巴原創保護平臺，使用區塊鏈技術的時間戳存證作為電子備案手段，能夠對原創創作環節(設計初期，設計中期，設計后期圖稿的存證便于形成證據鏈)進行便捷快速的在線固證。這就有效解決了許多設計師在作品還未發布登記之際，就受到抄襲復制但難以舉證的問題。

設計后：首先，盡早進行著作權登記。可以到各地區的版權局官網申請登記，如上海作品版權登記保護應用平臺(https://www.shbqdj.cn/)、江蘇省作品著作權登記系統(https://jscopyright.cn/jsuser/)。筆者發現江蘇版權服務平臺(http://www.jsbqfw.com)還為著作權保護提供了更多樣化的保護服務，如著作權檢測保護、著作權交易保護等。設計師可以根據后期需要，進行相應的選擇。除上述平臺之外，阿里巴巴原創保護中心與浙江省版權局合作建立了阿里巴巴版權服務工作站，進行作品線上登記服務。此平臺的最大優點是時間快，可走上直達浙江政務服務網的“快車道”進行審核。審核通過后，著作權人將獲得浙江省版權局頒發的著作權登記證書，最快可以5天完成著作權登記。

其次，在服裝著作權的維權方面。法律途徑、非法律途徑，以及兩種方式的結合使用都是維權的方法。法律途徑，即是起訴對方侵犯設計師的著作權。非法律途徑主要是協商，設計師可以和侵權方協商，要求對方刪除相關抄襲作品或賠償，雙方如果能私下達成一致并簽訂書面協議，可以省去許多法律手續和費用。此外，還可以通過社交媒體公布侵權方的行為，社會輿論和公眾的壓力也能一定程度抑制侵犯著作權的行為。

以上方法不僅可以單獨使用，還可以結合使用，如前文案例所述，在維權流程上可以先使用社交媒體發布事件和內容引發當事人以及媒體和公眾的廣泛關注，進而再去法院起訴，此方法能以最小的成本引起侵權方對問題的有效重視，從而促其采取更為理性的行為處理侵權問題。

最后，設計師平時宣傳品牌以及設計作品時也應注意對原創設計和侵權設計的宣傳和對比，讓觀眾和消費者心中理解并有能力去辨識什么是真正的原創，注重著作權，進而能夠有效支持設計師的原創著作權作品。

總而言之，服裝設計師一方面要通過對獨有文化的創新傳承，不斷增加服裝設計作品的藝術創新成分，以在服裝設計領域建立鮮明形象和產生影響力；另一方面也要學會相關法律和經營方式，保護設計作品不被隨意復制和抄襲。

(二) 社會層面——立法健全和協會推動

服裝設計的著作權保護除了設計師自身的意識和行動，國家和相關協會的規范管理必不可少。從社會層面來看，服裝設計的著作權保護對策主要有以下兩點。在立法方面，需加強對真正有獨創性、藝術性設計作品的認可保護以及對侵權行為的制止。法國、意大利著作權法對服裝設計的保護比較典型。法國保護季節性服裝和裝飾品行業的創造性作品。而意大利明確保護具有創造性特征或固有藝術特色的工業設計作品。國家相關法律法規部門應加快健全立法，對服裝設計作品的保護范圍和侵權標準予以關注。在行業協會方面，如中國服裝設計師協會、中國時尚知識產權保護中心等，也應注重發揮行業協會的引導和橋梁作用，整合行業資源，讓行業協會成為著作權保護的交流和促進平臺，以此推動服裝行業的發展。

四、結論

綜上所述，對于當下成衣類設計師品牌服裝而言，能夠受到著作權保護的服裝設計種類范圍仍然較小。不受著作權保護的服裝設計主要有兩類：一類是直接使用慣常服裝設計元素及材料，在整體效果組合上看不到作者獨特個性思想的服裝設計；另一類是為服裝保暖及穿脫等基本功能而存在的服裝設計。在受著作權保護的服裝設計中，設計作品均需符合著作權法律中對作品獨創性、藝術性、可分離性的要求。在具體的作品種類中，能表現出設計師獨特個性思想、具有藝術美感的創新性服裝圖案紋樣設計能受著作權的保護。

依據中國法律對服裝著作權的保護及相關市場情況，筆者認為除建議國家和協會層面盡快完善相關產權保護制度和法律以外，還應從服裝設計師的角度為著作權保護提出具有針對性和實踐意義的對策。在設計前、中、后不同階段采用不同對策：在前期，內容上可有針對性地選擇中國傳統紋樣進行創新設計；在中期，應注意設計材料的保留；在后期，選擇相應高效的平臺及時登記作品并注重原創著作權的宣傳。一旦知識產權遭到侵犯，可考慮維權方法的單獨使用或組合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