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戲曲海外傳播“十三五”回顧和“十四五”展望
——以武漢地區為案例研究

梁方

（武漢市社會科學院，湖北武漢 430024）

中華文化“走出去”是我國根據國家發展的整體利益、 順應全球經濟和文化發展規律而提出的一項綜合性的國家戰略。戲曲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組成部分之一，是中華文化“走出去”戰略實施的重要內容。

在文化“走出去”的強國戰略框架下，依據《武漢市文化發展“十三五”規劃》，對接國家級對外文化交流活動，“積極參與文化部主導的部省合作計劃，充分利用海外中國文化中心這一平臺和窗口，向海外宣傳武漢”[1]。“十三五”期間，“振興武漢‘戲碼頭’”列入“武漢城市文化重要品牌”的發展規劃[2]，包括京劇、漢劇、楚劇、木偶劇、皮影戲以及雜技在內的地方戲曲，已成為推動武漢文化“走出去”、擴大國際影響力的重要一翼。

進入“十四五”，全面并且準確地表現深厚的傳統文化資源和豐碩的當代文化創新成果，加深對自身傳統文化的理解和運用是這個新時代的使命。在現代核心價值和文化精神的建構方面，地方戲曲海外傳播還面臨著十分艱巨的任務。

1 “走出去”文化戰略的歷史背景

中華文化“走出去”是黨自20 世紀90年代以來一直堅持不變的重大戰略部署。“走出去”戰略構想最早可以追溯到1992年黨的十四大，第一次明確提出是在2000年黨的十五屆五中全會，戰略實施應該始于2001年。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圍繞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 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繼承和發揚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等主題發表了系列重要講話。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深入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在世界舞臺上“我們要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3]。由此，開啟“走出去”文化戰略大發展的新階段。

2020年文化和旅游部“十三五”規劃實施取得圓滿成果，文化“走出去”戰略取得了重大成就，中華文化影響力進一步擴大。由此，我國以“一帶一路”建設為重點，基本建立了覆蓋全球主要國家和地區的中外文化交流合作機制。現代對外傳播體系初步形成，…… “歡樂春節”“美麗中國”“超乎想象的中國”等文化和旅游品牌效應日趨顯著，在促進民心相通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中華文化“走出去”，從對外傳播、交流到文化“融合”，不斷向縱深發展，以大文化的視角詮釋中國，多側面展示悠久燦爛的傳統文化，絢麗多彩的民間藝術以及不斷創新發展的當代精神，引起了廣泛的國際認同。

在中國21 世紀的戰略機遇期中迅速發展并取得巨大成就的20年內,中華文化“走出去”無疑是重要的成就和嶄新亮點。在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文化多元化以及信息化的宏闊時代背景中，在世界文化軟實力競爭日趨激烈、 國際金融危機持續蔓延的國際形勢，以及中國經濟崛起與和平發展、綜合國力迅速提升、中華民族文化復興與文化自覺、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建設的重大轉型期的國內環境下，中華文化“走出去”既是歷史使命，也是時代主題。

2 地方戲曲海外傳播的“十三五”回顧

“我們要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講清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突出優勢，是我們最深厚的文化軟實力”[4]。“戲曲者，謂以歌舞演故事也”[5]，是表現和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從2015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支持戲曲傳承發展若干政策〉的通知》 彰顯戲曲的重要性，到2017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的通知》，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納入國家戰略，這顯示出國家層面對傳統戲曲傳承發展的支持力度越來越大。

隨之相應，2016年湖北省政府出臺了 《湖北省人民政府辦公廳印發〈關于支持湖北戲曲傳承發展的實施意見〉的通知》，2017年出臺了 《中共湖北省委辦公廳、湖北省政府辦公廳印發〈關于振興武漢戲曲“大碼頭”的意見〉的通知》。

2016年《武漢市人民政府辦公廳印發〈關于支持我市戲曲傳承發展振興武漢戲碼頭〉的通知》，首次提出振興武漢“戲碼頭”“支持戲曲‘走出去’”。2018年《關于振興武漢戲曲“大碼頭”的實施方案》，確定“以京劇、漢劇、楚劇等戲曲藝術為重點，以曲藝、木偶、雜技等具有地域特色的中華傳統藝術為支撐”“大力支持漢派戲曲精品‘走出去’”“提升區域性戲曲文化中心和漢派戲曲文化影響力”的目標和任務。

“十三五”期間，省市逐漸出臺了一系列有效力并有針對性的政策文件，為地方戲曲及武漢文化對外交流提供了強勁的內力支撐。譬如2018年出臺的《武漢市文化發展“十三五”規劃實施情況中期評估報告》，2016年，積極參與文化部主導的部省合作計劃，共建西班牙馬德里中國文化中心，舉辦馬德里中國文化周武漢展示活動。2017年，派遣武漢雜技團赴新西蘭和丹麥、武漢楚劇院赴美國、武漢說唱團赴澳大利亞組織“歡樂春節”演出。2019年，武漢市文化局發布《對市十四屆人大二次會議第20180048 號建議〈關于振興大武漢戲碼頭的建議〉的答復》，指出“近年來，我市高度重視和大力支持戲曲院團走出國門，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配合國家外交大局，武漢漢劇院、 楚劇院等單位組成文化代表團為金邊市民帶去了中國非遺文化專場演出，武漢楚劇院赴美國南猶他州交流演出一周，武漢京劇參加愛丁堡國際藝術節演出……”（見表1）。

表1 中國文化中心主辦的對外文化交流項目[6]

在“走出去”文化戰略框架下，“十三五”期間，地方政府支持環境初步形成，部省合作逐步實施，借助于海外中國文化中心的國際平臺和合作渠道，通過積極參與文化部統一部署的對外交流品牌項目——“歡樂春節”“中國文化周”“天涯共此時”，武漢地方戲曲加快了“走出去”的步伐。

3 地方戲曲海外傳播的“十四五”展望

“十三五”時期，武漢文化已經“走出去”，地方戲曲開始在海外傳播，在轟轟烈烈的熱鬧場面背后，“走出去”的文化、傳播的戲曲的含金量究竟如何？當前實踐中必然存在諸多隱憂，值得冷靜思考。大體來說實踐中的問題可歸結如下：（1）武漢文化資源非常豐富，但是“走出去”的文化吸引力弱。（2）舞臺作品創意與創作仍是薄弱環節。（3）當代精神總結體現不足。（4）缺少既具有較強的國際文化交流意識又具備較強的專業素養的對外漢語傳播人才、 優秀翻譯人才、優秀媒體傳播人才。另外，還存在傳播媒介影響力弱；文化與科技的融合不夠；國際視野和適應性不強等問題。

國力強大是文化“走出去”的基礎。文化自強是文化“走出去”的根本。“走出去”的文化如何實現軟實力，邏輯起點應該起于內部，關鍵還是要加強文化自身的建設，重視內容，推動文化內容創新，要實現核心價值觀念“走出去”。由此，進入“十四五”時期，對于地方戲曲的海外傳播，提出幾點期待。

3.1 提升武漢戲曲“大碼頭”，融入“藝術之城”大建設

發揚“戲碼頭”傳統，持續打磨中華優秀戲曲文化藝術節、中華傳統木偶皮影藝術節、中國（武漢）漢劇藝術節、武漢京劇票友藝術節等戲曲品牌活動，促進傳統戲曲交流創新。提升武漢國際雜技藝術節、國際琴臺音樂節、 武漢國際戲劇演出季等節慶活動的文化傳播力，主動承接全國性、國際性文藝研討展演等活動，打造一批在國內外有影響的藝術節會品牌，提升武漢“藝術之城”美譽度。

3.2 繁榮文化生產，打造戲曲精品

培育有利于戲曲藝術活起來、傳下去、出精品、出名家的良好環境。充分發揮戲曲資源優勢，以復排傳統劇（節）目，新編歷史戲和創作現代戲為重點，凸顯武漢地域特色，打造京劇、漢劇、楚劇新的“三部曲”。創新藝術作品傳播渠道，促進優秀文藝作品多渠道傳播、多平臺展示、多終端推送。發揮重大藝術活動的示范引導作用，擴大優秀藝術作品的知名度和觀眾覆蓋面。加強文藝評論陣地的建設，發揮評論對創作的促進作用。

3.3 提高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活力

系統梳理、徹底摸清京劇、漢劇、楚劇、木偶劇、皮影戲、雜技等非物質文化遺產資源底數，大力開展搶救性記錄工程，實施傳統工藝振興計劃。做好國家非遺項目申報工作，積極申請世界文化遺產。推動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與現代教育體系深度融合。拓展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播空間”，在全市興建民間藝術館、民俗博物館等非物質文化遺產展示基地。

讓非遺文化活起來，讓城市旅游動起來。辦好非物質文化遺產展覽會、 文化和自然遺產日以及傳統節日文化活動。充分利用武漢國際旅游節、武漢國際雜技藝術節等具有文旅融合特征的節慶活動，提高武漢旅游的吸引力和影響力； 擴大地方戲曲的傳播空間，拓展傳播渠道，進一步提升武漢戲曲“大碼頭”的核心品牌效應[6]。

3.4 拓展對外文化交流陣地

加快與武漢國際友城建立長期的文化交流合作關系。支持武漢戲曲名家和國外知名藝術家、文藝團體開展互訪交流，策劃在境外長期駐場或巡回演出的演藝項目，辦好“武漢文化周”等海外武漢文藝節慶活動。設立戲曲精品“走出去”專項資金，支持參加全國性藝術活動，助力國家藝術基金資助的文藝作品“走出去”。緊緊圍繞“一帶一路”建設，推進與沿線國家及地區的文化交流和合作，開展豐富多樣的民間文化交流活動，發揮地方戲曲、民間藝術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積極作用，促進民心相通。

3.5 提升傳播能力，加大宣傳力度，深化旅游與戲曲融合

實施海外媒體傳播項目，加強與中央涉外媒體、境外重點媒體的交流和合作，提升國際傳播力。實施媒體融合發展工程，以現代信息化技術推動傳統媒體與新興媒體在內容生產、平臺建設、市場推廣方面的深度融合，建設“內容+平臺+終端”的現代傳播體系。依托市屬長江日報、武漢廣播電視臺等全媒體優勢，創新傳統戲曲傳播渠道，加大“旅游+戲曲”宣傳推廣，推進旅游與地方戲曲的文旅融合。

21 世紀中國對外文化戰略的實施是一項長期而系統的工程。大到中華文化“走出去”，小到地方戲曲的海外傳播，都是一個比較復雜的問題，涉及中華文化、大眾文化、文化產業、文化傳播、文化外交等方面，需要深入探討的問題也是方方面面，比如，政府如何發揮培育市場的職能，把政府之間的文化交流項目與企業的市場化運營結合起來，以符合國際慣例的方式支持企業承辦這些項目； 如何充分利用官方的、非官方的特別是民間的力量，建設文化“走出去”的多元化渠道；如何重視經濟傳播、推行人際傳播、拓展教育交流、加強大眾媒介，來提升文化“走出去”的空間；如何提高現代傳播能力，如何更新翻譯的觀念和策略；如何創新模式，形成文化“走出去”的持續力； 如何評估文化對外傳播的實際效果和國際影響力等。在加深對自身傳統文化的理解和運用，建構現代核心價值和文化精神方面，地方戲曲海外傳播還面臨著十分艱巨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