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數據挖掘探討中藥治療月經性偏頭痛用藥規律

任志穎，李莎莎，鄭 濤，劉尊敬

（1.北京中醫藥大學，北京 100029；2.中日友好醫院 神經科，北京 100029）

偏頭痛是臨床常見的原發性頭痛，部分女性患者的頭痛發作與月經周期有密切聯系，稱之為月經性偏頭痛。最新的診斷標準2013年ICHD-3 （beta） 將月經性偏頭痛分為單純性月經性偏頭痛及月經相關性偏頭痛。本研究旨在通過聚類分析等統計學方法，對月經性偏頭痛療效較好的中藥方劑進行篩選和分析，總結其組方用藥規律和治療特點，為臨床決策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資料來源及檢索方法

以“月經性偏頭痛”“經行頭痛”“中醫藥”為主題詞，分別對CNKI、CBM 以及萬方數據庫進行檢索，檢索時限為建庫至2020年9月。

1.2 文獻篩選標準

建庫至2020年9月發表在省級期刊以上級別的中藥治療月經性偏頭痛臨床隨機對照試驗；有明確的診斷及療效評價指標，標準參照《中醫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1]等；組方藥物需明確、詳盡，給藥途徑需為口服。

排除標準： 非中藥治療月經性偏頭痛隨機對照試驗，如動物實驗、個案等；無明確月經性偏頭痛診斷依據，或療效評價指標不明確；方劑藥物不明確或非內服方劑治療；辨證分型、用藥處方類似的文獻，僅選用資料最完整的1 篇。

1.3 數據庫建立及數據預處理

建立Excel 數據庫，將中藥根據國家統編教材第十版《中藥學》進行命名規范，剔除不在《中藥學》收錄范圍及不常用藥物。對高頻用藥進行二值量化以用于SPSS 聚類分析。以上工作由兩位研究者獨立完成。

1.4 統計學處理

應用SPSS 20.0 統計軟件，對中藥和方劑進行頻數分析和聚類分析。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結果

本研究共檢索文獻1336 篇，其中CNKI 共322 篇，萬方數據庫共729 篇，CBM 共285 篇。經軟件及人工篩選，共納入符合要求的文獻83 篇，涉及方劑87 首。

2.2 中藥使用頻數和頻率分析

共涉及中藥133 味，累計頻數949。高頻用藥（≥10%）31 味，累計672 次，累計貢獻率70.8%（見表1）。

表1 高頻用藥統計

2.3 藥物分類頻數統計

共涉及中藥17 大類，27 小類，其中補虛藥最多。

2.4 藥物性味歸經統計

133 味藥物甘味和苦味最多，藥性以溫性和寒性為主，歸經以肝經最多。

2.5 高頻用藥聚類分析

聚8 類藥物較為穩定（見圖1），并得到6 個核心組方和6 組高頻藥對（見表2）。

表2 常用藥物聚類核心組方及藥對

圖1 常用藥物聚類分析樹狀圖

聚8 類藥物：Ⅰ類為山藥、山茱萸、澤瀉、丹皮、枸杞子、熟地黃、鉤藤、菊花、石決明、牛膝、雞血藤、益母草；Ⅱ類為當歸、白芍、茯苓、白術、柴胡；Ⅲ類為天麻、蔓荊子；Ⅳ類為黃芪；Ⅴ類為甘草、延胡索、香附；Ⅵ類為白芷、細辛；Ⅶ類為紅花、桃仁、赤芍、川芎、丹參；Ⅷ類為生地黃。

3 討論

3.1 高頻用藥分析

藥物頻數統計顯示，補虛藥、活血化瘀藥、解表藥和平肝息風藥所用最多。補虛藥中，當歸累計頻次最高，《長沙藥解》中記載，當歸“最能息風而養血”，“凡木郁風動之證，無不宜之”。現代研究表明，當歸的膽堿和藁本內脂等成分可以對神經系統起到鎮痛、鎮靜和神經修復等作用[2]。以當歸為代表的補虛藥大量應用提示虛證在本病中的重要性，現代醫家亦多有論及，如劉卉[3]認為經行頭痛多為血虛，梁曉春[4]重視脾虛、腎虛，李靈芝[5]責之于肝腎不足，兼氣血兩虛。活血化虛藥的使用僅次于補虛藥，川芎是使用頻次最高的單味藥，其治療頭痛的功效早在《神農本草經》中已有明確記載，《普濟本事方》中有獨用川芎治療婦人頭痛的醫案記載，《醫學源流論·婦科論》 指出女性經期容易氣血瘀滯，是經期疾病的主要病機。解表藥的占比僅次于活血化瘀藥，觀察具體藥味不難發現，其意不在解表，筆者結合本病病機，認為其用意有二。一則作為引經藥，與補虛藥或活血化瘀藥相合，引諸藥上達頭面，或使得人體清陽之氣借藥力上以濡養頭面部，或宣通頭部氣血瘀滯，通竅止痛；二則作為清熱藥，與平肝息風藥配合，清肝經浮熱，使肝陽得以潛降。白芷是使用頻次最高的解表藥，現代藥理研究表明，白芷總香豆素對大鼠偏頭痛模型具有預防作用[6]。第四類高頻用藥為平肝息風藥，結合藥物歸經以肝經為主，可見本病與肝密切相關，當代眾多醫家也主張從肝論治偏頭痛[7]。觀藥性歸類統計，寒溫相差無幾，或與肝陽易亢，陽氣易折有關，需詳察病情，辨明寒溫，以遣方藥。

3.2 聚類分析

根據聚類結果，推斷認為月經性偏頭痛的臨床治療以活血化瘀、補益氣血、平肝潛陽為基本治則。6 個核心組方中，“甘草-延胡索-香附”“牛膝-雞血藤-益母草”“紅花-桃仁-赤芍” 功效為行氣活血、通經止痛，“鉤藤-菊花-石決明”“天麻-蔓荊子-黃芪”平肝潛陽、補益正氣。“白芷-細辛”“當歸-白芍”“天麻-蔓荊子” 是最常用的3 組藥對，功善平肝通絡、祛風止痛。在古籍中也可見到相關藥對和核心組方的應用，如《萬病回春》中川芎與白芍、當歸，治療瘀血引起的婦科痛癥。藥對和核心組方的組合也廣泛用于各種證型的頭痛治療，如“牛膝-雞血藤-益母草”和“天麻-蔓荊子”在天麻鉤藤飲等經典方劑中多有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