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紹文 關米娜
旅游消費具有一定的區域經濟聯動效應,是縮小地區經濟差距的有效手段,(1)許先普、陳天鑫:《旅游消費、產業結構調整與區域均衡發展》,《消費經濟》,2019年第35期,第25-33頁。國家因此出臺了多項促進旅游消費的政策。2015年,國務院發布《關于進一步促進旅游投資和消費的若干意見》,將旅游消費提升到國家戰略層面。2019年,國務院發布《關于進一步激發文化和旅游消費潛力的意見》,明確提出要提升文化旅游消費質量水平,提高旅游消費水平成為發展旅游業的重要方式。近年來,西部地區旅游業在國家政策的支持和保障下保持快速穩定的發展態勢。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從2009年的725.34元/人增長至2018年的1270.56元/人,增長率達75.17%。然而,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在旅游資源、區位條件及外部環境方面差異顯著,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也呈現出明顯的省際差異。例如,2019年陜西省的國內游客接待量達到7.02億人次,與同處西部地區的四川省相當,但是四川省的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是陜西省的1.54倍。因此,分析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的差異狀況及影響因素,將是西部各省(自治區、直轄市)旅游行業面臨的一個重要課題,對于西部地區旅游業的長期健康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作為一種重要的消費方式,旅游消費受到了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國外學者主要探討了旅游消費的經濟效應和影響因素等問題,通常采用主成分分析和OLS等計量經濟學方法對影響旅游消費的因素進行實證研究。(2)Mules T,“Decomposition of Australian tourist expenditure”,Tourism Management,vol.19,no.3(1998),pp.267-271. Sinclair M T,Sutcliffe C M,“Keynesian income multipliers with first and second round effects:An application to tourist expenditure”,Oxford Bulletin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vol.44,no.4(1982),pp.321-338.國內學者主要圍繞旅游消費與經濟的關系、旅游消費的影響因素、旅游消費行為和旅游消費結構等問題展開研究。(3)穆紅梅、鄭開焰:《大學生旅游消費行為實證研究》,《經濟問題》,2018年第4期,第123-128頁。孫春華、劉業政:《Web2.0下的網絡旅游消費行為模式及旅游網站應用》,《華東經濟管理》,2008年第6期,第122-125頁。刁宗廣、張濤:《中國城鄉居民國內旅游消費水平和消費結構比較研究》,《人文地理》,2010年第25期,第158-160頁。比如,趙磊通過統計分析發現國內旅游消費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4)趙磊、全華:《中國國內旅游消費與經濟增長關系的實證分析》,《經濟問題》,2011年第4期,第32-38頁。張金寶分析了中國城市家庭旅游消費的影響因素,發現經濟條件、受教育水平、居住環境等因素對旅游消費具有顯著影響。(5)張金寶:《經濟條件、人口特征和風險偏好與城市家庭的旅游消費——基于國內24個城市的家庭調查》,《旅游學刊》,2014年第29期,第31-39頁。
旅游消費的時空演變特征也受到一定程度的關注。國外學者大多從旅游地理學、經濟學等學科的視角,運用數理模型分析某個國家的旅游消費在時間或空間單一維度上的演變特征。(6)Jansen-Verbeke M,Spee R,“A regional analysis of tourist flows within Europe”,Tourism Management,vol.16,no.1(1995),pp.73-82. Hui T,Yuen C C,“A study in the season variation of Japanese tourist arrivals in Singapore”,Tourism Management,vol.23,no.4(2002),pp.127-131. Koc E,Altinay G,“An analysis of seasonality in monthly per person tourist spending in Turkish inbound tourism from a market segmentation perspective”,Tourism Management,vol.28,no.1(2007),pp.227-337.比如,Kim等采用主成分分析及OLS等方法分析了韓國旅游消費人均支出的影響因素,指出工作時間、家庭規模、教育年限是影響韓國旅游消費支出的重要因素。(7)Kim W G,Qu H,“Determinants of domestic travel expenditure in South Korea”,Journal of Travel & Tourism Marketing,vol.13,no.1(2002),pp.83-95.國內學者主要基于地理學技術,結合灰色關聯度模型和因子分析法等定量工具,探析了省域旅游消費的時空演變特征。比如,丁希標等采用因子分析法測算了湖南省居民出游消費力的地區差異及演變特征。(8)丁希標、劉雙雙、生延超:《區域出游消費力的測度與評價:基于時空演變的湖南分析》,《消費經濟》,2015年第31期,第84-91頁。劉佳等分析了山東省17個地市2005—2014年國內旅游平均消費水平的時空特征。(9)劉佳、張洪香:《山東省旅游消費增長差異時空演化特征與影響因素》,《華東經濟管理》,2017年第31期,第12-18頁。
綜上,現有研究對于旅游消費時空演變理論的探討存在以下不足:第一,國家和省級行政區層面的研究較多,對于由部分省級行政區組成的區域缺乏關注;第二,關于時空雙維度的演變特征分析有待深入;第三,旅游消費時空演變研究的實踐運用范圍有待進一步拓展。基于此,本文將國內游客作為一個整體,以西部地區作為研究對象,分析2009—2018年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的時空演變特征,探索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不均衡的影響因素,希望能為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的增長及均衡發展提供決策參考。
由于西部地區旅游消費總體構成中,國內游客的旅游消費占比極高,可以從總體上反映西部地區旅游消費水平。又因人均旅游消費水平能夠反映旅游地的游客平均消費水平,且具有一定的穩定性,對認識旅游地的消費水平具有重要意義。(10)徐凱、房艷剛、李悅錚:《環渤海地區國內游客旅游消費空間演變》,《經濟地理》,2016年第36期,第207-215頁。因此,可以利用西部地區國內游客的平均消費水平反映西部地區的旅游消費水平。選取2009—2018年西部地區十二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國內旅游收入和國內游客人數,用前者除以后者得到國內人均旅游消費水平。(11)中國西部地區包括重慶市、四川省、陜西省、云南省、貴州省、廣西壯族自治區、甘肅省、青海省、寧夏回族自治區、西藏自治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內蒙古自治區十二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相關數據來源于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相應年份的統計年鑒、統計公報和政府網站。
借鑒區域經濟差異測度方法,采用標準差、變異系數、基尼系數、首位度和局部空間自相關等方法來分析西部地區人均旅游消費的時空演變特征。(12)唐承財、宋昌耀、厲新建:《河北省入境旅游規模差異及影響因素分析》,《人文地理》,2014年第29期,第155-160頁。
標準差用于測度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的離散程度,(13)戈冬梅、吳玉鳴:《江西旅游規模差異及其位序規模體系分析》,《旅游學刊》,2008年第9期,第44-48頁。計算公式如下:
(1)

變異系數可以解決不同組樣本數據離散程度的比較問題,變異系數越大,人均旅游消費的相對差異就越大。(14)陳培陽、朱喜鋼:《基于不同尺度的中國區域經濟差異》,《地理學報》,2012年第8期,第1085-1097頁。Cv為變異系數,其計算公式如下:
(2)
基尼系數通常用于反映國家或地區的收入分配差距,這里用于測量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的均衡度。(15)范劍勇、朱國林:《中國地區差距演變及其結構分解》,《管理世界》,2002年第7期,第37-44頁。G代表基尼系數,計算公式如下:
(3)

首位度主要用于衡量城市規模、結構和人口集中程度,這里采用2城市指數反映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的集中度。(16)宣國富、趙靜:《江蘇省旅游經濟等級規模結構及演化》,《旅游科學》,2011年第25期,第23-32頁。S2代表首位度,計算公式如下:
S2=P1/P2
(4)
其中,P1、P2為降序排列的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
局部空間自相關分析用于揭示空間變量的區域結構形態。通常先利用Getis-Ord’s G*指數檢驗變量在局部區域是否存在統計上顯著的高低值,并采用可視化方法顯示熱點及冷點區域。(17)辛良杰、李秀彬、談明洪:《2000—2010年我國農業化肥施用的時空演變格局》,《中國農業大學學報》,2013年第5期,第21-27頁。Getis-Ord’s G*指數的計算公式如下:
(5)
其中,Wij(d)代表空間權重,Xi和Xj依次為區域i和j的觀測值。
根據上述方法計算2009—2018年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的標準差、變異系數、基尼系數和首位度,結果見表1和圖1。

表1 2009—2018年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差異及其變化

圖1 西部地區人均旅游消費水平的時序演化圖
標準差和變異系數分別顯示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的絕對差異和相對差異。從絕對差異來看,人均旅游消費水平呈現增長態勢,見圖1(1)。總體上,2009—2018年人均旅游消費標準差呈現逐年上升趨勢,從2009年的257.0135元/人上升到2018年的611.3195元/人,增長137.86%,表明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差異呈現擴大趨勢。從相對差異來看,人均旅游消費處于不平衡狀態,見圖1(2)。2009—2015年人均旅游消費水平的變異系數呈現緩慢增長趨勢,2015年達到峰值,2016—2018年出現波動現象。總體上,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發展不平衡。
2009—2018年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的基尼系數均大于0.5,表明人均旅游消費水平差距懸殊,同時,整體上看該數據呈現微弱上升趨勢,見圖1(3),因此人均旅游消費水平不均衡仍在加劇。首位度指數總體上呈現波動上升趨勢,見圖1(4)。內蒙古的人均旅游消費首位度指數一直處于領先位置,新疆大部分時間處于第二位(2009、2010和2012年西藏略高于新疆)。2013年以前首位度一直處于1.6以下,2014年首位度指數達到了頂峰1.8243,2014年以后,首位度指數呈波動式上升,第二位新疆與第一位內蒙古之間的差距明顯拉大。
圖2給出了人均旅游消費的位序分布。

圖2 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位序分布變化
由圖2可知,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的總體發展趨勢具有一致性,均呈現逐年上升的發展態勢,但是人均旅游消費水平具有明顯的區域差異性。內蒙古、新疆、西藏和四川的人均旅游消費水平較高,2018年這四個省(自治區)的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均超過1400元/人,與2009年相比,實現翻倍增長。尤其是內蒙古,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實現快速穩步提升,2018年達到3052.25元/人。其他省(自治區、直轄市)與這四個省(自治區)相比還存在一定差距,并且在一定時期內具有持續性。
旅游消費相對指數能夠反映一個地區游客人均旅游消費的空間變化特征。(18)劉佳、張洪香:《山東省旅游消費增長差異時空演化特征與影響因素》,《華東經濟管理》,2017年第31期,第12-18頁。這里用西部某省(自治區、直轄市)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與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平均的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之間的比值表示該省(自治區、直轄市)旅游消費的相對指數,記為F,計算結果見表2。

表2 2009—2018年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旅游消費相對指數
若F=(<、>)1,則表明該省(自治區、直轄市)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等于(低于、大于)西部地區的平均水平。根據F的取值情況對人均旅游消費水平的類型進行劃分,可以反映地區旅游消費的空間差異。就2018年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旅游消費相對指數來看,可以劃分為五種類型。第一類為高水平型,F≥2.0;第二類為較高水平型,2.0>F≥1.02;第三類為中等水平型,1.02>F≥0.86;第四類為較低水平型0.86>F≥0.6;第五類為低水平型,F<0.6。
西部地區12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大部分位于第二、三、四類,第一類和第五類較少(圖3)。內蒙古為唯一的高水平型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是西部地區平均水平的2.4倍。新疆、西藏和四川屬于較高水平型,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較高。云南、青海和廣西屬于中等水平型。屬于較低水平型的貴州、陜西、寧夏,以及屬于低水平型的重慶和甘肅,都與西部地區的平均水平有較大差距。

圖3 2018年西部地區人均旅游消費水平梯度劃分
為了進一步揭示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的空間演變特征,運用ArcGIS10.3軟件對表2給出的旅游消費相對指數進行比較分析,發現2009、2013、2016和2018年這四個時間截面上的旅游消費相對指數具有較為明顯的升降變化特征。進一步測算這四個年份的人均旅游消費G*指數,并采用自然斷裂法將G*指數劃分為熱點、次熱點、次冷點和冷點四類,最終生成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空間演變圖(圖4)。其中,熱點代表人均旅游高消費的集聚區,次熱點代表人均旅游消費水平較高的集聚區,次冷點代表人均旅游消費水平較低的集聚區,冷點代表人均旅游低消費的集聚區。

圖4 空間演變
從圖4可以看出,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的空間格局演變具有如下三個特征。第一,空間分異特征明顯,總體呈現集聚、連片的狀態,無明顯的空間變化。第二,由冷向熱演化。云南和四川由次冷點演化為次熱點,廣西、青海和寧夏由冷點演化為次冷點,次冷點和次熱點范圍擴大。新疆、西藏、貴州和陜西略有升降,但變化不明顯。內蒙古一直為熱點,甘肅和重慶一直為冷點,狀態未改變。第三,總體發展態勢相對穩定。超過一半的省(自治區、直轄市)無明顯變化,次熱點所占比例增加,冷點的占比下降。
綜上所述,內蒙古的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一枝獨秀,其他地區整體上呈現西高東低的分布格局。
旅游需求理論指出,旅游動機、支付能力和閑暇時間是旅游消費活動的三大核心要素。(19)王克嶺、董俊敏:《旅游需求新趨勢的理論探索及其對旅游業轉型升級的啟示》,《思想戰線》,2020年第2期,第132-143頁。這里借鑒汪德根等學者的研究結果,(20)汪德根、陳田、陸林,等:《區域旅游流空間結構的高鐵效應及機理——以中國京滬高鐵為例》,《地理學報》,2015年第70期,第214-233頁。結合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現實情況,分析經濟發展水平、旅游資源豐度、旅游消費能力、交通區位條件和旅游配套設施五個因素對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的影響。
旅游資源豐度反映了旅游目的地對游客的吸引力。這里對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5A、4A級景點數量進行加權平均,以衡量旅游資源豐度。(21)馬麗君、孫根年:《江蘇省國際國內旅游的空間聚集性及成因分析》,《商業研究》,2009年第2期,第170-174頁。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Ta=5.0N5+2.5N4
(6)
其中,Ta代表旅游資源豐度,N5、N4依次代表5A、4A級景點數,5.0、2.5依次為5A、4A級景點的權重。
居民可支配收入對旅游消費能力有重要影響,這里利用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衡量旅游消費能力。2018年,全國農村居民人均國內旅游消費為612.7元/人,城鎮居民為1034.2元/人。以二者之間的比例關系來確定農村居民與城鎮居民國內旅游消費的權重,經歸一化處理,得到二者的權重分別為0.37和0.63。采用加權模型計算國內旅游消費能力。(22)周筍芳、卞顯紅:《中國城鄉居民收入對旅游消費的影響》,《商業研究》,2014年第11期,第47-54頁。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Tc=0.37Ir+0.63Iu
(7)
其中,Tc代表旅游消費能力,Ir、Iu依次代表農村居民和城鎮居民的可支配收入。
旅游配套設施是旅游目的地的構成要素,包括游樂、購物和食宿等基礎設施,完善的配套設施能夠為旅游消費者提供良好的體驗,刺激游客消費。這里用第三產業固定資產投資總額來衡量旅游配套設施,記為Ts。
區位因素對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的影響主要體現在交通的便利性方面,因而利用交通區位指數衡量區位因素。通過對航空旅客吞吐量和鐵路客運量進行加權平均來測算交通區位指數,航空旅客吞吐量和鐵路客運量的權重依次為0.27和0.73。(23)李晉華、孫根年:《東西部六大熱點城市入境與國內旅游發展及比較優勢分析》,《經濟地理》,2015年第35期,第187-194頁。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Tl=0.27Pa+0.73Pr
(8)
其中,Tl代表交通區位指數,Pa代表航空旅客吞吐量,Pr代表鐵路客運量。
此外,經濟發展水平用GDP來衡量,記為Tg。
為確保相關性分析數據的一致性,將衡量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經濟發展水平、旅游資源豐度、旅游配套設施和區位因素的數據分別除以相應地區的國內游客人次數,得到人次平均數據。旅游消費能力采用人均可支配收入衡量,因而不再進行平均處理。


表3 回歸結果
回歸模型的判定系數為0.568,并且通過線性關系檢驗,回歸方程為:
(9)
將F1和F2用主成分表達式替換,可以得到用自變量表示的主成分回歸方程:
(10)
由式(10)可知,五個因素對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均有正向影響,旅游消費能力(Tc)、旅游配套設施(Ts)、經濟發展水平(Tg)、區位因素(Tl)的影響作用較大,旅游資源豐度(Ta)的影響較小。因此,可以從旅游消費能力、經濟發展水平和旅游配套設施三個方面著手制定拉動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的措施。
旅游消費能力是游客出行、食宿及游樂等旅游活動順利完成的物質基礎。2018年,西部地區12個省(自治區、直轄市)中,內蒙古和四川的人均居民可支配收入分別位居第一和第三。從圖4的空間演變來看,內蒙古一直為熱點,四川由次冷點轉向次熱點,說明人均居民可支配收入高的地區其人均旅游消費能力也較高。
旅游配套設施在食、宿、行、游、娛等方面對游客都有重要影響。西部地區12個省(自治區、直轄市)中,四川、云南的第三產業固定資產投資總額分別位居第一和第三。從圖4的空間演變來看,四川和云南均為次熱點,旅游配套服務設施對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具有促進作用。
西部地區12個省(自治區、直轄市)中,四川無論GDP還是人均GDP均排名第一,經濟發展水平高,內蒙古雖然GDP不突出,但是人均GDP排名第二。從圖4的空間演變來看,四川為次熱點,內蒙古一直為熱點。因此,經濟發展水平對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有正向影響。
本文綜合多種方法,從時間和空間兩個維度分析了西部地區12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的演化特征及影響因素。結果表明:第一,2009—2018年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存在總體發展不平衡現象,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存在較大差異,但是均保持增長態勢。第二,內蒙古的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處于絕對領先位置,其他地區整體上呈現西高東低的分布格局。第三,旅游消費能力、經濟發展水平和旅游配套設施等因素對西部地區國內游客人均旅游消費水平有明顯的正向影響。
基于上述研究結果,本文提出以下四條政策建議:
第一,協調發展,實現優勢互補。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應在充分利用本地旅游資源和設施的基礎上,打破行政界線,實現各要素良性流動,有效整合旅游資源,實現區域聯動效應。充分發揮數字經濟對旅游業的帶動作用,構建新時代西部地區“數字經濟+旅游”網絡體系,激發市場資源配置的效率與活力。
第二,依托特色旅游資源開發,提升區域經濟對旅游消費增長的拉動作用。西部大多數旅游區的盈利模式還停留在單一的門票收入上,已經無法與以文化旅游消費為主導的體驗經濟時代相適應。圍繞特色旅游資源來促進旅游相關產業融合集聚已經成為區域經濟發展的趨勢之一,各地政府應該完善相關政策,推動旅游相關產業的融合集聚發展,形成旅游業與經濟發展良性互動的格局。
第三,轉化資源優勢,提高旅游業創新發展能力。西部地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應該轉變長期依靠固定資產投資拉動旅游經濟增長的模式,讓創新成為西部地區旅游業發展的核心競爭力和支撐。人才優先發展是新時代西部大開發的戰略選擇,積極吸引高層次人才,結合優勢資源稟賦創建少而精的特色旅游產品,讓西部地區的旅游業朝著專業化方向發展,進一步提升旅游業的經濟效益。
第四,結合實際情況,推進差異化發展戰略。低水平旅游地的市場開發,既需要努力發展當地經濟,也需要進行適當的商務旅游宣傳和營銷,積極開拓潛在市場。中等水平旅游地應主動加強與外部的合作關系,充分發揮合作地在旅游資源、客源聯系等領域的優勢,逐步提升旅游產業的整體競爭力和發展水平。高水平旅游地應適時轉變方向,在實現游客和旅游地經濟效益最大化的同時,注重引導低碳旅游開發與生態環境保護的耦合協調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