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晶
據韓國KBS24日報道,韓美有可能于3月中旬舉行聯合軍演,而美國國防部當天就此事表態強調韓美聯合軍演的重要性。此外,由于韓國新任外長鄭義溶曾擔任韓國駐美大使,在韓國外交圈有“知美派”之稱,所以外界對韓美關系下一步發展及韓國在中美之間如何找到“適當平衡點”頗為關心。
此前,美韓防長進行通話時重申了美韓“牢不可破”的同盟關系,修復韓美同盟關系被認為將是美新政府亞太外交事務上的重要議題之一。誠然,拜登新政府的朝鮮半島政策及韓美同盟關系正在醞釀著新的變化,但韓美同盟的諸多老問題不可能迎刃而解,無論對拜登政府還是文在寅政府來說,依然是非常棘手的。
就美韓同盟事務而言,韓美防務費用分攤以及戰時指揮權移交將是美韓雙方關系的重要議題。韓美防務費分攤的矛盾由來已久,自去年2月以來,韓美防衛費分擔協商已經陷入僵局。這主要是因為特朗普政府的“漫天要價”,并將移交戰時作戰指揮權與韓國上調防衛費分攤比例掛起鉤來。與特朗普政府相比,拜登政府在這個問題上可能會采取更加務實的態度。
韓軍戰時作戰指揮權的移交則是韓國總統文在寅執政以來高度重視的外交議題。文在寅誓言在其任期內盡早收回戰時作戰指揮權。然而,美國官方近兩年來卻一直以“還未符合條件”為由將移交戰時作戰指揮權事宜一拖再拖。由于存在三方面的障礙,戰時指揮權移交能否在文在寅任期內得以實現被畫上問號。
首先,是韓國國內保守勢力的反對與阻撓。韓國社會已分成支持韓美同盟的保守派和主張民族獨立的進步派,在保守陣營看來,戰時指揮權移交意味著美韓同盟引以為豪的“聯合指揮”體系的破裂,不利于在半島未來發生沖突時統一協調指揮美韓兩軍。
其次,受新冠疫情影響,美韓兩國驗證韓軍指揮能力的工作未能如期進行,演習規模和內容都比往年有所縮小,這進而影響了美國移交指揮權的進程。
第三,是韓國削減國防預算造成不確定性。韓國軍隊收回戰時指揮權所需條件包括具備核心軍事力量以及應對朝核武器的能力,這離不開韓國國防預算的大力支持。由于韓國削減了2020年的國防預算,及新冠疫情等多方因素的疊加影響,未來韓國國防預算的不確定性明顯增加。
此外,朝核問題和對華態度也是美韓同盟面臨的棘手問題。眾所周知,朝核問題既是美韓同盟的黏合劑,也是美韓盟國最大的摩擦源。過去四年,文在寅與特朗普在對朝政策上保持了一定的契合度,朝鮮半島局勢在這一時期呈現出相對緩和的局面。與特朗普不同,當前美國總統拜登對舉行美朝首腦會晤并未表現出興趣,傾向于回歸奧巴馬政府時期的“戰略忍耐”政策。這與文在寅政府的對朝政策“背道而馳”,美韓關系可能會因對朝政策的差異性出現新的矛盾。
在對華政策上,美韓兩國也可能會產生新的矛盾。拜登政府在初期可能會在一些方面延續特朗普政府的對華政策,而在傾向于聯合同盟和地區伙伴牽制中國的拜登政府看來,作為盟國的韓國理應在中美關系中站在美國一邊,在包括類似“干凈網絡”計劃的行動中,要求韓國參與的壓力可能比以前更大,以“韓美日軍事合作”為中心牽制中國的要求也會更加強烈。韓國此前出于經濟利益與解決朝核問題等多重考量,委婉拒絕了特朗普政府的“邀請”。然而,如果拜登政府在印太地區繼續強化價值觀外交,強化亞太盟友間的多邊合作,如何因應中美關系新變化將考驗韓國政府智慧。▲(作者是大連理工大學東北亞國際發展和合作研究中心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