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作為人類社會的一部分,在人類社會發展中的作用是極其重要的。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以來,就將實現婦女解放和權利發展作為自身的重要任務并為之努力奮斗。一百年來,中國共產黨領導廣大女性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婦女解放道路,完善了婦女解放和權利發展的法律法規,并為中國婦女的權利發展提供了嶄新的制度安排。新時代婦女解放與權利的充分實現需要進一步把男女平等作為基本國策,促進女性平等參與經濟活動,加強對女性自主意識的培養,建構婦女解放和權利發展的話語權。
在中國漫長的封建社會歷史發展中,女性沒有獨立的經濟地位和政治權利,成為歷史幕后失聲的群體,鴉片戰爭后,早期維新派在西方天賦人權和進化論的理論基礎上論述了男女平等的思想,并對落后的、奴役婦女的各種言行進行批判。新文化運動讓人們的思想得到啟蒙和解放,“女性”一詞開始出現,女性開始具有了強烈的“人”的意識,從自我意識到婚姻家庭到社會價值,都有了巨大的發展和進步。隨著馬克思主義的廣泛傳播,中國人民開始覺醒,他們為謀求解放而進行的推翻“三座大山”的偉大斗爭中,婦女運動也開始發軔,女性開始追求自己的權利與自由。女性解放事業在中國共產黨誕生之初就被作為中國人民獲得解放的重要議程之一,成為黨和人民革命事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一百年來,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我國婦女運動蓬勃發展,婦女解放和權利的發展取得了巨大成就。
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婦女解放運動是馬克思主義婦女理論與中國國情相結合的產物,同時也是馬克思主義婦女理論在中國的新發展,它是馬克思主義婦女理論中國化的具體表現。正是通過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婦女解放運動,男女平等觀念才由城市傳播至農村,中國共產黨在這一過程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這是中國共產黨為中國婦女解放和權利發展事業作出的巨大貢獻。美國學者杰克·貝爾登曾經不無感慨地指出:“中國共產黨在中國婦女身上獲得了現成的、從未有過的、被剝奪了權利的廣大群眾,正是因為她們找到了一把打開中國婦女之心的鑰匙,也就找到了一把戰勝蔣介石的鑰匙。”[1]
五四運動后,陳獨秀、李大釗等共產黨人不僅將馬克思主義婦女觀引入中國,而且以這一觀點作為婦女解放運動的指導思想,開始用馬克思主義婦女觀來研究中國的婦女解放問題。馬克思主義婦女理論在中國的盛行及李大釗、向警予、毛澤東等早期馬克思主義者對婦女理論的接受和傳承,為中國共產黨領導婦女解放運動提供了理論武器和干部基礎。馬克思主義婦女理論認為,私有制是導致婦女處于被壓迫被奴役地位的根源,因此必須通過社會主義運動消滅私有制才能真正實現婦女解放。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后,便利用這一思想來指導婦女解放工作。1922年7月16日至23日,中國共產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大會通過了《關于婦女運動的決議》,這是中國婦女運動史上第一個以政黨名義作出的關于婦女問題的決議。馬克思主義的婦女觀和婦女運動理論在這份決議中得到了很好的貫徹。決議提出了中國共產黨領導婦女運動的任務,并指出私有制是女性受壓迫受剝削的社會根源,只有無產階級掌握政權后推翻“三座大山”的壓迫,才能真正實現女性解放和發展。1925年1月,中國共產黨第四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大會通過的《對于婦女運動之議決案》進一步指出,如果私有制度不能夠徹底被廢除,中國婦女的解放運動就無法徹底進行。中國共產黨通過的有關婦女運動的歷次決議,為中國婦女解放問題提供了具體指導,為中國婦女解放和權利發展指明了方向。此后,中國婦女解放與權利發展運動與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實踐緊密結合在一起。1939年,毛澤東同志在延安“三八婦女節”紀念大會上格外強調婦女推動社會發展的主體作用,他認為,世界上很多事情沒有女性的參與是不能成功的,生產勞動需要婦女參加,根據地建設需要婦女參加,打日本人同樣需要婦女參加。毛澤東同志關于婦女主體力量的論斷繼承和發展了馬克思關于婦女是社會革命“酵素”的觀點。
20世紀初的中國,大部分婦女仍處于蒙昧狀態,幾千年來男尊女卑的文化和制度約束使她們普遍素質不高,缺乏自主意識和權利意識。中國共產黨成立后,針對中國婦女尤其是農村婦女大力開展宣傳教育工作,采取各種方式傳播男女平等、女性獨立的觀念。在農村,中國共產黨開辦了婦女培訓班、“做淺顯、通俗的傳單、歌謠”[2]、對農村婦女開展識字和勞動技能的培訓、發動農村婦女參加生產勞動等,將女性獨立和思想解放的觀念滲透到廣大農村婦女的內心。抗戰爆發后,中共中央發布《婦女工作大綱》,提出“動員婦女力量參加抗戰”的指導方針[3]。1939年7月20日,毛澤東同志在延安中國女子大學的開學典禮上進一步指出要動員婦女在抗戰中發揮作用,同時要與輕視婦女作用的觀念作斗爭。在這一思想的指導下,中國共產黨把各階層廣大婦女群眾都團結在黨的周圍,把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思想滲透于婦女工作中,引導廣大婦女同胞投入抗戰的偉大征程;解放戰爭期間,中國共產黨號召各界女性同胞組成廣泛的民族統一戰線。在中國共產黨的宣傳、引導和帶動下,婦女解放的思想開始滲透到中國社會底層,觀念保守的中國人民逐漸開始接受關于男女平等、婦女解放和權利發展的觀念,中國的廣大女性尤其是農村婦女前所未有地參與到中國革命的滾滾洪流中,這在中國歷史上是第一次。她們動搖了農村封建家長制和宗主社會的基礎,為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勝利作出了巨大貢獻。
20世紀初期的中國是一個農耕國家,當時的自然經濟狀態主要以農業為主體,男性負責組織進行農耕經濟活動,農民在人口比例中占絕對優勢。中國近代的產業女工在全國女性人口數量中所占比重較小。[4]另外,宗族關系也是婦女處于被壓迫狀態的原因之一,家族中的男性負責管理和處理家中財產及各種事務,女性僅僅是作為男性的附屬物存在,她們無權繼承財產,夫妻雙方的家庭地位差距很大,女性的活動范圍主要局限于家庭層次。正是因為這一特殊社會結構,中國千千萬萬女性才不得不承受來自男權社會的壓迫,她們沒有人身自由,更沒有政治地位,必須承受來自祖父、父親的壓迫。多數中國婦女并沒有覺醒,更沒有形成自我意識和權利意識,因此,追求中國婦女的解放絕對不能簡單照搬馬克思主義,而是要從中國國情出發,探索一條適合中國國情的婦女發展道路。1928年6月18日至7月11日,中國共產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在莫斯科近郊茲維尼羅德鎮“銀色別墅”秘密召開,會議通過了《婦女運動決議案》,議案指出:“黨在鄉村中的任務是吸收勞動婦女群眾到革命方面來。”[3]提出要將農村最積極和有覺悟的女性吸收為共產黨員。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底層農村勞動婦女開始邁上婦女解放的道路。中國共產黨探索出一條適合中國國情的婦女解放道路,這不僅有助于壯大共產黨的自身力量,同時也促進了中國社會的發展。這是中國共產黨首次將婦女解放運動的影響擴展至農村解放運動中,我黨之所以能夠走“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道路,很大原因是得到中國農村婦女的大力支持。
新中國婦女解放與權利發展最重要的特點就是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和推動。正是在黨的領導下,在強大的國家力量的作用下,中國婦女運動才能夠在一個工業化水平和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落后、封建觀念仍然相當濃厚的東方國家取得跨越式的發展。不論是婦女選舉權的取得,還是男女同工同酬的基本實現,這都是西方女權運動奮斗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才得以實現的事情。中國共產黨在極短的時間內改變了中國婦女的命運,提高了她們的政治經濟地位,幾千年來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的封建禮教終被拋棄,國家倡導的婦女解放、男女平等、男女同工同酬等觀念日益深入人心。這是中國有史以來范圍最廣、力度最大、效果最顯著的一次關于婦女解放、男女平等的思想啟蒙。
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其后經過土地革命,特別是對農業、手工業和資本主義工商業的“三大改造”,至1956年底,社會主義基本制度全面確立。隨著社會主義制度在全國范圍內逐漸確立,男女平等和婦女權利的發展在社會主義制度的框架內得到安排,并成為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婦女解放和權利發展僅僅停留在觀念上的平等是不夠的,婦女的經濟權益、社會地位等方面的平等是實現婦女權利和發展的出發點,沒有世俗社會中實際平等的關照,僅僅停留在立法層面是遠遠不夠的。打破舊有的束縛婦女權利發展的生產關系,建立以公有制為基礎的社會主義制度,是婦女解放和權利發展的第一要務,社會主義制度的建立,為這一目標的實現提供了可能。
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新中國,創造出了一幅極為振奮人心的婦女解放的畫面。無論是婦女參政、婦女就業還是男女同工同酬的實現,中國婦女都位居當時世界婦女運動的前列。這些成就的取得,不僅僅是中國社會生產力高度發展的必然結果,也不僅僅是中國婦女在權利意識覺醒之后的自主追求,而是與新中國成立后建立的保障男女平等的制度安排有著必然聯系。新中國成立后,性別平等的內容以憲法的形式加以確定,婦女在經濟、政治、文化、教育等方面的權利,幾乎在新舊社會交替的一夜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國家實施了保護女性權利的法律和制度,分別從立法、行政、司法等方面健全和發展女性權利保障制度:《選舉法》從政治上保障了女性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使幾千年來女性政治參與的愿望成為現實;《土地改革法》從根本上改變了女性的經濟地位,婦女獲得了經濟的獨立;《婚姻法》廢除了不平等的婚姻制度,使女性的婚姻自主成為可能。除此之外,中國的根本大法——《憲法》的頒布,更加有力地保障了女性權利的發展和女性社會地位的提高。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保證了中國婦女解放和權利發展的社會主義方向,并為其提供了良好的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環境,從法律制度上保障了婦女解放和權利的發展。
新中國成立初期,中國共產黨的干部選拔制度主要有委任制和選舉制,這種干部選拔制度對促進中國婦女的政治參與具有積極意義。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長期處于社會最底層的廣大勞動人民前所未有地實現了政治參與,其中也包括長期被排斥在國家政治生活外的婦女群體。1949年9月,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通過了《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共同綱領》,總綱規定,婦女在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等方面,均享有與男性平等的公民權利。1954年9月,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通過的《憲法》規定了婦女享有與男性平等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并且第86條規定:年滿十八周歲的公民,不分民族、種族、性別、職業、家庭出身、宗教信仰、教育程度、財產狀況、居住期限,都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婦女有同男子平等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第96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婦女在政治的、經濟的、文化和家庭的生活各方面享有同男子平等的權利。”1953年新中國舉行第一次基層人民代表選舉,有90%以上的婦女參加了基層人民代表選舉,當選的女代表達到20.3%。[5]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婦女實現了積極的政治參與。
改革開放以來國家權力與社會的日益分離給婦女權利發展帶來不利影響的同時也給婦女個性自由的發展帶來了更大的空間,第四次婦女大會召開后,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婦女解放和權利發展運動進入嶄新階段,中國共產黨通過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頒布中國婦女發展綱要、建立和完善促進性別平等和婦女權利發展的法律法規等方式形成了一整套保護婦女權利和促進男女平等的體制機制,把女性發展的目標和任務納入了國家和社會發展的總體規劃。
1978年以來,我國在改革開放中逐漸由計劃經濟體制轉變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這從根本上改變了婦女解放實踐的外部社會環境尤其是經濟環境,使得在特定歷史背景和體制環境下形成的中國婦女解放實踐的運作模式遇到了新的挑戰。盡管黨和國家推進婦女解放實踐的基本理念沒有改變,甚至進一步把男女平等上升到了基本國策的高度,但由于維系和支撐國家干預機制運作的一整套社會管理體制功能的弱化,黨和國家對婦女在市場化改革進程中的政治監護和行政干預出現了失靈,反映在婦女解放實踐上一個突出的表現就是,雖然黨和國家對男女平等的問題已經非常重視,但是這一切在婦女權益保障的現實問題面前卻黯然失色。整體性社會結構的解體,客觀上使黨和國家實現自身意志的能力受到多種社會力量的制約,黨和國家無法再像過去那樣,在各種社會制度安排的強有力支撐下,促使社會組織和社會成員不折不扣貫徹執行國家推進婦女權利發展的路線、方針、政策。
民主政治與婦女發展之間存在著密切聯系。中國共產黨早期領導人之一李大釗在《婦女解放與Democracy》一文中曾指出:“婦女解放與Democracy很有關系,有了婦女解放,真正的Democracy才能實現,沒有婦女解放的Democracy,斷不是真正的Democracy。我們若是要求真正的Democracy,必須要求婦女解放。”[6]婦女解放和權利發展離不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社會主義民主和法制建設不斷推進和完善,公民權利意識與女性自我主體意識也不斷增強。改革開放以來,市場經濟所奉行的獨立、平等、自由、競爭等觀念逐漸滲透社會的政治和文化領域,并在潛移默化之中改造著社會尤其是影響著女性的觀念和行為,女性的個體自主性得以彰顯,社會自主性得以充分展示,社會各個領域的變革對婦女群體形成了重要沖擊,推動了她們自我意識和主體意識的萌發。從精英女性到基層婦女都在追求自身權利,在權利發展過程中展示出積極主動的精神。中國共產黨不斷推動民主的發展和村民自治的完善,大量基層婦女在基層民主不斷發展的進程中開始懂得訴之法律維護自身權益。還有越來越多的基層婦女積極參與村民代表大會的選舉,試圖通過擴大女性在村民代表大會中的比例使村民大會通過的村規民約有利于女性權益的維護。根據調查顯示,有83.6%的農村婦女參與了村委會選舉。[7]
面對社會的轉型變遷和女性自我權利意識的增強,黨和國家賦予女性權利發展和保障以嶄新內容。1992年《婦女權益保障法》通過,該部法律對女性權利的保護和發展極為重要,是新時期婦女權利發展和保障的重要依據,標志著女性權利保護實現了從憲法文本條款到有操作意義的單行法律法規的落實。1995年8月7日,《中國婦女發展綱要(1995—2000)》頒布,這是我國第一個直接關注女性保護與發展的政府專項規劃。此后,婦女發展被納入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的總體規劃,并受到國務院和地方各級婦女發展委員會的監督評估和建議指導。目前,以《憲法》為根本大法,以《中國婦女發展綱要》為藍圖,以《婦女權益保障法》為支撐,以《民法典》《刑法》《訴訟法》為主體的女性權利保護的法律體系已經形成,有效地保障了女性權利的發展。2020年5月28日,十三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表決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民法典于2021年1月1日起實施,同時廢止了婚姻法、繼承法、民法通則。民法典婚姻家庭編中,增加了對婦女權利保護的最新內容,在立法中承認了家務勞動的社會價值。即夫妻一方因撫育子女、照料老年人、協助另一方工作等負擔較多義務的,離婚時有權向另一方請求補償,另一方應當給予補償。承認家務勞動的社會價值,是對中國傳統社會家庭女性家務勞動社會地位的認可,體現了黨領導下中國社會的文明進步。
一百年來,中國共產黨從思想、制度、法律等多方面促進婦女解放和權利發展,并取得巨大成就。婦女得到進一步解放及其權力得到進一步發展,從根本上說,必須在黨和政府的領導下,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堅持馬克思主義婦女觀,從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出發,致力于婦女的進步和發展,從政治、經濟、個體價值等多方面共同努力實現男女平等,充分保障婦女權利的發展。
將性別平等意識納入公共政策的制定過程是當今世界保障婦女權利充分實現、促進婦女發展的有效途徑。未來,在傳統意識形態干預效力逐步降低的情況下,我們應當把社會性別平等納入決策主流,加強黨和政府的政策導向和宏觀調控作用。
首先,要把性別平等意識納入公共政策制定中,建立和完善與之相對應的監督機制,從而督促各級政府自覺將性別平等觀念融入日常管理中,使那些侵害女性合法權益、歧視女性等行為得到有效遏制。國家和各級政府在制定發展策略時也應將婦女權益保護列入其中,無論是經濟結構的調整還是經濟發展規劃的制定都要體現性別平等的觀念;強化各級人大在保障婦女權益方面的監督職能,對男女是否能平等參加經濟決策的渠道和機會實行監督;對女性平等獲取經濟資源及服務的權益實行監督;想方設法為生活有困難的婦女增加經濟來源,加大政府對貧困婦女的扶持力度,有效開展扶貧項目,以女性為主要對象的扶貧經濟實體的發展應該得到國家和政府的大力提倡。黨和政府的政策導向和宏觀調控作用是婦女權利充分實現的重要保障。
其次,在更大范圍和程度上推進婦女參與國家和社會事務管理及決策的進程,不斷拓寬婦女民主參與的渠道,以實現婦女的參政權利。國家和政府要通過各種方式和途徑不斷提高婦女參政議政的水平和比例,引導婦女依法參與經濟、文化和社會事務等的管理;在干部人事制度改革中,不斷健全監督檢查機制,進一步完善平等競爭機制和公務員管理制度,為婦女參與決策和管理提供平等的競爭機會;通過制定政策制度的方式提高女干部在各級領導班子中的比例;在制定有關女性權益的政策方針時,應廣泛積極聽取并采納各級人大代表中的女性代表,政協委員中的女性委員,婦女機構以及婦女群眾的心聲和意見。
再次,男女平等原則在國家的人才發展戰略中要有所體現,要把婦女教育當成教育發展的主要目標納入國家教育發展規劃中,確保婦女享有與男子平等的培訓教育機會。一方面,要努力培養高新技術和現代管理領域的女性專業人才,不斷提高女性的人文素養和科學素養,提高她們的知識創新能力和社會適應能力,逐步形成社會化、大眾化的長期教育模式,為女性的終身學習創造機會和條件;另一方面,要為提高婦女的職業技術能力創造有利條件,在廣大農村婦女中積極開展文化知識學習和實用生產技能的培訓。另外,還要關注經濟落后地區婦女的發展,增加貧困地區的教育基金,使廣大貧困地區的婦女都能接受良好教育,發動社會力量參與掃盲,將掃除文盲與扶持就業、技術培訓和人口、衛生、法律教育相結合,促進婦女提高素質,全面參與社會發展。
最后,應逐步建立婦女特殊貢獻國家補償制度。生育行為是人類社會繁衍和人類文明延續的基石,女性生育是對社會作貢獻,應該得到社會的補償。馬克思認為人的再生產是社會發展的基礎,隨著老齡化社會的到來,我國勞動力人口出現了由剩余向短缺的轉折,全面二胎政策放開后,人口并未出現預期的快速增長,在這種情況下,對女性進行生育補償或將成為推動人口增長的有效舉措。一直以來,關于婦女的生育補貼及各項福利都是由用人單位來負責的,在市場經濟背景下,即便迫于國家政策法規的壓力,從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角度考慮,用人單位在招聘人員時還是會優先考慮男性員工,降低女性員工的錄用比例或者缺少對女性各項福利的保障。因此,由國家和政府來承擔女性的生育補貼及相關福利,才能從根本上消除用人單位的后顧之憂,切實保障女性的合法權益。因此,有必要進一步完善婦女的生育保障機制,把生育補貼列入社會保障系統,由社會公共基金來承擔女性的生育付出。修改后的《婦女權益保障法》第29條已經明確規定“國家推行生育保險制度,建立健全與生育相關的其他保障制度”。當前,應當把婦女的生育及相關特殊的生理需求提高到人類再生產的高度來認識,將婦女生育當作對民族或國家的特殊貢獻來看待,逐步建立由國家承擔婦女生育的直接與間接成本的權益保障制度。關于婦女生育的特殊補償可以分為兩部分:首先是生育補償,女性職工生育的費用應在社會統籌基金的基礎上,逐漸減少用人單位的負擔,最后達到由國家來承擔生育補償資金,同時結合社會發展水平適當提高生育和撫幼的津貼標準;其次是休假制度,國家應進一步完善生育政策,要求用人單位在婦女生育期前后,提供一定時間的帶薪休假。
女性解放和權利實現的重要標志之一就是參與經濟活動,實現經濟獨立,擁有維持生活所必需的物質基礎。社會主義制度的建立為婦女廣泛參與社會經濟活動奠定了基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是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這一基本經濟制度是婦女能夠參與不同層面的社會經濟活動、逐漸確立自我主體意識、實現自我價值的基礎。社會主義的基本經濟制度,是中國女性在短短幾十年取得發展與進步的根本制度保障。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以來,婦女的社會經濟地位以及生活水平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但市場經濟的確立和經濟全球化的沖擊直接導致競爭能力弱的傳統行業受到嚴重沖擊,結構性失業驟增,在這種情況下,就業環境對個人的綜合素質能力要求更高,與男性相比,婦女再就業充滿了荊棘與坎坷。因此,只有讓婦女與男子平等地參與經濟活動,使婦女就業得到保障,婦女生活水平才能得到提高,婦女權利才能得到保障。
從就業方式看,要為廣大婦女創造更多的靈活就業崗位,應采用行業和門類包容性更大、機制靈活、門檻低的就業形式,例如臨時工、鐘點工等彈性工作。通過扶持和鼓勵就業門檻低、發展投資少的勞動服務型企業拓寬婦女就業渠道,解決婦女再就業問題。國家在經濟發展和產業結構調整中,要充分考慮婦女就業的需要,不斷為婦女創造新的就業機會和就業崗位。第三產業尤其是社區服務業是婦女就業的重要渠道,要不斷提高婦女在新興產業中的就業比例。另外還要提倡自主就業,鼓勵婦女自謀職業,支持和引導婦女興辦個體企業、私營企業等,促進婦女通過多種形式實現就業。在經濟類型上,在堅持公有制為主體,按勞分配為主體的前提下,注重發展非公有制經濟是促進婦女就業的現實選擇。由于國有企業及事業單位對新進員工的要求比較高,而且崗位數量比較少,從而使大量的勞動力轉向非公企業就業。數據顯示,非公企業近幾年提供的就業崗位占新增就業崗位的九成以上,為廣大就業人員提供了就業平臺,也在某種程度上減輕了女性的社會就業壓力,不過需要引起重視的是,要科學規范非公企業的工作制度,積極保障女性的合法權益不受侵犯。
新中國成立后,不存在私立的宣傳媒介,報刊、廣播、電視、電影等宣傳工具都是在黨和政府的領導之下運作,國家意識形態宣傳中的一項重要內容就是男女平等與婦女解放的思想觀念。但新中國成立后關于男女平等和婦女解放的話語是自上而下的單向宣傳,婦女權利發展問題的話語權掌握在黨和政府手中,而婦女群體長期處于失語狀態。改革開放以來,伴隨市場經濟的發展和整體性社會結構的瓦解,通過黨和國家意識形態領域的宣傳來建構女性話語權的約束力逐漸減小,女性自主空間越來越大,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婦女解放與權利發展開始出現以女性自身為主體,實現女性話語建構的新內容。波伏娃認為,“在生理、心理或經濟上,沒有任何命運能決定人類女性在社會的表現形象。決定這種介于男性與閹人之間的、所謂具有女性氣質的人的,是整個文明。”[8]新時代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女性話語建構的關鍵在于使女性從“在場的失語者”到成為“自我解放的必要條件”,應該意識到決定女性社會地位的,并非單純生理的、心理的或者經濟的因素,而是由整個文化氛圍塑造出來的。
新時代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婦女解放與權利發展的話語建構要注重對女性自身獨立意識的培養,關注女性自身的成長和需要。我們要建構的女性話語應當是以女性自我作為主體進行言說的話語,這種話語的核心必須是對女性自身成長進步和自知自覺的強調。女性要以獨立的人而存在,要在話語建構中形成新的、具有積極代表性意義的“人”的特質,在此基礎上女性主體地位的確立及其話語的建構才能成為可能。新時代中國共產黨要推動婦女解放和權利發展的話語建構,必須要增強女性主體的自主性、創造性和能動性,不斷創造條件提高婦女的經濟地位和教育水平,完成婦女社會角色和生活空間的雙重轉變,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新時代婦女的徹底解放和女性話語權的重新建構是與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建設和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息息相關的。走出家庭、走向社會,接受教育、改變自我命運,將女性話語的建構融入新時代的建設中,在越來越具有包容性與開放性的社會進步中實現女性解放和權利發展。
女性的解放和權利發展是社會發展、人類社會追求政治解放、勞動解放直至人類自身解放的一部分。因此,女性發展的方向和目標與社會發展的方向和目標是一致的、相吻合的。新時代中國婦女權利的充分發展要與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共同理想結合起來,要與兩個百年目標和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結合起來。在推動經濟進步的同時,推動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共同發展,實現社會的全面進步,這為婦女權利的充分實現提供了必要的物質基礎,為完全破除束縛婦女發展的一切舊觀念和舊習俗創造了一個理想的社會環境。婦女解放和整個人類解放一樣,表現為以社會生產力和社會經濟形態為基礎的一種過程,女性的解放和權利發展是人類解放和人的全面自由發展的一個方面,故而它是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發展息息相關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發展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實現,必將為婦女解放和權利的充分實現創造更好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