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忽已遠

姚詠君

沉寂的夜色顯得有些冷，鑰匙相互碰撞的聲音在這樣的時間里不免吵鬧，轉動門鎖，關上門的動作一氣呵成，顧念脫掉高跟鞋沖進廁所，蹲在廁所旁干嘔，成年人的世界總是那么無奈，又酒色聲靡靡，充斥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假笑。顧念躺在床上，酒精的作用，睡著并不像以往困難。

星河璀璨，有人乘著過往的扁舟，細數星河里的寶藏。

“顧念，喂，上課了。”好像有人在喊。

“顧念，醒醒。”聲音有些熟悉。

這聲音由遠及近，之后越來越清晰。

“兒子，老師來了，還不醒。”那聲音的主人有些咬牙切齒。

顧念猛然從課桌上坐起來，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人，眼神逐漸聚焦，看清后反手揉了揉宋漣漣的短發，十分慈祥地說道：“兒子別鬧，我才是爸爸。”

“你睡傻了，兒子，你這是以下犯上。”

“放肆！”

顧念含笑拍桌，見此時老師進來了，又立馬了下來，宋漣漣見狀也趕緊回到座位。

還沒上課，語文老師拿了盆植物進來，說是家里的多肉植物掉了葉子，這片葉子新長了一株小多肉，于是挖了出來，把這盆脆弱的小植物放在了窗臺上，鑒于顧念坐得最近，就肩負起照顧它的重任了。

顧念歡歡喜喜地應下了，轉頭對宋漣漣說：“漣漣啊，我們班有班草了。”

“是呀，全校最獨一無二的班草。”

時間定格下來，事物開始被打亂，又突然定格，被按下暫停鍵的人物又動起來。

風吹葉落，樹影婆娑。

“你們到底去不去體育課啊？”教室里體育委員大聲問道，“要去就去，馬上要上課了。”

顧念拉著宋漣漣道：“我想去，可是萬一碰到老徐，怎么辦？”

宋漣漣看著顧念：“我也怕老徐，我們看看有沒有人帶頭，有就跟著去。”

老徐是顧念班上的數學老師，同樣也是年級副主任，他說體育課不想去的可以在教室自習，他已經跟體育老師打過招呼了，這話不就跟被迫簽補課自愿書一個性質嗎！這導致了全班的糾結，體育課，去或不去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這問題的關鍵是，去操場一定要經過年級主任辦公室，如果“幸運”地碰到老徐，那場面，簡直就是修羅場啊。

在體育委員的再三動員，和班里探路人員謹慎的打探之下，班里的人終于下定決心去操場了，只是在路過年級辦公室的時候，都心照不宣地低頭，加快步子，有的甚至直接跑過年級辦公室。

只要跑得快，自習就留不住我。這是所有人共同的心聲。

路上磨蹭了半天，顧念和宋漣漣勉強踩著上課鈴到了操場，還有不少人在鈴響后才陸陸續續到達，體育老師見怪不怪，讓所有人熱身，之后去體育室借器材。

班上的女生十分熟練地借了墊子，今天陽光很好，不驕不躁，選定了位置，女生坐在操場的一角，開始了體育課的保留節目——茶話會。

顧念拿出MP3，跟宋漣漣分享一副耳機，背靠著背，享受著溫柔日光散落滿地的時光，還有美妙旋律縈繞指尖的芬芳。

誰又按下了暫停的符號，青空流淌著藍色的濃彩，被染成神秘的黑，又是誰打翻了珍珠盒在這黑布上。

被人的笑聲打破了這份神秘，夜空之下，顧念和宋漣漣手挽手往寢室走。

一回到寢室，顧念就看見李曼曼拿出今天中午去校門口取的快遞，直接手撕快遞盒，里面是她新買的藍牙音箱，她迫不及待地拿出MP3連上。

音響里傳出周杰倫《告白氣球》的音樂，李曼曼拿著掃把，仿佛手握昂貴的麥克風，而她正站在星光熠熠的舞臺上，一寢六人，關上門上演一場狂歡，可能是太歡樂了，樓層長敲了敲六○三的門，示意安靜，寢室瞬間安靜，人也散去。

到點寢室就熄了燈，但熄燈只是夜生活的開始，每個人都亮起來臺燈，顧念可不是為了寫作業，她今天在班上同學那里借了本小說，今天晚上打算挑燈夜讀，白天已經看了不少了，今晚肯定可以看完。

撩人的夜色漸漸深了，挑戰的夜燈一盞一盞地熄滅，直到熄掉最后一盞，熟睡的人偶爾輕輕囈語，除此之外萬籟俱寂。

（作者系武昌理工學院漢語言文學2018級寫作班學生，指導老師：錢鵬喜）

（本欄責任編輯 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