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木偶頭的雕刻藝術特色與傳承創新研究

文 黃國順

《巧遇姻緣》

中華民族的傳統民間藝術源遠流長，其中木偶戲藝術在民間廣為流傳，深受人們的喜愛。木偶文化起源漢代，盛行唐代，而泉州在唐、宋、元就是中國對外交通貿易的重要大港，是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其文化昌盛、地方富庶，木偶藝術根植在泉州這片土壤之中，經久不衰，所以泉州有“木偶故鄉”之稱。泉州木偶的歷史悠久，至今保留著精湛的木偶頭雕刻藝術特色及豐富的表演形式，閃爍著古老、稀有的光輝，更值得傳承與創新。

一、泉州木偶頭的雕刻藝術特點

（一）線與色的裝飾性

泉州木偶頭的雕刻與西方以體積為語言的準確的描摹雕刻不同，它是淡化體積，強調線的語言表現。通過提煉線條的精神性，將人體的感性肌肉形體加以抽象化、韻律化及形式化，彰顯中華民族的求全、求美的理想化心理圖案，形成具有本土色彩的裝飾美［1］。可以說，泉州的木偶頭裝飾性表現，在情感夸張、形變的五官形體、臉部塑造上也表現出了木偶臉譜的色彩，早期的泉州木偶頭沒有花臉，僅僅是用褐、紅和白三種色調，區別于寫實的裝飾色彩，當發展到勾花臉時，更是將線與色的裝飾性發揮到了極致。

（二）程式過程的獨特

泉州的木偶戲與戲曲一樣，都是由造型、表演、音樂等組合而成的一套穩固的程式。但是泉州木偶頭是漢化佛像造型程式衍化而來的，包含很多中國民間的審美標準造型元素，屬于一種盡善、盡美的范本，其正面人物生和旦行當的造型格式，通常以觀音菩薩為范本形成，而凈行的造型以金剛力士為范本，丑行造型則是按照十八羅漢、鬼神的造型糅合而成的格式，同時為了便于傳承，抽取佛像中的一些造型因素符號化為木偶頭的造型語匯［2］。不難發現，歷代泉州木偶頭雕刻藝術家都會根據自己的審美標準、需要進行藝術形象的創作。

（三）細致的雕刻做工

泉州木偶頭在舞臺上具有表現身份、性格的作用，以兩眼、兩鼻孔、一張嘴以及眉骨、顴骨及下頜骨為重點，去揭示出角色的內在精神。而這不僅是角色本質的凝聚點，也是雕刻家的情之所寄、意之所游之處，性格的刻畫與表情息息相關，特別在木偶的臉部比例上，縮短了鼻子長度，拉近了眉宇間與嘴巴兩個情感中心，五官為放射性的結構，這樣一來，戲中的人物情感會通過造型表現得淋漓盡致。因此，從泉州的木偶頭可以看出其細致的雕刻做工，促使角色性格入木三分，同時表現出中華民族的一種正統審美追求。

二、泉州木偶頭雕刻藝術傳承與創新的有效策略

（一）真實的藝術形象

木偶頭雕刻者對木頭的觀察、分析，將其與生活相融合，掌握人物的性格、個性特點，充分抓住典型的表情，用特色的主干線來進行藝術造型創作。例如，木偶頭“笑旦”通常外形十分吸引人，小嘴微張露出幾顆門牙，滑稽的表情給人愉悅的心情，而這就是真實性的體現。這些木偶在表達人性的善良特點，所以人們看到這些表情就會自然地跟著笑起來，這就是藝術的魅力。

對于泉州木偶頭雕刻藝術的傳承與創新，要注重其真實性與藝術性，確保每一次創作都是生活中的深刻領悟、生活中美的記載［3］。例如，木偶頭“孫悟空”，人們對孫悟空的印象是機智、勇敢與聰明的化身，所以雕刻者將這種精神品質融入造型之中，對猴子的藝術形象加以美化。雕刻者可以根據設計的需求變換手法，從而讓在創作中更具有藝術氣息，最終達到創新的目的。

（二）嚴謹的創作態度

藝術的生命力就是不斷地創新，泉州木偶頭雕刻藝術同樣如此，唯有創新方可歷久彌新。因此，雕刻者要嘗試突破固定的思維，改變循規蹈矩的方式，在繼承雕刻藝術的特點與精華的基礎上，從工具、雕刻手法及材料等方面加以創新。但需要注意的是，木偶頭的雕刻形象要確保符合人們的審美需求，能夠將大眾的欣賞眼光定位為創作的根本，促使木偶頭彰顯出藝術氣息及創新生命力［4］。同時雕刻者嚴謹的創作態度、求實的工作作風，是實現傳承創新的基礎，所以雕刻者要有敏銳的洞察力，能夠從頭像特征中去收集形象的信息，對五形、三骨的特點加以總結、歸納，以此來增強作品的生命力。

人物的性格主要是通過面部表情的喜、怒、哀、樂，以及忠、奸、愚、賢、美與丑所表現。因此，雕刻者要不斷去研究木偶頭，從肌肉的結構、面部骨骼等方面，以夸張的手法、概括的方式及變形的手段將其升華，將一個個沒有生命的個體，逐漸演化得惟妙惟肖。泉州的木偶頭雕刻藝術之所以流傳至今，是因為歷經風吹雨打之后，人們能從中感受到藝術的氣息，而這樣的藝術品是最具有文化魅力的，所以其雕刻的技術理應得以傳承與發揚。

（三）彩繪與雕刻結合

對于泉州木偶頭雕刻藝術的傳承與創新，還可以根據人物的不同身份，將其細致分成生、旦、凈、末、丑五大類型，通過精致的雕刻，展現出人物的性格；通過分明的臉譜結構、色彩的類型，將地方特色文化與木偶頭雕刻相融合，也就是木偶的彩繪與雕刻相結合，從而使鮮活、典型的人物性格得以淋漓盡致地呈現。反之，如若木偶頭脫離本土文化的熏陶，自然而然就無法體現其創新性，所以只有將木偶的彩繪與雕刻相結合，才能實現木偶頭雕刻的美觀與活力。

例如，提線木偶劇《雪域金猴》就是一種開拓性的創新體現，是雕塑家陳文令在傳承泉州木偶頭雕刻的基礎上，為了適應電視劇的拍攝周期，在木偶頭的制作上，改變了樟木刻制的傳統方法，運用泥塑的手段精心塑造，并利用玻璃鋼翻制、打磨、拋光與彩繪，促使作品無論在特寫的鏡頭，抑或是其他的鏡頭中都能呈現出完美的效果。劇中可愛的“小卓瑪”“小金猴”深受兒童的喜愛，而他這種創新為泉州的木偶頭雕刻注入了全新的血液。

綜上所述，泉州木偶頭雕刻藝術流傳至今，具有強大的生命力與悠久的歷史文化，究其原因在于在傳承雕刻精華的基礎上不斷創新，最終上升到一個全新的境界。雕刻家要根據時代的審美需求、社會的變化及個人的美學追求，從傳統的某個側面加以升華、突破，以此來實現泉州木偶頭的多樣化風格，通過對各種文化的吸納，從而確保泉州木偶頭雕刻藝術得以延續、發展。

《九頭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