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莊的風

解飛揚

暴風雨即將來臨

暴風雨來臨前 鳥群亂了方向

猶如黑夜的街道 發出陣陣摩擦的聲音

此時 比鳥更慌亂的 是翻滾的樹葉

拼命掙脫 卻被樹枝鎖住了命脈

街上除了風 只有一輛三輪車

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坐在車上

迎著風 張大了嘴巴

風從她的嘴里傳出了回聲

他的爺爺瞇著眼睛 向家的方向前行

老人弓著背 沙土拍打在他的臉上

小女孩繼續尖叫

風越大 喊聲也越大

突然 樹葉停止了躁動 塵土也回歸了地面

城市安靜得好像什么都沒發生

天黑得更厲害了

祖孫二人變成了剪影 消失在街角

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風從縫隙鉆進來

風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過頭 卻什么也沒有看到

窗子是關著的 也不知道風

從哪兒鉆進來

此時外面的樹枝一動不動

落光葉子的樹上 鳥多了起來

突然 一個塑料袋裝滿了空氣

飄向天空

白白胖胖的 看不出有什么負擔

塑料袋飛得自由自在

越飛越高 越飛越圓

不知它要去哪兒

風在天上托舉著它

就像托著一片長不大的云

西 山

山頂的風俯沖而下 打破了初冬的平靜

一個三口之家在半山腰嬉鬧

笑聲從不遠處傳來 與我相遇后

又去了遠方

我俯身繼續向前 與影子結伴而行

此時的西山 秘密多于現實

多年前 一只大手把它放在這里

完成石頭的命運

一個年輕人在山頂蓋起了房屋

離開時已是老人

我向山頂望去 一炷青煙飄向天空

與白云連在一起 仿佛是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