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從本書中文版的序言不難看出,皮爾遜是英國著名的哲人科學家和自由思想家,是一位名副其實的百科全書式的學者——這樣的學人在學科分化日益加劇、各個知識部門老死不相往來的當代實屬鳳毛麟角。他在科學與人文的交叉領域致力良多,研究深廣,成果卓著,影響遠播。他的《科學的規范》[1](The Grammar of Science,1892)和《自由思想的倫理》[2](The Ethic of Freethought and Other Addresses and Essays, 1888)的中譯本已由商務印書館先后出版,他的《死亡與進化》中譯稿于近日完稿,不久即將付梓。
《死亡與進化》原名《死亡的或然性和進化的其他研究》(The Chances of Death and Other Studies in Evolution),該書分一、二兩卷,于1897年出版。第一卷收錄八篇文章。其中“死亡的或然性”是作者1895年作為講演稿在利茲文哲會宣讀的,它探究了中世紀的死神之舞的來龍去脈及死亡與或然性(機遇、命運)的關系,對死亡做了概率的和統計的分析。“蒙特卡洛輪盤賭的科學方面”(1894)是對賭博中的概率研究;作者認為,或然性等價于知識,而不等價于無知,科學的或然性概念是以經驗為基礎的度量概念,是用許多事件的平均結果的知識代替對任何個別事件的結果的無知,因此科學有權進入像蒙特卡洛這樣的或然性的殿堂。“生殖選擇”是新寫的,作者不滿意關于社會問題的作家,他們以不嚴格和非科學的方式把諸如自然選擇、遺傳和隨機交配等從科學中來的術語用于社會進化階段,而對影響人的社會進化的各種因素卻缺乏適當的數量權衡。“社會主義和自然選擇”(1894)是對基德在《社會進化》中所表達的觀點的反駁,作者在論證后,“大膽地做出下述確定的陳述”:
在精確地斷定作為進化論而含糊地聚集在一起的各種事實的定量意義和數值關系之前,關于文明人社會的成長,沒有什么可靠的論點能夠建立在進化論的基礎上。進化論在它的新基礎上再調整之前,我們對這些問題必定依然一無所知。[3]
《政治和科學》(1894)一文批評了索爾茲伯里勛爵1894年在牛津的科學促進協會的主席演說;作者注意到,科學人習慣于以他們自己的方式做他們自己的工作,而不關注知識小角落之外的政治和社會思潮的運動;有人雖有精確概覽科學全貌的能力,但他們人數甚少且常常緘默不語;作者倡導做像赫胥黎和克利福德那樣的科學家,既有廣闊的科學視野和發言能力,又能把握科學進步與他們時代的社會運動的關系。他的下述話語擲地有聲,發人深省:
一句話,從社會的觀點看,雖然科學在其最真實和最廣泛的意義上的普及是對科學的十分充分的辯護,同時也是對科學完全必要的辯護。不幸的是,科學人受到他們自己在無知莽叢漆黑一團的幽深處特地獵取真理的激勵而失去自制力,太易于把大眾視為必然無知,把普及者視為必定淺薄——盡管實際上并沒有視其為十足的江湖騙子。江湖騙子有時依然活躍,這主要是由于忽略真正的研究者和學者——他破門而出,展示他的貨物比市場人(the man of market-place)的貨物多么經久耐用。并非每一個人都有能力“在人民中間發出聲音”,但是在年青一代中,迄今沒有一個穩健站在自然哲學家前排的人被人民理解,則是科學軟弱無力的表現。在這里,沒有一個人能夠作為科學的追隨者和日益成長的民主之間的調停者發揮作用。請牢記,民主是歐洲在一個世紀目睹的巨大工業危機和廣泛達到的社會激變的產物;它的成長正在包含并必定包含在每一等級的階層與體力勞動者和腦力勞動者的關系中的幾乎革命性的變革。[4]
在《反應》(1896)中,作者嚴肅地批評了鮑爾弗的《信仰的基礎》:他簡要地闡述了他關于科學的基礎的觀點,論證了科學與神學、知識與信仰的含義和關系。接著的《婦女和勞工》(1894)探討了兩個現代生活中的重大問題——婦女問題和勞工問題:它們以顯著的、幾乎還未被充分評價的方式交織在一起,構成現代思想的基石,并在形形色色的形式下隱蔽著現代社會變革和政治變革的因素。新寫的《在男人和女人中的變異》中則尋求回答這樣的問題:測量男人和女人相對變異的最合適的器官和特征是什么?如何科學地測量變異?第一卷的最后是《附錄:宗派的批評》(1895),作者如下定義:
宗派批評家是被他自己的信仰,或者寧可說被他的宗派的信仰沖昏頭腦的人,以致他面對他所批評的那些人,有意識或無意識地拒絕他們獨有的每一個特征。被批評者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宣稱,他們堅守如此這般的觀點;沒有關系,宗派批評家則堅持,他們一定持有某一見解,他作為批評家通過把這一見解批得體無完膚而寬慰他自己的良心。[5]
皮爾遜當然不會把自己計入“宗派批評家”之列的,他在上述三篇批判文章及附錄中也許正是把矛頭對準他們,“力圖捍衛近代科學,以回應偽科學的、政治的和神學的批評家最近發起的攻擊”[6]。皮爾遜的兒子、統計學家伊岡在其撰寫的皮爾遜傳記中這樣描繪道:厲害的K. P.(卡爾·皮爾遜姓名簡寫) 其人再次操起他的長矛,在理性事業中反對用科學的外衣偽裝起來的新頑固和新偏執。皮爾遜的斗爭勇氣像通常那樣與下述信念結合在一起:他面對的觀念是誤入歧途的和倒退的;它們可能具有的有害影響更加危險,因為它們似乎是由權威支持的;因此,不遺余力地使這樣的說教喪失信譽正是他的責任之所在。[7]
在第二卷中,共收集了四篇文章。在這里,皮爾遜重返關于德國早期史和民俗學的研究。他在興味盎然地閱讀了德國語言學家雅各布·格林和其弟威廉·格林的著作后,告訴他的小女兒,他要科學為這樣的智力漫游和消遣擠出時間。就這樣,他以“作為女巫的女人”為題于1891年在薩默維爾俱樂部發表講演,探討了中世紀巫術習慣中的母親權利的證據以及女巫角色的演變。它向我們表明:
道德和社會建制對每一個階段和每一個文明都是獨特的;它向我們表明,成長即使不是十分疾速的,它也一直是連續的。它教導我們,那些空談絕對好的和絕對壞的以及不變的道德準則的人,可能有助于管理現有的社會,但是他們不能改革它。成功地發動改革需要歷史精神,也就是這樣的概念:社會建制無論多么歷史悠久和神圣,無非只有相對的價值,永遠需要調整它們本身,并且是可以自由調整的,以便適應社會成長的需要。[8]
新寫的《阿西貝托:或漢斯尋找他的運氣》是德國早期婚姻制度的研究和詮釋。“親族群婚”起初作為一篇論文在1885年宣讀,在第二卷中首次發表。這是一篇關于原始婚姻和性關系的長篇研究,作者立足于一個基本的人類學原則和比較語言學詮釋方法:對原始人而言,行為的主要動機是對食物和性本能的欲求;因此,早期的關系詞匯的意義必須在它們的負荷者性功能——所有觀念中最原始的——中去尋找,而不必在他們家庭的或部族的活動中去尋找。這篇論文分三部分展開:母親時代的文明,關于性和親屬關系的一般詞匯,關于性和親屬關系的特殊詞匯。不難看出,這實際上也是遠古語言的鉤沉和勾稽。《德國的耶穌受難復活劇:西方基督教進化研究》是從1883年關于中世紀德國文學的系列講演中抽取出來而首次公開發表的,它集中論述了這種劇目的統一性、精神、成長、舞臺及其道具、人物塑造、表演者、內容。這篇論文以耶穌受難復活劇為主線和背景,全面勾勒了德國中世紀的社會生活和庶民情感,描繪出一幅栩栩如生的民間風俗畫。皮爾遜在這項藝術史研究中像迪昂[9]在中世紀科學史研究中一樣(比迪昂早二十余年),批駁了中世紀是“黑暗世紀”的神話:
那些稱中世紀是“黑暗時代”的人只是表明,他們因自己的無知正在忽略像古希臘文化本身一樣偉大的因素。他們因盲目的偏見正在把大部分生來就有的權利推到一邊,這種權利是過去諸多世紀的人為未來許多世紀的人贏得的。文藝復興應該教導人們理解希臘思想,這一點完全達到了,而它竟然促使他們鄙視中世紀,這一點則完全是損失。今日,我們確實足以相信我們從迷信中解放出來,從而力圖正確評價二者。我們不可能比崇拜希臘諸神那樣更多地再次崇拜中世紀的神祇。[10]
第二卷之后有四個學術性很強的附錄,它們是:“五朔節采邑”與“少男和少女夜間幽會”,英國16世紀的教會劇,論“耕種”的性含義,論法庭和合作社。盡管《死亡的或然性和進化的其他研究》一書的材料內容五花八門,思想異彩紛呈,但它們卻貫穿著一條主線,這就是皮爾遜在“序”中點明的:
肆力把所有現象——物理現象和社會現象——視為關聯的生長,并用盡可能簡潔的公式把它們摹寫為這樣的。在不斷言進化能夠說明任何事物,但是當我們擁有現象的經驗時,卻接受進化是摹寫它們的序列的最寶貴公式的情況下,理性論者現在擁有相當堅不可摧的堡壘,以抵御每一類型的極端保守分子。他未被要求證明,進化說明宇宙;他可以使自己滿足于僅僅質疑他的批評家,以便在摹寫我們關于現象聯結的經驗時,提出如此有用的任何其他公式——如此顯著地使思維經濟的任何其他公式,或者換一種不同的說法,如此充分地實現科學要旨的任何其他公式。[11]
我是從1970年代末開始準備碩士論文《彭加勒與物理學危機》[12]時接觸皮爾遜的論著的,在1980年代末做了初步研究,先后就皮爾遜的生平和工作、科學哲學、科學觀發表了三篇論文[13]。1990年代中期,我應《世界哲學家叢書》主編傅偉勛、韋政通之約,擬為臺北三民書局撰寫《皮爾遜》。為此,我盡可能收集了皮爾遜的有關論著以及與之相關的研究資料,其中包括皮爾遜的三種名著《科學的規范》《自由思想的倫理》《死亡的或然性和進化的其他研究》。在研讀大量文獻的基礎上,通過深入思考,《皮爾遜》一書終于在1998年1月殺青,隨即在同年10月順利出版[14]——恕我孤陋寡聞,這本書在當時、也許乃至現在,依然是學術界全面研究皮爾遜思想的唯一專著。翌年,在研究期間順便譯就的《科學的規范》也得以面世。本來,在《皮爾遜》的手稿中,我還探討了皮爾遜的社會哲學思想。無奈,因一向大度、寬容的主編傅偉勛不幸于1996年去世,三民書局編輯按照叢書體例,要求書稿不能超過20萬字(其實,此前出版的《馬赫》[15]、《迪昂》[16]、《愛因斯坦》[17]均超過此數目),作者只好刪除原有的三章(社會學說和歷史觀念,社會主義和婦女解放,自由思想和研究的熱情)。此后多年,這些內容以論文的形式陸續發表。[18]
由于我專門研究過皮爾遜,對他的生平、工作和思想比較熟悉,遂有意把他的幾本主要著作翻譯出來,呈現給國內學術界。在《科學的規范》出版后,我于2013年7月翻譯完《自由思想的倫理》。眼下的這本譯著,從2017年春動筆移譯,中間有所中斷,直至數天前才譯畢,延續了將近兩年時間。本書內容之豐富、思想之新穎、研究方法之精湛,令人嘆為觀止。對此,讀者只要稍加瀏覽,不難了然于心。與此同時,讀者也很容易發現翻譯本書的難度——盡管譯者已盡力而為,唯恐仍有疑竇之憾,切盼譯界解牛之庖丁、斫輪之輪扁指點迷津、匡謬糾誤。
“超凡脫俗只有兩條路:詩和哲學。”[19]這是德國古典哲學家謝林的至理名言。確實,哲學(包括曾經作為自然哲學的科學)是人類思想峰巔的燈塔,詩是人類精神皇冠的明珠。哲學是理性縱橫馳騁的結晶,詩是情感恣意勃發的寫照。人最偉大的東西,莫過于思想和情感。思想是人之為人的終極標志,是人高于一切物種的神圣性之所在,是人的尊嚴的全部體現,是人的不朽的唯一依托。當然,我們也不可低估情感的力量:它是意志的催化劑,是行動的原動力,也是認知的官能和思想的源泉。
先說哲學和思想。意大利哲學家、人文主義者皮科·米蘭多拉在其作為“文藝復興時代的宣言”的論著中大張旗鼓地為哲學辯護,發揚光大哲學的思想價值。他鉤沉稽古,發微抉隱,而且妙語連珠:
事實上,現如今的哲學研究總體上是遭人嘲笑和蔑視(這是我們時代的不幸!),而不是受人尊敬與榮耀。所以,那種毀滅性的古怪論點幾乎侵占了所有人的心靈,即要么沒有人要么只有極少的人會研究哲學。就好像把事物之因、自然之道、宇宙之理、神的計劃與天地之奧秘置于眼前、握于指尖都毫無價值,除非這使人受惠或有利可圖。事實上,如今已經到了只有那些把對智慧的研究降格為營生的人才被視為智慧的地步(多么可悲!)。這就像眼看著那因為諸神的慷慨而居于眾人之中的貞潔的帕拉斯被拋棄、哄走、還惹人噓聲,沒有人愛她和保護她,除非她像個妓女一樣靠著貞潔被玷污而得一些施舍,再把那些不潔之財存進她愛人的錢柜中。我說的所有這些(無不帶著最深的悲痛和憤怒)并非針對我們時代的大人們,而是針對某些哲學家,他們僅僅因為哲學家沒有市場,得不到酬勞,就相信并公開宜稱任何人都不該追求哲學,好像這沒有向世人表明他們并非真正的哲學家似的。因此,只要他們一生都致力于追名逐利,就不能擁抱對真理本身的知識。對此,我自詡(在這方面我決不會因自夸而臉紅)除了想成為一個哲學家,我從不為任何其他原因追求哲學,也未曾從我的研究和探索中希冀或者求取過任何其他的報酬和成果,除了我一直強烈渴望的心智養料和真理之知。我是這樣地渴望和迷戀哲學研究,以至拋開所有私人和公共的顧慮,全身心地投入到沉思的閑暇中;這樣,任何嫉妒者的中傷或智慧之敵的毀謗不僅過去未曾,而且將來也不會使我分心。哲學本身教導我倚賴自己的良心而非他人的意見,它教導我們要始終保持謹慎,這與其說是為了避免別人的中傷,倒不如說為了防止我說或做任何本身為惡之事。[20]
17世紀法國卓著的哲人科學家帕斯卡更是把思想的重要性推到極致,他的一席話擲地作金石聲,具有撼人至深的力量:
思想形成人的偉大。
人只不過是一根蘆葦,是自然界最脆弱的東西;但他是一根會思想的葦草。用不著整個宇宙都拿起武器來才能毀滅他;一口氣、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然而,縱使宇宙毀滅了他,人卻仍然要比致他于死命的東西更高貴得多;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對他所具有的優勢,而宇宙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因而,我們全部的尊嚴就在于思想。正是由于它,而不是由于我們所無法填充的空間和時間,我們才必須提高自己。因此,我們要努力好好地思想;這就是道德的原則。
······由于思想,我卻囊括了宇宙。[21]
我是從科學步入哲學的,又一直愛好文學,尤其喜歡古典詩詞——在正事之余,也從心靈深處不期然而然地冒出一二詩句。因此,我自信我自己多少還有點科學家的實證精神、哲學家的理性氣質、詩人的浪漫情懷。我的人生支點是真、善、美。我的價值坐標是:精神生活遠遠高于物質生活;精神生活的X坐標是社會正義,Y坐標是人格尊嚴,Z坐標是文化創新。[22]而且,我向來認為,思想和道德具有永恒的價值,[23]思想和人格萬古不沒[24]。因此,對于社會上的積習流弊、歪風邪氣,我總是本能地疾惡如仇,旗幟鮮明地加以反對;對于人世間中的熙熙舐痔、攘攘鄉愿,以及那些“顛狂柳絮隨風舞,輕薄桃花逐水流[25]式的人物,我總是本能地看不起他們,甚至忍不住予以抨擊。“讀曹丕《典論·論文》”“人行”二詩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我的這種情愫和心語:
而今士人熙熙攘,脫穎而出爭食忙。
貴遠賤近鼠目短,向聲背實狐心長。
學無遺漏原根本,文有獨創自昭彰。
良史飛馳辭勢去,一家之言萬古芳。
人生總該有人行,不枉世間走一程。
是非正誤泰山重,禍福得失鴻毛輕。
國是學理心中事,雞毛蒜皮耳邊風。
可譴舐痔與鄉愿,污染空氣遺膻腥。
屈指算來,今年我退休已經十載。本來,我一向就是“體制內”的“體制外”人,也就是“思想和行動上的自由人”——這有言論和實踐為證。[26]退休后,我就更加自由了,時間全屬于我的,由我自由支配。在這不算短也不算長的十年間,我撰寫了兩部書稿,翻譯了10部(11本)書籍,發表了60多篇論文和諸多短文,出版了4本著作[27]和6本譯著[28]。我自以為日子沒有白過,生命沒有浪費,心里是充實的,精神是富有詩意的。而今,我已經七秩有四,距離大自然回收和廢物再利用指日可待。翻譯此書之后,我不打算再致力譯事,而著力研究“中國現代科學思潮”和“科學與人生”兩個課題,冀望能夠在有生之年再做出一兩個像樣的成果。熊十力在致徐復觀的信中所說的一段話言微旨遠:“知識之敗,慕浮名而不務潛修也;品節之敗,慕虛榮而不甘枯淡也。”[29]我愿把它銘記于心,作為警示。在這里,我還想選錄我先前的“古稀自述”“退休十周年感賦”二詩附后,以明心志,并與志同道合者共勉:
獨寐寤言士林間,永矢弗告意拳拳。
心有幽趣慕嚴斶,身無蓄謀效馮諼。
磊落使才聳天地,慷慨任氣睥權錢。
騰蛟起鳳尋常事,古稀雖逾夢蹁躚。
裸退辭聘身心清,所在無時不春風。
虛銜紅利若敗絮,真才實學乃令名。
累累學苑結碩果,縷縷憩園萌詩情。
舉杯邀月一樽酒,桃蹊李徑十年燈。
注 釋:
[1][英]K.皮爾遜:《科學的規范》,李醒民譯,北京:華夏出版社,1999年第1版,xii+410頁。K.皮爾遜:《科學的規范》(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分科本:哲學),李醒民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0年第1版,xxx+458頁。K.皮爾遜:《科學的規范》(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李醒民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2年第1版,xxx+458頁。K.皮爾遜:《科學的規范》(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分科本:哲學·紀念版),李醒民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7年第1版,xxx+458頁。K.皮爾遜:《科學的規范》(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珍藏本·紀念版),李醒民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7年月第1版,xxx+458頁。
[2]K. 皮爾遜:《自由思想的倫理》,李醒民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6年第1版,xxii+528頁。
[3]K. Pearson, The Chances of Death and Other Studies in Evolution, Vol. I,Edward Arnold, London and New York, 1897, p. 105.
[4]K. Pearson, The Chances of Death and Other Studies in Evolution, Vol. I,Edward Arnold, London and New York, 1897, pp. 141-142. 皮爾遜緊接著的上一段話也振聾發聵:“讀者不必暫且假定我們認為,竭力鼓吹某種顯著的物質利益最終將從每一種深奧的研究中產生,或者是正確的,或者是必要的。尤其是,科學人尤其必須做的事情是,在為思索真理而思索真理中廣泛地蓄養其樂,表明科學過程只是通常的邏輯定律——精煉的常識——的應用,因此這些過程沒有超越正常構造的人的心智的認識范圍,不僅如此,它們實際上能夠給予一般人以賞心悅目的樂趣。”(p.141)
[5]K. Pearson, The Chances of Death and Other Studies in Evolution, Vol. I,Edward Arnold, London and New York, 1897, p. 379.
[6]K. Pearson, The Chances of Death and Other Studies in Evolution, Vol. I,Edward Arnold, London and New York, 1897, p. vii.
[7]E. S. Pearson, Karl Pearson, An Appreciation of Some Aspects of His Life and Work, Cambridge at the University Press, 1938, p.33.
[8]K. Pearson, The Chances of Death and Other Studies in Evolution, Vol. II,Edward Arnold, London and New York, 1897, p.4.
[9]李醒民:《迪昂》,臺北:三民書局東大圖書公司,1996年第1版,xiii+510頁。
[10]K. Pearson, The Chances of Death and Other Studies in Evolution, Vol. II,Edward Arnold, London and New York, 1897, p.400.
[11]K. Pearson, The Chances of Death and Other Studies in Evolution, Vol. I,Edward Arnold, London and New York, 1897, pp. vi-vii.
[12]李醒民:《彭加勒與物理學危機》,楊玉圣主編:《中國人文社會科學博士碩士文庫》(哲學卷(中)),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1版,第1247-1285頁。
[13]李醒民:《卡爾·皮爾遜:著名科學家和自由思想家》,北京:《自然辯證法通訊》,第12卷(1990),第2期,第65-78頁。李醒民:《簡論皮爾遜的科學哲學》,北京:《自然辯證法研究》,第7卷(1991),第3期,第60-65,59頁。李醒民:《論皮爾遜的科學觀》,成都:《大自然探索》,第13卷,(1994),第1期,第93-98頁。
[14]李醒民:《皮爾遜》,臺北:三民書局東大圖書公司,1998年10月第1版,vi+357頁。該書目次為:自序、第一章 卡爾·皮爾遜:百科全書式的科學家和思想家,第二章 認識論:以懷疑和批判為特征的觀念論的經驗論,第三章 方法論:科學方法是通向知識和真理的唯一入口,第四章 旨永意新的科學觀,第五章 妙趣橫生的自然觀,第六章 皮爾遜思想在西方,第七章 皮爾遜思想在中國,后記,年表,主要參考書目,索引。
[15]李醒民:《馬赫》,臺北:三民書局東大圖書公司,1995年第1版,xvii+412頁。
[16]李醒民:《迪昂》,臺北:三民書局東大圖書公司,1996年第一版,xiii+510頁。
[17]李醒民:《愛因斯坦》,臺北:三民書局東大圖書公司,1998年第1版,xii+593頁。
[18]李醒民:《自由思想和研究的熱情——皮爾遜社會哲學一瞥》,北京:《自然辯證法通訊》,第22卷(2000),第1期,第21-28頁。李醒民:《皮爾遜的優生學理論和實踐》,北京:《自然辯證法通訊》,第23卷(2001),第3期,第58-64頁。李醒民:《皮爾遜的教育思想:重視素質培養》,北京:《科技導報》,2001年第11期,第10-12頁。李醒民:《皮爾遜的歷史研究和編史學觀念》,北京:《自然科學史研究》,第21卷(2002),第4期,第354-369頁。李醒民:《皮爾遜的社會達爾文主義》,北京:《哲學動態》,2003年第9期,第38-42頁。李醒民:《皮爾遜論社會主義和婦女解放》,上海:《哲學分析》,第2卷(2011),第1 期,第117-140頁。
[19]謝林:《先驗唯心論體系》,梁存秀、薛華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76年第1版,第17頁。
[20]皮科·米蘭多拉:《論人的尊嚴》,樊虹谷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年第1版,第75-76頁。
[21]帕斯卡:《思想錄》,何兆武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5年第1版,第157-158頁。
[22]李醒民:人生支點和價值坐標——《愛因斯坦論和平》譯者后記,O.內森、H.諾登編:《愛因斯坦論和平》,李醒民譯,2017年第1版,第955-963頁。
[23]李醒民:《思想和道德是具有永恒價值的東西》,北京:《中華讀書報》,1999年3月3日,第15版。
[24]李醒民:《唯有思想和人格是萬古不沒的——<力學的進化>中譯者后記》,《民主與科學》,2021年第5期。
[25]杜甫:絕句漫興九首·其五。
腸斷春江欲盡頭,杖藜徐步立芳洲。(春江 一作:江春)
顛狂柳絮隨風去,輕薄桃花逐水流。(去 一作:舞)
[26]李醒民:我的“六不主義”,《自由交談》,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四川文藝出版社,1999年10月第1版,第107-112頁;李醒民:《不把不合理的“規章”當回事》,北京:《自然辯證法通訊》,第22卷(2000),第3期,第7-8頁;李醒民:《我為什么從來不……?》北京:《自然辯證法通訊》,第33卷(2011),第2期,第115-119頁;李醒民:《自由思想者詩意的棲居和孤獨的美》,北京:《光明日報》,2011年6月14日,第11版。李醒民:《泛舟學海任西東》,葛劍雄、丁東、向繼東主編:《望盡天涯路——當代學人自述》,南昌:二十一世紀出版社,2013年第1版,第143-155頁。
[27]李醒民:《科學論:科學的三維世界》(上卷、下卷),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0年第1版,xiii+1354頁。李醒民:《什么是科學?》,北京:商務印書館,2014年第1版,iv+323頁。李醒民:《科學的社會功能與價值》,北京:商務印書館,2014年第1版,iv+345頁。李醒民:《科學與人文》,北京:中國科學技術出版社,2015年第1版,x+292頁。
[28]P.迪昂:《德國的科學》(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李醒民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2年第1版,274頁。P.迪昂:《德國的科學(修訂譯本)》(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分科本:哲學·紀念版),李醒民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7年第1版,275頁。P.迪昂:《德國的科學(修訂譯本)》(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珍藏本·紀念版),李醒民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7年第1版,275頁。E.馬赫:《科學與哲學講演錄》,李醒民、龐曉光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3年第1版,ii+433頁。E.馬赫:《力學及其發展的批判歷史概論》,李醒民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4年第1版,xxix+624頁。E.馬赫:《能量守恒原理的歷史和根源》,李醒民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5年第1版,xxii+117頁。K. 皮爾遜:《自由思想的倫理》,李醒民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6年第1版,xxii+528頁。O.內森、H.諾登編:《愛因斯坦論和平》,李醒民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7年第1版,x+963頁。
[29]熊十力:《現代新儒學的根基》,郭齊勇編,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6年第1版,第ix頁。
(作者為中國科學院《自然辯證法通訊》雜志社教授)
責任編輯:尚國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