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產業化下供應鏈金融服務模式與風險

肖奕婷，鄭全軍，趙林度

（1.東南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6；2.希杰榮慶物流供應鏈有限公司，山東 臨沂 276000）

0 引言

傳統農業粗放經營中的小農戶家庭農場分散經營模式，使供應鏈前端初級農產品生產分散，加工、流通環節薄弱，供應鏈信息缺失、效率低下，難以適應目前農產品市場快速發展的需要。“公司+農戶”集約經營模式能夠有效改善我國“小農戶，大市場”的現狀，提高供應鏈效率。基于“公司+農戶”集約經營的供應鏈金融服務模式，以龍頭企業為核心，通過供應鏈金融為農戶提供融資服務，幫助農戶解決資金問題，實現資源向農戶集聚、資產向企業集聚。

我國政府高度重視農業農村改革發展，先后出臺了一系列促進農業產業化發展的政策措施[1]。作為農業產業化發展的重要工具和手段，供應鏈金融能夠有效解決農產品供應鏈上游農戶、下游中小涉農企業融資難的問題，供應鏈金融在農業產業化發展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在此背景下，本文將系統梳理國內外農產品供應鏈金融的發展現狀和研究進展，結合近年來我國農業產業化相關政策背景和農業集約經營實踐，深入分析農業產業化下供應鏈金融服務模式與風險，研究成果對于推動我國農產品供應鏈金融發展與風險規避有著重要的理論價值和實踐意義。

1 供應鏈金融與農業集約經營

1.1 供應鏈金融

近年來，供應鏈金融受到學術界和實業界的廣泛關注。供應鏈金融是通過金融機構或技術供應商來實施的一種優化供應鏈成員組織間資金流動的解決方案[2-3]，供應鏈成員企業在面臨資金短缺困境時，會考慮通過供應鏈金融服務緩解資金壓力[4]，供應鏈金融能夠有效緩解供應鏈成員資金流短缺的問題，促進組織間營運資本的流動優化[5-6]。研究表明：供應鏈金融能夠提供廣泛的融資解決方案[7]，供應鏈成員之間、供應鏈成員與金融機構之間的關系將極大地影響供應鏈金融融資解決方案的成功應用[8]。

有關供應鏈金融在農業領域的應用研究，國內外學者都有深入的探討。農產品供應鏈金融能夠幫助供應鏈成員提高金融服務的可及性[9-10]，促進農產品供應鏈金融融資服務深入發展，通過農業價值鏈提供創新服務和技術支持，降低交易成本和風險[10]。現有研究顯示，在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與農產品供應鏈金融系統效率關系方面，高收入水平群體的農產品供應鏈金融系統效率遠高于其他收入水平群體。目前，我國農產品供應鏈金融系統整體效率較低，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間，農產品供應鏈金融系統缺乏效率的主要原因在于管理水平和技術水平[11]。國家高度重視農產品供應鏈金融發展，國務院辦公廳《關于積極推進供應鏈創新與應用的指導意見》（國辦發〔2017〕84號）中明確指出，要推動農產品供應鏈信息平臺建設，開拓農產品供應鏈金融服務，具體包括創新農業產業組織體系、提高農業生產科學化水平、提高農產品供應鏈質量安全追溯能力等，鼓勵家庭農場、農民專業合作社、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農業社會化服務組織等合作建立集農產品生產、加工、流通和服務于一體的農產品供應鏈體系[12]。

基于上述文獻分析可知，關于供應鏈金融在農業領域的應用研究，主要集中在供應鏈金融對于農產品供應鏈融資服務以及系統效率的促進作用方面，本文在現有文獻研究的基礎上，結合我國農業產業化發展政策背景及我國農業集約經營實踐，探討了基于“公司+農戶”集約經營的農產品供應鏈金融服務模式及風險。

1.2 農業集約經營

農業集約經營是在單位面積上投入較多的技術、資金和勞動，以獲取相對較高的單位面積產量，同時又能減少每單位內農產品勞動消耗的一種現代農業經營方式，是現代農業發展的趨勢[13]。農業集約經營主要包括資金集約和技術集約，龍頭企業在農業集約經營中起到了資源整合、技術支撐的主導作用。以龍頭企業為核心，在一定區域范圍內，將個別的、零碎的、分散的小農戶生產組織形式集中成具有一定規模的、便于現代化操作的大農場生產組織形式，協調社會整體資源，避免資源浪費，充分利用信息網絡技術和現代化組織管理方式，延伸農產品供應鏈管理領域的服務范圍，將農產品供應鏈前端的農產品種植、倉儲、運輸、分銷等環節進行有效資源整合，優化運作成本，實施一體化協作經營。農業集約經營是農產品供應鏈前端集約發展的重要內容，農產品供應鏈集約發展對農業集約經營起著引導和推動作用。

國家統計局最新統計數據顯示，截至2019年底，我國總人口約為14億，從城鄉結構看，城鎮常住人口84 843 萬人，比 2018 年末增加了 1 706 萬人；鄉村常住人口55 126 萬人，比2018 年末減少了1 275 萬人；城鎮人口占總人口比重（城鎮化率）為60.60%，比2018 年末提高了1.02 個百分點[14]。根據我國第三次全國農業普查主要數據公報顯示，2016 年全國農業生產經營人員31 422 萬人，其中規模農業經營戶農業生產經營人員1 289萬人，農業經營單位農業生產經營人員1 092萬人，分別占農業生產經營人員總數的4.1%和3.5%[15]。推動農業產業化進程，是改善我國農業經營領域“小農戶，大市場”現狀的重要解決方案。農業產業化是我國在農業經營領域所進行的一次重要改革，是我國農業經營體制機制的創新，也是現代農業發展的方向。在農業產業化進程中實行農產品供應鏈管理，可以準確把握消費者的真實需求，培養農產品供應鏈快速反應能力，從而實現供應鏈全局優化，同時不斷改善服務水平。

1.2.1 農業產業化相關政策。近年來，我國城鎮化率不斷提高，農業從業人口逐年下降。我國實行家庭承包經營制，農業經營主體以家庭經營為主。農村分田到戶導致土地以小塊分散經營為主，農業分散經營、土地規模較小，嚴重影響了我國農業生產效率和效益。我國農產品市場流通體系不健全，基礎設施總體薄弱、信息不對稱、產銷組織化偏低的問題突出。

農業是國民經濟的基礎，我國政府高度重視農業發展，有關部門發布了一系列促進農業產業化發展的相關政策文件（見表1）。

1.2.2 農業集約經營探索與實踐。我國農業集約經營的主要途徑是“公司+農戶”經營模式以及建立農民專業合作社等組織形式。通過建立新型農業合作社，為合作社成員的現代化農業產供銷提供全過程服務。在“公司+農戶”模式探索與實踐中，主要有兩條路徑（如圖1所示）：一是從上游向下游延伸形成的“公司+農戶”模式，糧油貿易公司、飼料生產公司等進入養殖行業；二是從下游向上游延伸形成的“公司+農戶”模式，例如，食品加工公司、物流公司等進入養殖行業。

圖1 “公司+農戶”模式

（1）自上而下的“公司+農戶”模式。在農產品供應鏈自上而下的“公司+農戶”集約經營模式中，上游公司主要包括糧油貿易公司、飼料公司、農牧設備公司等，為農戶提供“種肥藥”等農業活動的基本生產要素、農業機械化設備、農牧場地設施等。公司通過向農戶提供優質的種苗、飼料、化肥、農藥等生產要素，幫助農戶解決了“前端良種無渠道”的問題。自上而下的“公司+農戶”模式，一方面有助于農業生產加工的標準化、規模化和專業化；另一方面有助于徹底改變“小農戶，大市場”的現狀。

表1 2016-2020年我國促進農業產業化政策文件

（2）自下而上的“公司+農戶”模式。在農產品供應鏈自下而上的“公司+農戶”集約經營模式中，下游公司主要包括農產品加工公司、農產品銷售公司、農產品配送公司等，為農戶提供農產品生產加工服務、流通配送服務以及金融服務等，幫助農戶解決了“后端銷售無渠道”的問題。自下而上的“公司+農戶”模式，一方面有助于農業分級銷售的標準化、規模化和專業化；另一方面有助于培育農產品優質優價的市場環境。

2 基于“公司+農戶”的供應鏈金融服務模式與風險

截至2018 年底，全國經縣級以上農業產業化主管部門認定的龍頭企業近9 萬家[16]，截至2019 年底，全國家庭農場超過70 萬家，依法注冊的農民專業合作社220.1萬家，從事農業生產托管的社會化服務組織42萬個[17]。龐大的新型農業經營主體需要強有力的資金供給以滿足其可持續性、集約型發展。有學者對全國各地新型農業經營主體進行抽樣調查發現，80%以上的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獲取貸款規模占銷售收入的比例低于30%，說明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融資需求遠未得到滿足，政府、社會、金融機構和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一致認為農產品供應鏈金融模式能夠有效緩解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融資困境[18]。

2.1 基于“公司+農戶”的供應鏈金融服務模式

農產品供應鏈金融的參與主體主要包括金融機構、龍頭企業、農戶、中小涉農企業。農產品供應鏈上游農戶、下游中小涉農企業依托龍頭企業信用擔保，形成農產品供應鏈金融服務，其特點在于以龍頭企業為核心，一方面將資金有效注入處于相對弱勢的上下游中小涉農企業，解決中小涉農企業融資難和供應鏈失衡問題；另一方面將銀行信用融入上下游企業的購銷行為，增強其商業信用，促進中小涉農企業與龍頭企業建立長期戰略協同關系，提升供應鏈競爭力。農產品供應鏈金融發揮作用的關鍵在于龍頭企業對農產品供應鏈上下游農戶及中小涉農企業具有絕對的控制能力[19]。

在供應鏈金融融資模式下，農產品供應鏈任何一個環節獲得資金支持，都能夠激活整個供應鏈正常運營。“龍頭企業+農戶+中小涉農企業”是一種常見的農產品供應鏈結構[19]。從農產品供應鏈成員角度來說，它們在供應鏈金融服務中分別擔任不同的角色。龍頭企業是農產品供應鏈金融的核心，它承擔著連接商業銀行與農戶、中小涉農企業的“橋梁”作用；商業銀行等金融機構是資金提供者；農戶及中小涉農企業等是資金需求者，農產品供應鏈金融服務體系如圖2所示。

圖2 農產品供應鏈金融服務體系

供應鏈金融服務主要有3種模式：基于應收賬款的供應鏈金融融資、基于預付賬款的供應鏈金融融資、基于存貨的供應鏈金融融資。其中，由于農產品具有種類較多、價值較低、保質期短、存儲條件高、易腐壞等特點，不適用于基于存貨的供應鏈金融融資模式。

2.1.1 基于應收賬款的農產品供應鏈金融。在農產品供應鏈中，當上游供應商即農戶獲得龍頭企業的采購訂單后，為使農產品訂單按期交付，農戶可憑訂單向金融機構申請貸款。這種融資模式主要基于農產品供應鏈上游農戶對龍頭企業享有的應收賬款權利，商業銀行等金融機構為上游農戶提供融資服務，其業務流程如圖3所示。

（1）農產品供應鏈中的農戶與龍頭企業之間簽訂《采購協議》，約定由農戶向龍頭企業提供農產品，龍頭企業在收到農產品后的一定時間（賬期）內付款，因此形成一筆農戶對龍頭企業的應收賬款；（2）農戶作為融資方（借款方）向商業銀行等金融機構申請融資，并將其對龍頭企業的應收賬款轉讓或者質押給金融機構，作為其還款保障與擔保；（3）龍頭企業將應收賬款相關的單據等證明材料交付金融機構，并做出還款/回購承諾；（4）商業銀行等金融機構基于其對農戶和龍頭企業之間交易背景真實性的判斷，向農戶發放融資款。

圖3 基于應收賬款的農產品供應鏈金融融資

2.1.2 基于預付賬款的農產品供應鏈金融。在農產品供應鏈中，當下游中小涉農企業即農產品分銷商與龍頭企業簽訂購銷合同后，可憑借相關業務單據向金融機構申請預付款融資。這種融資模式基于農產品供應鏈中的下游中小涉農企業與龍頭企業交易形成的預付賬款權利，商業銀行等金融機構為下游中小涉農企業提供融資服務，其業務流程如圖4所示。

圖4 基于預付賬款的農產品供應鏈金融融資

（1）龍頭企業與下游中小涉農企業簽訂《購銷協議》，約定由龍頭企業向下游中小涉農企業出售農產品，并約定由下游中小涉農企業向金融機構申請貸款用于預先支付貨款；（2）下游中小涉農企業根據其與龍頭企業簽訂的《購銷協議》向銀行等金融機構申請貸款；（3）金融機構經過審核同意下游中小涉農企業的貸款申請后，向龍頭企業開具貨款對應金額的承兌匯票；（4）金融機構與倉儲機構（通常為第三方物流企業）簽訂《倉儲監管協議》，龍頭企業向金融機構指定的倉儲機構發貨，并將倉單等單據交給金融機構；（5）下游中小涉農企業向金融機構繳納一定金額的保證后，向金融機構申請提取相應價值的農產品，金融機構收到保證金后向下游中小涉農企業簽發提貨單，提示倉儲機構釋放相應農產品給下游企業，下游企業向倉儲機構提貨。該流程不斷循環，直至下游中小涉農企業繳納完畢相當于承兌匯票金額的保證金并提取完畢全部農產品為止；（6）龍頭企業對于農產品質量向金融機構做出保證，并承諾在下游中小涉農企業不按約定支付保證金提取農產品時，按金融機構要求對貨物進行回購。

2.2 基于“公司+農戶”的供應鏈金融風險

隨著我國農業產業發展形勢的不斷演變，農產品供應鏈面臨著新的挑戰。由于農產品供應鏈存在許多不確定性因素，影響其效率、響應能力、業務整合能力，所以農產品供應鏈管理決策十分重要[20]。農產品供應鏈風險包括產品/服務管理風險、需求管理風險、信息管理風險和供應管理風險等[21]，其中基于“公司+農戶”的供應鏈金融風險以特有的屬性備受矚目。

2.2.1 農戶風險。在農產品供應鏈金融中，農戶作為供應商，在龍頭企業的信譽擔保下向金融機構申請資金支持，進行融資活動。農戶通過農業生產活動產出農產品后，龍頭企業按照之前約定的契約價格進行收購，這時產生的龍頭企業對農戶的應付賬款可作為農戶向金融機構償還貸款的保障。然而，從農戶這一供應鏈金融參與主體來看，該環節仍然存在一定風險，因此要充分考慮到各種可能出現的風險因素，加強對農戶的風險管理，保證農產品供應鏈金融服務模式的良性運營。其中，農戶角度的風險管理主要包括內部信用風險和外部環境風險兩個方面。

（1）內部信用風險。內部信用風險主要是指由于農戶方的人為因素導致的供應鏈金融風險，即凡是可能導致農戶或相關農業合作社組織違約的事項都是信用風險。包括農戶方機會主義行為導致的人為違約風險、農戶方農業水平欠缺導致的操作風險等。

從信息不對稱角度來說，“公司+農戶”模式中公司與農戶的關系是互為委托人、代理人的雙重委托代理關系，公司與農戶簽約過程中或簽約之后，當農戶利用擁有的信息優勢違反契約安排做出損害公司利益的行為時，農戶是代理人，公司是委托人；而當公司利用擁有的信息優勢違反契約安排做出損害農戶利益的行為時，公司是代理人，農戶是委托人[22]。在“公司+農戶”組織模式下，公司以契約形式將農產品生產計劃分解到農戶，面對的是大量分散的農戶，公司無法確切掌握每個農戶特征，在這種情況下，農戶自主組織農產品生產的全部過程，對整個生產過程的信息，公司無法完全甄別。這時，從農戶角度來說，存在農戶機會主義行為導致的人為違約風險。例如，當農戶存在更高的收益機會時，即當前農產品市場價格高于事先約定的公司對農產品收購的契約價格時，農戶可能采取機會主義行為，將農產品以更高的價格轉售市場，農戶的人為違約行為將影響公司的利益，同時對農產品供應鏈金融造成不良的影響。此為內部信用風險中的農戶機會主義行為導致的人為違約風險。

目前，在我國種植業和養殖業中，從事生產經營的主體依然是農戶，這些分散的農戶人員受教育程度較低、專業素質及農業生產技術水平參差不齊、缺乏科學合理的農業相關知識，作為“公司+農戶”集約經營體系主導的龍頭企業，應對這些合作農戶進行相應的科技指導，提高農戶的農業作業水平，降低農戶方因農業水平欠缺導致的操作風險，提高企業抵御農業生產風險的能力，避免供應鏈上的其它主體的利益損失。

（2）外部環境風險。外部環境風險主要是指由于外界環境變化導致的不可抗風險，例如自然災害導致的農作物欠收、病蟲害瘟疫等導致的畜禽大量死亡以及從國家政策層面考慮的農業政策法律制度變化等。這些因素都會對基于“公司+農戶”的農產品供應鏈金融帶來不利的影響。

對于出現重大疫情，政府對疫區進行封鎖或者重大自然災害、戰爭、國家政策改變等不可抗因素引起市場嚴重萎縮，銷售無法進行時，可以在基于雙方共同認識的基礎上，協商終止合同，同時互不追究對方的經濟責任和損失。

對于農產品供應鏈金融服務模式中可能出現的外部環境風險，可以考慮通過協助農戶參與農業保險服務降低外部風險帶來的不利影響，例如畜禽保險、農業生產保險和從業人員健康保險等。

2.2.2 公司風險。“公司+農戶”集約經營實際上是一種契約農業，公司與農戶雙方存在著對立統一的利益關系，在不損害整個體系運轉的前提下，雙方都試圖獲取更多的利益。從經濟學角度來說，每個經濟人的目標都是追求利益最大化，所以公司與農戶之間存在著契約不穩定的現象，雙方容易出現違約行為。根據調查發現，在各地違約事件中，公司的違約率要高于農戶的違約率，公司與農戶的違約率分別為 70%、30%[23]。

以龍頭企業為例，當農產品價格波動、銷售渠道變化、出現替代品競爭時，龍頭企業會面臨著較大的市場風險。例如，當農產品的市場價格出現較大下降趨勢時，龍頭企業可能產生虧損無法按照協議支付全額貨款，進而供應鏈金融中的商業銀行收入無法得到保障，對于農戶而言，基于應收賬款的供應鏈金融融資余款收入也無法得到保障。

在公司管理過程中，當公司處于信息強勢方時，可能會存在機會主義下損害信息弱勢方利益的道德風險行為，這與農戶在市場價格高于契約價格時可能出現將農產品轉售市場的人為違約行為一致，當市場價格低于契約價格時，公司為了創造利潤空間、獲取市場份額，公司管理者若存在道德問題，可能出現為了追求短期利益而損害供應鏈整體利益的行為，損害農戶利益，導致供應鏈資金出現缺口，進而阻礙供應鏈金融中貸款本息的順利回流。長遠來看，道德風險會嚴重損害公司信譽度，進而影響農產品供應鏈穩定性，為農產品供應鏈金融服務帶來巨大的利益損失，不利于農產品供應鏈長期穩定發展。

農戶風險管理、公司風險管理的核心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建立長期合作契約關系，制定合理、規范的契約，確保其被遵守和實施，是“公司+農戶”集約經營模式成功的基本保證。完善契約關系，可以從依法簽訂契約、規范契約形式、完善契約內容、強化權利義務等方面入手[23]。二是公司與農戶之間“可置信的威脅”博弈，在一些解決供應鏈產品質量問題的典型機制設計中,如基于產品質量的跨期支付機制、質量違約觸發懲罰機制、基于質量的收入共享機制等都是基于長期合作契約的，這一方法為農產品供應鏈金融風險規避提供了新的思路。

3 結語

本文探討了農業產業化背景下供應鏈金融服務模式和風險問題，通過相關文獻綜述了解了國內外農產品供應鏈金融的發展現狀和研究進展，結合近年來我國農業產業化發展的相關政策背景，進行了我國“公司+農戶”模式的農業集約經營探索實踐，深入分析了基于應收賬款的供應鏈金融融資和基于預付賬款的供應鏈金融融資服務模式，最后對農產品供應鏈金融中的農戶風險和公司風險進行了討論，并提出了相關風險管理的思路。我國農業產業化要解決的核心問題在于包產到戶多年不變、市場經濟發展趨勢不變的前提下，將大量的分散農戶和農產品市場相銜接。在基于“公司+農戶”農產品供應鏈集約經營背景下，供應鏈金融將在農業產業化進程中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