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百團大戰簡史及歷史意義

[摘要] 1940年，在抗日戰爭的第4個年頭，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在廣袤千里的華北敵后，進行了一次持續百余天的百團大戰，殲滅日偽軍約3萬人。這是抗日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在敵后第一次主動地向侵華日軍進行的一次大規模的有組織的進攻性大會戰。百團大戰的勝利，不僅沉重地打擊了敵人，而且大大振奮了全國人民和抗日友軍，譜寫了一首大長民族志氣，大滅敵人威風的燕趙凱歌。

[關鍵詞]八路軍;進攻;日軍;戰斗

[作者簡介]王溫馨（1996-），女，漢族，河南鄭州人，中共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研究生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共黨史。

[中圖分類號] E297.3[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006-8031（2021）01-0042-03

1940年，中國抗戰處于困難的相持階段。日軍為鞏固其占領區，停止了對正面戰場的進攻，對共產黨領導的華北抗日根據地推行鐵路為柱、公路為鏈、據點為鎖的“囚籠政策”，不斷壓縮八路軍的抗戰空間。為了克服這一嚴重危機，中國共產黨領導八路軍于1940年8月發動了百團大戰，該戰役分為三個階段，這是一場規模空前的交通破襲戰。

第一階段：八路軍大鬧正太路

1940年8月20日20時整，隨著彭德懷一聲令下，一顆顆攻擊的紅色信號彈騰空而起，剎那間，在5000里長的敵后戰場上八路軍全線出擊，一場以正太鐵路為重點的、聲勢浩大的交通總破襲戰打響了。聶榮臻和晉察冀軍區負責破襲正太路東段，此段有敵堅固設防的天險娘子關和重要燃料基地井陘煤礦。

20時，擔任主攻任務的晉察冀軍區右路縱隊第5團偷偷潛入大口村，解決了村里的偽軍，隨后以大口村為依托向城關隱蔽接近，仰攻日軍碉堡。22時，隨著一發紅色信號彈升起，按照計劃，2營從綿山北面、側面架設云梯向綿山發起攻擊，3營從綿山南面陡坡正面進攻。但日軍依托有利地形和碉堡工事，對進攻的八路軍戰士發起反攻，正面進攻的八路軍官兵在敵人密集的火力壓制下紛紛中彈，滾落懸崖，鮮血灑滿了整個娘子關。正當此時，由娘子關側后迂回的部隊，正好接近到日軍碉堡群附近，由側后向日軍發起攻擊。經過3個多小時的激戰，日軍的碉堡終于被全部攻破。黎明時分，勝利的旗幟插上了娘子關。在日軍占領的3年里，這還是第一次插上八路軍的旗幟，無數同胞仰望著那面旗幟流下了興奮的淚水。攻占娘子關后，第5團的勇士們乘勝破壞了娘子關東面的鐵路橋、切割了大批電線。21日，日軍得知八路軍攻下娘子關后大為震驚，急調大批增援部隊趕來娘子關，八路軍破壞工事后，主動撤退。

就在攻克娘子關的同一天，中央縱隊1分區3團也在楊成武的指揮下取得了重大勝利。開戰前，進攻部隊已經在礦區工人的配合下摸清了敵人的情況。22時，進攻部隊發起沖鋒，切斷煤礦電源，在夜幕掩飾下趁勢追擊。經過一夜激戰，在天亮時分基本肅清了守敵，“并占領了東王舍新礦，對廠房、礦井進行了徹底破壞”。①“煤礦的14盤開礦機器、10個鍋爐、3臺鼓風機、2個煙囪、1個火車站、5座鐵橋以及礦區表面建筑徹底被摧毀。日軍在軍事上、經濟上遭到重創”。②

在正太路西的陽泉至榆次段，第129師與日軍展開了更為激烈地戰斗。20日20時，由陳錫聯率領的769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起攻擊，迅速占領了獅垴山。反應過來的日軍立即對獅垴山進行多次進攻，769團憑險狙擊，頑強戰斗，僅21日，敵人就傷亡百余，倉皇而逃。22日晨，日軍又集中200人向獅垴山東北高地進攻，但是堅守陣地的官兵們愈戰愈勇，激戰數日，仍久攻不克。眼見傷亡不斷增加，惱羞成怒的日軍動用飛機輪番轟炸，并大肆施放毒氣，然而獅垴山陣地仍是巋然不動。就這樣，八路軍戰士們和日軍苦戰7天7夜，大煞了日軍的威風，有力地保障了左翼部隊的行動。

第二階段：橫掃淶靈，激戰榆遼

9月17日，八路軍總部布置第二階段晉察冀軍區的作戰任務，即破壞淶源、靈丘境內的各條公路，奪取淶源、靈丘這兩座縣城。

9月22日，晉察冀軍區以8個團、3個游擊隊、2個獨立營組成的左、右翼隊和預備隊，發起淶（源）靈（丘）戰役。22時，楊成武向右翼隊發出進攻命令，淶源戰役打響。經過一夜激戰，攻占淶源東、南、西三處城關以及外圍兩處據點，大部分日軍守軍退回城內，并沒有被全殲。八路軍及時調整作戰計劃，暫停對淶源的強攻，先集中主力掃清城外據點。當夜，經過一通宵激戰，3分區2團在1團的配合下攻克了淶源縣東10公里處的三甲村，全殲守備日軍。唯東團堡仍在苦戰中。

擔任攻打東團堡的是第3團。在戰斗打響的當晚，該團第3營在當地民兵引導下，首先襲擊了東團堡外圍堡壘，炸死了正在睡覺的日軍，并向守敵發起沖擊。守敵打開探照燈，用密集火力還擊，雙方短兵相接，廝殺聲與刺刀碰擊聲交織在一起。經過兩夜激戰，八路軍終于占領了敵人的全部外圍工事和村莊大部，余敵麋集于東團堡西南角一地主大宅院里，依仗核心工事防守待援，戰勢膠著。25日，東團堡殘敵覺得救援無望，投火自焚。至此，淶靈戰役第一階段戰斗全部結束。10月2日，軍區下達第二階段作戰命令，由鄧華率左翼隊及右翼隊之1團、2團進攻靈丘。7日，守備淶源、靈丘的敵二十六師團獨立步兵十二聯隊聯隊長坂吉太郎獲得八路軍由淶源西進的情報，于是抽調部隊向東出擊，尋殲八路軍主力。8日，戰斗在太安嶺打響。當夜，八路軍乘日軍在太安嶺被牽制的時機，突襲南陂頭、搶風嶺并占領之，曾一度攻入黃臺寺。9日，日軍迅速組織部隊反擊，又將其奪了回去。之后，日軍調集1000余人南援，八路軍審時度勢，決定中止淶靈戰役，部隊撤回根據地準備反“掃蕩”。

第129師是在9月23日發起榆遼戰役的，任務是收復榆社、遼縣。劉伯承決定由陳賡率領386旅作為左翼部隊，攻取榆社、沿壁、王景3個據點。23日夜，按照預定計劃部隊向榆社城秘密逼近。但就在主力接近西關城外的房屋時，不知從哪個角落竄出來一只狗，向隱蔽前進的隊伍狂吠不止，驚動了城頭上的日軍。日軍開槍盲目地狂掃亂射，城四周立即形成了一個火力網。八路軍只好冒著敵人的炮火攻擊前進，但收效不大。參謀長周希漢和各級干部商量后，決定集中火力發動第二次強攻。下午4時，強攻開始了。八路軍密集的槍炮構成一道道火力網，壓制住了敵人的火力，掩護攻擊部隊發動一次又一次的攻擊，敵人難以還手，就開始施放毒氣，并用飛機對八路軍進行低空轟炸掃射。英勇的八路軍戰士毫不畏懼，拼命向調堡內投手榴彈，最終攻克了核心陣地西北角和西關碉堡，并順勢占領了西關。日軍開始向他們的核心陣地榆社中學轉移。這個陣地周圍密布了八個碉堡，碉堡外圍是人工所筑的陡壁，陡壁下面又有縱橫交錯的鐵絲網。很顯然，如果硬沖過去，部隊傷亡一定很大，而且不一定奏效。

此時，沿壁、王景兩個據點已經被八路軍攻克，這大大鼓舞了攻城部隊。經過精心組織，陳賡下令發起第三次強攻，突擊部隊以迅猛的動作，一舉突破敵堡壘群，殘敵依靠碉堡和圍墻負隅頑抗，還施放毒氣，毒霧彌漫全城，陳賡及突擊營指戰員全部中毒。危急之下，陳賡令部隊暫緩沖擊，轉入近迫作業與坑道戰術。經過戰士們將近一個晝夜的緊張挖掘，至25日16時45分，坑道作業終于完成，并填滿了炸藥，一引爆，轟隆一聲巨響，炸的敵人四處飛散。突擊隊乘勢沖入榆社中學，經過一陣激烈的白刃格斗，殘敵被全部消滅，榆社城宣告解放。至29日，右翼部隊已經在陳錫聯的指揮下掃清了管頭和石匣兩個據點。30日，日軍600余人通過八路軍預伏地區，與右翼部隊遭遇，386旅乘機從側后展開攻擊，激戰兩天一夜，雙方傷亡慘重。10月1日晚，從遼縣增援的400多名日軍又蜂擁而來，八路軍根據敵情變化，主動撤出戰斗，歷時九天的榆遼戰役結束。

第三階段：英勇反“掃蕩”

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日軍連續遭到了八路軍主力部隊的大規模打擊。日寇惱羞成怒，為了穩定華北局勢，鎮定軍心，從10月6日起，急調援兵對晉冀豫根據地的太行、太岳，晉察冀和晉西北敵后抗日根據地，進行了瘋狂地報復性“掃蕩”。于是，“掃蕩”和“反掃蕩”就成了百團大戰第三階段的主要形式。

為了擺脫被動局面，八路軍總部于10月19日向晉察冀軍區、120師、129師等部隊正式下達了反“掃蕩”作戰的命令。根據八路軍總部的命令和指示精神，各部隊在敵后抗日根據地人民的大力支持下，發揚連續作戰和不怕犧牲的作風，廣泛開展游擊戰爭，粉碎敵人的“掃蕩”。第三階段戰斗首先在敵人“栽”得最慘的太行區開始。敵人從晉南、石家莊等地調集2萬多人，從10月6日起，對前總和129師師部駐地太行區進行“毀滅掃蕩”，并實行滅絕人性的殺光、搶光、燒光的“三光政策”。10月6日，敵以主力3000人分路進犯榆社、遼縣、武鄉間的濁漳河地區，企圖尋找八路軍主力和首腦機關決戰。八路軍采取避其鋒芒，“擊其惰歸”的戰法，使得敵人在根據地內東奔西撲，到處挨打，又捉不住八路軍主力，疲憊不堪，最終只好于10月17日分路退出根據地。

敵人不肯善罷甘休，退出太行不幾天，復于20日集結上萬兵力再犯太行。著名的關家垴殲擊戰，就是其中典型的一例。10月下旬，日軍岡崎大隊500余人竄犯黃崖洞，八路軍總部的兵工廠就設在洞中。在八路軍的圍殲下，岡崎一路流竄到了關家垴，一場惡戰開始了。29日凌晨4時，386旅769團對日軍岡崎大隊發起攻擊。但日軍利用有利地形，固守待援、拼死抵抗，加之日軍武器精良，還有空中力量配合，八路軍每攻下一個陣地都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最后不得不暫停攻擊。此時，決死第1縱隊向與關家垴互為犄角的柳樹垴發起進攻。敵人憑險阻擊，陳賡連續組織了四次反擊都未能成功，反而傷亡慘重。日軍飛機轟炸后，八路軍再次向關家垴攻擊前進，但因地形和武器所限，始終未能給日軍以致命打擊，自身傷亡也不斷增加。16時，八路軍參戰各部向關家垴發起總攻，經過激烈的肉搏，終于攻上了關家垴山頂，日軍大部被殲。然而31日，由于馳援日軍逼近關家垴，八路軍不得不撤出戰斗。經此一役，日軍在太行區的“掃蕩”草草收場。

敵人對晉察冀邊區首腦機關所在地北岳區的“報復掃蕩”，比太行區要晚一些，到11月中旬才開始動作。這時八路軍已經做好了迎擊敵人的充分準備。針對敵人的企圖，聶榮臻作出了化被動為主動的“反掃蕩”部署：留下一部分兵力同敵人保持接觸，主力在不利作戰的情況下，適時轉移，尋找機會在敵據點之間展開破襲戰;各地民兵游擊隊配合主力部隊在內線和外線積極開展游擊戰，以疲憊和消耗敵人，打亂敵人的“掃蕩”計劃。③根據指示，抗日根據地軍民避敵鋒芒，堅壁清野，以積極的游擊戰，集中主力突擊敵人，摧毀了敵人多座碉堡和據點，并抓住戰機圍殲敵人，繳獲大批軍需物資。敵甚恐慌，大批撤退。

在冀中區，八路軍抓住敵人抽調兵力進“剿”太行和太岳期間，冀中地區兵力薄弱的有利時機，積極出擊，開展以破擊德石路為主的遍及全區的攻勢作戰。從11月15日夜開始，在短短10天攻勢中，抗日軍民共斃傷日偽軍1100多人，毀鐵路10公里、公路240多公里，攻克據點17處。取得了第一次攻勢的勝利。12月7日，八路軍發起第二次破襲攻勢，把作戰重點轉向山地與平原結合部的平漢路地區，在運動中尋機殲敵。1941年1月3日拂曉，日偽軍以270多人向冀中八路軍攻擊，八路軍即以部分兵力從正面狙擊、遲滯敵人，主力從兩翼迂回，將敵分割包圍。經過激戰，幾乎全殲敵人，并攻克多處據點，有利地策應了北岳區的反“掃蕩”斗爭。

百團大戰從1940年8月20日發動，到1941年1月下旬結束，在繼續了整整5個多月的連續作戰，經歷了三個不同的階段以后，最終宣告勝利結束。百團大戰是全面的、全國性的大規模的主動總攻擊戰，它不僅直接打破了敵人在華北的“囚籠政策”和“堡壘主義”，沉重地打擊了日本侵略者的囂張氣焰，還改變了國內的戰局和政局，推動了中日局勢的迅速變化，特別是太平洋局勢的迅速變遷。

百團大戰第一階段的大獲全勝，第二階段的繼續勝利展開，有利地牽制了敵寇對重慶、昆明、西安等地的進攻，破壞了敵寇原定的戰略計劃，堅定了全國人民抗戰必勝的信心。第二、第三階段的繼續不斷勝利，更加振奮全國廣大軍民堅定抗戰的信念，使得日寇挑撥內戰，引誘投降的陰謀遭受嚴重打擊，使敵人在軍事外交上均陷入尷尬境地。

百團大戰的輝煌戰果，展現了中國共產黨和廣大八路軍戰士英勇卓絕，艱苦奮斗的精神，以鐵一般的事實證明，八路軍不僅能在敵后打游擊，在運動戰中也能百戰百勝，即擔當正面戰場之作戰任務，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在抗日戰爭中的中流砥柱作用，是抗戰史中最光榮的一頁！

[注釋]

①付杰，付明喜.百團大戰 利劍劃破囚籠[M].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05版：第63頁.

②魏延秋.百團大戰[M].南京：南京出版社，2018版：第36頁.

③袁旭.百團大戰[M].北京：新華出版社，1991版：第4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