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曲線視域下電商產業與傳統制造業融合發展探究

摘 要：習近平總書記曾指出，電商作為新興業態是大有可為。“電商快車”成為傳統制造業升級轉型新引擎，使老樹發新芽。文章基于“微笑曲線”理論，結合實證分析和個案分析探究南康傳統家具制造業與電商產業融合的演進過程、動因、效應，期望對地方產業融合提供經驗參考。研究發現，傳統制造業與電商產業有效融合，能夠促進區域創新和區域品牌升級，進而提升產業附加值，延伸產業鏈，實現產業轉型升級。

關鍵詞：微笑曲線;產業融合;電商;傳統制造

一、引言

2020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決戰脫貧攻堅之年。在《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O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中提出要推進鞏固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全面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產業扶貧作為打贏脫貧攻堅的重要經驗，是促進鄉村發展的持續動力。電商作為新興業態，既可賦能傳統制造業又能激發下沉的市場活力，是大有可為。

南康作為蘇區脫貧樣板村，已持續打造家具、電商兩個“千億產業”，形成大規模的產業集群，成為全國實木家具之都。2015年南康家具市場獲批“國家電子商務示范基地”。2019年南康通過大力建設跨境電商產業園，助推贛州獲批設立中國（贛州）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江西跨境電商開啟“南康模式”，有力推動南康家具賣全球。本文基于微笑曲線理論探究南康家具傳統制造業與電商產業融合發展的演進過程、動機、效應，期望對地方產業融合發展提供經驗參考。

二、微笑曲線與產業融合的經濟學關聯

微笑曲線理論，出自臺灣宏碁集團創始人施振榮提出的企業經營策略，如圖1所示。經過進一步的修正，微笑曲線又被廣泛地應用于區域經濟學和產業經濟學，微笑曲線也被稱為“產業微笑曲線”。

學界關于產業融合理論討論持續了三十多年，格林思騰和卡恩納（1997）將產業融合定義為“為了適應產業增長而發生的產業邊界的收縮或消失”。植草益（2001）提出產業融合源于技術進步和管制放松。產業融合作為產業結構升級的最主要方式，極大體現在從低附加值到高附加值，這也是產業鏈鏈條合理延伸的結果。微笑曲線與產業鏈均是以經濟附加值高低作為衡量依據。由圖2，制造業產業鏈的微笑曲線所示，傳統制造業位于獲利低位，B點從事生產、組裝、制造環節，投入較多的人力物力財力但獲利低;A、C兩端點從事研發、設計和營銷環節，投入資源少但收益較高。近年來，學者關于利用嵌入式關系電商能夠提升企業創新能力，改善當前傳統制造業困境的論述很多，Pee（2016）強調企業應進入電子商務，直接接觸客戶，收集有關消費需求等知識，鼓勵客戶貢獻想法來決定實施方案，實現大規模的客戶共同創造。張艷輝等（2018）提出產業規模在電商嵌入度與創新行為的關系中存在調節作用。因此，通過將電商產業與傳統制造業融合，會帶來制造業產業鏈微笑曲線的變化，增加產品的附加值，從而擺脫傳統制造業高投入、低收益狀況，實現產業升級。

三、南康電商產業與傳統制造業融合發展的演進

根據弗里曼對產業創新階段的研究，陸國慶（2003）認為產業的融合和創新經過了技術融合、產品與業務融合、市場融合三個階段，最后完成產業融合的整個過程。產業融合的這幾個階段是前后銜接的，也是同步相互促進的。如圖3所示，以下主要分析南康傳統家具制造業與電商產業融合的三個階段即技術融合、業務融合和市場融合，探究南康實現從“制造”到“智造”轉變過程。

1.技術融合

南康傳統家具制造業利用電子商務技術縮小企業和消費者之間的“知溝”①，縮短企業和消費者之間的距離，增加線上銷售和體驗渠道，通過大數據技術了解到顧客新需求，為設計和銷售指明方向，通過云監工技術了解產銷過程，改進生產和運輸中存在的問題。

同時，電商產業依托家具產業，結合家具產品優勢和產品特點，推動電商應用，推進大數據、5G技術等在電商產業的運用。2019年，南康開展的電商大廈項目主要圍繞建設企業品牌策劃中心、實木家具大數據運營中心、電商平臺運營中心、電商人才培訓中心、電商管理服務中心共五大功能中心，進而打造與家具產業相配套的電商服務。

2.業務融合

據調查顯示，南康主要通過家具產業帶②項目的建設，加快建設中國質造贛州南康家具產業帶、南康家具產業帶運營中心。其主要從三個方面進行南康家具產業帶項目的建設：一是建設淘寶特色中國南康館（中國質造贛州（南康家具）產業帶），將優質的南康家具通過中國質造平臺推向全國;二是建設“地方推薦”項目——阿里巴巴南康家具產業帶運營中心，引導家具電商企業聚集發展，形成合力;三是與京東集團合作，開設“京東南康家具線上館”專場，拓寬家具電商企業的銷售渠道。

通過家具產業帶項目，增加了不同產業的企業間的業務交叉，加快了產業融合，從而降低企業內外的交易費用，提高效率。

3.市場融合

為順應電商市場和家具市場邊界的虛化，南康將原有的電商產業鏈和家具產業鏈的結構進行重組，從而延長原有的產業鏈，家具產業通過電商產業實現內涵式發展，電商產業通過家具產業打造核心競爭力實現外源式發展。電商產業和家具產業互為彼此的附加值，產業融合而形成的新產品與服務表現得更多為互補關系而不是替代關系，如線上銷售并沒有導致線下銷售的消亡，而是服務于不同層次和不同消費習慣的人，從而拓寬了市場。

四、微笑曲線視域下電商產業與傳統制造業融合發展的動因

1.產業發展內在規律

產業結構有著從低級向高級的演進規律，隨著經濟的發展，產業結構總是趨于不斷優化。隨著產業鏈條的延伸，挖掘深層次的價值增值，推進產業鏈條由低附加值向高附加值發展，是實現產業結構優化的重要途徑。產業鏈的延伸作為產業融合的表征之一，產業鏈的延伸往往伴隨著產品附加值的提高，微笑曲線的動態變化顯示了南康傳統家具制造業在提升產品附加值過程中，促進產業鏈延伸，進一步實現產業融合。

在圖4微笑曲線的動態模型中，微笑曲線的左右兩端是產品附加值最高之處，而中間為南康傳統家具產業，位于產業附加值的低處。為了使傳統制造產業的附加值增高，企業要向微笑曲線的兩端靠攏。

（1）抬高底部。南康傳統家具產業的發展，有其自身獨特優勢，如地理位置、勞動力優勢等，充分利用港口資源優勢，引進低價優質木材，走向國際國內市場。（2）降低曲率。電商產業對于傳統家具產業中的高污染、高成本企業具有篩選的作用，從而促進傳統企業的產業技術革新，產業結構的優化，提升產品附加值。（3）傳統家具通過電商平臺進行銷售，拓寬線上銷售通路，利用B2C模式銷售，成為企業新零售的突破口。

圖4中實線l1是傳統家具制造業的產業鏈，虛線l2是融合后的產業鏈。通過推進微笑曲線兩端翹起，可以拉動微笑曲線進行整體上移，形成涓滴效應③，帶來經濟附加值全面提升。

2.微笑曲線上游和中游產業融合的動因——創新驅動

技術水平的提高對原有產業的生產函數和成本產生巨大影響，為產業融合提供了強大的推動力。根據木桶原理④，產業要提高整體綜合實力，必須提高微笑曲線最底端的附加值。

電商作為互聯網時代背景下應運而生的新興產業，既需要以時代目光和科技優勢搶占產業發展制高點，也需要扶持、融合和激活傳統制造業領域。當電商嵌入傳統制造業發展中，能夠催生制造業新模式與發展理念、產業體系、生產模式、業務模式等方面的融合，貫穿各個環節，幫助企業進行規劃和改造，從而提升和拉動微笑曲線的上移。

3.微笑曲線中游和下游產業融合的動因——市場變化

（1）市場需求變化

波特在《競爭優勢》中提到了“滿足賣方需要是行業盈利的前提，但光憑這一點是不夠的，決定企業盈利能力的關鍵是企業是否明白要為買方創造什么價值”。圖5顯示在“互聯網+”時代背景下，由于信息形成的壁壘趨于瓦解，用戶的體驗感逐漸演變成附加值的主導因素。大規模定制時代，更好地滿足用戶的個性化需求成為新的競爭優勢來源。南康通過“電商平臺+電商直播”，打造線下體驗、線上成交、網紅帶貨銷售新模式，實現實時交互、線上化導購，提升用戶體驗感的同時，由于市場需求的變化、技術進步導致供求關系發生變化而形成新的平衡，使得處于微笑曲線底端的傳統制造企業產業鏈環節附加值升高，甚至是整個微笑曲線的上升。

（2）跨國公司發展

跨國公司的進入對我國產業升級有一定積極影響。裴長洪（2006）通過描述性統計分析，認為外商直接投資有利于我國產業結構升級。隨著跨國公司“全球化”程度增大，其在我國市場上“微笑戰略”具有明顯的中國特色，其將經營重點放在曲線附加值高的兩端，通過研發獨資化和經營服務化更好地控制技術和占領市場。為了應對跨國公司的“微笑策略”，不永遠處在微笑曲線的底端，促使我國企業增強研發創新的能力，改變傳統經營理念，加快傳統制造業的服務化。跨境電商的發展加快了這種轉變的實現。

五、微笑曲線視域下電商產業與傳統制造業融合發展的效應

1.促進產業創新，提高產業競爭力

在后新冠疫情時代，南康依托千億家具產業集群和近5000家電商企業（活躍店鋪）優勢，推廣電商銷售新模式，聚焦“搶訂單，預售貨”，推廣抖音、快手、天貓直播，通過“電商平臺+電商直播”，打造線下體驗、線上成交、網紅帶貨銷售新模式，實現實時交互、線上化導購。此外，南康通過培訓跨境人才、孵化跨境企業、塑造南康家具品牌等方式實現“南康家具，南康造，全球銷”的目標，形成更為緊密的產業融合生態。助推贛州打造成為對接融入粵港澳大灣區的橋頭堡，建設革命老區高質量發展示范區的排頭兵，為江西高質量跨越式發展注入強大動能。

2.拓展產業鏈，增加附加值

產業融合使得原本分立的產業價值鏈部分或全部實現了融合，融合后的產業比原有的產業具有更高的附加值和更大的利潤空間和發展空間。除了物質資本的增加外，極大地提升了非物質資本，通過產業融合引進造就了大量的復合型人才，人力資本的培養成為微笑曲線再次提升的抓手，帶動勞動生產力的同時增強企業在產品創新、服務創新、組織創新多方面的能力。如南康家具的研、產、展、銷產業鏈創新創業典型場景之一：家居小鎮家播匯電商直播基地，是全國第一個家居生活類直播產業帶直播基地，共有36個風格迥異的家庭場景式直播間，以多種渠道（包括淘寶、天貓、抖音、微博等）直播，為企業孵化了一大批優秀的電商人才。

3.提高產業穩定性和彈性

將微笑曲線看成是一條知識經濟的附加價值曲線，越趨近左右兩個頂端，新知識含量高，含金量也高，能在市場下沉的情況下，挪出部分資源，為開展轉型做準備。近年來，南康依托雄厚的家具產業基礎，發揮家居小鎮創新創業集聚功能和贛州國際陸港開放平臺作用，推進電商產業鏈與創新鏈、人才鏈、政策鏈、物流鏈“四鏈”深度融合，國內外電商平臺和優質資源匯集南康，推動了家具生產營銷模式由傳統的“以產定銷”向“以銷定產”轉變、由“線下銷售”向“線上線下”同步，逐步向產業數字化過渡。在此次新冠疫情期間，南康家具曾陷入低迷，但在不斷尋找出路。除開展多次特色直播活動外，南康家具與格力家電達成合作關系，實現南康從家具的“單核時代”邁向“家電+家具”融合發展的“雙核時代”。

4.整合微笑曲線兩端，創造品牌價值

電商助推品牌推廣。（1）傳統電商如阿里巴巴、京東等通過低成本獲取顧客，再將顧客流量發給平臺賣家，因此搜索排名對用戶進行選擇的影響是決定性的;（2）在社會電商模式下，基于社交網絡如抖音、快手、小紅書等，消費者對于產品的信賴和了解會隨著變化。在“互聯網+”背景下，電商助推品牌的推廣是十分有成效的。電商新模式助推品牌成長，依托抖音等社交電商平臺，通過社交裂變來實現高效低成本引流，消費者既是購買者也是推廣者，創造分享價值。南康家具乘上電商東風，以示范基地建設工作為主線，開展家具電商品牌的塑造，傳統電商模式與新電商模式雙管齊下，以打造全國實木家具產業知名品牌創建示范區，逐步實現微笑曲線端到端的結合，將價值創造與價值傳播進行有效結合，形成價值實現、價值創造、價值傳播的全程協同。

注釋：

①知溝稱知識溝最早由蒂奇諾等人提出，主要觀點為由于社會經濟地位高者通常能比社會經濟地位低者更快更有效地獲得和利用信息，因而，大眾傳播媒介傳送的信息越多，這兩者之間的知識鴻溝也就越有擴大的趨勢。

②又稱產業集群。

③依據弗農的產業梯度理論，微笑曲線兩端的高區位要素會向中間低區位流動。

④一只木桶盛水的多少，并不取決于筒壁上最高的木塊，而是筒壁上最短的那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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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魏含璐（2001- ），女，江西南昌人，江西師范大學行政管理專業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