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中國的確定，回應世界的不確定

閻靜

世界怎么了？我們都在問。

我們渴望確定，但似乎都是待定。

肆虐全球的疫情就像一場浩劫，讓本就摩擦不斷的世界經濟幾乎停擺，美股前所未有地多次熔斷，全球主要經濟體陷入衰退，許多地方疫情失控。更由此引發了一系列全球性的政治、經濟、社會和文化的連鎖危機，國家之間的信任成本大大增加，國際秩序面臨二戰以來最嚴峻的挑戰。

向來以世界警察自居的美國內部深度撕裂，新年伊始就在國會大廈爆發了沖突。自1776年建國以來，這是美國國會的大門第一次被美國人自己打破。用黎巴嫩非政府組織常駐聯合國代表的話說：“如果美國看到美國正在對美國做的事，美國肯定會入侵美國，并從美國的暴政中解放美國。”言下之意，美國已經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上世紀90年代那個吸引全球的美國夢去哪了？不止美國，北歐高福利國家在面對疫情時也紛紛表現出疲軟態勢，隨著時間的發酵泥足深陷，無力自拔。資本主義所宣揚的披著“人權”外衣的無約束的自由在不可抗力面前，也成為了哈迪斯的紫蝎戰車，轟轟烈烈駛向混亂的深淵。新冠最終會走向何方？是像非典一般最終被人類戰勝還是像埃博拉病毒一樣潛伏下來伴隨人類社會發展猶未可知。

新冠肺炎疫情給世界帶來的影響無疑是劃時代的。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曾表示，新冠肺炎疫情是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嚴重的全球性危機，戰后的世界建立起以美國為霸主的新格局，不必說經歷了百年動蕩的中國，就連率先邁入機器大工業時代的歐洲也無力與美國抗衡。

疫情毫不留情地揭開資本主義世界關于利潤率的遮羞布，露出內里最尖銳的矛盾：將本求利。但歷史沒有偶然，資本主義國家的癱瘓來源于其本質。美國知名政治學者約瑟夫·奈于2020年出了本書，名字叫《道德重要嗎？從羅斯福到特朗普的總統和外交政策》，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約瑟夫·斯蒂格利茲也出版了《美國真相》，探討的正是：注重短期利益還是長期利益？歸根結底，就是快慢的問題。是快還是慢，中國有自己的節奏感。

A東西南北中，全國一盤棋

“快”是2020年多數外媒對中國經濟的感受。全世界都想不到中國應對疫情如此干凈利落。經濟恢復的速度出乎人們預料：從最低值到轉正，只用了不到半年時間。去年，政府沒有設經濟增長速度，就是為了避免為了快而快，我們很好地抓住了問題的本源：追求的是人的安全。

也就是在這激烈動蕩的一年，中國未來的五年規劃和二零三五年遠景目標建議出爐，用規劃來引領發展的節奏感，是中國特有的經驗。如何用規劃的思維理解中國的確定性，回應世界的不確定性？

形勢越復雜，我們越需要規劃。規劃其實就是爭取每個人最大的發展空間。這次建議把十五年愿景目標放在了五年規劃前面，這體現了一種思想方法的改變，即先謀長遠，再根據長遠目標去落實的路徑。也就是說，步子更大一點，更穩一點，更加保持制度的連續性和穩定性。

適時變速，才能在關鍵時刻跑出加速度。被賦予引領長江中下游城市群發展使命的武漢在2020年一季度為了守衛生命，經濟增速驟降40%，到了三季度，武漢快速重啟，經濟總量重回全國前十。最近有篇文章在網上被刷了屏——《北方全境失守，中國進入“大南方時代”》。所謂“失守”，說的是中國經濟總量前十的城市，北方只剩下一個北京。但是如果我們轉換一下GDP總量的單一視角，從GDP增速、人均GDP、人均消費占GDP的比重，甚至更多的維度看，北方并不寒冷。一直被吐槽的東北地區負增長的態勢已經開始扭轉，2020年，不少指標增長創歷史新高。東北地區工業增速整體上處于近年來的最好狀態，騰訊等互聯網大廠的投資也已跨過山海關。從東北到西安、鄭州，是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里再次提到的一個詞：協調。2020年，十九屆五中全會召開之前，習近平總書記一共調研11地，12次。北方6次，南方也是6次。背后的深意，正是平衡。十九屆五中全會公報中有這樣幾個字：優化國土空間布局。看起來很宏大，但真正讀懂它，你可能會對中國未來的發展有不一樣的認識。

8年前，四川甘孜理塘縣還藉藉無名。整個甘孜農牧民每月可支配收入僅有384元。當時年僅8歲的丁真應該想不到，8年之后會因為一條不到10秒的視頻牽動42億次的關注。丁真在網上爆火的背后，是便利的基礎設施、通訊電信、移動互聯網的覆蓋。2020年6月，理塘縣實現國網主網全覆蓋，這條輸電線工程長約70公里，80%以上的部分需要穿越海拔4200米以上的無人區，最高施工點海拔4600米。7月，理塘縣首個5G基站正式開通運行。這條最難的線路服務的對象是805戶高原居民。要知道城市里的一個小區都有3000戶以上居民。脫貧攻堅就是這樣一戶一戶，一個不落。丁真現象，就是我們脫貧攻堅、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集中縮影。從2012年前的15萬游客到2019年110萬，理塘縣旅游總收入增加了13倍。被譽為“天空之城”的理塘縣讓大自然的饋贈成為外人眼中的詩，也成為理塘人現代化的遠方。我們追求的現代化，是讓綠色發展成為普遍形態、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

此外，一個有趣的現象更值得關注：據科學家統計，在人類經濟活動停擺的幾個月里，因溫室效應造成的溫度上升有所緩解，水質和空氣質量明顯變好。令人吃驚的是，近半個世紀因空氣污染看不到蔚藍天空的印度突然有一天在遠方看到了從沒看到過的喜馬拉雅山。眾所周知，在2020年一季度末，中國就已經有序復工復產，并且為全世界提供生產。西方國家一直指責的中國的工業化對全球造成污染的論點就有些惡人先告狀了。

國家發改委環資司公布了一組數據：2020年，中國節能環保產業的產值突破8萬億。要知道整個中國鋼鐵產業的產值不過4萬億。這樣的趕超不是一蹴而就，它起始于一個判斷：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在浙江余村誕生的這十個字經過15年的沉淀積累，成就了當前綠色發展的快增長。這樣的快增長也體現在方方面面。在特殊的時間，中國作為一個擁有完善的產業鏈的制造業大國，發揮了為世界提供生產供能的作用，為世界其他國家也作出貢獻。2020年8月，美國彼得森研究所發表了一篇報告，中國所擁有的產業鏈、勞動力素質短期內不可替代。

2020年年底召開的中央工作會議也反復提到了這個詞：產業鏈。如果細心不難發現，這個詞的后綴一直在發生變化：產業鏈穩定——產業鏈競爭力——產業鏈自主可控能力。改一個詞很快，但背后凝結的是漫長的探索與實踐。

B于無聲處聽驚雷

去年的另一個熱詞是缺芯。芯片對5G至關重要，而華為是5G技術的領軍者，針對華為，美國多次出手，華為在全球21個國家的38家子公司及150多家關聯公司被列入實體清單。現在，不管在不在美國，任何公司只要使用了美國技術，都不能為華為以及名單上的關聯公司制造芯片。芯片制造、精密儀器、航空發動機，我們離這些號稱“工業化皇冠上的明珠”只差“最后一公里”。在一年多的時間里，美國對華為的制裁不斷升級。而對于中國來說，被人卡脖子的痛楚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清晰。2020年中央經濟會議上，盡快解決“卡脖子”問題被列為今年工作的重點。被斷供的華為抱著存亡之秋的心態走訪了幾個慢節奏的地方。任正非先是去了復旦等五所高校，接著又去了中國科學院進行了一場工作會談。與企業召開工作會談，還是中科院歷史上的第一次。想要在科研技術領域有突破，首先面臨的就是調整教育和科研的體制機制。華為回歸基礎研究的慢節奏，是中國科技企業蓄力的耐心，更是再出發的決心。

創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我們用一種長期的心態去追求和突破。這次疫情也讓我們看到，國家想要強盛，就需要經濟自立，經濟自立就需要產業自立，想要產業自立就需要科技自立，沒有面對過行業的低潮，就無法享受到行業高潮時的紅利。數十萬中國芯片從業人員就在這樣絕望的行業大環境中隱忍了下來，在不知不覺中發展壯大。正是因為艱難，才更需要堅守。

雖然切斷華為5G芯片的代加工，無疑給華為沉重一擊，但美國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中也難以全身而退。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在當今的世界未免也顯得有些“特沒譜”了。美國也不是第一次與中國打交道，從“兩彈一星”開始，中國人與生俱來的傲骨讓我們在每一次嚴密封鎖中都能絕處逢生，這次也不會例外。2019年4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武漢考察時強調：“要加快在芯片技術上實現重大突破，勇攀世界半導體存儲科技高峰。‘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不是敲鑼打鼓、輕輕松松就能實現的。機遇前所未有，挑戰前所未有。”無數個不眠的夜晚，無數盞閃爍在張江、科技園、坂田基地、五道口、中關村、合肥高新區的燈光正在用一種無聲但又振聾發聵的方式詮釋科技強國的意義。

C轉正的中國經濟，后勁在哪里

同樣需要蓄力的，還有另一件大事：消費。最近被頻繁提及的消費也是一個慢變量。去年，社會消費品總額的增速仍然是負數。但是消費不能依靠簡單直接的刺激去拉動，它不是孤立的變量，而是整個社會生活和發展水平的具象縮影，如何繼續解決長期的結構性矛盾，需要通過在全社會各個領域深化改革，更需要關注消費不足背后反映出的深層次原因：收入。無論是在“十四五”規劃和二零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中，還是在此次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收入”和“共同富裕”都是最高亮的關鍵詞，也是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內涵。怎么能夠快速地提高中低收入群體的收入水平，讓所有人都能享受到經濟快速發展的成果？更深層次的問題是產業鏈的升級、供給質量的提高以及教育、住房、醫療如何更高質量地發展。

但不論是哪一方面，關鍵之處在于“人”。城市想要發展，不光需要尖端人才，更需要各行各業的勞動者共同構筑。舉個例子，2019年，僅在美團平臺就業的外賣騎手就有398.7萬人。當疫情讓城市慢下來，不少人才意識到，城市已經離不開他們。城市離不開的還有很多人。當前我國的城鎮化率為60%，但如果按戶籍人口來看不足45%。那些沒有城市戶口的人并沒有真正城鎮化。健康的城鎮發展需要健康的人口結構，要推進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就不能唯學歷論去搞城鎮化。每個人都在被需要。在未來，很多城市會深切感受到全面缺人的煩惱。從“搶人才”到“搶人”的轉變，誰先認識到這一點誰就有可能在下一步的發展中占據主動。

在二零三五年遠景目標建議中，“人”被提及了132次。“人”就是中國未來發展最大的潛力。要把潛力變成實力，要走的道路就是共同富裕。以北緯31°為分界線的南北兩頭正在發生著很多年輕人都能感知到的變化。南方還是北方，東部還是西部，城市還是鄉村？也許問題本身從來不是割裂的兩面。東部進出口的發展離不開中西部的生產供給，南方輕工業的發展也離不開北方重工業作為后盾，城市，更離不開農村。把新發展理念貫穿發展的全過程和各領域，需要我們用創新的思維把東西、南北、城鄉循環起來。

社區團購便是一個最貼近生活的案例。疫情帶給每個人最切身的感受是生活方式的改變。消費、社交、生產、醫療等各個方面都催生了全新場景形態，疫情的出現成為全面數字化生存的拐點。雖然這種購物方式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出現，但疫情期間生活當中的種種限制反倒很大程度優化了社區團購的供銷過程，將社區團購推到每個人的生活中。但是，事物的發展必然是波浪式的前進，社區團購在城市當中大火的同時也產生了很大的爭議。爭議有兩方面：電商巨頭對菜販的傾軋以及資本的過度滲透。

前段時間，關于這兩點的討論甚囂塵上，國家也迅速出臺了“九不準”以規范和限制。但是任何事物的存在都具有兩面性。隨著互聯網和電子商務在人們生活中的普及，生鮮市場也面臨著挑戰。加之減少聚集的原則和無接觸式購物的新訴求，社區團購就是生鮮市場需要面對的產業革新。如果說僅是因為這種方式擠壓了菜販的生存空間就要受到聲討和排斥，那么超市的出現和發展才是地攤面臨的第一次威脅。社區團購能快速占領市場在于價格優勢。將農民和消費者直接聯系起來，減少中間商，既可以讓消費者用更低的價格買到更有價值的商品，也可以用市場的手規范市場，從而引導農業生產走向精準和高效。這種新的購物方式也在客觀上倒逼市場進行自發性的優化。不僅是社區團購的出現，這種優化也體現在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并協同成為一個有機的整體，帶動周邊產業的發展，促進就業，提高農民收入，降低城市生活成本，從而達到刺激消費的最終目的。

社區團購對于城市發展的意義，遠不止改變生活方式這么簡單。而是聯通生鮮產品的生產者和消費者的通道，也是更緊密更直接鏈接城市和農村的紐帶。以社區團購為代表的新的生活方式縮小的正是城市與城市之間、城市與農村之間的距離。很多年輕人在進行就業城市的選擇時，生活條件是否便利在很大程度上起到了關鍵作用。如果可以加速打破超一線城市的壁壘，降低內陸城市因消息閉塞拔高的生活成本，或可兼顧很多人心中對大城市繁華的憧憬和建設家鄉、支援中西部的情懷。用一張無形的網，盤活大江南北，推動新型城鎮化建設和鄉村振興。科技創新，正是不負如來不負卿的雙全法。

D既要仰望星空，更要腳踏實地

資本的過度滲透也許才是我們更加應該警惕的問題。不僅是社區團購，整個電商行業都在過快的發展中有些迷失自我。2011年微信橫空出世，很快坐上社交平臺的頭把交椅，當時馬化騰就提出，微信在未來不會僅是一個聊天工具，而是一種生活方式。轉眼之間，微信和支付寶以強勢的姿態占領了人們工作和生活的絕大部分。與其說離不開手機，倒不如說我們是離不開手機里的各種軟件。以淘寶為主的阿里巴巴集團更是帶動了一系列的產業革命：物流行業從無到有，從有到無人化、以“七天無理由退換”催生的誠信機制和信用體系建設、直播帶貨等更新穎的購物渠道以及對國內消費的帶動和對進出口的貢獻，甚至于還創造了“雙十一”等新興的節日。不論是支點還是杠桿，阿里巴巴撬動了世界，行之有效地在很多方面推動了社會發展，把“城”和“鄉”聯動起來，讓地球真正成為村。

任何事物發展到高潮就必然會面對結局。電子商務也應該回歸本質，回歸人民和生活。行業的發展讓許多人一夜暴富，也讓互聯網巨頭們嘗到了用金融手段跑馬圈地的甜頭。但是如果放任自流，把剩余價值一味投入金融市場，必然導致泡沫激增。涓涓不壅，終為江河。綿綿不絕，或成網羅。國家出手宏觀調控，才能讓市場循環式上升，避免重蹈日本的覆轍。但是約談也好，出臺監管新規也好，都不必恐慌，這些信號恰恰說明市場在探索中走向規范。即使傷害了一部分人的既得利益，但保證的是全社會的發展和安全。正所謂“明者遠見于未萌，而智者避危于無形”。即便是在虛擬的網絡平臺上，實體經濟也應該是主流和基礎。這也是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釋放出的信號：實業興邦。

從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中，我們不難發現，面向現代化規劃就是以人民為中心的規劃。科技創新、制度創新以及產業革新也會將落腳點越來越多地放到民生方面。中國發展的確定性來源于人民至上的信仰，正是因為懷抱著這樣的初衷和信仰，才能讓我們在大難面前從容不迫，才能在動蕩的環境里穩中向好。面對全球困局，這就是中國的答案。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2021年也是中國共產黨百年華誕，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在新年賀詞中提到的：“胸懷千秋偉業，恰是百年風華。我們秉持以人民為中心，永葆初心、牢記使命，乘風破浪、揚帆遠航，一定能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