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語言環境下的校園公共空間文化景觀建設
——以大連外國語大學為例

王亞昕

作為承載文化、精神的空間場所，大學校園在培育人才和發展教育的過程中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步入21世紀以來，國家愈發重視校園的文化景觀建設。教育部、共青團中央提出要“大力加強高等學校校園文化環境建設”，強調通過校園景觀建設，達成校園空間環境“使用功能、審美功能和教育功能的和諧統一”[1]，為學生營造和諧的自然環境和人文景觀，加強校園綠化和文化渲染，激發公共空間活力，增強學生的文化認同感。在文化多元化和新時代發展背景下，校園的文化傳播與交流融合、校園公共空間的人文景觀營造，成為校園環境建設的重點。

語言類大學以跨語言、跨地域文化交流為主要特色。多語言“交往”不僅存在于日常的教育教學活動中，更多地在開放的公共空間場所中進行，因此在校園文化景觀建設中，使用者的互動行為及相關活動的開展成為空間營造時應考慮的重點。

一、學校概況與空間分布

(一)學校概況

大連外國語大學位于遼寧省大連市，始建于1964年，是一所以外語為主，集文學、經濟學、管理學、藝術學等多種學科于一體的外國語大學。大連外國語大學所授外語包含日語、英語、俄語等15個語種，外語競爭優勢顯著。大連外國語大學國際化辦學特色鮮明，共與37個國家和地區的232所高校和機構建立了友好合作交流關系，并設立孔子學院，積極促進“一帶一路”建設，設立國別和區域研究中心，自2015年至今，共吸納接收8000余名國際學生來校學習，推動了文化交流和傳播。

基于多元文化背景和多語言教學環境，大連外國語大學積極推進校園文化建設，力求促進師生的身心健康、藝術文化修養及審美情趣的提升，以調動教師的教學熱情、培養學生的綜合素質。截至目前，大連外國語大學已組織開展國際文化節、外語節、體育節、女生節以及“高雅藝術進校園”系列文化活動、“甲骨墨韻·傳統文化進校園”書畫巡展等活動，以多種形式激發校園空間活力，實現人、空間、環境的多維互動。

(二)空間分布

大連外國語大學的校園平面圖形似飛機，東西、南北景觀呈“十”字形的景觀軸線，將校園最具特色的場所、景觀序列有機結合起來[2]。中央景觀軸主要為綜合建筑區及其附屬景觀，由南至北依次為機關樓、圖書館、大學生活動中心、食堂、綜合樓，主要景觀軸則為教學樓及其附屬景觀。位于校區東南角的人工湖——明陽湖與環繞水面的綠地相結合，構成了校園的濱水景觀和核心綠地，是學校對內對外的主打“名片”。

除西側和東側有一處大面積綠地或暫處于開發建設的場地外，校園內共有12處公共空間。

二、校園公共空間概念闡述

空間包括建筑內部(室內)與外部(室外)空間兩大部分。建筑空間由平面、立面和頂面三個維度所限定，以硬質界面(地板、墻壁、天花板)構成空間感[3]，形成空間的“硬質”條件；公共空間“依附”于建筑或景觀環境，在公共空間開展必要性活動、自發性活動和社會性活動[4]，是空間“內涵”的重要方式，組成空間的“軟形式”，且“硬質”空間質量是“軟形式”行為活動頻率的重要影響因素。本文研究的大連外國語大學校園公共空間是指為校園使用者(學生、教師、參觀來訪者等)提供的能滿足日常學習、生活以及文化交流、社交休閑等功能的公共場所，著重關注校園外部公共空間環境。

按照附屬的使用功能劃分，學校公共空間可分為教學區、生活區、綜合活動區、休閑運動區等，各功能區之間的劃分邊界并不明顯，呈現交叉、融合的特征；按照空間行為活動劃分，具體可分為文化交流、社交娛樂、興趣集會、學習互動等。由于活動主體即人的特殊性和自主性，因此，空間行為活動具有靈活的特性。

三、問卷調查分析與設計實踐

(一)校園公共空間使用者的問卷調查分析

為全面了解大連外國語大學的校園公共空間使用狀況及使用者需求，筆者面向全校師生開展問卷調查，以線上填寫為主要形式。截至目前，共回收有效問卷245份，具有一定的數據研究基礎。

1.問卷基本內容

問卷的內容包含以下三部分：一是空間使用者的基本資料，包括性別、身份、年級、院系、使用語言；二是校園公共空間的使用情況，包括公共空間的使用頻率及原因；三是使用者對校園公共空間的滿意度及建議，包括使用者對校園公共空間基礎設施、綠化景觀的滿意度，使用者理想的校園公共空間類型，使用者對校園公共空間的需求，以及對校園公共空間景觀及景觀小品的改善建議。

2.校園公共空間的使用者分析

問卷調查數據顯示，女性受訪者多于男性，共193人，占全部人數的78.8%，男性52人，占比為21.2%。人群分類方面，中國籍學生所占比例最多，為96.7%，其余為教職工和留學生。學生年級方面，一年級學生所占比重為41.7%，二年級學生為30.8%，三年級學生為19.2%，四年級學生為5.4%，其他為2.9%。院系方面，受訪者在學校各院系均有所涵蓋，其中，國際藝術學院和文化傳播學院所占比例最多，分別為29.8%和25.7%。在使用語言方面，漢語、英語、日語、法語等為使用頻率較高的語言。

3.校園公共空間的使用情況分析

根據問卷調查數據統計，操場、學生公寓附近、明陽湖及周邊為使用者停留的主要場所，且休憩、運動與學習是空間行為活動的主導因素和需求，使用時長多集中在5～15分鐘或16～45分鐘。

4.使用者對公共空間現狀的滿意度及需求分析

問卷中針對使用者的空間滿意度調查，以李克特量表(Likert Scale)分別設定五個選項，即“非常滿意”“滿意”“一般”“不滿意”“非常不滿意”。問卷調查結果顯示，使用者對校園公共空間的基礎設施滿意度(“非常滿意”與“滿意”選項之和)為64.5%，對校園綠化景觀的滿意度(“非常滿意”與“滿意”選項之和)為72.2%。這說明多數使用者對校園公共空間的基礎設施及綠化景觀表示肯定與認同，且校園公共空間建設存在一定的提升空間。

使用者對校園公共空間的功能需求方面，文化、學習占比34.3%，社交、集會占比23.7%，休憩占比19.2%，娛樂占比16.7%，運動占比4.9%，其他占比1.2%。此外，校園公共空間景觀待改善方面，“整體景觀美感”“校園景觀文化特色”與“人性化”是空間使用者的主要關注點；在校園景觀小品方面，“休憩設施”和“藝術文化互動裝置”是使用者期待改善的主要內容。

(二)校園公共空間文化景觀設計實踐

通過問卷調查結果分析，我們可以了解使用者在校園公共空間中的基本行為活動和行為特征，針對性地開展校園公共空間文化景觀設計，以設計實踐來推動校園公共空間文化景觀建設，進而達到為使用者營造開放、舒適的空間場地的目的。

1.留學生公寓廣場景觀設計

留學生公寓廣場位于大連外國語大學東北角的研究生及留學生公寓片區內，臨近校園北門，西側為國際文化交流中心，東臨學苑路。場地平面近似三角形，約980平方米。

場地四周由植物環繞，景觀與廣場形成“互補”關系，圍合植物利用現有的高差關系形成半包圍的“積極”空間，易于形成中心廣場，在有限空間內滿足使用者的基本功能需求，便于開展多樣性的活動。因此，在場地邊界處理方面，設計在保留原有綠植景觀的基礎上，適當加強植物的圍合，“外放”與“內斂”并重，一方面通過強化空間的向心力，引人入勝，形成聚集性場所，另一方面通過營造安靜舒適的景觀環境，給人安全感，幫助空間使用者建立冥想空間，為“情感”交流互動創造客觀條件。除此之外，根據戶外空間質量與戶外活動發生的相關性[5]，促使和引導空間活動的產生，以行為活動的頻率來支撐空間的“熱度”，形成空間的積極因素。設計中注重空間場地參與者的行為活動類型和特征，設定隨著中心廣場空間向外拓展，使用者行為類型由集聚、組團逐漸向分散過渡，即小型集會—語言交流學習—運動健身—自然休閑(見圖1)，通過對空間行為活動的主題引導，形成空間的內向與外向循環。

圖1 留學生公寓廣場景觀與行為活動圖

2.校園公共空間文化景觀建設策略

校園公共空間建設需要協調校園文化與自然景觀之間的關系，同時需要注重公共空間對使用者行為活動的引導作用。因此，我們從以下三方面出發，提出校園公共空間文化景觀建設策略：

其一，以人為本，提高使用者的參與度。校園公共空間景觀建設基于學生、教師等使用者的需求而開展，過程中必然要注重空間環境對人的行為活動的影響，在以環境建設引導人與人、人與空間場地之間互動的同時，關注和調動使用者對空間建設的能動性作用，如結合學生的專業特性，發揮其創新能力，為校園文化建設獻計獻策，在幫助學生樹立校園主人翁意識、實現在實踐中教育的同時，也為校園文化建設增磚添瓦。

其二，以校園文化元素提升空間辨識度。語言類大學的校園文化兼收并蓄，在校園公共空間景觀建設中，以本校的人文特色作為基底，深入挖掘校園文化元素，在滿足校園功能與審美、保持校園文化景觀建設整體性的前提下，構建學校的視覺形象[6]和校園文化景觀。同時，通過校園景觀專項設計，如植被專項、公共設施專項、景觀小品的視覺化與藝術化處理，于細微之處結合校園文化元素，將校園公共空間景觀升華為校園文化或精神的象征性符號，增強學校的文化特性與校園辨識度。

其三，注重景觀和文化發展建設的可持續性。在不同時代背景下，校園文化傳承與景觀環境營造要與時俱進、不斷更新與優化，就必然要堅持可持續發展的原則。校園公共空間的景觀建設并不是單純意義上的種植、布局植物景觀，而是要尊重植物的特點和發展規律，從自然生態的可持續角度出發。因此，無論是校園文化還是景觀綠化，都需要深深扎根于校園的“土壤”，才能枝繁葉茂、不斷發展。

3.校園公共空間文化建設的未來暢想

為了征集大學生群體心中的“理想校園”設計模式，在此次研究中，嘗試從本科的藝術與城市、空間與環境設計兩門課程切入，以校園現實空間改造和未來“虛擬”空間設想為立足點，在跨專業學科、跨時空與地域的線上交流過程中，共同暢想未來的校園環境建設，同時也為構建校園公共空間文化景觀創新路徑。

校園現實空間改造可基于空間的實用功能及其在校園整體空間布局中的重要位置，運用校園文化元素對場地進行設計改造，探求美觀、多功能的景觀空間；或以校園情懷為主線，以所處空間時的“心境”為出發點開展景觀設計。校園未來“虛擬”空間則可以青年學生的興趣點為基礎并大膽想象，如科幻風，運用多媒體影像、互動裝置等加強場地與人之間的互動，或在校園生活與自然之間建立關系，以“未來、科技、自然、共生”來“活躍”校園文化，由濱水空間、屋頂花園的平面架構，延伸至豎向空間設計，塑造校園公共空間的多維度景觀。

四、結語

語言類大學的校園公共空間文化景觀建設需要尊重和順應多語言文化發展的規律，結合時代背景與要求，從空間使用者的基礎功能要求出發，針對文化、藝術交流的特性，打造開放、半開放空間，通過生態景觀的營造來彰顯校園文化魅力，以“有形”的公共空間及人文景觀塑造“無形”的多語言校園文化精神，提升校園公共空間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