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棋
拜登上臺后將應對國內新冠疫情和恢復刺激美國經濟作為首要的任務,拜登政府已經向國會提出了1.9萬億美元的新經濟刺激計劃。同時,重建與歐盟、日本、澳大利亞等盟友的緊密聯盟來應對挑戰也成為其優先的對外政策內容。拜登2月4日在美國國務院發表的演講也強調了這一重點。在不少內政外交上,拜登政府似乎都在顛覆特朗普執政時期的做法,刻意改變特朗普政府一系列政策,這些改變有些是民主黨與共和黨執政理念差別導致的,有些則屬于鞏固和擴大民主黨選票基礎而進行的政治操作。
但是,拜登政府對待中國問題上與特朗普政府看法并沒有重大差別,不同的只是在如何應對中國的挑戰。從拜登2月4日的外交政策演說到國務卿布林肯、前國務卿希拉里·克林頓以及候任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等人的撰寫的文章以及在多個場合發表的涉華言論都可以看出,他們對中國崛起和經濟上與美國開展的競爭都非常警惕并且擔憂。拜登政府與特朗普不同的是,他們不認為在貿易上實施高關稅和簡單的打壓中國可以取勝,也不能逢中必反,而是要建立起國際意識形態上的盟友圈來共同應對中國的挑戰。
拜登政府認為,在美國國內如果不加大科技研發投入,利用自身的優勢取得新的突破,就可能被中國超越。因此,美國將在科技領域內繼續實施特朗普政府的科技脫鉤政策,限制高技術產品出口。但是一般性產業的貿易和投資上,拜登政府可能會改變全面的限制措施,因為特朗普的這些政策已經使美國的消費者和企業增加成本。拜登政府將會加大在高科技領域的財政支持力度,通過國防部、能源部、農業部等美國政府部門對高校和科研機構的高科技科研項目增加資金投入和購買。拜登政府的官員都認為美國有能力和技術基礎重新取得科技領先地位,美國政府應該在這方面發揮作用。
問題是拜登政府的對內經濟政策與對外政策上存在內在的矛盾。把中國這個最大的市場當成挑戰和對手,不是強調互補、協調和合作基礎上的競爭,而是用所謂“民主國家聯盟”這個概念來繼續遏制中國的崛起,無論在哪個方面都無法有利于美國內外政策目標的實現。簡單地舉一個例子,那就是美國目前已經陷入嚴重的政府財政困境之中,截至2021年2月1日,美國在債務鐘顯示的美國政府債務已經高達27.86萬億美元,是2020年美國GDP20.93萬億美元的133%。再次啟動大規模刺激,美國政府的負債率到年底將會突破140%。這將會導致美元匯率大幅度波動和金融市場震蕩,如果國際金融市場預期發生變化,美國經濟復蘇所需要的金融環境就有問題。中國作為最大的美元資產持有者與美國財政和貨幣當局的政策協調合作是美國客觀上迫切需要的。把中國當成敵對的競爭者,根本不符合美國的利益。
拜登政府試圖構建“民主國家聯盟”,拉一些國家根據意識形態站隊。但是,即便美國最鐵的“五眼聯盟”在貿易投資上也要與中國合作,不愿意為了意識形態而放棄中國這個大市場。RCEP的簽署和中歐投資協定頂住美國壓力達成協議充分說明美國的盟友并不想與美國結成對付中國的聯盟。美國損耗資源構建這個聯盟不僅本身的目標成問題,而且對于美國國內經濟復蘇和發展沒有任何好處。
如果拜登政府明智,就應該在刺激美國國內投資消費,重啟美國國內經濟的同時,勇敢地消除特朗普、蓬佩奧執政后期毒害中美關系設置的各種障礙,逐步改變美國媒體嚴重的偏見和誤判,使兩國關系回到對話、協調和合作的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