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雪英,楊繼偉



城鎮化質量是建立新型城鎮的重要衡量標準之一。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指出:要完善新型城鎮化戰略,構建高質量發展的國土空間布局和支撐體系,推進以人為核心的城鎮化建設。此外,《甘肅城鎮體系規劃(2013—2030年)》中指出甘肅省各地區城鎮化建設差異較大、發展方式單一,與當地經濟發展極不協調。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結合甘肅各地州市城鎮化建設的特點,從經濟發展質量、居民生活質量、城鄉統籌質量及可持續發展質量等四個維度層選取了18項指標綜合構建了甘肅省城鎮化質量評價體系。對2010-2019年甘肅省14個地州市的城鎮化質量從時空二維尺度進行了分析,最終得出結論:甘肅省城鎮化質量整體上呈現上升趨勢,各地州市城鎮化質量差異明顯但逐年縮小。各地州市城鎮化質量空間差異明顯且各目標層內變化較大。居民生活質量是最主要的驅動因子,城鄉統籌質量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城鎮化質量的提高。
關鍵詞:甘肅省;城鎮化質量 ;時空差異
1? 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城鎮化快速發展,顯示出改革開放所帶來的諸多紅利。城鎮化率的提高對我國經濟和城鄉一體化的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據第七次人口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2020年我國常住人口城鎮化率達到63.89%,比2010年提高了14.21個百分點[1],我國的城鎮化率雖呈加速提升的發展態勢,但這種一味追求速度和規模的城鎮化建設缺乏科學的指導方案,在城鎮化發展的過程中出現了破壞生態環境、貧富差距擴大、過度占用耕地資源等亟待解決的問題。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城鎮化高質量發展是國民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2],如何權衡城鎮化發展過程中的速度與質量之間、效率與公平之間的關系成為學界與政界關注的熱點。
目前,學界對城鎮化質量研究主要從城鎮化質量內涵評價分析、城鎮化質量實證分析及城鎮化質量指標體系構建等方面都積累了不少成果。蘇紅鍵提出城鎮化質量是城鎮化進程中城鄉之間、城市之間、城市內部及人地之間的結構關系[3];鄭耀群等指出城鎮化質量是以“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作為城鎮化質量發展的評判標準[4]。研究區域方面,吳紅霞等、連季婷、張雪茹等分別對安徽、河北、成渝地區較發達省份城鎮化質量進行了實證分析[5-7]。研究方法較成熟的多以熵值法、主成分分析法為主,卓德雄等采用了Topsis改進的因子法對福建省城鎮化質量水平進行了測度[8];藍慶新等應用了熵值法與層次分析法相結合的方法對中國31個省市的城鎮化質量與效率進行了綜合評價[9]。吳開松,張雄運用數據包絡分析法,測算了民族八省區城鎮化發展質量的評價指數,并分析了民族八省區城鎮化發展質量水平[10]。以上研究都對相關領域的進一步深入分析奠定了基礎,尤其對欠發達地區的研究和發展帶來了諸多啟示和借鑒。
甘肅省位于西北內陸,地處內蒙古高原、青藏高原和黃土高原交界處。絲綢之路經濟帶和新亞歐大陸橋都從甘肅途徑,長江和黃河的部分支流流經甘肅南部,甘肅資源蘊藏豐富,區位優勢明顯,戰略地位十分重要,發展潛力巨大。但長期由于受滯后的發展理念及缺乏系統的發展方案,導致甘肅省經濟總量與城鎮化率均低于全國其他地區,人民生活水平及城鎮化質量則更底,與沿海省份相差更是懸殊。因此,本文從甘肅省內部入手,從時空二維尺度研究了甘肅省14地州市2010年至2019年間城鎮化質量差異,以期為甘肅內部區域協調發展,提高甘肅城鎮化質量提供一定的理論基礎。
2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2.1 數據來源
本課題所需數據均來自2011-2020年甘肅省統計局發布的《甘肅統計年鑒》及各地州市的政府工作報告和《甘肅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等權威機構發布的統計資料。對于部分缺少的數據,均根據已有歷年數據應用趨勢外推法和execl中的相關數學模型進行了測算和彌補。
2.2 指標體系構建
本課題在把握城鎮化質量內涵的基礎上大量閱讀與本課題相關的文獻,總結了前人測定城鎮化質量的方法以及選取的指標。通過定性和定量相結合的方法從經濟發展質量、居民生活質量、城鄉統籌質量以及可持續發展質量等四個維度層,選取了18項指標綜合構建了甘肅省城鎮化質量評價體系(表1)。
2.3 研究方法
熵值法(The Entropy method)是一種客觀評價法,減少了主觀因素對于評價對象的影響。熵值法是根據各項指標的信息量,來確定該指標所占的權重。熵越小數據的不確定性就越小,而且隨著信息量的不斷增加其結果的不確定性也越小。
首先,由于各指標數據單位的不一致,需對數據使用極值法進行無量綱化處理,處理后的結果全部處于0-1之間,為了消除0值對于后續計算的影響,對所有數據均向右平移0.001個單位:
對于正向指標:
(4.1)
對于負向指標:
(4.2)
式中:
i代表年份(i=2010,201…2019);j代表各項指標(j=1,2,...,18);k代表甘肅各市州(k=1,2,...14);? 和 分別代表第j項指標值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為原始數據;? 為處理后的數據值。
計算第j項指標下第i年第k地州市該指標的比重:
(4.3)
計算第j項指標的熵值:
(4.4)
計算j項指標的權重:
(4.5)
計算綜合指數:
(4.6)
式中:
為第i年度k地區城鎮化質量綜合指數。
3 甘肅省城鎮化質量時空差異實證分析
3.1 甘肅省城鎮化質量時序發展特征
通過對甘肅省城鎮化質量2010—2019年間14個地州市城鎮化質量進行綜合評價,得出評價結果(表二),結果表明,甘肅省近10年城鎮化質量整體呈緩慢波動上升趨勢,區域差距有所收斂。2010年甘肅省城鎮化質量的總體得分為4.028,2015年的總體得分為4.394,五年間增長幅度為3.39%;2019年城鎮化質量的總體得分為4.121,十年間增長幅度為2.31%,說明甘肅省城鎮化質量在波動中緩慢提升。從甘肅縱向發展軸來看,近10年甘肅省城鎮化質量累計平均值為3.015,各地州市發展軸來看,累計增長速度較快的城市有蘭州、嘉峪關、張掖,處于城鎮化質量發展的第一梯隊,近十年累計增長值均高于甘肅省平均值;金昌、白銀和酒泉約處于第二梯隊,綜合值介于2.756-3.773之間,接近甘肅省近10年累計平均值;其余8個城市均遠低于平均值,尤以定西、隴南和臨夏明顯,十年綜合值均不足2。說明甘肅省大多數城市城鎮化質量還有很大提升空間和潛力。從發展動態趨勢來看,嘉峪關、武威、白銀和甘南處于相對穩定的增長態勢;蘭州、金昌、天水、張掖、平涼和臨夏處于相對平穩的態勢;酒泉、慶陽和定西呈現增長后下降的態勢發展;隴南呈波動下降的態勢發展。由于不同單元發展的綜合影響,致使甘肅省城鎮化質量呈緩慢上升發展態勢的主要原因。
3.2 甘肅省城鎮化質量空間差異特征
從甘肅省城鎮化質量近10年區間發展水平來看, 其城鎮化質量呈緩慢波動上升趨勢。2010年城鎮化質量的綜合得分為4.028,中間通過波動上升至4.412后至2019年又下降為4.121。近10年增長幅度為2.31%。從內部空間發展進行比較,其發展差異也是顯而易見的。2010年城鎮化質量最高的城市是蘭州市,最低的是慶陽市,綜合得分分別是為0.775和0.130,差值為0.645;此后,甘肅省城鎮化質量綜合值于2017年達到最高值4.412,省內最高值和最低分別是蘭州市和臨夏州,其差值為0.56;至2019年,城鎮化質量最高值和最低值分別是蘭州市和隴南市,其差值為0.618。由此看出,甘肅省城鎮化質量在整體緩慢增長的過程中,其內部差距也在逐漸縮小,但內部階段差距呈先縮小,又慢慢拉開差距的趨勢發展。
從內部發展水平層次來看,分別以2010、2015和2019三年城鎮化質量數據為例,利用SPSS軟件進行聚類分析,根據聚類將甘肅省14地州市城鎮化質量分為四類:高質量、較高質量、中等質量和低質量。結果表明,2010年高質量的地州市為蘭州市;較高水平的為嘉峪關;中等水平的為金昌市和酒泉市兩個;其余均為低質量水平城市。總體來看,2010年城鎮化整體水平不高,處于低質量層次的城市較多。2015年甘肅省城鎮化質量綜合值有所上升,高質量的城市仍然為蘭州市,張掖市由低質量層次進入較高質量層次;中等質量層次的城市與2010年相比沒有變化;低質量層次的城市由2010年的10個減少為2015年的9個。整體看,2015年甘肅省城鎮化質量內部結構呈現較緩慢的發展態勢。2019年甘肅省城鎮化質量空間層次分異相對較為明顯,處于高質量層次的仍然為蘭州市,可見蘭州市近10年在甘肅省內一直處于絕對優勢,由其省會城市的地域區位、政治治理能力、交通便捷條件及深厚的文化內涵決定的;處于較高層次的為嘉峪關市;而張掖由較高層次進入中等城鎮化質量層次,同時還包括金昌、白銀、酒泉四個城市;低層次的城鎮化質量繼續下降為8個城市。總體來看,2019年甘肅省城鎮化質量與2010年相比呈緩慢波動,向中高質量層次發展趨勢。其空間差異較大,區域不協調不均衡性較明顯。
3.3 甘肅省城鎮化質量影響因素分析
為探尋甘肅城鎮化質量時空差異產生的影響因素,基于城鎮化質量的經濟發展、居民生活、城鄉統籌及可持續發展4個子系統的綜合值進行時空二維尺度的進一步分析,以對甘肅省城鎮化質量綜合值的時空差異的原因進行全面分析。
3.3.1經濟發展因素
根據測算數據(表3),2010、2015、2019年三個節點的甘肅省經濟發展指數顯示,其綜合指數呈上升趨勢且區域內差距較大, 2010年經濟發展的最高值蘭州市得分0.139,是最低值定西市得分0.020的6.95倍;2015年最高值蘭州市的得分0.164,是三個最低平行城市平涼、慶陽、定西綜合值0.027值的6.06倍,差距略有所減小;2019年其最大值蘭州得分0.169是最低值隴南最低值0.021的8.05倍,其差距進一步拉大。從具體計算數據來看,蘭州市經濟發展因素呈相對穩定的持續增長態勢,這為蘭州市近10年在全省一直呈高質量城鎮化發展層次奠定了基礎;嘉峪關經濟發展雖呈波動增長,但其經濟總值在全省也名列前茅,這與嘉峪關在全省的城鎮化質量綜合值位列中高層次是一致的;酒泉經濟發展雖居全省平均水平以上但有所下滑,金昌、張掖、甘南均在平均水平上下波動,仍具有一定提升空間;其余城市經濟發展相對較低,與城鎮化質量綜合值一致,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可見,經濟決定著城鎮化質量發展的方向和基礎,經濟發展因素影響著甘肅省城鎮化質量的相關指標因素。但是,經濟因素指標權重不是城鎮化質量相關指標層次的最高值,說明在城鎮化質量背景下城市逐漸向內涵式的生態、人文型發展,經濟也不是城市發展的終極目標和絕對優勢。
3.3.2 居民生活因素
居民生活因素指數權重在四項指標層中居于最高且逐年緩慢增長,其綜合值在0.1及以上。說明居民生活質量對甘肅省城鎮化質量貢獻最大,同時,也體現了在新型城鎮化背景下,政府及相關體制關注民生問題,注重“以人為本”。從區域內部發展差異看,居民生活差距先擴大后縮小,2010年省內最大值蘭州市的綜合值0.265是最小值臨夏州0.032的8.28倍;至2019年居民生活綜合值最大值蘭州市是其最低值臨夏和隴南的3.86倍左右,說明城市居民生活質量不僅是甘肅省城鎮化質量增長的主導因素,且區域內差距逐漸縮小,成為區域逐漸協調發展的關鍵因素。
3.3.3 城鄉統籌因素
縱觀甘肅省城鎮化質量影響因素綜合指數,城鄉統籌所占比重最低。說明城鄉統籌對甘肅城鎮化質量的促進作用較小。從三個不同年份的測評數據綜合評價,其嘉峪關、武威、張掖、酒泉屬于城鄉統籌較高城市,也是城鄉一體化進程較快城市;蘭州、金昌居于中位水平;其余城市主要是隴東、隴南、天水片區受核心城市的輻射帶動作用較小,城鄉差距較大,也是今后鄉村振興、城鄉融合發展的重點城市。
3.3.4 可持續發展因素
可持續發展因素對甘肅省城鎮化質量的綜合得分相對較高,2010年的綜合值平均值達0.081,2015年為0.089,2019年略有所下降,降為0.085,但總體呈上升態勢,表明可持續發展對城鎮化質量具有明顯促進作用,其貢獻率也較顯著。省內蘭州和嘉峪關綜合值最高;白銀增長較顯著,2019年比2010年增長了近80%,金昌、張掖和平涼發展較平穩,臨夏、甘南綜合值雖低于均值,但呈持續增長態勢,具有一定發展空間,其余城市波動起伏較明顯,低于平均值。說明在新型城鎮化發展理念下,可持續發展已經引起了甘肅省政界重視,生態文明已經成為城市發展的風向標,成為引導城市發展的主流。
4 結論
通過對甘肅省14地市城鎮化質量進行測算和時空分析,探討了甘肅省城鎮化質量時空差異的影響因素,最終得出相關結論。
(1)從時間維度看,2010—2019年甘肅省城鎮化質量整體呈現緩慢上升趨勢,各地市城鎮化質量差異明顯但空間差距逐年縮小。
(2)空間維度看,甘肅省城鎮化質量空間差異也較明顯,從近10年發展累計數據來看,其城鎮化質量的綜合值最大值蘭州與最低值臨夏相差6.127,近5.3倍。整體看,蘭州屬于高質量城市;嘉峪關屬于較高質量城市;金昌、張掖、酒泉屬于中等質量城市;其余屬于底質量城市。
(3)從影響因素看,四個一級指標空間差異也較明顯,貢獻率按照居民生活質量>可持續質量>經濟發展質量>城鄉統籌的主次排列,說明居民生活質量和可持續是質量是甘肅省城鎮化質量主要貢獻因子,隨著國家倡導構建高質量發展的國土空間布局和支撐體系,推進以人為核心的城鎮化建設,地方政府開始注重城市的內涵式發展,不再將經濟發展作為地方政府的主導。同時,城鄉統籌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甘肅省城鎮化質量提高,今后城鄉一體化發展、鄉村振興仍然是工作中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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