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麗
2015年,習近平總書記創新性地提出“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概念,指出在繼續通過需求方面“三駕馬車”拉動經濟基礎的同時,積極促進國民經濟在供給方面上的改革,其中產業結構調整是關鍵一環。因此,研究產業結構與經濟增長的關系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產業結構有很多分類,本文所說的產業結構指的是三次產業結構分類法。關于產業結構的貢獻測算,學者們更多的是從將其對全要素生產率分解成技術效應和結構效應來測算。運籌學家Charnes、Cooper和E.R hodes等學者于1978年提出數據包絡分析,即D EA 方法,以評價部門間的相對有效性。R olf F?re(1994)在M alm quist生產率指數的基礎上,進一步將全要素生產率的變化分解為技術進步、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益。鄒圓(2016)引入適應小樣本的軟集合方法對測度中國經濟增長質量狀況及產業結構變遷對其影響。王永明(2017)運用生產函數和索洛余值等方法,深入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對我國G D P影響。學者從不同的角度,運用不同的方法就產業結構對經濟增長貢獻進行的測算存在差異。探索更加客觀、科學的方法對其測量,可以為我國調整產業結構指明方向,為經濟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提供支撐。本文則通過三部門結構變化分離模型,實現產業結構對經濟增長貢獻的度量。
根據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Yt=A ()t K ()tαL()tβμ可知,經濟增長是由各種要素投入的結果,即資本、勞動、技術進步。產業結構變化會使這些生產要素從低要素生產率的部門流向高要素生產率的部門,從而使生產要素使用更有效率、使生產部門更能適應市場需求,進而促進經濟增長。也就是說,經濟增長離不開資源的投入,但資源是稀缺的。所以,資源配置對經濟增長尤為重要。資源配置是否合理,又主要受產業結構是否合理的影響。
本文對姚洋的兩部門結構變化貢獻分離模型進行拓展,推導出農業、工業、服務業三部門模型,結構變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
首先,假設現在是經濟由農業、工業、服務業三部門構成。類似地,記農業勞動生產率(人均產出)為YA,工業勞動生產率為YI,服務業勞動生產率為YS。農業勞動力占全國勞動力比重為μ,工業勞動力占比為β,則服務業勞動力占比為1-μ-β。則全國勞均產出為:
式(1)兩邊對t求導,可得到相應變量的變化量關系式,其中μ、β也同樣是時間變量t的函數。則求導得:

則有即為結構變化對人均增長的貢獻。
上述推導為連續過程,離散的情況可以表示為:
綜上,我們可根據三部門模型和相關數據測度產業結構變化對經濟增長的作用。
本文使用1999-2018年的第一、二、三產業產值分別作為農業、工業、服務業產值。勞動力數據也做同樣處理。其中生產總值為通過國內生產總值指數和國內生產總值計算出來的實際G D P,所有數據皆來源于《2018年中國統計年鑒》。
根據三部門結構變化貢獻分離模型,將數據進行一系列整理與計算,得出我國結構變化對中國經濟增長的貢獻值如表1所示。
根據測算結果可知,結構變化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除了少數年份為負值外,大部分年份為正值。說明結構變化對經濟增長正向作用比較明顯。1999-2018年間結構變化所引致的經濟增長率平均為1.39% ,對經濟增長率的平均貢獻達到了14.72% ,表明結構變化是影響經濟高速增長的一個重要因素。1999-2002年這段時間,貢獻率連續多年為負,這可能受到嚴重的東南亞金融危機的影響,在接下來的幾年間,經濟一直處在“通縮”的陰影中。2003年產業結構變化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開始回升,并在2004年達到最大值35.61% ,可能由于2003年抗擊“非典”取得了勝利,疫情之后的大量需求為互聯網在中國快速發展提供了一個強大的催化劑,使得從此之后互聯網經濟在中國繁榮起來。但從近幾年來看,產業結構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有所減弱,這可能與近年來我國提出進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持續促進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有關。隨著產業結構調整升級,資源配置更加合理,所以結構變化的貢獻空間有所減小。

表1 結構變化對中國經濟增長的貢獻(1999-2018) 單位:%
本文通過拓展姚洋的兩部門模型,構建了按農業、工業、服務業分類的三部門結構變化貢獻分離模型,并通過此模型測算產業結構對經濟增長的變化。研究發現,產業結構變化貢獻的主要來源為低生產率部門的剩余勞動力向高生產率部門的轉移,尤其是部分農村和工業剩余勞動力向服務業轉移。隨著人口紅利的消失,人口老齡化加重,鄉村老年人無法得到很好的關照,加之進城務工的農民工戶口問題難以解決,存在勞動力向農村“回流”的可能性。因此,短期內產業結構變化因素仍是中國經濟增長的一個影響因素,但結構變化因素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正在顯著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