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無哀樂論非政思想的審美評判

摘要：《聲無哀樂論》是我國魏晉時期文學家嵇康所作的一部具有承先啟后的音樂美學之作。在兩漢之前，我國古人喜歡把音樂運用到政治中，上層階級將音樂作為統治思想的工具。進入三國時期，政治動蕩、社會黑暗，音樂不再僅僅是上層階級的統治工具，逐漸演變為文人雅客抒發胸臆的藝術形式。本文將從聲無哀樂論的非政思想進行論述。

關鍵詞：嵇康;聲無哀樂論;美學思想

嵇康，字叔夜，三國魏晉時期著名思想家、音樂家。擅彈《廣陵散》，創作了《長清》、《短清》、《長側》、《短側》，世人美其曰為：嵇式四弄。由于當時的獨裁政治，文人們無法直抒胸臆，所以他們不得不通過運用比興、象征、神話等多種方式，隱晦而又曲折的語言去表達他們的思想感情。魏晉末年社會黑暗，朝廷動蕩，司馬氏集團起兵奪權，諸多英才、有志向的名士都不愿與其合作，選擇出門游歷九州山水，思想主張"棄經典而尚老莊，蔑禮法而崇放達"，體現對當時政治統治的不滿，反映了對自由人生的追求。

封建音樂以雅樂為主，典型的有"禮樂制度"。"禮樂制度"是我國西周時期為了鞏固和維護周文王統治，而建立起的一部完善的制度，由上層階級掌控和支配。禮樂制度分為：等級制度、宗法制度。它的產生為了維護統治，對社會行為規范都起到一定程度的作用。"禮"是階級觀念劃分的產物，最開始是由地位差距形成。而“樂”是人民的生活水平達到一定的高度，物質生活得到極大豐富，開始傾向于精神娛樂，一種從聽覺、視覺角度打動人心的藝術越來越被重視。禮樂最開始來源于“祭祀”，大多是用于人民祈求風調雨順。禮樂制度即等級制度包括"禮"和"樂"兩個方面，"禮"即"樂"從屬于"禮"、"禮"是"樂"的內容，"樂"是"禮"的表現形式，兩者相輔相成。西周建立起較為完善的禮樂制度以及樂官制度，只有上層階級的人才可享用音樂，而貧窮的人不得使用音樂，導致后來禮崩樂壞的局面。

嵇康"聲無哀樂論"作品創作于三國時代，此時社會動蕩、朝廷黑暗、戰爭動亂、政治壓抑。有志之士不愿與上層階級同流合污，將自己的苦悶思想寄情于山水中，才逐漸造成了此階段思想的個性化解放，出現了道、儒、釋三教。玄學的興起，構成了新的哲學思想流派----竹林七賢，其中尤以褚康的《聲無哀樂論》為代表。該作品講述了琴客和東野主人一問一答的八次辯論，即聲音到底有沒有哀樂情感。辯論的內容闡述了嵇康之意，他詳細講述了：一、音聲的本身，是不能很好地表現出自己的情感;二、聲音是客觀的，人的情感是主觀的，主觀和客觀之間沒有必然的，互動的關系，辯論中體現了二人圍繞聲音是否包含人的哀樂之情這個命題進行交鋒。他既直接討論了當時音樂藝術本體中有無歸于悲情與哀樂、音樂藝術本體能否遷徙于風俗人情，還直接涉及和討論到音樂藝術在美學上的一系列重大理論問題，即主要是討論音樂的藝術本體和音樂的本質相互關系的問題，音樂藝術鑒賞在整個過程中的聲、情、三感之間的關系處理問題，音樂的心理功能作用問題等。依據此點他提出了"聲無哀樂"的音樂理念，即認為人們的音樂僅僅是一種客觀存在，情感不受其影響，哀樂是由于人的精神器官在接受到這種音樂的觸及后，自然產生的一種情緒和感情，且不同的群體對于同一音樂有著不同的情感表現，因此兩者并不是邏輯中的因果關系。嵇康認為：一個人的情感上產生的哀樂感，首先是因為一個人心中先有悲傷，音樂對它只是起著一種誘導和催化的作用。

嵇康關于音樂藝術思想的主要理論觀點，說明嵇康將音樂作為一種客觀存在，哀樂只是人內在情感的表現。其次，他還認為音樂具有審美功能的作用，但其美與不美與情感哀樂無關。在充分地繼承了儒家傳統音樂觀點基礎上，他還認為傳統民間音樂的本質是"和"，即藝術形式、內容、表現力和藝術手段的有機統一。嵇康在一定程度上調和了儒道文化中音樂之間的關系，提出了音樂對于情感和悲樂的形成有誘發和傳播的媒介作用。嵇康對于人的心（情）和聲音的論述中，固然具備了它們的科學性、合理性。在現代音樂的創作表現來看，作者更加著眼于音樂和人情感之間的相互影響。以人類視角來作為一個衡量藝術表現力的標準，音樂表現力水平的高低，往往是以感性來取代理性的。是否真正能夠引起人們內心的共鳴和感動，不僅是音樂外在的聲調和音響效果，更應該說是技藝精湛的演奏者對于他們由內到外所表現出來的情感。我國傳統音樂文化藝術境界不斷探索，感悟有聲和無聲之樂的歷史淵源，讓我們領會到古代音樂無聲之和的美妙。這也就是我們傳統音樂文化藝術美學鑒賞的最基本價值內涵。在我們古人欣賞音樂時追求音樂、天、人之間“和而合之”的精神時，體現的是音樂的最大價值，是古代音樂美學以"和"為美，審美價值的最大體現。聲無哀樂的概念被提出與當時流傳和盛行的古代玄學理念思想之間有著非常密切的聯系，從現實主義本體理念的觀點來看，道與物、無和有是一種具體用途的關系。而嵇康則認為古代音樂實際上是一種天生的自然之道，人的心理和情感可以借而使之，所以音為體，情為用，音樂與人類心理和情感的相互關系即是身體使用的相互關系。諸上種種，可以說聲無哀樂理論恰恰是基于玄學中的本體理論和方法論上的一種音樂審美理念。

《聲無哀樂論》涉及音樂的本質與功能問題，楊蔭瀏曾說過：嵇康的思想是從二元論出發的唯心主義觀點，“一是說客觀唯心主義，一是說形式主義”。嵇康的《聲無哀樂論》將音樂與政治割裂開來，主張是一種客觀存在，不應該僅僅依附于政治，推動了當時文藝領域和音樂本身特點的探討研究，縷清了音樂和人類情感之間的聯系。聲音雖可以激起人的情緒，但不能激起人情感的產生，在一定程度上，音樂是純粹而非功利性的，音樂具有自身的價值和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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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李錦濤，男，1998年7月，湖南常寧，音樂教育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