惲壽平和他的沒骨法

秦昊祿

摘 要：惲壽平是明末清初的著名畫家，開創了中國繪畫史上沒骨花卉畫最為獨特的畫風，是中國繪畫史上著名常州畫派的開山祖師，是中國明清繪畫史上一位承上啟下、繼往開來的重要畫家。天津博物館曾舉辦過“寄情畫境—館藏明清繪畫陳列展”，其中惲壽平的一冊《甌香館寫生圖冊》是其一生中難得的精品之作，也是常州畫派的典型性作品之一，值得后人去細細品讀、回味。

關鍵詞：天津博物館;沒骨法;書畫;明代

天津博物館是中國北方地區一座重要的博物館，是一座展現城市各個時期風貌的場所，是展示中國古代藝術及天津這座城市的大型藝術歷史類的綜合性場所，館藏藏品眾多，包括書畫、瓷器等各類藏品20萬件。其中書畫類的藏品眾多，明代的繪畫作品也有較多的數量。天津博物館曾舉辦過“寄情畫境—館藏明清繪畫陳列展”，展出的明代畫作較多，涉及的流派和畫家也眾多。其中有一冊《甌香館寫生圖冊》（圖1～圖3）就是惲壽平的代表作之一，也是常州畫派中的典型性作品之一。惲壽平作為常州畫派代表人物之一，值得后人去細細品讀、回味。

1 著名山水花鳥大家——惲壽平和沒骨法

惲南田（1633—1690），字壽平，號南田，別號云溪外史，武進（今江蘇常州）人，晚居城東，號東園草農，后遷居白云渡，號白云外史，又別號甌香散人。惲壽平是明末清初著名畫家，開創了中國繪畫史上沒骨花卉畫最為獨特的畫風，是中國繪畫史上著名的常州畫派的開山祖師，是中國明清繪畫史上一位承上啟下、繼往開來的重要畫家（圖4）。

惲壽平是中國歷史上最為著名的畫家之一，其與王時敏、王鑒、王翚、王原祁、吳歷合稱為“清六家”，亦稱為“四王、吳、惲”，這六個人在明代董其昌之后享負盛名，在畫壇中左右時風，在當時享有“正統”地位。惲壽平的山水畫在中國書畫界中不輸“四王”，在中國繪畫史上有著重要的地位。惲壽平一生都生活在民族矛盾極其尖銳的時代，少年時期跟隨父親學習，青年時期參加過抗清義軍，家破人亡，當過俘虜，曾在靈隱寺為僧，后因方丈相救，才得以和家人團聚。之后他勤奮讀書，學習繪畫，以賣畫為生①，一直贍養父親。惲壽平經過刻苦鉆研，古文、詩詞、書畫無不精湛。惲壽平的家族是武進的世家大族，曾祖惲邵芳是明嘉靖進士，祖父惲應候是萬歷年間國子監（明朝最高學府）監生，父親惲日初是崇禎六年（1633）貢生，也是大學問家劉世周的高足，曾參加抗清運動，后在鄉里講學。其家族是名門望族，祖、父輩都是有節操的名士，從小就獲得了精忠報國的良好教育，使惲壽平擁有崇尚氣節，誓不應科舉，終成中國書畫史上的一位大家。

惲壽平主要擅長山水、草蟲、花鳥、禽獸等，也是“清初六大家”之中唯一一位山水、花鳥畫兩者兼備的大家。由于清初“四王”山水畫風頭正勁，于是惲壽平便轉為畫花鳥畫為主，他的花鳥畫具有清新脫俗的特點。這一時期，他在文人畫與世俗畫之間找到了巧妙的平衡，繪畫的智性表現也值得稱道，可圈可點，他的花鳥畫給當時的畫壇創作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經過自我的潛心修煉，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

惲壽平融合了明代花鳥畫中的寫意筆法，伴隨花鳥畫的盛行創造出了沒骨法，他自言宗法徐崇嗣的沒骨法，畫風淡雅清奇。他所提倡的這種畫法是在紙上直接拿彩色作畫，不用墨筆立骨，這種技法被稱為沒骨法。分為山水沒骨、花鳥沒骨兩種，最初相傳是南朝張僧繇創始的，張僧繇是南北朝時期梁朝大臣，吳郡吳中（今江蘇蘇州）人，是著名的畫家。后世普遍認為沒骨法真正始于惲壽平。

惲壽平的“沒骨法”體現在畫面中表現出來的是他的用色，既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寫意平涂，也不是單純的渲染，而是在于整體的把控，是將色、水、粉、意進行辯證研究，達到自己所要追求的“曲盡造物之妙”的效果。沒骨法的精妙之處還在于作畫時水的把握，在這一點上惲壽平極大程度發揮了他的特別之處，他根據不同植物花卉的特性、生長季節以及生長時間的變化，恰到好處地把握水暈手法，從濕潤到枯竭，很好體現了花卉的生長過程。這一水暈的表現手法，無論是在他的工筆還是寫意畫中都表現得淋漓盡致，色與水的交融渾然天成，水能夠變化成無數的顏色，達到了魔術師的境界，他個人在畫作中題：“得筆法易，得墨法難;得墨法易，得水法難。”他的花卉寫生正是在這個關鍵點取得了突破。同時還有的特點是點染并用，開拓了沒骨畫色彩與水墨之間的新路徑。惲壽平的畫作不同一般，是“點染粉筆帶脂，點后復以染筆足之”，他創造了一種獨特的繪畫方法，在畫面中筆法透逸、設色明凈，畫面中更注重描繪植物花卉的自然形態，所表達的主觀情感比較少，尊重自然，尊重客觀物象，它同時還打破了前輩用的“勾花點葉”法，直接揮抒，從而進入了一個嶄新的繪畫時代。世人無不為之稱奇，后世追隨者眾多。

惲壽平的一生中的代表作品眾多，主要有《紅梅山茶圖》《梅竹圖》《三友圖》《梧軒圖》《林居高士圖》《玉堂富貴圖》《南田詩鈔》《南田畫真本》《春花圖》《雙清圖軸》《牡丹扇面》以及天津博物館館藏的《甌香館寫生圖冊》等，都是經典之作。可以說惲壽平的一生都在研究花鳥，畫盡了他所能見到的每一種花朵。在他之前，古今還沒有一人將花畫到如此的傳神，畫到這么的入骨。在他之后，也沒有一人能夠畫出他那樣的精彩，達到他那樣的神氣。

2 中國歷史上的著名畫派——常州畫派

常州畫派是中國畫流派之一，毗陵、武進皆為江蘇常州的古地名，亦稱“毗陵畫派”或“武進畫派”。常州畫派的代表人物眾多，涉及面很廣，是中國畫壇歷史上的中堅力量，主要代表人物有北宋的居寧、南宋的于青言、元代的于務道、明代的孫龍、清代的唐于光和惲壽平等。

常州是中國古代歷史悠久、文化燦爛的文明富饒之地，文人輩出。中國典型的五大流派在明清之際問世，有常州學派、常州詞派、陽湖文派、孟河醫派和常州畫派。這些文人墨客依附于江蘇常州一代，對當時中國各個方面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以惲壽平為代表的中國常州畫派和江蘇南部地區的文化有機結合，并且他們之間互相影響和借鑒，成為名聲卓著的“四王、吳、惲”六大家。

常州作為中國最為富裕的地區之一，水網交織，山清水秀，氣候濕潤。如此優越的自然環境造就了中國歷史上被后世廣泛推崇的常州畫派，他們的繪畫體現出了江南的水墨文化韻味，青磚綠瓦之間展現出濃郁的地域特色，濃縮了文化的主流，體現出代表性。常州畫派帶來的影響是深遠的，名聲海內外，近代的劉海粟、謝稚柳等人更是以高深的學識和高超的造詣將這一畫派推向了一個新的高潮，達到了一個新的時代巔峰。

惲壽平作為常州畫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學習非常廣泛，晉、唐、五代、宋、元、明等各大家都是他師法學習的對象，重點則是元代黃公望、吳鎮、倪瓚、王蒙四大家，再加上高克慕、趙盂順、陸廣、馬琬、方從義，以及明代的王紱、徐賁、沈周、文徵明、唐寅等人，即所謂“南宗”的路子，但是也不排除學習“北宗”的長處。他學習了傳統，又發展了傳統，創作了新的畫法，以其獨特的實踐方式和成果樹立起中國傳統繪畫的一面大旗，開創了新的流派。

中國花鳥繪畫經歷了一千余年的發展，至清代初期呈現出了較為多樣的面貌。浙江畫家張庚（今浙江嘉興人）在《清朝畫征錄》一書中寫道：“及武進惲壽平出，凡寫生家俱卻步矣。近世無論江南江北，莫不家南田而戶正叔，遂有常州派之目。”又云：“斟酌古今，以北宋徐崇嗣為歸，一洗時習，獨開生面，為寫生正派。”這一論斷給常州畫派定了名，同時還給惲壽平定性了其在這一畫派的歷史地位。

3 天津博物館館藏惲壽平《甌香館寫生圖冊》

天津博物館是中國北方的一座重要的博物館，是一座展現城市各個時期風貌的場所，是展示中國古代藝術的大型藝術歷史類的綜合性場所，藏品眾多，書畫類的作品比重較大，其中明代的繪畫作品較多。天津博物館曾舉辦過“寄情畫境—館藏明清繪畫陳列展”，展出的明代書畫較多，涉及的流派和畫家也眾多。其中有一冊《甌香館寫生圖冊》是惲壽平一生中難得的精品之作，惲壽平也是常州畫派代表人物之一。

天津博物館館藏的《甌香館寫生圖冊》中，惲壽平以沒骨法設色繪制各色花卉，畫面清秀飄逸，極具常州畫派的特色。該冊頁中的作品除了《臨楊補之二友圖》松梅一開運用墨筆描繪外，其余均為沒骨花卉。在畫面中，花卉設色明媚雅麗，栩栩如生，顯現出柔美飄逸的韻味。

在這本冊頁中，我們從作者對畫作的自題可知，其在創作的過程中既有對古代畫家畫法的學習，又有對前人繪畫作品的臨摹，而對于“昔人無此粉本”的則采取“以造化為師”，惲壽平在繪畫創作上的方法和態度在此冊頁中均有反映，是難得的精品之作。

4 后人對惲壽平的評價以及影響

以惲壽平為代表的惲氏家族在明末至清代的中期形成了龐大的藝術家族，是常州畫派的領軍人物，他不僅將惲氏家族的藝術推向了新的巔峰，同時還影響了整個清代的藝術發展及走向，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其流風余韻綿延畫壇數百年，后世不同的階段都有人臨習模仿，同時在不同的歷史階段還有眾多的收藏家也在收藏惲壽平的作品，金芬、畢瀧、傅恒等大家對惲壽平作品的收藏，也能夠促進其畫作更好地傳播。

5 結語

惲壽平是中國繪畫史上一位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大家，每一位拜讀、鑒賞過他詩書畫作的人無不慨嘆他曠世驚人的才華，他是我國著名的傳統繪畫流派—常州畫派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劃時代人物之一，創作出令人賞心悅目的佳作，數量可觀，為我國傳統文化留下了一筆寶貴的財富，值得晚生后輩細細鉆研、品讀，我們應更好地繼承和發揚優秀的國粹藝術，為祖國的文化寶庫添磚加瓦。

參考文獻

[1]楊仁凱.中國書畫[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