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如何演好《虹霓關》中的東方氏

□ 范樂新

過去的《虹霓關》劇情大致如下：隋朝末年，瓦崗軍起義。瓦崗軍將領王伯黨率軍攻打虹霓關，殺死守將辛文禮。辛文禮之妻東方氏為夫報仇，率軍上陣與王伯黨交鋒。見王伯黨少年英俊，頓起愛慕之心，遂生擒王伯黨入關，勸王伯黨與其成親，婚后，王伯黨終因東方氏不貞，將其殺死。

這樣一個故事，情節談不上多精彩，但是為什么四大名旦以及其他一些演員都愿意演這出戲，而且久演不衰呢？因為這出戲是深受觀眾歡迎的。這又是為什么呢？因為這出戲經過眾多藝術家們一輪又一輪的藝術創作，在藝術上形成了自己的特色。我們知道作為文化遺產，在戲曲中的一些獨到的處理，獨特的功夫，精彩的表演，是活在戲里，活在演員身上的。要將文化遺產傳承下來，正是改編這出戲的初衷。

當年張云溪老師是改編、導演一肩挑，他首先對劇本的結構作了調整：把東方氏和王伯黨的關系設定為兩個人從小就是一起習武的師兄妹，二人兩小無猜、情投意合。東方氏的母親也有意促成這門婚姻，但東方氏的父親與辛文禮父親是故交，東方氏與辛文禮打小就被雙方的父親指腹為婚。后來王伯黨參加了農民起義軍，東方氏難違父命，不得已嫁給了辛文禮，就在大喜之日入洞房真正完婚之前，瓦崗寨起義軍打過來了，新郎辛文禮在迎戰中被殺。新娘東方氏領兵迎戰，在戰斗中發現起義軍的將領原來是早年失散的師兄王伯黨，師兄妹再度重逢，悲喜交加，舊情復燃，有情人終成眷屬。戲里的東方氏被成功地重新塑造成了一位識大體，明大義，爭取婚姻自由的東方夫人。她作為一名女性，能夠勇敢地沖破古代社會封建禮教“三從四德”的枷鎖，揭示了女性反封建、追求婚姻自由的主題。

在劇情處理上，首先保留了對槍中精彩的槍架子。《虹霓關》這出戲是有著特有的槍架子、亮相和造型。東方氏一出場就贏得一個碰頭好，到了《對槍》一場，導演又作了新的處理。首先，在服裝上有了新的設計，東方氏內著白衣、白褲，外罩蛋青底色，上銹銀線魚鱗甲，既淡雅，又明亮。其次，老的頭本《虹霓關》東方氏是從上場門出場，《東方夫人》中東方氏這里的出場，是從下場門，在【急急風】鑼鼓聲中出場亮相。這個出場，一改舊的套路，先聲奪人，讓人耳目一新，東方氏的英姿也隨之印入了觀眾的腦海，觀眾報以熱烈的掌聲！

在連續擊敗四個敵將后，走一個槍下場。再上場時，遇到王伯黨，交手、亮相時，舊本中是由東方氏的旗牌（小花臉）插白：“我們夫人與他（王伯黨）對上眼了。”改本東方氏看到王伯黨覺得眼熟，隨即唱出“在陣前殺出了伯黨小將，原來是久別重逢的王三郎。母親的話兒耳邊響——若與他結良緣玉人一雙！”很明顯，經過整理改編后的劇本更好地突出了東方氏敢于沖破封建婚姻枷鎖，識大體、明大義的女英雄形象。以其大段流暢的演唱，精美的武打和風趣的情節，塑造了一個剛強、正義、勇于沖破封建禮教枷鎖的女性。

正是有了眾多藝術家的不懈努力，才使《虹霓關》這出戲成為劇團經常上演、久演不衰的劇目，得到了專家的一致認可和觀眾的高度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