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顏 蒙

“十四五”時期處于“兩個百年”交匯的新發展階段,是“站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起點上全面開啟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征程”的關鍵時期。“十四五”規劃作為指導國家和地方全面建設的發展藍圖,對“十四五”時期的國家和地方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生態建設提出了具體目標和要求,是未來五年中國全面發展的“指揮棒”。立足新發展階段,“十四五”時期要加快形成新發展格局,要把實施擴大內需戰略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有機結合起來。根據相關測算(信通院,2020),數字經濟增加值規模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已經超過36%,因此,作為未來的經濟“藍海”,數字經濟的發展對于構建新發展格局至關重要。
十九屆五中全會通過《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在國家層面為“十四五”時期的發展制定頂層計劃。在數字經濟規劃方面,“十四五”時期經濟發展著力點在推動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堅定不移建設數字中國。具體來看,持續推進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加快推進服務業數字化,實施文化產業數字化戰略,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加強數字治理,推動數據資源開發利用,建設國家數據統一共享開放平臺。穩妥推進數字貨幣研發,積極參與數字領域國際規則和標準制定,并利用數字經濟推動“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
國家層面的規劃明確了數字經濟的發展方向和重點,具有高屋建瓴的指引作用。隨著地方“十四五”規劃建議的公布,本文將以省際層面出臺的《關于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文本為主,通過關鍵詞提取和文本分析,全面解讀“十四五”時期各省份數字經濟的發展目標、重點和舉措,準確把握新階段、新理念、新格局背景下中國數字經濟在地方發展的時代新趨勢。
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20年)》提出了數字經濟“四化”框架,即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數字化治理和數據價值化。其中,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是數字經濟發展的核心,數字化治理是數字經濟發展的保障,數據價值化是數字經濟發展的基礎。因此,數字經濟“四化”體現了生產關系深刻內涵,有機統一、缺一不可。

圖1 地方“十四五”規劃建議中數字經濟相關詞組統計頻次
數字經濟“四化”建設同樣體現在地方“十四五”規劃建議中。通過搜集30個省、直轄市和自治區(除新疆、臺灣、香港、澳門外)《關于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的文本,提取與數字經濟相關的關鍵詞組進行文本統計分析并計算相應頻次。在數字經濟“四化”基礎上,結合數字經濟未來在社會文化、對外貿易和鄉村發展中扮演的關鍵角色,本文構建了如下詞組:“產業數字化”、“數字產業化”、“數字化治理”、“數據價值化”、“文化產業數字化”、“服務業數字化”、“數字貿易”、“一帶一路與數字經濟”、“數字貨幣”、“數字鄉村”以及“數據數字交易地方立法”。如圖1所示。
整體來看,數字經濟“四化”在省際層面“十四五”規劃建議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除山西和西藏外,其余2 8個省份均明確提出要加強數字經濟“四化”建設,且在基本核心表述上保持一致。順應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發展趨勢,推動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大力發展電子信息、信息技術應用創新等產業,推進5G產業創新發展,搶占區塊鏈發展新高地,實施產業“上云用數賦智”工程。健全數據安全管理制度與標準規范,加強數據共享和安全保護,加強個人信息保護。建立數據資源開放共享、市場化配置體系,推動政府數據、重點行業、重點領域公共信息數據有序開放共享。除浙江和貴州外,雖然各省份明確提出了數字經濟“四化”建設方向,但是針對“十四五”時期數字經濟的具體發展目標并未明確。浙江“十四五”規劃建議中明確提出要“深入實施數字經濟五年倍增計劃”,貴州提出“實施數字經濟萬億倍增計劃”,這與浙江作為互聯網平臺新高地和貴州建設大數據之都密不可分。

表1 地方“十四五”建議中的特色數字經濟發展規劃

除數字經濟“四化”外,文本分析解讀發現數字經濟在社會文化、對外貿易和鄉村發展等方面的規劃仍尚待加強。從服務業數字化來看,作為未來產業的重要組成,快速提高服務業的勞動生產率,尤其是非市場化服務業引進數字科技(人工智能和5G應用),讓服務業成為構建新發展格局下的經濟增長點(朱民,2019)。然而,根據服務業數字化相關統計頻次,僅有20個省份明確提出要推進服務業數字化。從對外貿易與數字經濟關系來看,數字貿易是適應全球各產業鏈新興經濟與傳統經濟市場格局大變化的必然選擇,既突破這種物理空間的限制,又將加快數字經濟與其他產業深度融合和互動(謝晶仁,2020)。從地方“十四五”規劃建議來看,僅有不到一半的省份明確提及數字貿易發展,僅有三分之一的省份將數字經濟與“一帶一路”建設相結合,因此,地方政府應及時認識到傳統的貿易模式已經發生深刻變化,要加快數字貿易發展,尋找新的核心優勢,壯大數字經濟發展基礎。

從數字鄉村來看,同樣僅有三分之一省份的“十四五”規劃建議中有提及,主要是加快鄉村信息基礎設施建設,推進農業生產數字化轉型。數字貨幣僅在部分省份提及(北京、上海等),這與央行數字貨幣試點選擇、地方經濟發展和金融基礎建設有關。以北京為例,“十四五”規劃建議提出“加快數字貨幣試驗區、金融科技與專業服務創新示范區、銀行保險產業園、基金小鎮、金融安全產業園等建設,支持各類金融企業做大做強。穩妥推進數字貨幣研發應用,發展全球財富管理”。最后,地方數據數字交易立法僅在安徽、浙江和廣東有明確提及。
數字經濟的發展除了具有省份間的共性(例如數字“四化”),數字經濟的發展規劃也體現出與地方資源稟賦相結合特點。中國單個省份經濟體量往往“富可敵國”,通過區域內生產分工和貿易,彌補生產要素空間分布不均,尤其是大數據平臺、電子商務平臺、云計算平臺的搭建,更有利于形成超大規模的市場優勢和保持國家層面競爭優勢。表1總結了各省份“十四五”規劃建議中具有地方特色的數字經濟發展布局。
以大數據中心建設為例,黑龍江省依托本地高校資源提出建設哈爾濱國家科技創新城市、全國大數據中心重要基地;河北省依托京津冀一體化推動,提出張家口懷來大數據產業基地建設發展;安徽作為長三角重要經濟腹地,提出加快江淮大數據中心、安徽(淮南)大數據交易中心建設;山東作為綜合醫療水平強省,提出加快國家健康醫療大數據中心(北方)建設和黃河大數據中心建設;湖北省作為中部地區經濟大省,提出支持宜昌建設區域數據中心集群和智能計算中心。
又如打造數字服務平臺,河南省致力于提升擴容鄭州國家級互聯網骨干直聯點,提高國家超級計算鄭州中心運行效能;重慶市深化中新(重慶)國際互聯網數據專用通道合作,深入實施“云長制”,統籌推動管云、管數、管用,加快建設政務數據統一共享開放平臺;福建省建設數字“第一家園”對臺一體化服務平臺,強化兩岸數字交流和互動;廣西依據毗鄰東南亞的地理位置優勢,推進南寧國家級互聯網骨干直連點等重大基礎設施平臺建設,積極參與中國—東盟數字領域規則、標準制定和東盟智慧城市網絡建設;西藏自治區也提出建設拉薩國際數字經濟園區的發展目標;貴州更是提出打造南方最大、服務全國的云計算服務產業集群。
隨著數字經濟的不斷壯大,數字經濟帶來的規模經濟效應、范圍經濟效應、網絡經濟效應、科技創新效應和對外溢出效應推動超大規模市場發揮優勢,更加充分解決發展過程中不平衡不充分等深層次矛盾。立足數字經濟發展時代新趨勢,把握數字經濟帶來的新業態、新模式、新規則和新監管,抓住新一輪數字創新變革帶來的歷史機遇,才能推動地方經濟實現更高質量的發展。地方“十四五”規劃是地方“十四五”時期的發展藍圖,明確各省份數字經濟的發展目標、要求和舉措。通過文本分析解讀地方“十四五”規劃建議關于數字經濟的發展舉措,發現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更多地結合了地方經濟的資源稟賦,同時與國家層面的規劃形成互補、進行細化、強調落地,把數字經濟打造成為區域經濟增長的新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