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 岳秋香 王滿俠
語言障礙是發音、言語理解、語言表達等發育不良或功能紊亂的一種病癥,由神經系統病變、大腦皮層損傷、精神疾病等引起,造成溝通、學習困難,嚴重影響患者的日常生活,甚至誘發心理障礙或人格特征的變化,形成惡性循環[1]。語言障礙患者除了構音、語速、聲音能力異常外,邏輯思維與書寫能力也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尤其是因聽覺通道功能失常而導致的語言障礙,其聲音信息接收的長久缺乏,會進一步加大治療難度[2]。持續短陣快速脈沖刺激(cTBS)是重復經顱磁刺激(rTMS)的常用模式,可通過脈沖磁場作用于神經細胞,從而促進或抑制神經的興奮性,改變腦內代謝及大腦活動,引起語言、情緒、運動等一系列精神生理反應[3]。語言康復訓練具有調節感覺系統,增強語言、聽覺、視覺刺激的作用,在自閉癥譜系、精神疾病、運動性失語的治療中均有較高價值[4]。本研究探討cTBS 聯合語言康復訓練對語言障礙患者康復效果的影響,為提高患者語言功能提供方向。現報道如下。
選擇醫院2018 年11 月—2020 年7 月神經內科語言障礙患者86 例作為研究對象。納入條件:年齡≥18 歲,均有不同程度的語言表達、構音、發聲等障礙;經波士頓診斷性失語檢查法(BDAE)[5]進行聽讀說寫能力等檢查,均確定存在語言障礙;近1 個月內未接受過類似治療。排除條件:存在顱腦手術史、外傷史、感染性疾病;有人工耳蝸、心臟起搏器、腦內金屬植入物、躁狂癥、癲癇或精神病家族史;意識障礙、心血管功能障礙、活動性出血未控制;臨床資料不全或患有惡性腫瘤疾病、顱內高壓、肝腎功能嚴重障礙等。按照組間基本特征相匹配的原則分為對照組和觀察組,各43 例。對照組中男24 例,女19 例;年齡25~58 歲,平均37.3±4.2 歲;病程6 個月~4 年,平均2.5±0.7 年。觀察組中男23 例,女20 例;年齡27~59 歲,平均38.1±4.6 歲;病程7 個月~5 年,平均2.6±0.8 年。兩組患者性別、年齡、病程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本研究方案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監護人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1 對照組單純采用語言康復訓練,具體內容包括:
(1)口語表達訓練:引導患者進行“a、o、e”等單音節發音訓練,每個音節10 遍,將患者的手先放在訓練者喉部,再放在自己喉部,以感受聲帶震動,每次訓練15min,每天2 次;結合患者的生活工作環境、接觸的人物、物品,進行簡單詞語訓練,如筷子、衣服、鞋子、電腦等;將患者所學詞語組成句子、故事,由患者進行朗讀、背誦,直至言語流暢、清晰。
(2)聽力理解訓練:訓練時引導患者注意觀察訓練者的口唇運動,并配圖或聯系實物,以激發患者的聯想、邏輯思維。
(3)讀寫訓練:通過邊讀邊寫的方式,由簡到難的訓練患者讀寫能力,每次15min,每天2 次;在患者讀寫能力得到恢復后,進行故事接龍、景物描述、電影講解等訓練,每次20~30min,每天1 次。
(4)音樂動作訓練:播放有節奏感的音樂,讓患者跟著一起哼唱、重復動作,每次15min,每天2次。
1.2.2 觀察組在對照組的基礎上遵醫囑給予cTBS 治療。選用經顱磁刺激治療儀SD-5000 和“8”字型線圈,對患者雙側Broca 頭皮區進行刺激,刺激強度為75%靜息運動閥值,刺激頻率5.0Hz,脈沖個數5,間歇時間8s,脈沖總數600 個,每次20min,1次/日,每周5 次。兩組均治療3 個月。
(1)蒙特利爾認知功能評估量表(MoCA)[6]:包括視空間與執行能力(5 分)、命名(3 分)、注意力(3分)、語言(3 分)、抽象力(5 分)、記憶(5 分)、定向力(6 分)。總分30 分,>26 分為正常,得分越低,認知功能越差。
(2)波士頓診斷性失語檢查法(BDAE)分級:0級:無有意義的言語或聽覺理解能力;1 級:言語交流中有言語表達中斷、交流范圍有限表現,常需聽者推測、詢問,與受試者交流感到困難;2 級:在聽者幫助下,可對熟悉話題進行交談,對陌生話題則表達、交流困難;3 級:可在無幫助或少量幫助下,談論任何日常話題,但言語與理解力的減弱會使某些話題出現交談困難;4 級:言語流利,但存在可觀察的理解障礙;5 級:有極少可分辨得出的言語障礙,受試者主觀上可感到有些困難,但聽者不一定能觀察到。
(3)臨床療效:顯效:認知功能評分上升80%及以上,BDAE 升高2 個級別以上或達5 級,基本無語言表達、理解障礙;有效:認知功能評分上升30~79%,BDAE 升高1~2 個級別,語言表達、理解障礙有所改善;無效:以上均未達到。
采用SPSS22.0 統計學軟件,計量數據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非正態分布計量資料以“中位數(四分位數間距)”表示,組間中位數比較采用秩和檢驗。組間均數比較采用t 檢驗,計數資料采用χ2檢驗。檢驗水準α=0.05,以P<0.05 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觀察組患者干預后MoCA 各項評分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觀察組患者干預后BDAE 分級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觀察組患者干預后臨床療效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1 兩組患者干預后MoCA 評分比較 (分)

表2 兩組患者干預后BDAE 比較

表3 兩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
語言障礙的發生機制及病因相當復雜,尤其是腦卒中導致的神經中樞功能障礙、蛛網膜下腔出血等,患者在日常生活中不僅缺乏正常的口腔肌肉鍛煉,家屬對病情認知也相對不足,臨床治療主要側重于溶栓治療,針對語言障礙的治療不僅少且不能長期堅持,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引起了中樞神經及外周神經的失能,使患者的語言、理解、記憶及運動功能持續下降[7-8]。語言康復訓練主要是通過反復的舌肌、面肌、聲帶活動強化和聽覺、視覺、觸覺的刺激,促進語言發育,改善構音障礙和言語表達的流暢度、清晰度,長期堅持讀寫能力也可得到發展[9]。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視空間與執行能力、命名、注意力、語言等評分均高于對照組,這是因為cTBS 可調節皮質興奮性,促進血管生成及生成重塑,從而提高患者各領域的認知功能[10]。認知功能的下降,在一定程度上也會影響患者的運動功能,使吃飯、洗漱、穿衣修飾等自理能力降低,對他人依賴性增強[11]。這提示我們,在日常生活中,還需持續進行患者言語理解、表達訓練,以增強患者的認知功能及自理能力。cTBS 聯合語言康復訓練可在促進患者理解語言意義及表達的基礎上,提升其丘腦及邊緣系統功能,防止海馬體萎縮,促進神經遞質的釋放,實現大腦興奮與抑制功能的平衡,穩定腦內代謝及神經活動,使語言、情緒、感覺、運動功能得到恢復或發展[12]。
現在尚無治療語言障礙的特效藥物,依靠語言康復訓練雖可得到不同程度的恢復,但仍會遺留語言機制異常、感覺缺損。觀察組的BDAE 分級高于對照組,這是因為Broca 頭皮區是運動性言語中樞,主管語言信息的處理、話語的產生,對其進行磁刺激,可協調優勢半腦的語言程序,增強言語動機與愿望,改善自發性主動語言障礙,提高構音能力及語法邏輯[13]。不同類型的語言障礙患者,其不同腦區及皮層功能損傷不同,如運動性失語的閱讀、理解、書寫并不受影響,多表現為說話緩慢、不能使用復雜的語法;語音加工缺陷綜合征則表現為言語運用流利,但可懂度低;智力缺陷導致的繼發性語言障礙,常有口頭言語發育不良、言語節律障礙[14]。因此,還應根據cTBS 應用效果,調整刺激部位及強度,以加強各神經元間的連接,防止腦電異常。觀察組的療效高于對照組,與下列因素有關[15-16]:cTBS 與正常機體的神經電流傳導性質相同,整個治療過程不會產生腦神經損傷,可使患者享受舒適的治療過程,防止其焦慮、抑郁;cTBS 可在語言中樞得到機械刺激的基礎上,直接作用于支配人體行為、語言的神經系統,從而控制語言障礙的發生發展。
綜上所述,cTBS 聯合語言康復訓練可明顯提高患者的語言功能和臨床療效。但本文刺激部位選擇的較為單一,且未對不同語言障礙類型進行詳細分析,在今后的臨床中,還需擴大樣本數量,進一步分析cTBS 聯合語言康復訓練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