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循環視角下數據要素作用機理研究

摘?要：?基于雙循環視角，運用社會化大生產理論，分析了國內國際經濟循環的新特點以及數據要素在其中的作用。數據要素在社會化大生產中的價值來源是與其他生產要素的協作，特別是與資本相裹挾產生的壟斷利潤。獲取數據紅利，國內循環要以“快”為突破，國內國際循環需要以“強”來引領。

關鍵詞：?雙循環?數據要素?經濟循環

當前，世界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機遇與挑戰并存。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作出了“充分發揮國內超大規模市場優勢，構建以國內循環為主體，國際國內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的戰略部署，數據要素作為互聯網時代的石油資源，只有充分發揮國內超大規模市場優勢，才能充分釋放數據紅利。

長期以來，全球經濟格局主要以美國、歐盟等為中心，全球經濟循環遵循“中心—外圍”的單一循環框架，中心國家掌握著話語權，占據較大的利益分配。然而2008年金融危機之后，世界經濟格局呈現新的特點，西方發達國家整體發展勢微，新興經濟體日益崛起。2014年，王躍生和馬相東提出了“雙循環”理論，即一方面中國等新興國家與歐美發達國家之間仍保留著傳統“中心—外圍”的循環;另一方面新興國家與亞非拉國家之間形成的一個新的經濟循環，中國扮演著樞紐作用，這也成為國際經濟循環的新特點。新冠疫情爆發后，依托我國超大規模市場和完整的工業體系，中國迅速控制了疫情，[HJ1.3mm]國內經濟循環總體向好，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

一、基于社會生產總過程的“雙循環”

（一）全球化使得世界各國經濟循環更加“緊密”

無論是國內經濟循環還是國際經濟循環，都是統籌于社會化大生產過程中的。社會化大生產的總過程包括生產、分配、交換和消費四個環節，生產是起點，消費是終點，分配和交換是中間環節，四個環節不斷循環，同時派生出很多小循環，比如生產體系的內部循環等等。正如恩格斯在《自然辯證法》中所言：“整個自然界被證明是在永恒的運動和循環中運動著的。”目前，我國擁有全球最完整的工業體系和超大規模市場優勢使得我國在生產和消費領域都獲得了一定的優勢。在分配和交換領域，我國作為社會主義國家，能夠集中力量辦大事，彰顯了強大的制度優勢，在此次新冠疫情防控過程中，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調動社會各界力量共同支持抗疫，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全國上下一條心，迅速控制住了疫情蔓延，成為全球抗議楷模，展示了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伴隨著全球化的推進，世界各國在生產、分配、交換和消費四個環節的循環中逐漸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合作與競爭相互交融的經濟循環體系，比如跨國公司的全球產業鏈。目前大量跨國公司采用模塊化管理，分布在全球產業鏈上的合作伙伴僅僅負責某個模塊的設計或生產等相關工作，復雜產品的生產，往往涉及多個國家多個企業的共同生產，同時各個國家既是某個產品的銷售市場也是重要的生產國，世界經濟聯系越來越緊密。

（二）數據要素使得國際國內經濟循環更“快”

雖然社會生產的總過程還是以生產、分配、交換和消費四個環節構成，但是伴隨著互聯網時代的興起和數字經濟的蓬勃發展，無論是世界市場還是中國市場，都呈現出來一些新的特點，而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個“快”字，無論是國內市場循環還是國內國際雙循環，都在朝一個“快”字突圍。生產、分配、交換和消費領域的新變化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使得各國經濟循環越來越快，企業對市場變化作出反應越快越有競爭力。根據“乘數效應”我們不難發現，經濟循環周期越快，代表著財富創造的速度也就越快。因此，數字化轉型成為企業發展的重大機遇。當前，企業生產面臨的主要矛盾是消費需求個性化和碎片化供給之間的矛盾，而數據要素成為破解這一矛盾的關鍵點，也是打造雙循環，發揮我國超大規模市場優勢的著力點。

具體而言，從生產領域看，過去大規模生產模式開始轉向個性化和碎片化的生產，這主要得益于柔性生產線的誕生，技術的進步使得企業柔性制造成為可能，企業小批量生產和迅速轉產成本大大降低，效率大大提高，企業響應市場需求的生產能力大大提高。這次疫情期間，很多企業轉產生產口罩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同時，越早越快轉產的企業越容易占領市場和獲得高額回報。從分配領域來看，數據作為新的關鍵生產要素參與到分配中來，數據價值化在全球范圍內發酵，全球市值排名前十的企業，一半以上是以數字產業化為代表的互聯網公司，并且這些企業財富增長的速度非常驚人。市值超過1000億美元，印度塔塔集團用了150年，而蘋果僅用了30年，騰訊用了15年，Google僅僅用了短短的7年時間。2010年全球市值前10的企業中，以石油、金融、通信等領域的企業為代表。而10年后，“硅谷新貴”成為財富分配的主角，財富創造的密度和財富分配格局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伴隨著移動支付和無紙化貿易的興起，蓬勃發展的電子商務正改變人們購物、出行、交友等生活方式。互聯網技術與產品以更快的速度普及。阿里研究院的數據顯示，電、電話、汽車等的市場普及率超過25%，平均用了44年，而互聯網產品的普及率超過50%，淘寶用了9年，支付寶用了4年，微信用了5年，滴滴用了3年。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技術、新產品以超過歷史任何一個時期的拓展速度，更新換代人們的生活底座。消費領域的變化是生產領域的晴雨表，反應的是需求對供給的反作用，消費者主權的崛起是最大的特點，隨之而來的是市場的不穩定性因素增加，消費需求個性化、體驗化、實時化，場景化、互動化，人們更加希望隨心所欲地消費。對于消費需求的洞察變得越來越重要，消費者主權的崛起，意味著世界進入買方市場，需求重新定義新供給，這對企業快速響應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未來，越快的企業越有競爭力，越能獲得財富。

二、社會化大生產中的數據要素價值創造

（一）數據要素與其他要素的協作是其價值創造的源泉

數據要素的價值創造不僅僅局限于降低交易成本和加速經濟循環，還包括和其他生產要素的協作。社會化大生產是以分工協作為基本特征的，這種分工協作既包括各種勞動力要素的分工和協作關系，還包括其它生產要素的分工。在生產要素的協作過程中，彼此發揮的作用是不相同的。縱觀生產要素理論從二元論到五元論的變遷，關鍵生產要素從農耕時代的土地和勞動力變遷為工業時代技術和資本，再到數字經濟時代的數據，新的生產要素的變遷，成為推動經濟增長的原生動力。雖然數據要素在前期獲取上成本較高，但是在后期其復制傳播成本較低，數據更新和數據積累速度快，邊際成本幾乎為零，是典型的“關鍵生產要素”。數據作為關鍵生產要素發揮關鍵作用的機制在于實現數據驅動。數據和其他生產要素的協作不是簡單的重新組合，必須實現數據驅動。正如資本只有在運動過程中才能實現升值一樣，數據驅動就是讓靜止的數據運動起來。換言之，只有驅動其他生產要素運動，并在運動中產生價值的數據才是關鍵生產要素。數據要素運動遵循“技術創新-產業演進-經濟增長-制度變革”之間的互動機制。數據要素運動最終的結果在于提高勞動生產率和創造更多的社會財富。這必然要求重構生產力和生產關系。數據要素的價值創造，首先來源于對生產力體系的重構，最突出的就是數據生產力的崛起，數據生產力的本質是重新構建一套認識和改造世界的方法論，基于“數據+算力+算法”，通過在數字世界中構建物質世界的運行框架和體系，重構原子的運行軌道，推動生產力的變革從局部走向全局、從初級走向高級、從單機走向系統，同時，推動勞動者向知識創造者轉變，將生產工具升級為智能工具，將生產要素從自然資源拓展到數據要素，以生產力體系的變革實現資源優化配置從單點到多點、從靜態到動態、從低級到高級的躍升。“數據+算力+算法”所構建的生產力體系變革的價值在于從局部到全局、從小單元到系統級、再到系統之系統，乃至企業的全面運營的數據流動，從而實現在數字世界描述企業運營狀態、實時分析、科學決策和精準執行，實現生產全流程、全產業鏈、全生命周期管理數據的可獲取、可分析、可執行，不斷提升數據的及時性、準確性和完整性，不斷提高數據開發利用的深度和廣度，不斷提升數據流、物流、資金流的協同水平和集成能力以及數據的自動化水平，從而把人類對物理世界的認知規律通過“數據+算力+算法”的模式嵌入到物理世界，把人從繁重、重復性的工作中解放出來，從而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比如，航空發射器、高鐵等高科技產品研發。得益于數字孿生技術的應用，把傳統“試驗、失敗、修改、再試驗”的模式數字化，避免了試驗失敗的種種資源浪費，從而大大降低了研發成本，大大降低了社會必要勞動時間，發展了生產力。

（二）數據要素與資本要素相裹挾催生商業模式的變革

在數據要素與其他要素的協作過程中，數據成為關鍵生產要素。雖然數據獲取、分析、挖掘的成本不斷降低，但是對于廣大中小企業而言，依然是比較高的。即使是大企業，在企業數字化轉型初期，大量設備需要安裝傳感器等設備，所要投入的人力、財力、物力也是一筆不小的投入，更重要的是數字化轉型后的投資回報不一定具備立竿見影的效果，數字化轉型呈現“業業不同、企企不同”的特點，何況當前并沒有一套統一的標準化的轉型模式可供參考，所以，數字經濟發展過程中掌握數據要素之前往往需要大量的資本進行支撐。以消費領域的平臺經濟為例，在平臺剛開始推出的時候往往采用大量優惠措施吸引用戶，平臺方以上億資金的虧損維持運營，一旦成為行業佼佼者，獲取大量數據后，往往使得新企業難以進入，在數據和資本的裹挾下，形成精準的用戶畫像和精準營銷，從而使得差異化定價成為可能，龐大的數據體量和資本體量也使得壟斷成為可能。伴隨著平臺經濟的發展，平臺方利用數據優勢，獲得產業上下游供給與需求信息，除了“大數據殺熟”然后就是與上游供應商奪利，形成贏者通吃的局面。由于平臺聚攏了各行各業的企業，從而產生了新的商業組織模式——生態。根據范式轉移理論，現在商業社會越來越多的范式被打破，出現了共享化、微型化、平臺化等模式，也有越來越多的公司強調自己不是做公司的，而是做生態的，生態被認為是數字時代最根本的組織形式。阿里、騰訊、華為等一大批公司開始宣傳自己的生態理念，并在官網發布自己生態圈建設的情況，強調生態健康發展。而生態的核心就是平臺，中小企業和其他企業如果想要利用平臺發展自己就必須融入所在平臺的生態圈，遵循該生態圈的法則，平臺攜數據流量和資本成為生態規則的制定者。伴隨著工業互聯網的發展，工業互聯網平臺所聯結的節點公司，數據安全成為企業數字化轉型首先要考慮的問題。數據安全不僅僅是個技術問題，更是一個法律問題，如何約束數據要素與資本要素裹挾而產生的壟斷，需要政府這只有形的手發揮應有的作用，數據要素的運動呼喚數字化治理和制度變革。也就是說，不僅僅是商業模式，社會運行模式、政府治理模式都需要變革，以生產關系領域的變革反作用于生產力的變革，推動數字經濟健康發展，實現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統一。

三、雙循環視角下釋放數據紅利的著力點

（一）國內循環需要以“快”突圍

數據要素在雙循環背景下，最大的優勢就是我國超大規模的市場優勢，中國消費者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全方位擁抱數字化，高度數字化的消費者獲取了大量的信息，進化為更為精明和成熟的消費者，消費者需求更加個性化、場景化、實時化、體驗化。在消費互聯網時代，以BAT為代表的互聯網商業模式大放異彩，也誕生了一批優秀的數字化企業。伴隨著數字經濟進入工業互聯網時代，數據要素賦能農業、工業、服務業等傳統產業的關鍵就是要從過去的管理模式，過渡到數據驅動的治理模式。雖然，我國具備全球最完整的工業體系，但是卻不是最發達的工業，在生產領域，還有很多卡脖子的技術掌握在西方發達國家手中，中國工業的智能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發揮數據要素作為關鍵生產要素的作用，關鍵是數據驅動制造模式的變遷，以便更快響應市場，因為智能的本質就是主體對外部環境變化的響應能力。比如，數字高鐵模型在數字京滬線上運行，通過模擬仿真技術，根據仿真結果不斷修正優化并最終確定產品參數，實現新品研發，一方面大大降低了試錯成本，另一方面也縮短了產品研發周期，使得新品研發在數據驅動下更快響應市場。未來，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就在于誰能更快地響應客戶不斷變化的需求。這也就要求企業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注焦全流程的數字化，實現生產、分配、流通、營銷、售后等各個環節的全業務數字化;注焦全產業生態的數字化，不僅僅是企業自己內部的數字化，還有上游供應商、下游分銷商等全產業生態的數字化。這次疫情期間，有的企業不在疫區，但是生產還是受阻的情況就可能是因為它的供應商可能在疫區。所以，全產業生態的數字化是企業數字化轉型實現數據驅動的最優選擇，是中國制造業轉型升級的重要風口。

（二）國際國內雙循環需要以“強”引領

伴隨著全球化的深入，在雙循環視角下，全產業生態的數字化更需要突破國界，以國內數據要素為關鍵，驅動全球范圍產業鏈重構，加速社會化大生產循環。需要注意的是，雖然我國數字經濟發展迅速，但是數據要素的跨國流動還比較少。一方面是因為美國等西方發達國家限制了與中國的經濟、技術等領域的交流與合作，另一方面，我國企業走出去也有待加強。構建以國內循環為主體，國際國內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不是要閉關鎖國，而是要以更大的勇氣繼續推動改革開放。雙循環背景下，培育新形勢下我國參與國際合作和競爭新優勢是關鍵。一方面，堅持創新引領，加大量子計算機、云計算、區塊鏈、5G等技術研發，特別是一些基礎研究和卡脖子領域的研究，加速與西方發達國家技術交流，主動融入國際市場“西方-外圍”循環中，充分發揮我國超大規模市場優勢，解決西方國家繼金融危機后國際經濟循環的一些堵點，講好中國故事，貢獻中國力量。另一方面，作為全球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國經濟的發展離不開第三世界國家的支持，中國一直致力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作為新興國家為主體的國際經濟循環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企業要走出去，以東南亞、非洲等第三世界國家為重要市場，利用中國與這些國家的技術優勢，以國內循環帶動國際循環，勇于開拓第三世界國家市場，賦能第三世界國家發展。特別是，伴隨中國進入5G時代，而還有很多國家處于2G和3G時代，中國國內消費升級后，部分產業的產能過剩問題也需要國際市場循環來解決，所以，國內循環為主體，國際國內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需要更大的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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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安筱鵬：釋放數字紅利是打造“雙循環”，發揮大國大市場優勢的著力點.https：//mp.weixin.qq.com/s/tPtsQjf6eEoXwA5CPsCnOw

〔本文系2020年湖南省黨校（行政學院）系統社科規劃課題“后疫情時代調動民間投資積極性研究”（項目編號：2020DX109）階段性研究成果;湖南省社會科學成果評審委員會課題“湖南省城市新貧困問題研究”（課題編號：XSP19YBC055）研究成果〕

（陽夢華，中共益陽市委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