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北石窟寺碑刻調查與保護研究

郭亞菲

摘 要：晉北地區石窟寺遺存較多，石窟寺內附屬文物—碑刻因多種因素影響，保存現狀不甚理想。文章在查閱前人文獻資料和實地調查的基礎上，對晉北石窟寺碑刻的保存現狀做系統的梳理，分析其病害及成因，并根據實際情況，提出切實可行的保護方法。

關鍵詞：晉北地區;石窟寺碑刻;田野調查;保護

晉北地區是指山西省的北部，主要包括今大同、朔州及忻州等地，東接河北蔚縣，西臨陜北，北靠恒山，南接晉中，這里自古以來就是我國古代中原農耕文明與游牧文明的交流融合之地。

晉北地區石窟寺保存較多，石窟寺內附屬文物—碑刻因多種因素影響，保存現狀不甚理想。本文在梳理文獻資料和田野調查的基礎上，對晉北石窟寺碑刻的保存現狀做初步的調查，分析其病害及成因，并根據實際情況，提出切實可行的保護方法。不當之處，懇請方家指正。

1 晉北地區石窟寺碑刻的概況

晉北地區石窟寺主要分布在大同市和朔州市兩個地區，共有28處石窟。其中大同市有8個縣區分布有石窟寺，分別為云岡石窟、南郊區的吳官屯石窟、魯班窯石窟、焦山寺石窟、鹿野苑石窟、佛字灣、玉龍洞石窟;天鎮縣的盤山石窟;陽高縣的橋灣石窟、洪門寺和龍泉寺;廣靈縣的圣泉寺、直峪口凌峰庵石窟、黑魚洞石窟;渾源縣的千佛嶺;左云縣的睡佛寺、石廠石窟、凋落寺、浮石山石窟和洞兒山石窟;大同縣的琉璃洞;靈丘縣的曲回寺千佛塚等;朔州市有3個縣區分布有石窟寺，分別為山陰縣的千佛寺、平魯區的千佛洞和烏龍洞的摩崖造像;懷仁縣的清涼寺文殊窟、婁子口羅漢洞和吳家窯凋落寺等。時代從北魏一直延續到明清，以北魏為主。

其中云岡石窟、吳官屯石窟、焦山寺石窟、玉龍洞石窟、盤山石窟、龍泉寺、橋灣石窟、洪門寺、圣泉寺、千佛嶺、睡佛寺、凋落寺、琉璃洞、曲回寺石像冢、千佛寺和千佛洞16座石窟寺內留存碑刻，共60通，時代多為明清時期。這60通碑刻中包括紀事碑22通、功德碑11通、題刻和標記碑7通、集紀事與記功德于一體的碑12通、游記性碑刻2通，還有6通其他類型的碑。這些碑刻大都被收錄于《三晉石刻大全》①《云岡石窟銘文楹聯》②中，但是仍有部分碑刻未被錄入，已錄入的一些碑刻還存在內容缺失、收錄不全等問題。

2 晉北地區石窟寺碑刻保存現狀

晉北地區石窟寺眾多，以云岡石窟群為中心，和分散在晉北各地的小石窟寺共同構成了一條晉北石窟走廊，鑒于云岡石窟作為世界文化遺產文物保護力量較強，對于碑刻的研究與保護較好，所以本文主要介紹其他晉北小型石窟寺內碑刻的保存現狀。

晉北地區其他小型石窟寺碑刻主要分布于偏遠鄉村，其保存現狀可概括為以下幾點。

①碑刻受損嚴重，沒有相應的防護措施，保護力度不夠。由于自然、人為因素等的影響，一些碑刻嚴重受損，碑上字跡已模糊不清，而且碑刻周圍也沒有相應的防護措施來延緩或防止碑刻進一步受損。

②保存分散，收集不便，保管困難。這些碑刻大都發現于崎嶇偏遠的山區，加上其材質厚重不易移動，因此大部分碑刻都存放于原地，還有一些碑刻流散于民間，不利于統一管理。

③碑刻收錄不全，內容缺失。晉北地區部分石窟寺碑刻內容已被拓下來入檔，但是所收錄的碑刻內容仍有缺失，并不完整，而且還有一部分碑刻未被錄入檔案，導致目前現存碑刻的數量統計不完全。

3 晉北地區石窟寺碑刻的病害及其成因

3.1 晉北地區石窟寺碑刻病害類型

晉北地區石窟寺碑刻受損嚴重，經調查發現，主要存在以下幾種病害。

3.1.1 機械損傷

機械損傷，主要指石質文物在外力作用下如撞擊、跌落等影響下發生石質文物的斷裂和局部缺失現象（圖1、圖2）。①

3.1.2 表層風化

①表面粉化剝落，主要指碑刻文物在周期性溫濕度變化、凍融作用等因素的影響下導致碑刻文物表面的酥粉剝落現象。①

②表面溶蝕，指長期遭受雨水沖刷的碑刻文物，特別是碳酸鹽類質地碑刻文物的表面形成坑窩狀或溝槽狀溶蝕現象，酸雨會導致這一損害現象的加?。▓D3）。①

③構造裂隙，主要指碑刻文物自身帶有的構造性裂隙，主要特點是裂隙閉合、裂隙面平整、多成組出現（圖4）。①

④表面污染與變色，主要指碑刻文物表面由于灰塵、污染物和風化產物的沉積導致碑刻文物表面污染和變色現象，包括大氣及粉塵污染、水銹結殼和人為污染三種類型（圖5）。①

3.1.3 生物病害

①動物病害，主要指昆蟲、蜂蟻、鼠類等在碑刻文物表面、空鼓及其裂隙部位筑巢、繁衍、排泄分泌物污染或侵蝕石刻文物（圖6）。

②微生物病害，主要指苔蘚、地衣與藻類菌群等微生物菌群在碑刻文物表面及其裂隙中繁衍生長，導致碑刻文物表面變色及表層風化的現象。①

3.2 晉北地區石窟寺碑刻病害成因

根據晉北地區現存碑刻的狀況來看，碑刻遭受損害的原因不是單方面的，而是由多種原因共同造成的，在碑刻從完整到風化的這一過程中，不同的因素發揮著不同的作用。綜合考慮，晉北地區石窟寺碑刻受損主要是受到自然因素、人為因素等影響。

3.2.1 自然因素

自然因素造成的病害主要有裂隙、表面污垢、生物侵害等，物理、生物、動物等是造成這些病害的主要原因。

①物理原因：晉北地區早晚氣溫變化大，容易造成碑刻的熱脹冷縮，產生裂隙，同時由于風雨侵蝕，裂隙內存在水分，碑刻受熱膨脹和冷卻收縮產生的應力不同，會使碑刻開裂，造成巨大破壞。

②生物原因：一方面，晉北地區的石窟寺碑刻大多都豎立在雜草叢中，這些植被很容易沿著碑刻的裂隙生長，使裂隙不斷擴大、加深，造成更大的破壞;另一方面，一些碑刻長期處于陰暗潮濕的環境，微生物就會大量繁殖，使碑刻表面長滿苔蘚，這些微生物分泌出來的化學物質對碑刻造成腐蝕，微生物對碑刻的破壞作用較為緩慢，但在長時間的累積作用下，對碑刻的影響不容小覷。

③動物危害：晉北地區的石窟寺碑刻大多沒有遮擋物，暴露于空氣中，麻雀等鳥類在碑刻表面排泄污便，對碑刻產生直接的危害，使碑刻受到污染。

3.2.2 人為因素

人們的某些生產和生活活動也會對碑刻產生破壞，如歷史活動、盜竊、人為刻畫等，另外隨著旅游業的發展，大量的游客進入石窟寺，在其周圍燒香、點蠟燭，使碑刻積塵現象嚴重，加重了空氣污染的程度，使碑刻的保存環境更加惡劣，損毀更加嚴重。如“文革”時期的“反四舊”活動對碑刻造成很大的破壞，使玉龍洞石窟寺內的碑刻缺損，一些游客在碑刻上亂畫亂寫，更有甚者竟私自販賣碑刻。

相關單位管理不當或不重視，也對碑刻的保存現狀造成很大影響。經調查可知，晉北地區石窟寺碑刻中有4通碑字跡模糊不清，有3通碑殘缺嚴重，另有3通碑被棄置于荒墟中，其他碑刻也正遭受著不同程度的損壞。

4 晉北地區石窟寺碑刻的保護建議

根據晉北地區石窟寺碑刻的保存現狀，我們可以采取傳統保護、現代科學技術保護、碑刻信息數字化保護三種方法。

4.1 傳統保護方法

4.1.1 安裝防護設施

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及碑刻受損程度，建立碑墻、碑亭、安裝玻璃罩或安裝護欄等保護措施，對碑刻本體進行保護①，這是使碑刻免受人為破壞和自然破壞的重要措施之一。

4.1.2 碑刻拓印

晉北地區石窟寺碑刻體積都較大，且位于偏遠山區，不易移動，難以保護。對碑刻進行拓印則是保存其歷史信息的最有效方法。將沒有被收錄、收錄內容不全的碑刻，通過拓印將文字資料保存下來并收歸入檔或編冊成書，為日后的研究奠定基礎。

4.2 利用現代科學技術

4.2.1 化學保護

①表面清洗。碑刻文物表面的污染物種類繁多，在對其清洗時，要先對碑刻的病害進行分類，再根據實際情況決定清除哪種病害以及采用哪種清洗技術。清洗技術可分為物理方法和化學方法。物理方法清洗主要是利用軟毛刷、含有清洗劑的脫脂棉或用洗耳球配合棉簽等去除浮在碑刻表面的灰塵，或附著于碑刻表面的結垢物。對于化學方法清洗，國內外采用的清洗方法主要有氧化還原法、有機溶劑法、生物法②等，這三種方法較常使用并具有良好的發展前景。

②風化加固?？梢允褂檬宜?、有機硅樹脂、納米材料③等加固劑，在碑刻表面形成一層保護膜，提高碑刻的抗風化能力。

③斷裂粘接。對于表面有裂痕的碑刻，可以使用灌漿法先對其進行滲透加固，然后對碑刻表面進行處理。碑刻文物的粘接可以使用無色透明、凝固時間適中的環氧樹脂膠進行粘接。在粘接后，還應對碑刻文物斷裂處進行防水處理，在粘接處涂刷防水劑，這樣可以使碑刻在修復后不易遭到破壞。

④表面防護。對碑刻的表面進行防護處理是防止碑刻受損的較簡便的辦法，可使用固體石蠟或者現代有機聚合物等材料，這些材料具有良好的黏結性、防水性，尤其是現代有機聚合物，比如環氧樹脂已被廣泛地應用于石材表面防護中。因為碑刻的保存時間比這些防護材料長，所以在使用這些防護劑時，應進行嚴格的鑒定，尤其是對其耐候性和重涂性的鑒定③。

4.2.2 碑刻信息數字化

在信息技術高速發展的情況下，當地政府部門及相關的文物保護單位可以利用三維數字化技術，在不接觸碑刻實體的情況下，對碑刻的基本信息如碑首、碑身、碑座、文字、紋路等進行三維數字化保護與保存工作，形成晉北地區石窟寺碑刻的電子資料檔。

5 結語

晉北地區石窟寺碑刻數量眾多，對了解當地石窟寺的修建營造史具有重要的歷史價值，保護這些石窟寺碑刻，能使當地的文化有跡可循，能為石窟寺考古及云岡學研究提供第一手資料。希望本文的研究能促進晉北石窟寺研究與保護的深入。